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天晴,阳光洒在身上暖洋洋的,在路上散步十分舒服。
苏翡走在齐守希身侧,问他:“你想去哪吗?别那么快回府,丹娘不在、爹爹也不在,怪闷的。”
齐守希背着手走在路上,回道:“都可以,你想去哪?”
苏翡在齐守希稍前点的地方凑近闻一株海棠,没有气味。
“我也不知道,之前总想找你玩,现在找到你了,却不知道做什么好。”
苏翡回到齐守希身边,继续说道:“说来你规矩可真多,什么怕人看见啦、什么忙着考学啦,我们明明住在一处,却许久都不见你了。”
齐守希道:“好,是我错了,再没有这些规矩,你闷了可以随时找我。”
看到齐守希服软,苏翡觉得自己有点得理不饶人,也主动承认错误:“我知道你的顾虑,你也是为我好,我以后会在合适的时间、地点、场合找你的。”
齐守希笑笑不说话,苏翡永远不会知道,他最大顾虑是对她不能宣之于口的喜欢。
现在他已经不再刻意去避开苏翡,过去的三个多月证明了逃避没有一点用,还白白惹得两人矛盾,既然如此,齐守希决定就顺其自然,只要和苏翡以礼相待,那谁也不能胡言乱语。
“来这里!”苏翡拉起齐守希的手,走进了京城出名的胭脂铺—芳满庭。
女孩儿站在放满胭脂的柜子前,仔细观察着:“掌柜的,我想试试这个,这个,还有这个和这个。”
老板娘笑着应承,从柜子里端出好几盒胭脂,递上前道:“姑娘您眼光真好,这是我们本月新出颜色,你瞧,这个唤作“朱颜”、这个是“云霞”,还有这个是“月下逢”。”
说罢,老板娘用指腹轻轻沾取盒中的胭脂,在苏翡的手背上抹开,好让她看出上脸后的效果。
苏翡看着手背上大同小异的颜色,一时犯难,便把手举到齐守希跟前,问道:“你觉得哪个好看?”
齐守希故作沉思,认真地看了看。
“你闻闻,还有味道呢。”见齐守希没有选出来,苏翡又把手凑到他鼻子跟前。
齐守希低头闻了一下,道:“嗯,是花香。”
苏翡道:“是吧,你觉得哪个颜色好看呀?”
齐守希说:“喜欢的话,就都买了。”
苏翡又犯了难:“若都买了,明日先擦哪个呢?”
齐守希道:““云霞”最好看。”其实是随口一说,他根本不知道哪个是“云霞”。
苏翡点点头,对老板娘说:“我哥哥说都好看,那就都买下来吧。”
老板娘一脸笑意,回道:“好,这就给姑娘您包起来。”
“谢谢老板娘,他付钱。”苏翡指了指身后的齐守希。
老板娘正在包装,又来了一个姑娘,苏翡一眼认出,是陆相瑶。
“陆姑娘,真巧呀!”苏翡热情地上前打招呼。
“青玉?”陆相瑶没想到能在外面碰见苏翡,有些惊讶,又看到齐守希伫立在后,脸上蓦地一红,朝他打了个招呼:“守希公子也在?”
“嗯,天气好,出来逛逛。”齐守希答道。
苏翡问陆相瑶:“你也来买胭脂?”
陆相瑶点头“嗯,我陪娘亲来,她在楼上。”
苏翡把陆相瑶带到柜子旁:“既然来了,你也看看喜欢哪个颜色?”
陆相瑶缓缓扫了一眼,做出选择,道:“这个绯红的,看起来很提气色。”她说的是“朱颜”。
苏翡点点头,道:“嗯,我买了,我还买了“云霞”,守希说好看。”
齐守希走近,指着陆相瑶方才说的那盒胭脂,和老板娘说道:“掌柜的,这盒也要,和方才的三盒一起算账,分开装。”
陆相瑶不解:“守希公子这是何意?”
齐守希回道:“上次你赠我逐灵寺的学业符,今日我赠你这盒胭脂,算是礼尚往来。”
陆相瑶低头浅笑:“这能算什么,你也赠了我许多书,都是极有趣又开阔眼界的,我还想谢你呢。”
苏翡道:“原来你俩这么相熟呀。”
齐守希说:“在陆府见过几次。”
齐守希常跟着苏篪往陆府去,去得多了,偶尔会在花园或者游廊碰见陆相瑶,两人会聊上几句,熟悉了以后,他知道陆相瑶对自己手边的一些书感兴趣,便也誊抄了,让陆琳陆琅带回去给她。
齐守希从老板娘那里接过包好的胭脂,递过一盒给陆相瑶:“陆姑娘。”
陆相瑶接过布袋,道:“那就多谢守希公子了。”
拿了胭脂后齐守希和苏翡便离开了胭脂坊。
陆相瑶还没走,她指着胭脂柜,对老板娘说道:“再包一盒“云霞”。”
老板娘热情地应道:“直接包起来?要不要试试颜色?”
陆相瑶道:“不用了,就要这个。”
***
苏翡和齐守希走进长安街的一家画室。
画室不大,分了上下两层,没有过多奢华的装饰,却清幽别致,底下一层有几个小童,聚在一角跟随一个年轻的画师学画。
画室的四面墙壁挂满了画室主人的作品,还有一些模仿前朝名家的临摹作,画室里除了卖画,也卖一些笔墨颜料。
齐守希和苏翡在画室里踱步徘徊,安静欣赏墙壁上的画。
苏翡指着一幅画有农舍、山群的雪景图,说道:“这画室的主人,画人物的神韵总有些勉强,可他画雪却画得很好。”
齐守希细看,是一幅照古诗所绘的图,画一侧提有“柴门闻犬吠,风雪夜归人”两句。
齐守希问道:“怎么好?”
苏翡道:“依我之见,雪是最难画的。雪色白,墨画里画雪多不着色,而是用墨绘出其他景物,反拟出雪的形态,要画家以暗衬明,以有衬无,来体现雪深、雪浅、积雪、飞雪的各种形态,这可不是多年苦工能练好的,还需要悟性,可谓千金难得。”
苏翡指了指眼前的画,继续说道:“你瞧这幅《风雪夜归》,这山形缓了许多,沟壑也加深了,以此来体现大雪倾覆的山景,还有你看这树,枝桠顶处就不着墨,这画中没有一处画雪,却处处是雪。”
齐守希点头,指着另一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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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景图道:“不止,这些雪景图对墨色深浅、线条粗细、落笔缓急等也十分精妙,按你的话说,这画师悟性颇高。”
苏翡道:“嗯嗯,我和这画师投缘,跟他学过几次,技巧不难记,却总画得不好。”
齐守希有些惊讶,他虽知道苏翡偶尔会动手画画,却不知道她如此好学,问道:“你常来这画室?”
苏翡答道:“也是不再去立雪堂后才有的时间,我不用考学,所以常来这里,和老师请教画艺。不过,都是东学学西练练,爹爹说我若喜欢,改日请专门的老师来教我。”
齐守希问道:“最近都画些什么?”
苏翡答掰着指头数道:“都是些简单的,跟这里的老师学画雪、偶尔和爹爹一起画花卉虫蝶,你知道吗,朱夫人的画工也很可好啦,她的刺绣纹样都是自己画的,栩栩如生,设计也别出心裁。”
苏翡笑道:“宫里的欧阳大人擅画兰草,有时给皇子们授课,我叨扰了凭云殿下许多次,让他和我说欧阳大人都教了些什么。”
齐守希道:“考学的几个月里,我竟不知道你这么忙。”
在苏篪的教育理念下,苏翡和齐守希不仅要学习四书五经的知识,同时还要兼修书法、绘画等技艺,两人的字和画在现在这个年纪来说,算得上颇有造诣。
苏翡道:“你素来爱画兰草,教教我怎么样?等我学会了给你画扇面。”
齐守希因为考学,画画已经搁置了许久,现在还真不一定能画得比苏翡好,但对于和苏翡一起画画这件事,他却很有兴趣。
齐守希回道:“好。”而后两人一起选了几支笔,在柜台处结了账。
绛云轩西侧室,是苏翡和齐守希习字练画常来的地方,两人从画室回来后,便径直来了这里。
齐守希在书案上平铺开一张纸,道:“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慧心堂的纸用来画画是最合适不过的。”
慧心堂是宫里的文房,造出来的纸细薄坚韧,光洁如玉,是内宫御用。
苏翡叹道:“哇,我竟不知你有这等好东西。”
“大人从昱王处得的,那日我在房里,他说我常写字作画的,便顺手给了我。”
苏翡轻哼:“爹爹可真偏心,怎么不给我。”
齐守希心虚,忙转移话题:“好了,过来。”,招了招手,把苏翡招呼到自己旁边。
少年举着笔:“兰草的特点就是它的叶子,叶长而下垂,落笔的时候通过提笔、按笔的交替来体现兰叶的翻折之态,你看——”
齐守希边教方法边演示,在洁白的纸上落下一道墨痕,接着把笔递给苏翡:“试试。”
苏翡拿过笔,重新沾墨,举笔踌躇,一时不知在哪里下手。
齐守希指指方才落笔的地方,道:“你在这片兰草上加一片,先勾叶,再画花。”
苏翡尝试着落笔,谁知方下笔就没掌握好力度,比齐守希的那片兰叶要粗许多,折处也拖滞,画出的兰叶显得十分笨重,远不如齐守希的轻巧舒展。
齐守希摇头,叹道:“你是画芭蕉还是画兰草?下笔再轻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