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皙华称第一次穿越时她和朱明霁的关系是孽缘。
而这次穿越,只要自己女扮男装的身份不被揭穿,她和朱明霁之间就是纯洁的兄弟情。
离午饭时间还有一个时辰,张皙华到书架上找了本《警世通言》躺在窗下的雕花矮榻上看,才读完《杜十娘怒沉百宝箱》这一个故事便有了倦意,眼皮子打架撑不住了便睡了过去。
书从张皙华手中滑落,掉到地上,“啪嗒”一声。
坐在书案后正写一篇时文的朱明霁循声往榻上望去,找了一条锦被,轻手轻脚走过去给张皙华盖上。
见张皙华那雪白水滑的面皮,朱明霁忍不住轻轻捏了一下张皙华的面颊,手感果然不错。
玩心大发,朱明霁又用食指尖依次点了点张皙华的眉心、鼻尖、唇瓣,有一种酥酥麻麻的感觉在他心头漫开。
可惜二郎是男儿郎,不是女娇娥。
自己无断袖之癖,分桃之好。
二郎虽有亲姊妹和堂姊妹,朱明霁也见过她们,却无一个是十成十像二郎的长相的。
“朱明霁……”
朱明霁确定出自张皙华口中的这句含糊不清的梦话是在唤他。
二郎心里头还是有自己的。
又听张皙华续道:“你个大混蛋……”
朱明霁:“……”
做梦也要骂他吗?
朱明霁转回书案后用笔蘸满墨水,又至榻前在张皙华脸上涂涂画画。
他要把这大混蛋之名坐实了。
*
张皙华睡了大半个时辰,醒来后走出书房想向丫鬟要热水洗脸。
丫鬟们见了她便笑。
还是玉怜捧了一面镜子给她照,她才见到自己被画成黑旋风李逵的脸。
她洗去脸上的墨汁后,径直去向襄王妃告状。
吃午饭之前,襄王妃先将朱明霁训斥了一通。
朱明霁嘴上说着要痛改前非与张皙华兄友弟恭之类的话,到饭桌上又原形毕露了。
朱明霁一直到菜里面挑蒜片夹到张皙华碗中。
张皙华也不甘示弱,不停挑姜丝到朱明霁碗中。
襄王妃由着他们二人玩闹,还偏帮着张皙华挑出姜丝来夹到朱明霁碗中。
这一顿午饭吃得也算其乐融融。
*
正月十五上元节这夜,太平府的星月坊一带布置了灯市。
张府除张老太太、张老太爷这两位吹不得冷风、受不了寒气的老人以外,几乎阖府出动,去灯市赏灯。
徐府的女眷及徐敏言、徐敏德兄弟俩与张府众人结伴游玩。
因天寒地冻,平日骑马的张皙华今夜也改成坐马车出行,张安华、徐敏言、徐敏德三人与张皙华共乘一辆马车。
徐敏言早知自家母亲有意将妹妹许给张皙华,故意起了个话头。
“宝音今日吃了午饭便一直忙着梳妆打扮,这发髻是拆了又梳、梳了又拆,衣裙也换了不下二十条,我这才知道小娘子们出门至少要空出半日来专门挑选衣裳首饰,倒也不知我这傻妹妹能不能得某人高看一眼啊?”
张皙华默不作声。
张安华傻愣愣地用胳膊肘碰了碰张皙华,“二哥,敏言兄问你话呢?”
“这马车内的张家郎君又不止我一个,孰知敏言兄这话不是冲着三弟你说的?”张皙华装傻充愣,她对徐宝音不可能有情。
徐敏德帮着自家妹妹强行挽回颜面,对徐敏言道:“小妹从小到大都容不得自己有一日失仪,她又不似那些一心扑向二郎的狂风浪蝶,想要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吸引二郎目光。”
徐敏言尴尬应是。
下了马车后,张皙华等人去与女眷们汇合。
崔素素、徐宝音都不约而同穿了石榴红色的衣裙,且二人身段风流,虽戴了遮住玉容的帷帽,也引得不少郎君驻足侧目。
张宜宁则穿了一身鹅黄色衣裙,刚在马车上得了崔、徐二人的央求,故特意来请张皙华与她们同行观灯。
姜夫人道:“她们姊妹们鲜少能出门凑这热闹,二郎你就同姊妹们一起去玩,你文采好,多替她们猜几个灯谜,赢几盏灯。”
小姜氏和张明珠也在一旁帮腔。
张皙华自然明白长辈们的用意,且也清楚姜夫人有意撮合她和徐宝音,想是这徐宝音必和姜夫人许诺了什么好处。
但不知徐宝音是否和她上一次穿越一样这个时候便有了情郎。
张皙华从母命,跟在徐宝音、崔素素、张宜宁三人身后,她们有看中什么想买的小玩意儿,张皙华便买给她们,她们有什么想玩的游戏,张皙华便陪同她们一起玩……对于徐宝音、崔素素示好搭话,张皙华惜字如金,一点让徐崔二人对她想入非非的余地都没有。
但徐宝音、崔素素还是热衷于缠着张皙华这个表兄,连张宜宁是几时脱离了队伍,张皙华都未察觉。
*
前面还有几步路就到了宝光寺门口。
崔素素不小心崴了脚。
崔素素的贴身丫鬟金莺扶着她,提议道:“奴婢常随夫人小姐们到宝光寺进香,不如二郎君陪着我家小姐去寺中禅房歇息片刻,再烦请徐家小姐去寻我家大奶奶和大姑奶奶来宝光寺接我家小姐回家去。”
崔素素出门前,她母亲就和她计划好借崴脚之名让二郎和她一起至宝光寺禅房中,届时再往二郎喝的茶水中投些药粉,神不知鬼不觉就和二郎将生米煮成熟饭。
等姜夫人一干人等赶来宝光寺,推开禅房门,便能见二郎与她睡在一张床上,到那个时候,二郎不想娶她都得娶她了。
手段是下作了些,但只要能嫁给二郎,别人怎么想她都成。
“哎哟,我也有些头晕。”徐宝音扶额,身形晃了晃,然后扶住丫鬟的手臂,“二郎,还是我陪素素一起去禅房歇息,我让跟着我的丫鬟去寻大舅母和我母亲她们来,你去帮我们找个郎中最好。”
离这最近的正月里还开门的医馆,张皙华去那儿一来一回都要大半个时辰。
但张皙华答应得干脆,她留下来和崔素素一起在禅房肯定膈应。
崔素素见原本定好的计划有变,一脸失望地同徐宝音进了宝光寺。
*
张皙华也没有老老实实去找医馆,打发了两个小厮去当这件差事,自己带着另外两个小厮逛起灯市来。
想到自己院子里的丫鬟们求她买灯回去给她们玩,张皙华站在一个灯架前挑起各色花灯。
忽听得身后有熟悉的声音,张皙华回首,见一个面容俊爽的郎君拉着张宜宁一起在大街上狂奔,后面则是一群护卫在追他们二人。
那些护卫分为两拨人,一拨人腰间挂着福王府的牌子,另一拨人腰间挂着襄王府的牌子。
张皙华作为有一位有担当的张家好儿郎,自然要跟上去瞧瞧张宜宁遇见了什么麻烦事。
张皙华跟着张宜宁他们跑到月牙桥上,桥这边是两个王府的护卫,桥那边则是朱明霁领着十数名护卫堵住了那位牵着张宜宁的手的郎君的去路。
张皙华听见那郎君对张宜宁道:“你请我吃面的钱我一定还你,你告诉我你是哪家的姑娘?”
张宜宁羞答答向那郎君自报家门。
那郎君撩开遮挡张宜宁面容的帷帽垂下的纱帘,猝不及防亲了张宜宁的面颊一口,而后毫不犹豫从桥上跳了下去。
可惜那郎君想要水遁没有成功。
朱明霁一声令下,藏在河面下的护卫便用一张大渔网将那郎君打捞上岸。
张皙华早已跑到张宜宁身边查问她的安危。
张宜宁却心不在焉答着张皙华的话,心早就飞到河岸边的那位成了落汤鸡的郎君身上了。
朱明霁瞧见张皙华,过来与张皙华打招呼。
张皙华问道:“刚刚跳河的是你什么人?”
朱明霁:“是我福王叔的第三子明鹤,他前些时日离家出走,今夜正好在灯市上的一间食肆发现了他的踪迹,我便奉了我父王之命来捉他。”
张皙华随口一问,“他为什么离家出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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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不知道。”朱明霁与张皙华勾肩搭背,“咱们下桥去问问他。”又看了眼张宜宁,“张四娘子要不要一起去?刚才我这位堂弟唐突了张四娘子,我和二郎替你修理他一顿。”
张宜宁颌首,跟着朱明霁、张皙华下了桥到了河岸边。
朱明鹤已被五花大绑,见到朱明霁就剑眉横起,星目生火。
“我死也不回家和我父王低头认错,堂兄你让他们松开我身上的绳子。”
“我且问一问你,你为什么事离家出走?”朱明霁拿了块绢帕替朱明鹤擦拭他头发上的水珠。
“父王给我和大哥二哥一人五千兵,让我们各操练一支军队。大哥操练了一支炮兵,二哥操练了一支骑兵,我操练了一支火头军。我父王就骂我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我和我那无理的父王吵了一架,就离家出走了。”朱明鹤说起来就气。
张皙华问道:“什么是火头军?”
朱明霁道:“火头军就是在行军打仗过程中专门负责埋灶做饭的兵。”又无可奈何飞了一记眼刀到朱明鹤身上,“你个猪脑子,五千兵都用来操练成火头军了,你是想让你的兵用锅铲去防御和进攻吗?”
“五千个火头军,那不是能做十万大军的饭。”张皙华道。
“亲王屯兵上限最多三万大军,所以一兵一卒都不能浪费他们的战力,福王叔最爱惜他的强兵良将,自然见不得明鹤如此糟蹋他的军队。”朱明霁转首对朱明鹤道:“我知你从小到大对行军打仗之事一点都不感兴趣,你喜欢品鉴美食、酿酒做饭,训练火头军一事确实是你的作风。但父可不慈,子不能不孝,你还是回家去给福王叔低头认错吧。”
“不要。”朱明鹤将他的头摇得和拨浪鼓一样。
张宜宁也出声劝道:“大正月的,王爷和王妃肯定很担心郎君你,郎君在外也吃了不少苦头,还是回家去比较稳妥。”
朱明鹤想了想,对朱明霁道:“堂兄,方才在食肆里这位张小娘子请我吃了十二碗面,你替我将面钱还给她。”
朱明霁大方地递给张宜宁一张一百两的银票。
张宜宁摆手推拒。
朱明鹤道:“张小娘子,你就收下这张银票吧。你要嫌多,日后再请我吃面便是,到时候再给我讲讲酿酱油之道。”
张皙华想起张宜宁也喜欢研究饮食,张宜宁和朱明鹤算是同好了。
忽然,薛妈妈不知从哪里跑出来,气喘吁吁对张皙华道:“二郎,出大事了,夫人让奴婢找你和四小姐赶紧回家去。”
张皙华忙与朱明霁他们告辞,与张宜宁、薛妈妈一起回家去。
*
张府,重华院。
正房内,姜夫人正在安慰哭得伤心的张时宁。
半个时辰前,姜夫人、小姜氏、张明珠领着仆妇们去宝光寺接崔素素、徐宝音二人回家。
路过一间禅房时,听见里面传出声声娇喘更夹杂一些淫言浪语,听得人面红耳赤。
姜夫人她们原不想理这闲事,却见跟在徐宝音身边的丫鬟双喜往禅房这边来,那双喜见到她们就跑。
又听得禅房内传出人声。
“王爷,妾身腹中已有你骨肉,若再不嫁人,这肚子就瞒不住了。王爷回去也和你那好王妃说说,必催着张家二郎君与我尽早完婚才是。”
“你还不如当本王的侧妃,早晚本王弄死了张时宁那个妒妇,再把你这个可人儿扶正为王妃就是。”
“妾身哪敢信王爷的鬼话,只要宫里的贵妃娘娘还在,王爷不还得把张时宁当菩萨一样供着。”
“陛下的身子都不大好了,从去年秋天开始就一直病着,宫里的贵妃娘娘迟早也要失势。”
听到这里,姜夫人忍不住推门而入,小姜氏想要拦着,可姜夫人早已冲到屏风后,床上两个赤条条的人还纠缠在一起未分开。
靖王朱明卿忙扯了被子盖住徐宝音的身子。
姜夫人指着徐宝音对小姜氏道:“这就是你养出来的不知廉耻的好儿女,连她表姐夫的床都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