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哇——”
“哇——”
“哇——”
……
异次元号的甲板上，顿时“哇”声一片！
甲板中央的超大屏幕，正实时转播着顶上战争的现场画面。
船上的游客们，无论是早已熟知剧情、前来重温经典的老海迷，还是初次接触、只想亲身体验这史诗瞬间的新观众，此刻都屏息凝神，沉浸在这场决定世界走向的大战之中。
然而，当罗杰和雷利的身影出现在战场上时，原本喧闹的甲板仿佛被按下了静音键，陷入一片死寂。
时间仿佛凝固了数分钟，直到一声近乎破音的尖叫划破宁静：“是海贼王罗杰——！！！”
凝固的空气被彻底引燃，声浪轰然爆发！
能抢到票来海贼王世界旅行的，就算之前没看过《海贼王》，出发前也多少恶补过背景知识。而对于那个说出“想要我的财宝吗？想要的话可以给你，去找吧！我把所有财宝都放在那里！”这句经典台词的男人，他们更是熟悉得不能再熟悉。
尤其是对动漫党而言，每一集的《海贼王》，路飞不一定出现，但海贼王罗杰的这句话却从未缺席！
“是海贼王罗杰——！！！”
“顶上战争？罗杰参加了顶上战争？！”
“所以罗杰根本没死？我看了这么多年的难道是盗版？”
“这是死人复活，还是罗杰一直假死啊？！”
“我就说！尾田他懂个锤子的海贼王！”
难以置信的惊呼、激动到变调的质疑、以及各种脑洞大开的猜测，瞬间将甲板炸开。就连那些原本在客房、酒吧或其他区域休闲的游客，也被“海贼王罗杰现身顶上战争”这枚重磅炸弹给炸了出来，甲板上顿时人满为患。
人群中，那对曾与罗杰夫妇有过一面之缘的年轻情侣，小雅和阿哲，面面相觑，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极致的震惊与恍然。
“所以……我们那天遇到的不是Coser，是本人啊！”女朋友小雅激动地猛拍男友阿哲的胳膊，啪啪作响，疼得阿哲直往后躲。
“嘶——轻点轻点！是真的，是真的！”
“当时怎么就没想到追上去要个合照呢？要是能拿到签名就更好了！”小雅懊悔不已，陷入了错过一个亿的幻想中。
阿哲看着女友，无奈地笑了笑，没有打断她的思绪。因为他心里同样在滴血，当初还是太内向了啊！
痛，太痛了！
小雅看到男友龇牙咧嘴的表情，意识到自己下手重了，但此刻更重要的是——他们居然在这艘船上见过罗杰本人！说不定当时雷利也在！
看来，罗杰的“复活”绝对和自家这位神秘的团长脱不了干系。
显然，抱有同样想法的不止他们两人。
当时在船上见过罗杰和露玖的游客不止小雅和阿哲，甚至有人在酒吧偶遇过雷利。当时大家都只当是遇到了逼真的Coser，谁能想到，那竟然是本尊亲临！
“我的天！罗杰参战的话，还加上雷利，那艾斯是不是有救了？”一个戴着橘色牛仔帽周边帽子的年轻游客激动地抓住同伴的胳膊，眼睛死死盯着屏幕。
“不好说啊！就算罗杰再强，海军那边也不是吃素的！三大将、七武海、十万精锐……你看，卡普不是拦上去了吗？”他的同伴相对冷静，但紧握的拳头暴露了他内心的紧张，“不过……有希望！”
“那结局应该会有不同吧，艾斯，白胡子……”
甲板上的讨论热火朝天，所有人的心都系于战场一线。
***
马林梵多，战场中心。
就在罗杰与卡普拳剑相交，每一次碰撞都引得大地震颤之际——
“艾斯——！！！我来救你了——！！！”
一声清亮却充满决绝意志的嘶吼，如同利箭划破混乱战场的喧嚣，清晰地传入了无数人的耳中，也包括激战正酣的罗杰与卡普。
罗杰一刀隔开卡普的铁拳，抽空瞥了一眼声音来源，那顶熟悉的草帽……
而卡普在听到这声音的瞬间，如遭雷击，高大的身躯猛地一颤！他猛地扭头，看到那个穿着红色马甲、头戴草帽的身影，正如同不屈的弹簧，在枪林弹雨中拼命向前。
那道身影落地后，便立刻冲向处刑台的方向。
“橡胶橡胶——Jet手枪！”
“橡胶橡胶——战斧！”
路飞嘶吼着，将橡胶果实的能力发挥到极致，每一次出拳，每一次踢腿，都带着不顾一切的决心，将拦路的海军士兵狠狠轰飞。他的脸上沾满污垢和血迹，眼神却如同燃烧的火焰，死死锁定着处刑台上那个同样注视着他的兄弟，那份不顾一切的执着，灼烧着卡普的心。
“路……路飞……”卡普喃喃道，刚刚还与海贼王对拼的、那股一往无前的强悍气势，如同被戳破的气球，瞬间泄去。
高大的身躯似乎佝偻了一些，脸上刻满了痛苦与挣扎。
处刑台上，是视如己出的孙子艾斯。
战场中，是血脉相连的孙子路飞。
而他，海军的中将，正义的象征，却站在了阻止孙子们团聚的位置上。
看着路飞一次次打倒敌人，又一次次被敌人打倒，但眼神依旧明亮地冲向处刑台，卡普感觉自己的心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几乎无法呼吸。
作为海军英雄的责任，与作为爷爷的疼爱，在他心中激烈厮杀，几乎要将他撕裂。
罗杰收刀后撤半步，看着瞬间仿佛苍老十岁的卡普，他太了解这个老对手了。他们争斗了大半辈子，亦敌亦友，他甚至在自己生命的尽头，将妻儿的未来托付给了这个男人。
“够了，卡普。”罗杰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奇特的穿透力，清晰地传入卡普耳中，“倒下吧。”
卡普猛地抬头，深深看了罗杰一眼，那眼神复杂到了极点——有愤怒，有不甘，有无奈，最终化为一片深沉的疲惫。
他没有说话，只是微微闭了下眼。
下一刻，罗杰看似全力的一刀劈来，卡普象征性地交叉双臂格挡。
“轰！”
一股巧劲传来，卡普高大的身躯如同断线的风筝般向后倒飞出去，重重砸进后方破损的墙壁废墟之中，烟尘弥漫。
他躺在瓦砾中，听着外面震天的喊杀声，最终没有选择起身。
他，蒙奇·D·卡普，在这一刻，选择了作为一名爷爷。
“卡普中将！！”
“卡普先生被罗杰……！”
海军阵营中爆发出难以置信的惊呼，士气肉眼可见地受到了沉重打击！
海军英雄，他们的精神支柱之一，竟然被海贼王“打倒”了！
“就是现在！所有人，掩护草帽小子！！”白胡子爱德华·纽盖特战斗经验何其丰富，立刻抓住了这稍纵即逝的战机！他怒吼一声，丛云切裹挟着毁灭性的震波之力，悍然横扫，同时逼退了赤犬的灼热岩浆与青雉的极寒冰矛，硬生生为前方撕开了一道缺口！
“了解！老爹！”
眼见卡普“倒下”，海贼一方士气大振，攻势如同决堤的洪水，变得更加猛烈！
处刑台下，化身金色巨佛的战国元帅脸色难看至极。他看了一眼卡普倒下的方向，眼中闪过一丝复杂难明的情绪，又看向在海军阵中如同尖刀般突进的路飞，以及处刑台上即将被触及的艾斯，他知道自己不能再等待了。
“罗杰——！”战国怒吼一声，璀璨的佛光爆发，巨大的身躯迈开步伐，他必须亲自出手，稳定军心，阻止那个复活的男人！他暂时离开了处刑台，将目标锁定了罗杰。
而正是这关键的、处刑台顶端战力暂时空缺的瞬间，被拼尽一切、抓住唯一生路的路飞，牢牢地把握住了！
“艾斯——！”
在马尔科、伊万科夫等人的拼死掩护下，路飞终于突破了最后一道防线，利用Mr.3暗中用能力制造的蜡蜡钥匙，手脚并用地爬上了处刑台！
“路飞！”艾斯看着为了自己伤痕累累、却眼神依旧明亮的弟弟，声音不禁哽咽。
“咔哒！”
一声轻响，束缚已久的海楼石手铐应声弹开！
“轰——！”
灼热无比的火焰如同压抑了千年的火山，轰然爆发，直冲云霄！炽热的火浪席卷四周，宣告着力量的回归！
波特卡斯·D·艾斯，火拳，重获自由！
“艾斯！！”路飞欣喜若狂，激动地大喊。
“路飞……谢谢你！我的笨弟弟！”艾斯一把将路飞紧紧抱住，随即眼神锐利地望向下方混乱的战场，“我们走！”
“库啦啦啦啦！干得漂亮！小子们！”白胡子豪迈震天的笑声再次响彻马林梵多，“全体听令！营救任务完成！现在，全员撤退！返回莫比迪克号！！”
“噢——！！！”
营救成功的喜悦和胜利的欢呼在海贼中爆发，众人开始有序地且战且退，向着海湾内的船只方向转移。
艾斯与路飞对视一眼，兄弟间的默契无需多言。艾斯周身火焰升腾，路飞伸展橡胶手臂，两人同时从处刑台上一跃而下，火焰与橡胶交织，向着白胡子海贼团的主舰方向，开始突围！
“休想逃走！大喷火！！”
“两棘矛！”
赤犬与青雉岂能坐视目标逃离，怒吼着发动猛攻，试图拦截。然而，白胡子那如同山岳般的身影再次挡在了前方！
“你们的对手，还是老子我！”丛云切挥动，空间在其威能下发出不堪重负的震鸣，再次将两位海军大将的猛烈攻击死死拦住！
另一边，黄猿身形化作金光，试图以速度绕过战场，直接狙击艾斯与路飞。但一道如影随形的剑光，总是能精准地封堵在他的前进路线上。
“哟~~~真是缠人呢，冥王老先生~”黄猿语气依旧带着几分慵懒，但动作却丝毫不敢大意。
“呵呵，现在的年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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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是不懂得尊重老人家想清静一下的愿望。”雷利推了推眼镜，手中长剑稳如磐石。
“呵呵，可不能让你去打扰年轻人啊，黄猿小哥。”
随着艾斯成功被救出，顶上战争的局势，瞬间进入了全新的阶段！
***
时间回到路飞还在战场边缘拼死突进，罗杰与卡普的激战引得天地变色之时。
处刑台上，身披元帅大衣的战国，目光看似凝重地落在下方那场传奇对决上，但若有人能看清他镜片后的眼神，便会发现其中并无太多对战斗本身的关注，更多的是一种深沉的权衡与……一丝不易察觉的焦虑。
他的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口袋边缘。
那里，藏着一只外形特殊、仅用于连接世界最高权力——五老星的电话虫。
果然，就在卡普被罗杰“击飞”，海军士气受挫，战场天平开始微妙倾斜的刹那，那只有着独特金色纹路的电话虫，轻微地震动了起来。
战国不动声色地侧过身，避开下方大多数人的视线，迅速接通。
没有寒暄，对面传来一个冰冷而充满压迫感的声音，直接穿透喧嚣，清晰地传入战国耳中，正是五老星之一的指令：
“战国，情况有变。”
战国心中一凛，沉声道：“是。”
“艾斯的处刑已非首要目标。”电话虫那边的声音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断，以及压抑不住的惊怒，“海贼王哥尔·D·罗杰的‘复活’，才是对世界政府权威最严重的挑衅！无论他是用什么方法从地狱爬回来的，我们都必须让他再死一次！”
战国沉默着，这个命令并未完全出乎他的意料。
在罗杰现身的那一刻，他就知道，这场战争的本质已经改变了。
“你的任务，是调动一切力量，不惜一切代价，拖住罗杰！”五老星的声音斩钉截铁，“玛丽乔亚的‘支援’已经在路上。在他抵达之前，绝不能让罗杰离开马林梵多！”
“支援？”战国眉头微蹙，能让五老星称之为“支援”的力量……
“这不是请求，是命令！”五老星打断了他的思绪，语气变得更加森寒。
“听着，战国。如果今天让海贼王之子跑了，我们尚且可以解释为白胡子海贼团势力庞大。但如果让这个‘复活’的海贼王也在我们眼皮底下溜走……那海军总部，乃至整个世界政府，都将成为全世界的笑柄！届时，我们需要给世界一个交代，而这个‘交代’的代价，你很清楚会由谁来承担！”
话语中的威胁，赤裸裸地指向了一个人。
“另外，关于卡普……”五老星的话锋如同淬毒的匕首，直刺要害，“他依旧是‘海军英雄’……前提是，海贼王罗杰，今天必须永远留在这里！”
战国的心脏猛地一沉。
电话虫那边的声音毫无感情地继续：“如果罗杰逃脱……那么，卡普就不再是英雄。一个没有‘英雄’称号庇护的卡普，加上他那个是世界政府头号罪犯的儿子，一个公然与海军为敌的孙子，以及当年……他知情或不知情地，默许甚至可能参与了包庇海贼王血脉的行径……这一切，世界政府都会追究到底，新账旧账，一并清算！”
这话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战国。
他明白，这不是空穴来风的威胁。卡普与罗杰的复杂关系，他对艾斯、路飞的态度，在世界政府高层那里绝非秘密。
过去，因为卡普赫赫战功和“海军英雄”这面旗帜的象征意义，世界政府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但一旦这面旗帜失去了价值，或者需要找一个足够分量的替罪羊来承担“海贼王复活并逃脱”的罪责时，卡普和他的一家，将首当其冲。
“……我明白了。”战国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干涩，他缓缓挂断了电话虫。
他再次将目光投向战场。
下方，路飞正在海贼的掩护下拼命冲向处刑台。
远处，罗杰持刀而立，仿佛一座无法逾越的高山。
而更远的废墟中，他的老友卡普，正“昏迷”在那里，命运却已在权力的博弈中被悄然注定。
战国的眼神重新变得锐利而坚定，之前的些许焦虑被一种决绝所取代。
他深吸一口气，金色的佛光再次于周身凝聚，巨大的身躯散发出磅礴的气势。
他的目标不再是处刑台，也不再是那些四处奔逃的海贼，而是那个唯一的核心——哥尔·D·罗杰！
“罗杰——！”战国的怒吼如同雷霆，响彻战场，“你的时代早已结束！既然从坟墓里爬出来，那就由我佛之战国，亲手再将你送回去！”
他迈开巨大的步伐，不再理会处刑台的方向，径直朝着罗杰冲去。他要执行五老星的命令，不惜一切，拖住这个复活传说，等待那来自玛丽乔亚的“支援”。
而艾斯能否被救走，此刻在战国的战略天平上，已然无足轻重。一场围绕着“海贼王”本身的、更加残酷的围猎，正式拉开了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