这里的一切，她觉得本该有自己的一份。
可现在，她只是一个收拾剩饭的服务员。
这天晚上，她推着清洁车，走进一个客人刚走光的包厢。
包厢里有酒味和菜味。她低着头，把那些吃剩的碗碟往车上收拾。
就在这时，隔壁包厢里，传来几个男人说话的声音。他们故意说得很小声。
因为离得近，声音断断续续地飘了过来。
“许大茂，他现在可是京城的红人，咱们现在动手，风险是不是太大了？”一个声音说。
许大茂！
这三个字进入秦淮茹的耳朵，她全身的血液好像停住。她端着一叠盘子的手抖了一下，瓷器碰撞发出声响。
她立刻稳住，将盘子放到清洁车上，动作慢了很多。
这次不是普通的生意对手，不是眼红的同行。是许大茂。那个在四合院里跟何雨柱斗了一辈子，被何雨柱送进劳改农场的许大茂。
他出来了。他要报复。
秦淮茹的后背出了一层汗。她知道，这不再是生意上的问题，这是仇怨。
她移动脚步，朝隔壁包厢的墙壁靠近，装作在擦拭墙角的灰尘，耳朵却在听着里面的谈话。
包厢的隔音不好，一个声音传了过来，是许大茂。
“他何雨柱现在得意，报纸上都把他写成神仙了。你们记住，人爬得越高，摔下来的时候才越响，才越能要他的命！”
另一个声音说话：“许哥，话是这么说。可他那饭馆现在是区里的榜样，卫生部门天天来，跟自己家一样，咱们想从饭菜上找毛病，不容易。”
“谁说要用真东西了？”许大茂说话，“对付何雨柱这种人，要动脑子。硬碰硬不行，咱们要打他最得意的地方！”
他停顿了一下，声音更低。
“他何雨柱现在最宝贝什么？两个东西！一个是他那个身体不好的老婆，另一个就是他吹上天的‘药食同源’！咱们要做的事，就是把他这个招牌，给砸了！”
秦淮茹的心跳停了一下。她屏住呼吸，人贴在墙壁上。
“我搞来了一点东西，巴豆磨成的粉，没有颜色和味道，混进菜里谁也看不出来。这东西吃不死人，但能让人拉肚子拉到站不起来！到时候，咱们找个人在店里一闹，就说是吃了他的药膳中了毒，你们说，这消息传出去会怎么样？”
“高！许哥这招高！”另一个声音说话，“到时候别说生意了，他何雨柱怕是得被抓起来！他那个‘食神’的名头，就变成‘毒神’了！”
许大茂说：“这只是第一步。我已经找好人了，城南一个混子，明天中午就过来吃饭。目标我也选好了，就他店里卖得最好的那个凉菜，叫秘制凉拌黄瓜。那东西不用过火，下手方便。”
“等那小子一‘中毒’，咱们安排好的人就在外面喊，把事情闹大！我再联系几家以前被何雨柱压制的国营饭店，让他们也跟着说话。到时候所有人都说他不好，他何雨柱就算有天大的本事，也别想翻身！”
里面的对话还在继续，秦淮茹已经听得全身发冷。
一个完整的计划在她脑中出现。从下药的人，到闹事的人，再到其他饭店，一环扣一环。
这不是要让何雨柱赔钱，这是要让他名声扫地，再也站不起来！
她的第一个念头是，必须去告诉何雨柱！
可这个念头刚出现，就被另一个念头压了下去。
告诉他？怎么说？说自己偷听来的？何雨柱会信吗？就算信了，自己算什么？一个去告密的服务员？她不想做这种事，更不想再跟他有任何关系。
而且，这是许大茂的报复。自己要是掺和进去，许大茂那种人，会放过自己吗？她不想惹麻烦。
可是……如果何雨柱真的倒了呢？
这个念头让她的心往下沉。何氏菜馆要是关了门，她这份一个月几十块钱，还能带剩菜回家的工作，就没了。棒梗的前途，贾家的生活，又要回到过去的日子。
两种念头在她的脑子里打架，让她头痛。
凭什么？
一个声音在她心里出现。凭什么他何雨柱就能住大院子，娶漂亮老婆，开大饭馆，上报纸当名人？而自己，只能在这里收拾他吃剩下的东西？
嫉妒的情绪，抓住了她的心脏。
他不是能耐吗？他不是有贵人帮助吗？那就让他自己去解决好了。自己就在旁边看着，如果他能过去这一关，那自己就当什么都不知道。如果他真的被许大茂给弄倒了……那也是他的命。
或许，等他落魄了，才会想起自己的好吧？
想到这里，秦淮茹的心平静下来。她站直身体，脸上恢复了平时的表情，推着清洁车，走向下一个包厢。
就在她转身的时候，隔壁包厢的门开了。
许大茂和一个男人走了出来。许大茂还是那个样子，头发梳得很亮，走起路来像个干部，只是他的表情比以前更阴沉。
两个人与秦淮茹擦肩而过。
许大茂的目光在她身上扫了一眼，没有停留，好像在看一个不认识的东西。他根本没认出，这个穿着服务员衣服，低着头的女人，就是秦淮茹。
他们脸上带着笑容，低声交谈着，朝楼下走去。
秦淮茹停下脚步，看着他们消失在楼梯口，握着推车扶手的手，关节发白。
她回到后厨，这里还是一片忙碌的景象。
王秀兰正在大声地指挥徒弟们切菜，刘光天拿着对讲机跑进跑出，几个年轻的伙计一边干活一边说笑，脸上都是对未来的希望。
没有人知道，一场风暴，已经近在眼前。
秦淮茹默默地将收来的碗碟放进水池，水声掩盖了她心中的想法。她抬起头，目光穿过人群，望向了后院的方向。
那里，何雨柱或许正和他的爱人，享受着最后的宁静。
她低下头，嘴角出现一丝她自己都不知道的笑容。
何雨柱，你的好运，也该到头了。
第二天中午何氏菜馆总店，饭点刚到一楼大厅坐满了人，门口排队的人把胡同都堵住了。
柜台的电话响个不停，林晓雅带着两个新来的姑娘接电话嗓子都说干了。
“不好意思王先生，这个星期的包间订满了，下周二下午还有一个您看行吗？”
“对，我们是报纸上那家，但现在没位置了，您愿意等的话可以在门口领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