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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 第 14 章

作者:镜烛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浴室里,水汽氤氲,香薰弥漫在湿润的空气中,与水珠一同凝结在肌肤上。


    洛少辞坐在浴缸里,水雾缭绕中,他的轮廓显得绝美而模糊,宛如古希腊神像般静谧而诱人。


    水珠顺着他白皙的手臂滑落,沿着软嫩的胸膛汇入温热的水面,在光影交错间折射出微光,如同星辰坠入深海。


    他趴在缸沿边缘,脑袋搭在手臂上,闭目凝神,呼吸轻缓,沉溺于一片寂静的遐想之中。


    水流抚动肌肤的触感,犹如时光也放慢了脚步,唯余心跳与水波同频起伏。


    他的睫毛微颤,似在梦与醒的边缘游走,唇角浮起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如同夜风拂过湖面,漾起一圈难以察觉的涟漪。


    此刻,喧嚣远去,世界如雾般融化,只留下他与这方寸之间的安宁。


    忽然,门外传来一声动静,像是有人站在门口,高大的身影投在磨砂玻璃上,轮廓沉静而克制。


    “少辞,你不能泡太久,该出来了。”


    门缝下透进一道微光,映出那人伫立的剪影,语气低沉,带着一如既往的温柔。


    洛少辞没有睁眼,只是唇角的弧度悄然加深,红唇微启,无声说出的话,变成了心音。


    「……好,再给我五分钟吧。」


    门外的剪影停顿,光影在地板上拉得深远,好似时间也为之凝滞。


    “那就五分钟。”他慢条斯理地回应,声音如夜风拂过枯叶,低不可闻,又清晰入心。


    洛少辞的心音再度泛起,像心底悄然升起的气泡。


    「你总是这样,明知我喜欢赖着,还纵着我。」


    那扇门未曾开启,已有千言万语渗入蒸汽之中,缠绕在湿热的空气里,久久不散。


    有些温柔,从不必说出口,便已流淌在每一次呼吸的间隙里,像水汽攀附着肌肤,无声无息,无处不在。


    岐主鹰的影子,依旧立在门外,不动,不语,却让整个空间都沉了下来,仿佛他的存在本身就是一种守护,沉默而坚定。


    洛少辞睁开眼睛,眸光如沉水般静谧,倒映着雾气中那道不变的轮廓。


    他没有再继续说话,只是将脸更深地埋进臂弯,像一只慵懒至极的猫,享受着近乎贪恋的片刻。


    水波摇晃,映出他唇边未褪的笑意,心知门外的人不会离开。


    时间在蒸汽里失重,而心跳与那剪影共鸣,如同宿命的回响,在无声的守护中,静静地延绵。


    一个月的时间,足够他了解了长月家的每个人,看清楚他们性情的善良和体贴。


    全身心地试着融入他们的氛围,得到的不是想象中的排斥和艰难,而是一种出乎意料的温暖与接纳。


    他们从不曾追问他的过去,也未曾质疑他的身份,只是以最自然的姿态,将他纳入生活之中。


    大家彼此守着那一层默契,不捅破,但心照不宣。


    就像冬夜炉火旁,悄然递来的一杯热茶,暖意从指尖蔓延至心底。


    他也渐渐明白,有些归属不必寻找,它早已在等待被感知。


    长月家的日常琐碎,饭桌上的笑语,清晨晾晒的棉被气息,都成了他记忆里未曾拥有,但异常熟悉的纹路。


    他们以沉默的温柔,替他掩埋了过往的风霜,不问来处,只愿共度今昔。


    让他对二次元世界的误会,在这份真实的温情中慢慢瓦解。


    原以为,虚拟的羁绊终将虚妄,可此刻的暖意,已经真实得不容忽视。


    他开始相信,所谓家的温度,或许本就无关血缘与来历。


    每一次目光交汇,每一句随意闲谈,都如细流汇入心湖,无声填补着曾经的荒芜。


    洛少辞‘哗啦’一声站起身,水珠顺着他微颤的脊线滑落。


    他抬起手拨开朦胧水雾,赤足踏出浴缸,湿发贴在额角,肩头还沾着细碎水光。


    随后,取过一旁的棉绒睡袍披上,衣料柔软地贴合肌肤,面前的玻璃镜面,逐渐映出他清晰的面容,眉梢眼角还沾着水汽。


    他恍然想起了什么,重新解开了睡袍的三颗扣子,用手捏住衣摆,往下扯了扯,半褪至臂弯处。


    再侧过身,让镜子映出蝴蝶骨中间的流苏花印记。


    那印记宛若活物,在水汽氤氲中泛着淡淡的粉红,形如一朵含露绽放的花型,根脉隐没在脊背深处,像极了从骨血里生长而出。


    花瓣的轮廓随着呼吸起伏,似是与心跳同频。


    洛少辞凝视着镜中那抹印记,眼神渐深,像是穿透了皮相,看见某些被尘封的源头。


    之前肩膀受伤的时候,还好伤口的长度,只有十五厘米,就算是褪衣涂抹药膏,也不会触及到暴露印记的地步。


    否则,这隐秘的印记一旦被看见,一定会掀起无法预料的波澜,他的身份便不再是秘密。


    他动作缓慢而安静,系好腰带,推开浴室门,蒸汽如薄纱般逸散。


    走廊的微光斜切过湿润的地面,岐主鹰正倚在门框上,穿着深灰色家居服,臂弯里搭着一条暖和的薄毯。


    目光沉静地落在洛少辞未完全系紧的领口,片刻后递上毯子,“夜凉了,别着了寒。”声音低哑,不带半分波动。


    洛少辞垂眼,接过毯子,指尖不经意擦过对方掌心,一阵微不可察的颤栗泛上心尖。


    他将毯子搭上肩头,温热犹存,挡住了夜间凉意,也遮住了对花型印记的担忧。


    越过岐主鹰,往卧室的方向走去,木地板在足下发出轻微的咯吱声。


    岐主鹰静默地跟在身后,没有得到回应,也未曾表露一丝情绪。


    眼角余光扫过洛少辞后颈未干的发梢,一滴水珠正沿着脊线缓缓滑入睡袍领口,没入那片隐秘之处。


    他的喉结滚动,目光骤然暗沉,宛如被火焰灼烧的深潭,缄默中藏着惊涛。


    他缓缓闭眼,再睁开时,已恢复如常,方才那一瞬的波动,就像是从未出现过。


    洛少辞在床沿坐下,指尖无意识摩挲着睡袍的布料,耳畔还残留着水珠滑落的滴滴声响。


    房间里很静,只有夜风拂动窗帘的轻响,和身后那人始终如一的沉稳呼吸。


    岐主鹰取出吹风机,打开低档暖风,声音磁性而温柔,“低头。”


    洛少辞一怔,顺从地垂下头,湿发被轻轻托起,热风拂过颈间,带起一阵细微的战栗。


    岐主鹰的手指穿过发丝,动作缓慢而细致,仿佛在对待某种易碎的珍宝。


    水汽渐散,发丝微燥,那一股暖意并不只来自吹风机。


    房间里的寂静,被这细微的声音填满,心跳也在静谧中悄然加速。


    他不敢回头,怕撞进那片深不见底的目光里。


    索性便开始了东想西想,想着岐兵马和长月牡丹的相亲,想着双方性格的互补,想着他们若真成了,自己或许该随份子。


    发梢最后一抹凉意也被驱散,岐主鹰关掉吹风机,沉默地将它放回原处。


    指尖还残留着对方发丝的触感,柔软,顺滑,像一场不该有的梦。


    洛少辞盯着地板上自己的影子,脑子里不知在想着什么,手指无意识的揉搓着流苏耳线。


    岐主鹰又再度走到身边,把靠枕放在洛少辞身后,帮他调整到最舒适的位置,“还要吃东西吗?”


    洛少辞恍神,没有要睡觉的迹象,反应了一会儿,摇了摇头,「不饿。」


    窗外月光悄然漫过窗棂,洒在两人之间,勾勒出暧昧的界限,静静地铺陈在木地板上,将两人的影子拉得细长而交叠。


    「对了,羽织不是让你去查探吗?你不去了?」洛少辞忽然想起了这件事,顺口问了一下。


    岐主鹰从柜子里抱出自己的被褥,铺在地上,动作顿了顿,抬眼看向洛少辞,“不去了。”


    声音低沉而平静,陈述着一件早已决定的事。


    他继续将被子铺好,指尖压平褶皱,避开了那道月光投下的交界线。


    夜风清凉,吹动未合的窗帘,他起身去拉拢。


    沉默片刻,才又开口:“有些事,查与不查,结果都一样。”


    目光落在洛少辞身上,极快地停了一瞬,像是要把这一刻的轮廓刻进记忆深处。


    随即垂眸,平躺了下来,“消息应该是假的。”


    洛少辞指尖一顿,流苏耳线在颈侧晃动,「为何这么笃定?」


    “因为真正的消息,不会传到羽织耳中。”


    岐主鹰侧卧枕着手臂,视线落在那闪烁着微光的月牙耳夹上,声音沉入暗夜,“若真相易得,便不会有人费心掩藏。”


    他停顿片刻,声音更低了些,“塞眼都不是吃白饭的,流入付丧神耳朵里的消息,基本都被上层确认过的。”


    简而言之,真正危险的情报,从来不会浮出水面。


    那些被刻意放出来的风声,不过是用来迷惑人的饵。


    真相比谣言更沉默,也更锋利。


    洛少辞没有回应,只是望着那缕被窗帘缝隙切割的月光,流淌在岐主鹰的眉骨上。


    真相从来不是找出来的,而是等它自己浮现——可当它浮现时,又是否还来得及握住?


    他有些觉得耳夹发烫,像贴着一道不肯愈合的旧伤。


    月光渐渐偏移,掠过岐主鹰的肩线,洛少辞终于抬手取下耳夹,金属寒凉,压不住耳廓的灼意。


    他望着那枚躺在掌心的月牙,像一片沉没的残刃,浅笑了一声,「所以,你早就不打算去查探,难怪羽织没有催促你。」


    “她可能一开始不知道,但事后会想明白的。”岐主鹰说的轻描淡写,眼看着洛少辞将一对耳夹放在枕边,眸光微动,“她聪明,不会追问。”


    洛少辞垂眸望着那对耳夹,指节轻碾过耳垂上一道细痕,“可你到底把一切了解了个八九不离十。”


    岐主鹰没回答,只是默认不接话,像守着一场不可言说的沉溺,见他没了兴趣,顺势问道:“要关灯睡觉吗?”


    洛少辞点点头,指尖拂过枕边那对月牙耳夹,凉意渗入皮肤,突然,他身体一滞,指尖蓦地蜷缩。


    岐主鹰起身时,刚好看见了他这个动作,脚步顿住。


    洛少辞的呼吸慢了半拍,眼底掠过一丝极浅的诧异,猛然抬头看向岐主鹰,瞳孔微缩,喉间滚动着未出口的字句。


    岐主鹰眸光骤冷,快步上前扣住他手腕,力道沉稳却不伤人,“怎么了?”声音压得极低,生怕惊动了什么。


    洛少辞没挣脱,视线怔怔的下移到腹部,声音发紧:「刚刚……他动了。」


    “什么?”岐主鹰呼吸一滞,目光瞬间钉在洛少辞的另一只手上,那指尖正覆在小腹处,止不住地颤抖着。


    寂静中,好像有某种沉睡的讯息在血脉里苏醒,顺着经络爬行,留下灼烫的痕迹。


    洛少辞咬住下唇,指腹下传来一阵极轻的推动感。


    他赶紧把岐主鹰的手,也放在了腹部,掌心之下,那推动感再次浮现,如细小的涟漪撞在深潭底部。


    岐主鹰的指尖几不可察地一颤,瞳孔骤然发颤,仿佛被什么无形之物刺穿。


    月光凝在两人交叠的手背上,静得能听见血液奔流的声响。


    洛少辞喉咙微动,声音轻得几乎消散在夜里:「……胎动。」


    岐主鹰的手猛地一抖,并未抽离,反而更紧地贴上那微弱的推动,确认着生命的胎动是否真实。


    他的呼吸乱了一瞬,眸底翻涌起深不见底的情绪,像冰层下骤然裂开的暖流。


    他缓缓抬眼,与洛少辞对视,喉结滚动,终是压不住声音里的震颤:“我……在的。”


    指尖仍贴着那层薄薄的肌肤,触着生命悄然舞动的力量。


    窗外月色如初,可这一刻,有什么已经彻底不一样了。


    那微弱的律动在掌心下再次泛起,像春水初融时冰层下的暗涌,撞着两人的呼吸与心跳。


    岐主鹰的手指,一点点地收拢,将洛少辞覆在腹上的手完全包裹,体温交织,筑起一道无声的守护结界。


    他喉间发紧,眸光由惊转柔,终凝成一片深沉的坚定。


    “他知道我在。”他低语,声音沙哑得几乎融化在夜色里。


    洛少辞眼底泛起薄雾,唇角扬起,像寒夜里绽放的一枝白梅。


    月牙耳夹在枕畔泛着幽光,见证着这场静默中的惊涛骇浪。


    翌日,晨光初透,岐主鹰已立于院中练拳,动作沉稳,不带半点的迟滞。


    洛少辞被大家围成一圈,一碗热粥捧在手心,眉头微蹙地听着众人七嘴八舌的叮嘱。


    实在被他们烦的不行,洛少辞索性来了一句,「昨晚有了胎动,你们现在这么吵,算是胎教呢?还是不在意呢?」


    众人霎时噤声,面面相觑,连呼吸都停滞了一下。


    长月牡丹连瓷勺碰碗沿的轻响,都变得小心翼翼,生怕惊扰了那腹中初醒的生命。


    屋檐上露珠坠入青石隙,惊起檐角铜铃轻晃。


    岐主鹰收势立定,额角薄汗,目光始终未离开洛少辞所在的方向。


    羽织蹲坐在地上,盯着他的小腹,不确定道:“他……不对,他们真有动静了?”


    洛少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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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低头看了眼腹中,嘴角勾起,「昨夜他推了我五回,主鹰也感受到了。」


    羽织瞪大眼,忽地惊喜笑了,伸手想碰又缩回。


    其他几人,也满脸好奇的蹲了下来,各个手里还捧着早粥,活像是在看下饭剧似的,明明好奇的不行,又不敢乱动。


    岐兵马放下自己的早饭,快步走来,蹲在洛少辞面前,声音压得极低:“胎动……是不是意味着一切安稳了?”


    岐主鹰走入餐厅里,目光沉静如渊,扫过众人紧绷的神色,落于洛少辞眉眼之间。


    他伸手接过那碗微凉的粥,低声道:“哥说的没错,胎动是代表了这个意思,但少辞还需静心调养。”


    结注意到洛少辞衣服的宽松度,已遮不住隆起的弧线,衣襟在晨风里绷出一道柔润的轮廓。


    “你是不是该买新衣服了?这段时间你长的好快啊。”


    “哪里是他长得快,是孩子长得快,毕竟已经五个多月了。”长月牡丹抿嘴一笑,一口口喝着甜粥。


    岐主鹰闻言,刚好端着温粥,递到洛少辞手里,眸光一颤,随即低笑出声,那笑意如晨光破云,罕见而温和。


    “是啊,现在每周都要买衣服才行,我倒是养得起,可是衣柜快装不下了。”


    洛少辞接过粥碗,指尖不经意擦过岐主鹰的掌心,温热的瓷壁传递着熟悉的体温。


    他轻吹一口,眉梢微动,「你倒会算账,养我还要算衣柜的事?」


    屋檐下风铃又响,一阵微风卷起他额前碎发,露出光洁的额头与眼底藏不住的笑意。


    大家听到他顺口说出的这句话,都怔了一瞬,随即笑作一团。


    岐主鹰低头抿了口粥,耳尖微不可察地红了红,没有辩解,心底被那句“养我”撞了一下,泛起久违的暖意。


    话音刚落,洛少辞才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耳根倏地一热,忙低头啜粥掩饰。


    可唇齿间,还残留着方才顺口而出的亲昵,连带胃里也暖了。


    他不敢抬眼,只觉众人目光灼灼,似都瞧破了心事。


    岐兵马小声的叹息一声,替自家表弟感到开心,但不敢表现出来,怕惹了洛少辞不快。


    “门守家的活衣服,应该可以一次性解决这个问题。”


    前不久,家里的工作者都全部换新了一次,活衣服是根据身体的适配度自我调节,带了一半的付丧神特性,能随穿着者身形变化而伸缩,透气又贴身。


    洛少辞眼睛微亮,忍不住看向岐主鹰:「真的能随意变化?」


    岐主鹰点头,眉目温和:“嗯,但这个只有区域工作者才能有,用在少辞身上,怕是不行吧。”


    “门守家的老家伙,就是个活狐狸,想让他给一件,可能得用东西和他换才行。”羽织无奈道,指尖在碗沿划了半圈,“那老狐狸精明得很。”


    “比如什么?”洛少辞抬眼,声音低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


    岐主鹰目光一凝,片刻后低声道:“他对你的纸人很感兴趣,曾私下向我提过几次,想换你亲手折的一只。”


    洛少辞略感诧异,纸人于他而言,不过是随手而为的玩物,没想到门守家竟会如此看重。


    片刻后,他垂眸沉吟,声音清润如溪,「一只纸人换一件活衣服,倒也不亏。」


    他指尖轻点桌面,似在权衡,抬眼望向岐主鹰,「那就换吧,你看着挑一个吧。」


    岐主鹰望着他清亮的眸子,喉间微动,终是点头,“好。”


    长月牡丹收拾了一下碗筷,“少辞,你对纸人很了解,知道它们的价值,那怎么对于送人这件事,好像不在乎一样?”


    洛少辞望着窗外飘动的风铃,良久才低声道:「有些东西,留在手里是技艺,送出去才是心意。」


    他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茶杯边缘,声音如风拂过檐角,「纸人虽小,但若能替我护一人周全,或暖一人寒夜,那它便不再是我的玩物,而是有了命的信物。”」


    岐主鹰静默片刻,恍然觉得,那些看似随意折出的纸人,或许早就承载了少辞不愿言说的温柔。


    他望着洛少辞垂落的睫影,忽而明白,那不是随意的馈赠,而是他无声的守护。


    大家彼此对视一眼,都读懂了彼此眼中的默契,屋内一时间静得能听见风铃轻晃的声响。


    原来,不只是他们在为了少辞付出,少辞也在用自己的方式,护着这一屋的灯火人间。


    那纸人折的是万物鸟禽,亦是寸心寸意。


    在他们不知道的时候,少辞已经把温柔留进了每一道折痕里,藏在每一次展翅的弧度中。


    饭后,洛少辞和岐主鹰一起出门,沿着街道往特殊成衣店走去。


    待把少辞暂放在店里以后,岐主鹰独自前往门守家宅院。


    朝阳将小巷拉出细长影子,他步履沉稳,心中默念着洛少辞方才的眼神与话语。


    那不是随意的应答,而是一场无声的亲近。


    所以,历经几个月的妥帖时间,他终于等到了洛少辞的一次主动隐晦的交付。


    洛少辞坐在窗边的高脚凳上,膝头摊着一本旧书,眼睛盯在店内裁剪布料的工作人员身上,好奇的看着那些活动的布料。


    布料在剪刀下簌簌作响,如同秋叶坠地的轻响,他看得出神,指尖不自觉摹拟着裁剪的轨迹。


    忽而目光落在柜台一只未完成的衣袖上,针脚细密,线色渐变,竟与他某只纸鹤的折痕意外呼应。


    他怔了怔,看到还在裁剪的布料,居然自我地飞了起来。


    布料如被无形之手牵引,旋转了起来,在空中折出一道弧线,宛如纸鹤展翅。


    对着裁剪的工作人员做出各种搞怪动作,布料在空中翻飞,时而卷成旋涡,时而舒展如翼,引得工作人员笑意连连。


    洛少辞唇角微扬,眼中映着布料飞舞的轨迹,跟他家里的纸人一样灵动且自有灵气,只是这灵性里多了一分烟火气,少了一份智性。


    他放下手中的旧书,站起身,走向那卷在空中旋转的布料,指尖轻点,那布料便如受牵引般落入怀里,温顺得如同熟稔的笔纸。


    周围的老板和工作人员,纷纷停下了手中活计,怔怔地望着这一幕。


    那布料在洛少辞怀里舒展,根本不像是第一次见到陌生人该有的反应,反倒像久别重逢的旧友,自然地贴合于他指尖的温度。


    洛少辞轻抚布面,眉梢微动,仿佛从中读到了某种隐匿的讯息。


    他闭眼片刻,再睁开时眸光清亮,指尖顺着布纹引动,那布料开始自行游走,在空中勾出一道流丽的弧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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