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干，何师傅，我干！”秦淮茹回答。
“好，我说你行，你就行。去把脏衣服换了，换身干净的。再去前台找老板娘，拿个新本子和一支笔。”
“哎，好！”秦淮茹点头，跑了出去。她跑到门口，又折返回来，对着何雨柱鞠了一躬，才再次离开。
几分钟后，秦淮茹再次出现在后厨。
她换了一件冉秋叶给的干净衬衫，头发重新梳理，用布条扎好。她手里拿着一个硬壳笔记本和一支钢笔，站在那里。
何雨柱点头。
“刘光天！”
“在，师傅！”
“你，现在，立刻，重新做一份红烧狮子头，从切肉开始。”何雨柱下达命令。
他接着指向秦淮茹：“你，就站在他旁边。他每做一个步骤，你就在本子上记录。任何一个地方，跟我们刚才说的标准对不上，不管是克数、时间还是次数，你立刻叫停。不用管他是不是你师兄，也不用给我面子。出了错，我只找你！”
“是，何师傅！”秦淮茹站直身体，大声回答。
一场特殊的考试在后厨展开。
“师傅，这……”刘光天看着秦淮茹，心里不服气，“让秦姐监督我？她连灶台都没摸过，她懂什么？”
“她不懂，你懂？”何雨柱反问，“你懂，做出来的狮子头能让客人投诉？从现在起，她就是标准。你要么照做，要么脱了衣服走人。”
刘光天被噎得说不出话，脸涨得通红。他拿起一块五花肉，憋着一股气，开始下刀。
“等一下。”
他刚切了两刀，秦淮茹的声音响起。
刘光天动作停住，看着她。
秦淮茹翻开本子，用笔尖指着上面的一行字：“标准第一条，五花肉手工切成零点三厘米见方的肉丁。你刚才下刀太深，这一块，至少有零点五厘米。”
刘光天拿起那块肉丁看了看，确实比旁边的大了一圈。他没想到秦淮茹看得这么准，只能咬着牙，把那块肉重新改刀。
接下来，整个后厨都回荡着秦淮茹的声音。
刘光天开始剁马蹄，秦淮茹又开口：“标准要求，马蹄切成零点二厘米碎粒，你这是在剁泥，颗粒大小不均，影响口感。重来。”
刘光天把剁好的马蹄倒掉，拿起新的，一刀一刀地切。
轮到搅拌肉馅。
“停！搅拌要顺时针，你刚才有一下是逆时针的，破坏了肉的胶质。重来！”
刘光天把肉馅倒回盆里，从头开始。
“不对！摔打肉丸的次数是三十次，你只打了二十八次。再补两下！”
“油温！师傅说油面微动，筷子周围有细密气泡才是标准。你现在这个油温太高了，肉丸下去外面焦了里面还不熟。关小火，等三分钟！”
刘光天从开始的憋屈，到后面的麻木，最后只剩下震惊。
秦淮茹像一个监督员，精准地执行着何雨柱的指令。她的小本子上，记录着每一个步骤的完成情况。
在她的监督下，刘光天感觉自己不像在做菜，而是在工厂的流水线上组装一个零件。
四十五分钟后，当那锅红烧狮子头出锅时，一股肉香弥漫了整个后厨。
何雨柱舀起一个，尝了一口。
肉质软糯，汁水饱满。味道虽然比不上他亲手做的，但已经恢复到了饭馆刚开业时的水准。
成功了。
何雨柱心里有了底。
晚上，回到家里，何雨柱把今天后厨发生的事情告诉了冉秋叶。
冉秋叶听完，也很惊喜。她走到何雨柱身后，帮他按着肩膀：“我就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价值，只要放在对的地方，就行了。”
何雨柱靠在椅子上，心里盘算着一个计划。
光解决后厨的口味问题，还不够。他要让所有人知道，他“何氏养生菜馆”厉害的，不只是他何雨柱一个人，而是他建立起来的这套体系。
“秋叶，”何雨柱坐直身体，抓住冉秋叶的手，“光这样还不够，我要玩一把大的。”
“怎么了？”冉秋叶问。
何雨柱说：“我决定，对外放出消息。明天，咱们饭馆要推出一道极品功夫菜——佛跳墙。”
“佛跳墙？”冉秋叶出声，这道菜工序非常复杂。
“对，”何雨柱说，“而且，我要告诉所有人，这道菜，掌勺的不是我。”
何雨柱要推佛跳墙，而且掌勺的不是他自己。
这个消息，让第二天一早的饭馆门口直接炸开了锅。
当小黑板上写下“今日特供：极品佛跳墙，限量三份，每份售价五十元”时，整个胡同都安静了，随即爆发出巨大的议论声。
“五十块？他疯了？这都够我小半年的工资了！”一个路过的工人喊道。
“佛跳墙？我听都没听说过，什么菜这么贵？”
“关键不是价格！你们看下面那行小字——‘由本店大厨刘光天师傅主理’！刘光天是谁？不是何雨柱那个徒弟吗？”
“让徒弟做五十块钱一道的菜？何雨柱胆子也太大了！这要是做砸了，他这饭馆的招牌不就全毁了？”
消息传得很快。那些本来在杂货铺里等叫号的食客们，全都坐不住了，纷纷挤到饭馆门口，对着那块黑板指指点点。
有好奇的，有质疑的，更多的是等着看热闹。
所有人都想看看，这个何雨柱，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前厅议论纷纷，后厨的气氛很紧张。
刘光天站在灶台前，额头上全是汗，握着锅铲的手在发抖。他的面前，摆了十几种处理好的食材：鲍鱼、海参、鱼翅……每一样都价格不菲，看得他心慌。
何雨柱站在不远处，双手抱胸，嘴里叼着根没点燃的烟，一句话也不说。他看着每一个角落，但就是不动手。
“秦姐，第一步是什么？”刘光天顶不住压力，问向旁边的人。
秦淮茹翻开手中的硬壳笔记本，用钢笔的笔尖指着其中一行，声音不大，但很清晰。
“备料。鸡、鸭、羊肘、猪蹄尖，焯水，入高汤，小火煨两小时，取其精华汤汁。现在计时，还差十分钟。”
“好，好……”刘光天手忙脚乱地去看火。
“别看了，火候没问题。”秦淮茹的声音再次响起，冷静得不带一丝感情，“准备处理海鲜。鲍鱼焯水，时间三十秒，捞出。”
“是！”
在秦淮茹精准到秒的报时声中，刘光天就像一个被上了发条的木偶，机械地执行着每一个步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