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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 带话

作者:文歹创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前几日,鸿胪寺的林大人和我提起,他们家的公子,尚未订亲。”


    风启澜怕风凭云和齐守希不认识,继续介绍道:“这位林公子的表兄弟,唤秦昭的,也在立雪堂读书,不知道是不是和你们一个老师。”


    风凭云认识他,撇撇嘴,回道:“林舒,暮春诗会,我见过的…,确实腹有诗书。”


    秦昭的外公是文心阁博士,历来重视晚辈文教,林家的男孩在上京城是出了名的才华横溢。


    苏篪笑笑,道:“我也见过一次,长青玉一岁,仪表非凡,谈吐自若,是不错的。”


    风启澜回道:“嗯,林大人那日和我说起青玉,说她知书识礼,想必是有这个意思。”


    提起苏翡,苏篪不得不摇头,道:“青玉这个丫头,爱玩闹腾,素日也不爱些女工女学,也不知是谁在外给她传的好名声。”


    齐守希心里默念,苏翡不是总爱玩爱闹的,真遇上事,她都能认真敛性,一般也总能成事。


    齐守希在小书房里呆了一个多时辰,心里有些闷得慌,便找了个借口出到外面的庭院透透气。


    他双手把在栏杆上,望着远方紫金色的云,来上京许多年,他还是没能战胜黄昏时没由来的烧心寂寥,这种时候,他偶尔会想起寒州。


    没多会,勒其从小书房里出来了,见齐守希在外,恭身行了一礼:“守希公子。”


    “嗯。”,齐守希转过身应了一声,伸手拦下要离开的勒其:“且慢。”


    “守希公子请讲。”勒其面带微笑,缓缓地按下齐守希不算礼貌的手。


    齐守希夸道:“你伺候得可真是殷勤,进进出出地围在小书房里整整一个下午。”


    勒其面不改色:“守希公子说的什么话,我一介微命,地底泥堆里出身的人物,能得主子赏识已是三生福报,自然要忠诚效命,尽心服侍。”


    齐守希笑笑:“是吗?”


    勒其点点头,恭敬地再施拜礼,侧身就要走,却被齐守希再次叫住:“你说的是你哪个主子?”


    勒其止住了脚步,回头,仍是一副笑脸,道:“守希公子什么意思?”


    上回在围场都被当面撞破了,还在这里装傻。


    齐守希不打算和勒其争论什么,直接挑明自己的意思:“元宵过后,你自己找个理由,离开王府。”


    风启萍苦心策划围场的戏码,故布疑云地安插图勒刺客,这其中少不了勒其的走动,齐守希不怪风启萍挖墙脚抢走风启澜的人,但是也断不能让勒其继续这样明目张胆地在王府行动,窃听情报。


    今日小书房里勒其进出频繁,不知听走了他们商议的多少细节,面对风启萍的步步紧逼,齐守希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风启萍在王府安插的耳目扫去,齐守希告诉过风启萍,除非他不知道,否则绝不会充耳不闻、视之不见。


    勒其那日在围场被齐守希追堵,意外被点了相,再狡辩是断断没用了的,只能做出一副艰难抉择的样子:“我若不,又如何呢?”


    齐守希靠在一侧的栏杆上,望着天边的云淡淡说道:“你不找我就替你找。”


    “…”


    勒其没有给齐守希确切的答复,只回道:“守希公子不介意的话,我先失陪了,待会还约了铜雀台的阿欢姑娘,可不能耽误。”一脸坏笑。


    铜雀台是京中的声色酒楼,以胡人舞姬温柔侍奉出名,不是什么正经地方。


    齐守希礼貌笑笑,没有回话,转身进了书房。


    ***


    晚饭过程中,所有人都有说有笑,唯有风凭云有些食不下咽。


    明月高悬,苏篪和齐守希拜别风启澜,准备坐上马车回府。


    风凭云趁齐守希一个人在外面等马车的空档,悄悄走近,望了望四下无人,压低声音和他说道:“守希兄,你…,帮我带几句话给青玉。”


    齐守希望了望苏篪,还在远处,才回道:“什么话?”


    风凭云说道:“嗯…,就和她说,围场的马儿我叫人好生养着呢,还有,她在逐灵寺求的平安符,我日日都带在身上…”


    齐守希说道:“就这些?”似乎没什么紧急到要让他今晚亲口带话的。


    风凭云忙说:“还有的,有的,就是…”少年脸上露出窘迫的神情,欲言又止。


    马车将行,齐守希追问道:“是什么?”


    “就是…”风凭云又凑近了些,“你让青玉,等等我。”


    齐守希不解:“等你?等你什么?”


    “你今日也听见了,多少人要和她议亲呢,让她先别答应。”风凭云一脸认真,没有在开玩笑。


    齐守希豁然开朗,原来风凭云支支吾吾半天就为了这个,他对苏翡果然一片真心。


    齐守希一时语噎,道“这…,议亲之事,她做不了主。”


    风凭云摸摸头,道:“也是…,那,你帮帮我,府里的事,你应该能插上话。”


    此情此景,齐守希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好,一时没有回应。


    风凭云见他没有答应,又说:“我是真心要和青玉在一起,没有玩闹儿戏,我若有半句虚言,天地不容。”


    “我信你…”齐守希没有怀疑这个。


    风凭云只当齐守希还不信,继续解释道:“我会去求皇爷爷赐婚的,只是这件事,绝不能莽撞着急,得从长计议,我需要先和母妃说,还需要点时间,放心吧,我都计划好了。”


    其实苏翡现在订亲的事情还没有眉目,只是今日书房里刚好提起了话题,但这也让风凭云不免担忧,苏篪会过早地给苏翡说下亲事。


    马夫来通报了两次,苏篪已经上车了,齐守希不能久留,草草和风凭云说了两句后,便上了马车。


    回程的马车里,苏篪向齐守希问起秦昭堂兄的事:“林舒,你以为如何?”


    齐守希如实回答:“远远见过几次,没有说过话,不算认识。”


    苏篪道:“青玉的亲事约莫明年就要定下来,此事千万不能马虎。”


    齐守希说道:“须要青玉真心喜欢,否则也不必急于一时。”


    苏篪笑道:“嗯,我从前亏欠你们许多,常年不在府里,吩咐照顾你们的丫头妈妈也不全尽心,好在你年少就稳重,把青玉照顾得很好,青玉订亲,你作为兄长的,必须好好地帮忙掌掌眼。”


    齐守希听了,心里不知作何滋味。


    苏篪继续问道:“你在上京,认识许多你这个年纪的公子儿郎,有没有谁稳重可靠,值得托付的?”


    齐守希想起今晚风凭云的一番叮嘱,风凭云仪表翩翩,地位尊贵,这样的人对苏翡有如此磐石之心,他可以宽一百个心,可是齐守希却没有出现这些应有的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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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情。


    少年回道:“一时半会我也想不起来,不过之后我会多加留意的。”


    苏篪点点头,不再说什么。


    马车辘辘而行在长安街上,街侧的商贩逐渐休息打烊,只有内河一侧的铜雀台还是一派子夜歌清,灯光如昼的场景,勒其在铜雀台喝得大醉,抱着人称兄道弟的,到处说昱王早早相中了苏翡,要让她当风凭云的世子妃。


    马车停在苏府的门口,齐守希先跳下车厢,伸手去扶苏篪下车。


    腊月里,晚上的风打得人生疼,苏篪拢了拢身上的狐裘外衣,一瞥眼,望见齐守希递来的手捂子。


    苏篪接过,道:“好孩子。”


    两人漫步在敛月廊上,从大门到内堂,还有一段路要走。


    “再过两日便是除夕,你又要大一岁了,我记得你刚入府时,还不到我的肩膀,现在竟比我都高了。”苏篪说道。


    “嗯。”齐守希应了一声,缓步踩在月光上,“我年少流亡,居无定所,所幸大人见怜,把我从春来巷口救下,又送我入学堂学习诗书文章,领我和城中大人谈论政道,为我铺路。学生心怀感激,日夜不敢懈怠,但求能有所成,以报大人恩重如山。”


    苏篪对齐守希视若己出,对他的栽培养育对比苏翡有过之而无不及,并且也照顾他的心情和情绪,从不主动提起他的过去,这对齐守希来说是绝对的好事,他对现在这个假身份的原主人了解有限,问得越多,只会漏洞越多。


    苏篪笑着说道:“你不必觉得对我有所亏欠,被所谓“恩情”捆绑。我送你入立雪堂,带你去见各位政要,不是为了拉拢你,给自己培养心腹帮手,而是真正希望你能有所成,做正确的选择。你年少好学,博闻强识卓然出群,值得被大家看到,我知道你有志于朝堂国家,所以才为你引路,你能出落成今日这样,是你一步一脚印自己踏实走出来的。”


    苏篪继续道:“往后朝堂之上,你也不必非与我志同道合,更不用怕和我成为对手,只管去做你认为正确的事情,保持最初的真心,便是难得了。”


    齐守希看向苏篪,他脸上还是一贯的平和。


    “大人深恩,我虽死不能报。往后不论如何风云变幻,我会一直和大人站在一起,尽我的绵薄之力帮助大人、护住苏家。”


    齐守希从入立雪堂读书的第一天起,就已经做好了选择。就算往后是一路风雨,惊涛骇浪,他也不打算投靠风启萍来对付风启澜,对付苏篪。


    苏篪回他:“我不能保证我所走的就是正确的道路,但是你的选择是自由的,不该冒着风险随我深入歧途。”


    齐守希说道:“大人心如明镜,洞察局势,走的必定是康庄大道。”


    苏篪回他:“我并没有说不知道路在何方,只是我不能保证会去走那条所谓的正确的路。”


    齐守希不明白苏篪是什么意思,不过还没等他张口问,苏篪便制止了他。


    “好了,回去休息吧。”不知不觉,两人已经走到了内院,齐守希没有继续追问,他知道,如果苏篪想说,不会等到他来问。朝堂官场,波谲云诡,许多事不是三言两语就能宣之于口的。


    齐守希回到了日晞阁,心想通达大路也好,刀山火海也罢,他不怕也不会退缩,苏篪对他养育扶持,一片苦心,风启萍如今虎视眈眈,他断不能舍苏家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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