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淮茹看着林晓雅,问她能不能教自己认字和学算盘。林晓雅看着秦淮茹,想起了自己以前的处境,她点了头。
“秦姐,你想学,我下班就教你。从拼音笔画开始。”
“谢谢林经理!”秦淮茹连声道谢。
何雨柱从后厨出来看见了,他没有说话,回到后厨后,盘算着下个月给秦淮茹的工资再加两块钱。
第二天,何氏养生菜馆门口的墙上,多了一张新的告示。
告示的纸是淡黄色的,上面的字是毛笔写的。最上面是四个大字,“节气赏味”。这四个字是林晓雅花了两块钱,请街道一个退休的老先生写的。
下面是几行小字:
“立春限定·京郊荠菜春卷”
“春雷响,万物长。京郊野地,冰雪初融,荠菜破土,聚一冬之灵气,得初春之鲜纯。其味,仅七日为佳。本店特采头茬野荠,辅以黑猪鲜肉,制成春卷,以飨食客。此乃天时之馈赠,过时不候。”
“售卖时间:X月X日至X月X日,每日限量供应。”
“售价:五毛钱一根。”
这张林晓雅叫作“赏味帖”的告示一贴出来,路过的人都停下来看。
“这是什么?节气赏味?还用毛笔字写。”
“荠菜春卷,就是野菜。卖五毛钱一根?太贵了!食堂的肉包子才一毛五。”
“还限量,过时不候?一个体户,架子不小。”
很多人都在议论,觉得野菜不值钱,更不应该卖得比肉还贵。
人群里有几个上了年纪的人,看到告示后没有说话,只是看着上面的字。
“头茬的野荠菜,那个味道确实不一样。”一个提着鸟笼的大爷开口说,“这馆子讲究。”
开售那天,饭馆门口排队的人比平时少。五毛钱一根的野菜春卷,让很多人不想买了。
何雨柱不着急。
下午四点,第一锅春卷出锅了。
刘光天用一个大托盘端着春卷从后厨走出来,托盘上铺着吸油纸。盘子里的春卷都是金黄色的,外皮上有很多小泡。面粉、热油和荠菜的味道飘满了整个饭馆,还传到了街上。
排在最前面的是一个戴眼镜的中年男人,他叫老马,是《北京晚报》负责美食版面的记者。他就是被那张“赏味帖”吸引过来的。
“来一根。”他看着春卷说。
刘光天用夹子夹起一根春卷,放进纸袋里递给他。
老马接过纸袋,感觉很烫,那股鲜味往他鼻子里钻。他顾不上烫,对着春卷咬了一口。
“咔嚓!”
外皮碎裂的声音很清楚。
滚烫的内馅一下子到了他的嘴里。
老马整个人不动了。
他感觉自己嘴里全是荠菜的味道,是一种来自土地和青草的鲜味。这种鲜味不是调料调出来的,是食物本身的味道。接着,黑猪肉的香味和春笋的口感也出来了,让荠菜的鲜味更有层次。
老马只咬了一口,就呆住了。他看着手里的春卷,张着嘴,说不出话。
“老马,到底怎么样啊?你说话啊!”后面排队的人催促他。
老马回过神,他没有回答,又咬了一大口春卷。他很快吃完一根,舔了舔嘴唇,然后转过身,对后面排队和围观的人大声宣布:
“值!这五毛钱,太值了!这吃的不是春卷,这是春天!”
说完,他从口袋里拿出两块钱,放在柜台上:“再给我来四根!”
老马的话说完,人群安静了一秒,然后所有人都朝柜台挤了过来。
“真的假的?有那么好吃?”
“给我来一根尝尝!”
“我也要!我要两根!”
本来还在观望的人,都开始往前挤。队伍变得比之前更长,一直排到了胡同里面。
五毛钱的价格,在“春天”的味道面前,大家都不在乎了。
刘光天和林晓雅忙不过来,一个收钱,一个打包。柜台上的钱很快就堆了起来。
后厨里,油锅一直响着。何雨柱的额头都是汗,他不停地包春卷,炸春卷。
第一天,准备的两百根春卷,不到一个小时就卖完了。
第二天,何雨柱准备了五百根。下午两点就有人来排队,一个半小时内又被抢光了。
第三天,是“立春限定”的最后一天。中午十二点,门口的队伍就已经很长了,比过年去供销社买东西的人还多。很多人排了两个小时的队,就是为了吃最后一口“春天”。
春卷卖得好,也让饭馆里其他菜的销量增加了。许多买到春卷的人不走,直接在店里坐下,又点了几个菜慢慢吃。饭馆一天的营业额,达到了一个新的高度。
三天后,刘光天准时把那张“赏味帖”揭了下来,换上了一张新告示,上面写着“立春赏味已结束,敬请期待下一节气”。
那些没买到,或者还想再吃的人,都开始抱怨。
“没了?怎么就没了!我刚下班赶过来!”
“我昨天就应该多买几根!现在想吃,只能等明年了!”
一个年轻人甚至用手捶墙,非常后悔:“我前天就该来排队!”
......
吃何氏菜馆的节气菜,在后海地区成了一种风气。
这件事的目的,不再是填饱肚子。
能在何氏菜馆门口排队,买到一份限量的菜,再跟同事和邻居讲讲味道,成了一件有面子的事情。
“你看我这青团,何师傅家买的。艾草的香味,配上豆沙馅,味道很好。”
“我昨天去晚了,香椿炒蛋没有买到,听说那香椿很嫩。”
这种谈话,每天在胡同、工厂和办公室里发生。
何氏养生菜馆的生意,已经超过了普通饭馆的范畴。
街对面的地安门饭店,则没有人去。
饭店的职工食堂里,气氛很沉闷。
几个厨师和服务员端着饭盒,里面是白菜豆腐和咸菜。
他们看着窗外,对面何氏菜馆的门口,排着很多人,很热闹。
再看自己这边,大厅里空着,桌椅上有灰尘,门上“内部整顿,暂停营业”的告示,贴了快半个月。
“这个月的工资,不知道能不能发出来。”一个年轻服务员用筷子戳着碗里的白菜。
“发?用什么发?饭店都要关门了。”一个老师傅开口,“我听说,局里派人下来清算资产了,估计要关门。”
“都怪孙大海。自己没能力,还用那些不好的方法。现在他进去了,把我们的工作都弄没了。”
“别说了。我听亲戚说,何师傅的生意越做越大。继‘立春春卷’后,又做了‘清明青团’、‘谷雨香椿炒蛋’,每一种都卖得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