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一侍卫来报,前方约百米处有火炬摇摆,似有人影走动。
“能瞧得清多少人?”
“大约十来人。”清一答道。
此时,他们相距的距离非常近,若非附近有山体以及夜色遮掩,只怕方才赵姑娘说话时,山匪便已发现他们了。
晏青昭下令分开行走。
几人能打的带上晏青昭也不过才四人,剩下三人还有一个伤患,实是难逃。
她打算,两个侍从负责吸引注意,剩下两侍女扶着赵姑娘逃离。
她和另外一个侍从断后。
“不要,小姐,我要同你一起走!”荷花讨厌这个拖累小姐的赵白,自然不愿意再扶着她。
一旁冬花未表态,沉默着却也是这个意思。
小姐本就不该带赵白姑娘来这里。
晏青昭目光投向一旁静默的赵惊。
“时间紧迫,冬花荷花你们别闹了。子逾身受重伤行动不便——”
她还没说完,被赵惊打断。
“我可以走,不用她们搀扶。青昭我要同你一起走。”
脚步声音已经很近了,隐约可见火光朝这边靠拢。晏青昭顾不得太多,“清一你们走左侧,冬花荷花你们扶着子逾走右边。”
说完,她率先行动起来,准备先去吸引注意力。
熟料衣裙下摆被扯人扯住,晏青昭回头,眉头拧着,“子逾,放手。”
“我同你一起。”
“都什么时候了,你别闹了。荷花冬花你们都不听我的话了是吧!”
晏青昭用剑一把将下裙摆划破,她额头冒冷汗声音有些发虚,所幸夜色笼罩他们并未察觉,“还不快走!”
荷花冬花没法,只能听命行事。
几人分头行动。
正南下方有两个山匪举着火炬往上赶,“今夜真是倒霉正好轮到哥俩值守,赶上这么个苦差事!”
“赶紧巡过回去复命,荒郊野外的也不知会不会有毒蛇。我们都小心些。”
两山匪嘀嘀咕咕,一眼朝山里望过漆黑一片哪里有什么人嘛。
老大也太警惕,娘们跑了就跑了反正财物已在手,还捉她干什么。
即便下山报官,方老爷必然会出手镇压,他们又何必如此劳累。
忽而听闻窸窸窣窣的声响从远处传来。
“那边有人!”
两山匪猛然大喊,四个方位的山匪都朝前靠拢,“哪儿呢!”
高胖子瞧见右手边窜出一女子身姿灵活,只眨眼的功夫往右躲藏,“那儿呢!快快快!是个娘们!”
几个山匪一听,顿时来劲,高举的火炬将周遭平地照得宛若白昼。
晏青昭紧奔不敢停顿,指骨捏着剑柄将阻拦的野草劈开路来。
她身后是凶神恶煞山匪。
另外一侧,荷花冬花两人拉着赵惊往山下奔。
不想人脚却不肯挪动,“你做什么!”荷花怒道,“小姐已吩咐过分头行动,你要真想死,我们不拦着你!”
赵惊一改方才柔弱,气势凛然骤变,“你们先走,我要去找青昭。”说完他甩开两人,自顾自往晏青昭逃离的方向奔去。
目睹一切的冬花,忍不住道:“赵姑娘她是不是疯了?”
“谁知道!她要送死便去吧!我们快走!”荷花可不管那么多。
两人一溜烟顺着计划好的路线逃离。
“这还有人!”
另一个方位的山匪瞧见还冒出一个女子来,兴奋叫喊。
几人围困赵惊,见人柔弱可欺渐渐靠近,面目贪婪,污言秽语尽数倾泄。
山匪伸手要往人身上探去。
措不及防间手腕被一扭,骨头碎裂他惨叫连连,“啊啊啊!这娘们真邪门,老十快帮忙啊!”
赵惊皱眉,面对几人围攻,他下腿横扫夺过利刃,朝几人砍去,霎时血液飞溅惨叫声杂然而止。
山野重归寂静。方才还叫嚣的几人已软绵绵倒下,气息全无。
“碍事。”
赵惊将倒随手丢下,朝着晏青昭逃离的方向走去。
此时,晏青昭已经到了山腰处,她好似有些霉运在身。
寨子庞大,灯光通明。
她身后跟着窸窸窣窣山匪动静。
晏青昭停下脚步,四处扫视,眼下空旷并未有躲藏的地方。
更糟的是,方才剧烈跑动体力消耗,眼前发黑,心悸突发。
晏青昭将唇都咬破铁锈味蔓延口腔,刺痛带来的片刻清醒已不能支撑她继续前行。
她额冒冷汗,眼前漆黑一片,望不见火光了。
“这死娘们还挺能跑!”山匪举着火炬逼近。
“等会,这娘们手里还有刀,别靠那么近。”另外一山匪存了个心眼。
眼前发黑晏青昭瞧不见前方,只能凭着听力将手中的利刃举在身前,“谁上前,我便让他死!”
女子脸色惨白,举着剑的手在发抖。
两人瞧出晏青昭虚弱,并未将威胁放在眼中,“这娘们脾气真辣,身段也好,我喜欢!”
女子招式软弱,仿佛不过是垂死挣扎。
两人靠前,手刚碰到衣摆。
霎时,三根手指齐齐削去一半。
“这死娘们!”山匪忍痛另一只手往晏青昭身上捉去,“该死!我弄死你!”
肩膀剧痛传来,晏青昭几乎已没有挣扎的力气。她喘着气,瘫软跌坐地上,指骨死命捉着能剑柄。这是她唯一能保证自己安全的武器。
发髻已经散乱,发丝飘散黏糊住她大张脸。晏青昭眼角不自觉发热,无助的泪混着愤怒滑落。
僵硬半晌,她心如死灰等待死亡的宣判之际,周遭却骤然寂静,连着方才身边的几个山匪都仿若不存在过一般。
“装神弄鬼作甚?”晏青昭还是瞧不见,心中踌躇强忍呵斥道。
身旁距离不过两尺远的地方,赵惊似鬼魅般歪着头看向地上的晏青赵。
察觉她现下瞧不清环境,平日隐藏的目光肆无忌惮地将人整个笼罩其中。
视线绵密粘稠,似是蜘蛛编织的细网猎物愈是挣扎,便包裹得更加紧密,压抑得让人透不过气来。
他右手心还存着方才两人黏腻的血腥气味。
晏青昭闻到空气中浓郁散发的血腥味,察觉到身前站着人。
“谁在哪!”
耳边传来莎莎的声响,是人的脚步声。
眼睛瞧不见耳朵在黑夜中便越发灵敏。
忽而,一双冰冷的手搭在她的肩膀上,带着一股浓郁的血腥气味,似乎还有着熟悉甜腻的香气。
“赵姑娘?”
“子逾?是你在吗?”
晏青昭手伸出握住搭在她肩膀的手,触感还带着黏腻。
“是我。”赵惊缓缓回道。
听到回答,晏青昭松了一口气,紧接着又慌乱起来,“刚才那两个山匪呢?你可曾瞧见?”
“我们要快些离开,若是被他们捉到就完了!”
赵惊拉住晏青昭,“不必着急,他们已经死了。”
即使赵惊没有及时说,晏青昭也已察觉。她脚下传来软绵绵的触感,不是山地应有的温热,好似人的......
“你可曾,可曾伤到哪里?”危机暂时解除,晏青昭心才完全松下一口气,肾上腺素褪去,说话带着不自觉的哽咽。
或许她自己不知道,赵惊瞧得清清楚楚。
她脸上的恐惧、委屈还有现在的后怕。
她在害怕,却还担忧他的安慰。
赵惊病态的心理得到了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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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的满足,趁着人瞧不见,他也懒得伪装柔弱。
一下将人拉住揽入怀中,手紧紧扣着她的腰肢。
晏青昭感觉有点不对劲,却因着禁锢动弹不得。
“你别怕,我来了。”赵惊动了武功,平日压抑的男性特征渐渐褪去伪装显露出来。
晏青昭脑袋被扣压向胸膛,她尝试抬起头来,后脑勺那双手却有力地将她紧紧扣在胸前。
“子逾,你先松......松开。”
“不松。”赵惊皱着眉头,“青昭你想哭就哭吧我在这。”
晏青昭挣扎的动作停滞,“你方才都瞧见了?”
赵惊没说话,默认了。
晏青昭难为情,自己软弱的一面被别人瞧见。
不过靠在赵白姑娘怀中她却莫名有一股安全感,紧绷的神经松懈,泪水不自觉留了满脸。
她没忘记两人如今身处险境,身心松懈片刻很快调整过来。
“好了,我们快走吧。你怎么跟她们走散了?”
晏青昭想将人推开。
这样的力度对于赵惊来说不过是挠痒痒。
他纹丝未动,“我担心你便过跟过来了。”
“你先松开手。”晏青昭被压得整个腰身贴合向赵姑娘身上,膈得胸闷气短,喘不过气来。
她身体发软,心悸的毛病比以往每一次都更加严重,这次她眼睛居然还瞧不见了。
晏青昭心中不安,攥紧了衣摆,“我眼睛似瞧不见了,你还记得下山的路吗?”
赵惊下意识扬起一抹微笑,尔后察觉眼前人看不到,改为用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你还有我,我可以做你的眼睛。”
下山的路,他自是记得。
不过,今日这帮杂碎他又怎么会放过。
“那我们快下山跟二哥汇合,还有冬花他们也不知如今情况怎样了。”
晏青昭瞧不见赵惊的表情,自然也没发现他眸中隐含的杀意。
地上,那两个山匪的手被剁成碎泥,似乎又被人狠狠地踩踏过,连着手掌的形状都几乎辨别不出。
赵惊一步步引着晏青昭往山洞的地方走,引导人靠着墙壁坐下,“你先在这里待着,我去去便回。”
“那你去哪?”晏青昭手拽着赵惊的衣摆。
赵惊回手,摸了摸她的脸颊,“你不是饿了吗,我去给你找点吃的。”
手伸到晏青昭脸颊旁时,她没躲开,觉着这样的触摸有些怪异。
察觉还想摸第二次时,她扭头躲开了。
赵惊手落了空,他也不在意,“你好好待着,我很快就回来。”
晏青昭听着人脚步声渐渐远去,空洞里仅剩下寂静的虫鸣叫,还有不知哪里来的冷风呼啸的声响。
黑夜中,人独处时难免会多想。
晏青昭缓了缓心神,身体靠在不知是石壁还是泥墙壁,双眸睁开隐约可见微光。
她应是能瞧见一些了
眼前还是灰蒙蒙的似乎笼罩了一层迷雾,看不甚分明。
晏青昭一会想到二哥有没有逃离,一会又想到冬花荷花他们不知下落何处。
最挂心的还是赵白,赵姑娘。
“她身体有伤,也不知会不会遇到危险。”
人在极度紧张的情况下,总会忽略掉一些明显的错误。
比如,赵姑娘一个柔弱的女子还带着伤是怎么悄无声息将那两个山匪杀死?
如今怎么自己一个人外出寻食物是如何不害怕的?
这些,晏青昭都没想。
她想的是,要是这次能活着逃离渔镇一定要找人把这山寨的老巢踹了。
不知过了多久,洞口处好似传来脚步声。
晏青昭靠在左侧,手捏着一截枯枝,警惕瞪着双眼望向洞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