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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 不肖子

作者:文歹创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苏翡虽不全信,却也跟着齐守希一起来到侍郎府。


    前脚秦昭进了府,后脚苏翡和齐守希便在也秦府门口了。


    正好秦昭的小厮钦儿在门口交代,齐守希和苏翡上前搭话,钦儿认出两人,没有多问便带着去了秦昭的住处。


    秦昭的小院南北通透,清风送爽,是个好地方。


    齐守希没让钦儿继续送到房门口,而是支开了他,自己和苏翡去叩门。小院此时安静极了,偶尔传来两声鸟鸣。


    “谁?”房里传来秦昭的声音。


    “是我,守希,我来找你。”


    “守希?你找我?有什么事吗?”,秦昭的声音明显一顿,没有第一时间来开门。


    “急事,你先开门,我们进屋说。”


    屋内传来不知是什么的噪音。


    良久,秦昭打开一个门缝。齐守希当下就疑惑有古怪,看准时机,按住房门,直接侧身进了房间,苏翡机灵,也跟着进去了。


    秦昭显然没有料到这一着,把齐守希往外推,道:“有什么事,我们去书房说。”


    齐守希拨开秦昭扒拉的手,环顾房间道:“就在这说,外面人多,不好说话。”


    “有什么事?”,秦昭不等齐守希回答,仍拉着他往房外去。


    齐守希一边按住秦昭,一边回道:“我们来找一样东西。”


    “找什么?我们出去找。”


    秦昭和齐守希正拉扯着,忽然听见苏翡的惊呼:“靖远!”


    两人循声望去,只见苏翡趴在地下,掀开床单,望着床底。


    秦昭这才想起来,还有一个苏翡,只顾着抓螳螂,居然忘了捕黄雀。


    见事情败露,秦昭马上反手锁紧了房门,又急忙跑去捂苏翡的嘴,免得她昭告天下。


    四人围坐在茶桌边,桌上还摆着秦昭从君安楼带的蝴蝶酥,不知原委的都会以为这只是几个好友相聚一起品茗、尝糕点的和睦场面。


    常靖远低着头,不发一言,秦昭也只望着苏翡和齐守希,不知说些什么。


    许久,秦昭小声地问道:“怎么办…?”


    苏翡跳过秦昭,直接问常靖远:“靖远,你…”


    常靖远没让苏翡把责难的话说出口,打断道:“青玉,你不必再劝我了,其中利害我清楚得很,可我真的不想去。”


    苏翡垂头,眼中蓄泪,小声道:“我没打算劝你,我真舍不得你,你别走…”


    齐守希猝不及防被苏翡背刺一枪,本来还以为她是来和自己一起劝常靖远的。


    秦昭也被苏翡带得伤心,哽咽道:“寒州那么远,那么冷,靖远你在那里谁也不认识,一个人可怎么撑得了…”


    常靖远的语气也软了下来,道:“说实话,寒冬朔气,军务劳形,我都不怕,我此去,只是舍不得家里人,舍不得你们。”


    齐守希望着将哭不哭的秦昭和苏翡,劝常靖远的话一个字也说不出了。


    他比在座的人都更明白,磨人的不是身体劳累,而是永无绝期的思念凌迟。常靖远向来是不怕吃苦受累的,可他重情重义,他怕的是离开从小生活到大的上京城,离开兄弟亲人,好友同窗的思念之痛。


    齐守希思虑再三,还是把担忧问出:“你已受任寒州禁尉,是要按时到任的,若不去,可想过要怎么向常将军和朝廷交代?你躲得了今日一时,难道能躲得了一世?”


    常靖远已经管不得那么多,甩手赌气道:“他们自然能想出法子!就说我病了!再不然,就说我死了!纵使我去了寒州,也肯定受不了日夜思念的折磨,既然都是死,不如我死在上京。”


    话已至此,齐守希也不知再说些什么,四人一同又回到了沉默。


    突然,“砰”的一声,房门被破开,四人都吓了一跳。定睛一看,来者居然是秦昭的父亲秦侍郎,身后还站着靖远侯府的府兵长高松和高柏。


    几个人一下意识到是什么情况,肯是秦昭没有藏好露出破绽,让谁发现了报信给秦侍郎,才让秦侍郎现在带着侯府的人来捉常靖远。


    秦昭下意识地站起,颤着声音喊了一声:“爹。”


    秦侍郎见常靖远果真匿藏在此,顿时怒不可遏,走上前去大骂道:“还敢叫爹,臭小子,你是想害死我!”


    秦侍郎怒火上头,继续叱道:“你真是不知天高地厚,就为着你藏了人,靖远侯府的人已经连夜从寒州回京了,我看到时候你怎么交代!”秦侍郎愈说愈气,扬手上前还要打秦昭,高松高柏眼明手快,拉住了秦侍郎。


    常靖远把秦昭护在身后,道:“秦侍郎,不怪他,是我求他逼他的,他心软,经不住我软磨硬泡才收留了我,都是我言语唆摆,您别苛责他。”


    秦侍郎不好对常靖远发作,只劝道:“小侯爷,他愚笨,你也不知利害吗?朝廷旨意已下,你逾期不赴命,那就是抗旨,追究起来,你这抗旨一道罪,他藏匿一道罪,还有这满屋子的人知情不报又是一道罪,能有几颗头够问罪的?”


    高松高柏只是来接人,不打算掺和秦侍郎教子,只走近对常靖远道:“小侯爷,走吧。”


    常靖远仍是倔强,扭开头,站在原地不肯挪动一步。


    高松高柏道:“小侯爷,别要小的为难。”言下之意,是常靖远不走,他们就要强行动粗了。


    常靖远依然没有动,两人直接异口同声:“得罪了。”接着就动手,强行把常靖远往外拉走,常靖远虽然极力抵抗,也架不住两人的力量,被拖着往门外去了。


    苏翡看到常靖远挣扎的样子,万分心痛却又无可奈何。


    常靖远已经要被高松高柏带出门外,只有一只脚还在顽强地卡在门槛上。秦侍郎坐在椅子上,看着也于心不忍,秦昭站在一旁,想上前去又惧怕严父。


    秦昭看着常靖远,又看了看秦侍郎,深吸一口气,像是下定决心了似的,上前两步对着常靖远喊道:“靖远!别怕,去寒州,我和你一起去!”


    房内的喧吵瞬时消沉,众人齐齐望向秦昭。


    秦侍郎在椅子上还没顺过气,很快又被秦昭这句话惹的急火攻心,他指着秦昭气急败坏地说道:“你胡言乱语什么!你才考入了文心阁,寒州岂是你说去就去的?”


    秦昭扑通一声跪到秦侍郎跟前,满脸真诚地回道:“我没有胡言乱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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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不是一时兴起,爹,之后我会上禀宸帝,自请去寒州。”


    秦侍郎看着秦昭认真的脸,不像是开玩笑的样子。他还没消化完秦昭把常靖远藏在家里的事情,现如今又来一单头疼。


    秦侍郎怒道:“胡闹!你母亲就你一个儿子,你离京,就是生生剜她的心,你如何下得去手!不许去!”


    秦昭眼中闪过恻隐,却依旧跪得笔直:“自古忠孝难全,家重国重母亲自有分辨。”


    秦侍郎被气得头疼道:“不用再说了,寒州你去不得!”


    秦昭跪在地上昂首回道:“我怎么去不得?”


    秦侍郎望着秦昭,心下知道,这次是完了,他不是在开玩笑。


    秦昭眼神坚定,道:“寒州乃咽喉之地,边关要境,外通各族。论战,西出匣关,诸蛮起兵作乱,虎视眈眈。论民,寒州风雪无常,十余万百姓饥寒相迫,疲于生计。前朝特设西域都护府,我朝甲胄日夜巡守,明妃出塞,张侯博望,为何前人去得,靖远去得,我就去不得?”


    秦昭搬出国家大义,秦侍郎无言可对,只能道:“你就是说破了天也没用!我自认福薄,只有你一个孩子,就是我答应,你母亲答应,天地祖宗,也不能答应!”


    秦昭回道:“祖宗不答应,我就跪到他们答应,我现在就去祠堂跪着,不吃不喝,若是祖宗答应了,断不会让我饿死,若是不答应,我就一跪不起!”说罢,他起身,径直往门外快步走去。


    常靖远拦住秦昭,道:“你不必为了我…”


    秦昭却打断他:“不必多言,你常家人舍己为国,怎么我们秦家就不行?我们一路做个伴,也不孤单。”


    说完,就往祠堂去了。


    众人想跟上去,却被秦侍郎喊停:“都不准去!我看这个不肖子能跪多久!”


    常靖远被高松高柏带了回去,秦昭就在秦家祠堂跪着,苏翡和齐守希再守着也没用,便回了府。


    ***


    一日奔波,齐守希洗漱完已经很晚了,却把早晨没看完的半本书又翻了近一个时辰。


    夜风潜入房里,齐守希打了两声哈欠,打算关窗就寝,无意瞥见外头月明风清,不知怎地就来了兴致,披上一件衣裳走出房门散步,走着走着,就来到苏府门口。


    齐守希在门口的石阶上坐下,门檐两个灯笼发着闷光,他想起赴考那日,也是这样昏黑的天。


    自入府,寒暑春秋,读书学习齐守希不曾怠慢分毫。


    岑夫子夸他通五经大义,苏篪赞他有治世之才,考学那天齐守希早已不记得这一路走来的颠簸流离和生离死别,只和其他同学一样,充满着对未来一展抱负的希望。


    今天放榜没有自己的名字,齐守希甚至感受不到悲伤了,似乎已经有些任天意玩弄的自暴自弃,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想要的总会阴差阳错的得不到。


    该失声痛哭,以头抢地吗?可又有什么用,事已至此,不如早些振作。


    可是该怎么甘心呢。


    忽而,一辆马车辘辘驶到眼前,齐守希认得,那是府里的马车,这么晚了,苏篪居然才回府,他带着疑惑迎上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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