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把推开宿舍门,涂白冲进房间,气喘吁吁在幽暗空间寻觅。
遮光的窗帘细密拉着,冷气从出风口徐徐吹出,静谧地只能听见书页被吹起的声音,孟阙观床上的被子被随意摊开,一旁的桌子上放着半杯水和一副耳机,耳机线连着手机,屏幕上闪过正在播放的幽蓝歌词。
所以,人呢?
来不及换气的肺骤热紧缩,涂白冲进阳台,没有人,他着急大喊:“孟阙观!孟阙观!”
突然,身后传来一阵声响,涂白猛然转头,就看见卫生间的门被打开,一个高挑的人擦着湿漉漉的头发,走了出来。
瞳孔一震,涂白直直扑了过去:“孟阙观!”
两人差点撞在一起,不过孟阙观反应很快,连来人都没看,几乎是瞬间,长臂一伸,就牢牢钳住涂白的胳膊,接着一把将其按在了墙壁上,男生力气大得惊人,涂白感觉自己几乎是摔在墙上,半边身子震得痛麻,眼前直冒金星,一点反抗的力气都没有。
“要....死啊你.....”牙缝里挤出虚弱的声音,涂白感受自己肩上压了一块巨石,骨骼都在吱吱叫:“我是涂白,你...你松手啊!”
一道阴冷自身后落下,目光在涂白变形的脸上分辨,片刻,终于认出了自己无辜的室友。
“哎呀,抱歉抱歉,我不知道是你。”身后的阴影语气真挚的说着,眼中刚刚喷涌的杀戾阴鸷还留有余韵,他不动声色巡视着涂白的脸,如毒蛇探信,看猎物的死活。
“松手啊!”涂白疼得眼睛都红了。
“好的,好的。”
压制着涂白的手收走,阴影向后撤了一步,留出喘息的空余,等涂白怒气冲冲的转过身时,对方已经挂上了完美的道歉神情。
“对不起啊,痛不痛啊。”孟阙观一脸懊悔,小心翼翼地看着低他一头,眼睛红彤彤瞪着自己的涂白。
“你说呢?!你是犁地的牛吗?力气怎么这么大!”涂白气道,身体刚刚的麻劲儿已经过去,手腕肩膀以及身体各处的酸痛传来,痛得他想哭。
“真的对不起,我不知道是你,你突然冲过来......”男生盯着涂白的手腕,莹白削瘦的手腕已经烙下了两个红肿的圈印,如同囚禁的手铐,不用想都知道,明天一定会变成更惨烈骇人的青紫。
涂白嘴唇都发抖了:“我是为了谁啊?还不是为了你,还不是怕....怕你发烧严重了,才急急忙忙回来!”
【啊,要不是为了我的课题论文,我用的找狗拿耗子,多管闲事?痛死了,艹,涂白你给我忍住眼泪,千万不能在这货面前哭!】
涂白吸了吸鼻子,他泪失禁体质,一痛就很容易掉眼泪,为了不丢份儿,他佯装低头看自己的痛处,真惨,这货力气怎么这么大?估计张适要是来,就不是肋骨骨折了,应该是全身粉碎性骨折。
“你哭了?”
“没有!”拼命转移注意力的涂白被打断,他猛地抬头,扬起一张晒得粉红的脸,一簇簇眼睫毛湿的很可疑:“你胡说什么呢....算了,你不是说你发烧吗?你干嘛呢?”
涂白这才注意到,面前的男生还半裸着,上身什么都没穿,下身则套着一条黑色丝绸睡裤,颗颗透明水珠正从他漆黑的发丝滚下,顺着凸起的喉结、颀长的脖颈、一路轮到块垒分明的腹部,然后在汇流向下.....
【我去,我为啥没有这么好的身材,不对啊,他这不都是硬邦邦的肌肉吗?那那些基佬喜欢他啥啊?这不纯纯有病吗?理解不了。】
涂白回神抬头,看着面前男生,眉头忽的一皱:“你这什么眼神?”
对方的视线涂白不是很喜欢,虽然脸上看着挺抱歉的,但眼里似笑非笑的,让人不舒服。
“没什么。”对方飞快调整,“我是很高兴,高兴你这么关心我。”
涂白一脸狐疑,总觉得对方好像不是笑这个,不过他现在没空管这个,转身从抽屉里找到测温计,对着男生的额头扫了一下。
想着应该不是很高,毕竟还有力气把自己一个大男人按在墙上,结果女声很清脆的报出温度:“39.3度。”
涂白以为自己听错了,再扫了几遍,数字依旧保持不变。
涂白震惊道“你现在三十九度,你知道吗?”
男生点了点头:“所以帮我带药了吗?”
“所以你洗什么冷水澡啊?还嫌烧得不够高?赶紧把你身上擦干,躺着去”说完,涂白就去按饮水机的按键,开始在药箱里找退烧药。
“喏,吃药。”
把热水和药递过去,男生坐在床上盯着涂白,然后接过,仰头吃了。
“行了,你睡吧。”涂白坐在自己床边,把电脑打开,准备写作业:“有需要也别叫我,我要忙了。”
“那能再帮我倒杯水吗?我好渴”
“不行。”
“不是说好要做好朋友吗?”
“......”
片刻,饮水机的声音响起,一杯热水举到孟阙观面前,男生皮笑肉不笑,显然已经忍到极限:“好了,喝吧,喝了就立刻睡,好吗?”
短短半天,涂白已经心力交瘁,好在喝完水后,男生就躺回床上,虽然视线还落在涂白身上,不过没有再提什么要求了,涂白不管他,很快就投入作业中。
不知道过了多久,等涂白再抬头,看向对面,男生依旧是面朝着他,已经睡着了。
房间幽暗,只有涂白面前的学习灯亮着,余光一路延伸,爬上孟阙观的床,落在他脸上,氤氲的暖黄覆在他紧闭的眼皮上,浓密的眼睫如蝶翅收敛,光影勾勒出他五官轮廓,和醒来时一样,依旧利落深邃。
涂白收回视线,非常不理解,为什么这货睡着的时候,没有双下巴。
捏了捏自己下巴,是软软的脂肪,其实涂白并不喜欢自己的长相,小时候村里扮观音娘娘,每次都让他扮观音娘娘的坐下童子,原因是因为他看起来很乖像年画娃娃,总是一副长不开的样子,直到上了高中,还是有班里的女生说他很cute。
要可爱干什么,他要变成威武雄壮的男人,才能保护涂纸和父亲,所以最好能拥有孟阙观那样的身体以及发高烧还能清醒的身体素质,再配上一张胡子茂密的脸,这样就完美了。
思绪回笼,涂白起身,拿着测温枪,对着孟阙观的额头测了测,38.7,温度下来一些了,孟阙观额头上出了细细密密的汗珠,看来发汗了。
涂白没有好心到给孟阙观擦汗,最多就是把空调关了,让他发汗再快一些,空调的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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控器在孟阙观身后,涂白一只手撑在孟阙观的枕头边,一只膝盖顶在床边,皮肉发力,牵拉痛处,涂白没忍住嘶了一声。
然而在涂白看不见的地方,床上男生刚刚闭合的眼睛缓缓张开,幽色的瞳孔注视着面前因为受力发颤的手腕和那圈手铐一样的红肿印记,皮肉紧紧包着骨头,自小臂一直往下收紧,最紧处窄得似乎两指就可以圈住。
折断他,不会比折断一只玫瑰费力,孟阙观想。
涂白的身体下压再下压,在快要挨到孟阙观的时候,终于够到了空调遥控器,半舒一口气,正准备关掉空调,忽然听见身后宿舍门电子锁的滴答声。
不好!神经一震,涂白起身就要从孟阙观床上下来,哪知道慌乱中,床沿刚刚好就压在自己膝盖的伤口上,麻筋带着蹭伤让膝盖以下的腿猛地一软,不等他反应,整个人就结结实实的倒在了孟阙观的身上。
【我去,硬的要死!】
“唉,阿白,你们.....这是.....?”身后传来张适的声音。
涂白来不及想,他疼的龇牙咧嘴,奈何半边身子还麻着,他一边吸气一边疯狂解释:“不是这样的,你听我说....”
挣扎着扭过头,涂白狰狞的面容一滞,剩下的后半段话自动卡在了喉咙里。
看着面前一个舍友姿态暧昧的压在另一个舍友的身上,张适笑得有些僵硬尴尬,不过反应过来后,他还是先向涂白介绍跟在他身后的人。
“阿白,这是谢逸,是孟阙观的....朋友,我刚刚在楼下遇见他,他说找孟阙观有事,我就把他....带上来了.....”
后面张适说了什么,涂白完全没有听进去,他的身体已经完全僵死了,放大皲裂的瞳孔死不瞑目的盯着站在张适旁边的男生。
和之前在五星餐厅走廊里见到的那张脸一样,冷面剑眉,气质英挺,正是谢逸。
刹那,心脏里无数颗原子弹升空,爆炸出毁天灭地的蘑菇云,此时此景,怎么看都非常的引人误会,受害者发着高烧,人事不省地倒在床上,而自己则趴在人家腰上,表情还一脸猥琐。
所以剧情是应验在他头上了?
涂白企图扬起一抹真挚的微笑,咽了口唾沫,张了张已经全白的唇,干涩道:“你们听我说,他发烧了,我只是想帮帮他.....”
说完涂白警觉不对,这话太有歧义了,果然,就见谢逸脸一沉,快步走上来,一把扯住了他的手腕。
嘶,本就带伤的手腕被紧紧攥住,大力往下拽,此时此刻更是痛上加痛,涂白几乎要飙泪了。
就在他要被狼狈扯下来的时候,忽然,从身后贴上一片温热,带着一股劲,擦过他的脸颊直直伸向谢逸。
那只骨节分明的手张开两指,不知道按在了谢逸小臂的哪个地方,瞬间,涂白手腕上的束缚感少了一大半。
“松手。”一道沉郁声音在身后贴近响起,裹挟着温热好闻的气息,喷洒在涂白的耳廓,烫得他的侧颈不自觉泛红。
涂白大脑宕机,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看见对面的谢逸瞳孔骤然一缩,一抹震惊从脸上飞速划过。
接着,他神情复杂地看了自己一眼,然后竟然真的听了孟阙观的话,缓缓放开了自己被攥着的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