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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 师兄

作者:芰芴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虫鸣野草寂,冷风从人脖颈处吹过,激起一阵阵疙瘩。


    晏青昭揽着两人靠坐在一旁的椅子旁边。


    三人一路徒步至此处,已是精疲力尽。


    房内众女揣测打量的目光往三人身上游走,“你们是何人?”


    “这儿不是你们应当待的地方,快些走!”


    晏青昭知晓众人一时半会不会相信她们的身份,因而转头询问道,“你们可知越如师兄如今在何处?可曾在里头?”


    没人回答她的话,众女警惕盯着三人。


    “你叫嚷何人?还不快快离去!”缠绕着一只眼的女子大声呵斥。


    声音尖锐刺耳,可隐约的颤抖的声线让晏青昭知晓她心中的惶恐不安。


    荷花冬花二人见众人对小姐出言不逊,脸色气得发白,正要同人争论一番,但都被晏青昭制止。


    鹤引端着药汤到了前厅。


    方才远远便听到吵闹声,怕出了事情儿,她脚步匆匆。


    还未及询问,厅内一个女童朝她奔来。


    “鹤姐姐!”女童声音嘹亮,撞到鹤引身上来。


    “云芳,发生何事了?”


    女童名叫云芳,是石洞山内她与小姐一同解救回来的人之一。


    鹤引询问之际,抬起头来望去。


    大厅内,原本躺着休息的伤患如今都坐起身体来,目光包围着外来的三个生人。


    鹤引拉着云芳上前。


    这才瞧清楚被围着的人是谁。


    “鹤引?”晏青昭唤了她一声。


    她不是让鹤引去替她往揽月楼传银珠,如今怎的在这?


    “青昭?”


    众女见鹤引与这陌生女子相识,敌对的视线软化,语气疑惑,“恩人,你们认识?”


    见众女误会,鹤引向众人解释道,“我能与越如顺利救出你们一干人等,青昭功不可没,你们真正的恩人可是她。”


    众女听闻后,脸上愧疚之色浮现,“方才多有冒犯,多谢恩人救了我们的性命啊!”


    晏青昭见众女子脸色虚弱摆了摆手,“快些躺下休息吧。”


    房内腥血的气味浓,想必众人的伤势必然不轻。


    她瞧着几个伤势严重的女子,眼眶都红了,忙道,“我算什么恩人呢,你们快些养好伤,才是你们身体的恩人呢!”


    这个禽兽不如的王奋。


    鹤引拉着晏青昭出去说话。


    白布条盖着一只眼睛的女子犹豫拉住晏青昭的衣角。


    一旁荷花警惕盯着她,“你想干嘛!”


    晏青昭转过头瞧她,“有何事?”


    女子吞吞吐吐,见人回头才松开手,“方才我不是故意这样说话的,我只是太担心...总之,我向你道歉。”


    原是为了这事,“无事,我都没放在心上。”


    鹤引笑了笑,“令化,你要是哭鼻子我可不管你,快回去躺着吧。”


    令化讪讪,目光移到晏青昭脸上,快速走开了。


    两人来到院外。


    这里虽是说靠近石头村,可石头村荒废已久,周遭早就没有什么人了。


    因而这里还是相对安全许多。


    鹤引将这几日发生的事都告诉了她。


    她照着晏青昭的吩咐,将珠子递给了揽月楼的掌柜,还未曾出门便碰上越如在大街上被人追赶。


    她便帮他躲了过去。


    这一来而去,她便知晓越如要做的事。


    两人联手,又有揽月楼的掌事出面派人打点,很顺利入了石洞山。


    晏青昭叹了一口气,“师兄办事就是有些不靠谱,怎么的如今就你一人在此,他如今人去了何处?”


    鹤引瞪了她一眼,“好好的,你干这惊天大事就不让我知晓。”


    然她也知道,晏青昭这是担忧她的安危,“你师兄如今去了城里拿药,还未曾回来。


    只是,去了也有好几个时辰了,怎得还未回?”


    晏青昭闻言,心中咯噔一声,“去了多久了?”


    “大概日出便去了。”


    鹤引疑惑,往外走了几步。


    晏青昭顺着她目光往外头瞧去。


    屋内昏黄的几缕光照亮两人眼前的一处野草丛,眺望远处,一片漆黑,偶有此起彼伏的虫鸣声。


    几人一直待到次日清晨。


    一直没等到师兄回来,晏青昭担忧了一整夜未曾合眼。


    天刚大亮,留下荷花冬花二人帮忙照顾宅内伤患人员,将跟随而来的侍从也留下几人看护院子。


    其余人便跟同她一起回了容郡城内。


    揽月楼


    揽月楼生意红火,往来都是达官贵人,人多眼杂。


    晏青昭唤来小厮,“叫你们掌柜来,就说银珠的主人要见他。”


    昨夜师兄采买药材未归,唤揽月楼掌柜来帮忙寻找应当能快很多。


    小厮瞟了晏青昭等人一眼,打量几人身份,见穿着华贵才道,“客官请稍等,小的这便去请。”


    上来了一个面目狭长的男人,许是从小厮那知晓来人的身份,拱了拱手,“晏三小姐大驾光临,许某见过,可是有何要事?”


    早前他收到一颗雕刻玉兰样式银珠,说是要找他帮忙。


    本来他还不太当回事,正巧东家巡视,瞧见接过那平平无奇的银珠,立马应下了那小姑娘的要求。


    因而这次小厮来报,他赶忙前来,倒是不知这位小姑娘要作何要求。


    在他打量人的同时,晏青昭也在打量他。


    “许掌柜昨日可曾见过我师兄前来?”晏青昭开门见山问道。


    若是他派人打探过她的底细,该是知晓她师兄是何摸样。


    “哈哈,晏三小姐找某便是为了此事?”许掌柜佯装不知,垂头摆了摆手。


    东家上次虽说答应了她要求。


    可也说过,这银珠只能换来一个承诺,下次如若再找来便要付出代价。


    晏青昭知晓需付出代价,竖了根手指,“我出一百银两,万望掌柜的帮忙寻回我师兄。”


    掌柜的摇摇头。


    这是不够?


    晏青昭咬咬牙,罢了,若能将师兄找回来,便是一百两也是值得。


    只是她如今的小金库基本已经见底,若是要用钱,只能先向二哥借一下使。


    她正要开口加价。


    门外侍从禀告道,“小姐,楼下有人找您。”


    听了侍从的话,晏青昭起身,怕不是二哥的旧友找来了?


    她对着许掌柜歉意笑了笑,“掌柜请稍侯,我去看看去。”


    出了门,她便见到门外找来的人。


    发冠凌乱,衣服乱糟糟神情狼狈的男子道,“师妹,你可来了。”


    晏青昭上下打量,犹疑道,“师兄?”


    ——


    待越如洗漱休整过后,两人才终于坐下好好谈论。


    原来,越如昨夜一夜未归是因为没带银钱,被人压着做了苦力,好不容易才脱身。


    瞧见师妹家的侍从,他便逃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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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师兄,我倒是少有见你如此狼狈的时候。”晏青昭尽量压制笑意,打趣道。


    平日里越如总是拿着一把白扇子,那身洁白如雪的长袍一尘不染。


    行走起来便是风度翩翩的高雅君子。


    方才瞧见师兄那副狼狈模样,她差点真认不出人来。


    “你还笑呢。”越如气急败坏,瞪着眼睛,“还不是师兄帮你跑这一趟差事。你如今就是这样笑你师兄啊!”


    “倒是我欠缺考量了,此番多谢师兄罢。”晏青昭伸手倒了一杯茶,“师兄喝杯茶降降火。”


    越如放下扇子喝了一口热茶,“那院中的人你作何打算?”


    说到这事,晏青昭声音低沉,目光移向门侧,“让她们先修养一阵子。


    能联系上父母的便送回家。若是不能,便留在我这儿给她个伙计做儿,总归不会让她们饿死。”


    越如叹了口气,“师妹你倒是好心。”


    这一帮人,若是要养活总归还是要大量的银钱,可不是一顿两顿饭能解决的事情。


    虽说师妹家中有矿,可这两年宛城势力错综复杂,荣毅侯府内为治疗师妹的病情,也是花钱如流水。


    怕是支撑不来。


    晏青昭冲越如笑道,“今儿这番多谢师兄折腾了,谢礼改日回了宛城我再备上。


    幸而师兄方及时找上门来,不然师妹我可是要花上好几百银两了呢。”


    她转移话题,空气中沉闷氛围骤然消散。


    越如笑了笑,捏着扇子的手往晏青昭额间轻轻一点,“你啊你,便是为你师兄花上一百银两,你便舍不得了吗?”


    说说笑笑间,越如商量好事情如何处理,很快拎着药包坐上马车回去。


    这一耽搁,便已是晌午。


    晏青昭怕二哥的旧友来了,等不到人也不便离去,唤了身侧两侍从去一同帮忙。


    只是她从晌午等到了晚上,也未曾见人。


    二哥怕她认不出人,还特地画了肖想方便她辨认。


    她厢房内靠着窗口,正好能盯着揽月楼门口。


    门口人来人往,瞪得她眼睛都干涩了还未曾见到应当出现的人影。


    这是怎么回事?


    她盯着人一整日,肚子饿了打算下楼填饱肚子,但又怕自己走了人就来了。


    硬生生挺到揽月楼闭门谢客,人还是未曾出现。


    看来今日是等不到人了。


    她倚靠在窗边的身体已经僵硬,稍微活络动了动手脚,血液僵硬之感才散去。


    出了揽月楼,街边还有零星摊贩未曾收摊。


    肚子适时发出声响,她点了碗馄饨正吃着,城门口驾驶过一辆马车。


    马车宽大华丽,外围用的红漆木,四角檐角处还挂着一块红木金牌子,车身雕刻的好似是世家图腾。


    晏青昭还未曾瞧清,马车从她眼前飞快奔走而去。


    马蹄飞溅的尘土落入她碗内最后的一块馄饨上。


    摆摊的大娘瞧见,好心要给她补上几个。


    “多谢大娘。”晏青昭摆了摆手并没有要,顺带问了一嘴大娘知晓来人去往的方向是何处。


    大娘指了指,悄声道,“应是雨花巷内,每年都是这个贵人去的雨花巷。”


    晏青昭点点头,刚升腾起的一点好奇心歇了。


    无论是哪个贵人,总归跟她是一点关系没有。


    夜间骤起风,凄厉地刮着先是滴滴答答的雨水,而后霎豆大的雨点密集打在马车顶部,发出密密麻麻的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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