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件终于有了突破口，石红家出事后，邹莜际就派了人盯着，以防有事发生。
在徐如行盯着石红家，给邹莜际传信的时候。
邹莜际接待了石红。
石红当天的状况邹莜际听林棠和师父说过。
后来他忙完，去石红家看了一眼，当时石红状态非常不好，看着有点痴傻了。
石红这次来小馆，整个妖更加颓丧，眼睛完全没有了神采。
先前石红还愿意收拾打扮，现在也不愿意了。
小五被抢走的时候，她和石绿吵架，弄得小馆里的大家都不愿意接待她们家人。
那会的她因为小五的丢失，很伤心，但整个妖精神面貌还没有特别差劲。
可这会看着石红颓丧的样子，完全没有了精气神，邹莜际对此不由得多生出两分同情，“你有什么事情吗？案子我们一直在查，有情况会通知你的。”
石红开口，“我老公好像很多天没回来了。”
管理处做的更多的是维护人类社会的安全，人妖共处的世界里，人是弱势方。
对于妖失踪，如果不是这种类似多起妖怪小孩失踪的案件，他们平常事不太管的。
邹莜际不知道石绿的消失和小孩的失踪是否有关联，依旧维持着平常工作的招牌表情。
“我给您说明一下，管理处虽然是执法机关，但我们管理的是人妖互不侵犯，妖失踪的案子，我们是不受理的。”
石红发了会呆，她和人类打交道的不多，不太清楚人类的执法机关是什么样的，只听懂了一句，管理处是不会管这个的。
石红解释了一下，“我不是让你们帮忙找他，我觉得他有问题。”
邹莜际继续发问，“他具体哪里让你觉得有问题呢？”
石红开始描述这段时间石绿的不对劲，“小五丢了那会，我就觉得他有点不对劲了，没有细想。”
邹莜际当时只觉得这俩妖都不对劲，哪有孩子丢了不着急，反而吵架的。
现在自习回想当时发生的事情，所有的吵架都是由石绿挑起来的，石红的情绪完全是被石绿挑动的。
不过邹莜际虽和妖经常打交道，但终归是生活在人类社会，家长里短看惯了，特爱挑刺的男人并不奇怪。
只是这会回想起来，当时是有点违和，难道石绿当时在演他们？
邹莜际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当时你和四个孩子被袭击的时候，石绿去哪了？”
那天发生的一切对石红来说，像是一场噩梦，可噩梦至少还有内容，她甚至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那天事情发生的突然，石红有点困，就睡了一会觉，睡的特别沉，醒过来四个孩子就变成了那副模样。
后来他们去调查，一无所获，调查也一直推不动进度。
精密仪器用处不大，毕竟做仪器的是人，妖最多配合一下，全城陪同做实验是没有的，因此准确度不高。
也没有专门针对妖的医院和检测机构，因此妖是否受药物或法力影响，都很难查出来。
在石红身上，邹莜际没有查到什么线索。
石红努力回想，那天的石绿去了哪里？
她的记忆仿佛是真空的，石绿有和她待在一块吗？那天，石绿为什么没有待在家里？
她什么也想不起来，“我不知道，明明他先前是在的，我完全想不起来后来发生了什么，我的孩子们为什么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邹莜际拿笔认真记着，因先前有好几家丢失孩子的案例在前，他陷入了误区，导致石红一家丢失孩子的时候，他根本没往石红石绿两个家长身上去怀疑。
现如今，这一桩桩一件件，无不把嫌疑指向了石红一家人，特别是石绿。
不过石红说的话他也没全信，这一家子透着一股子怪异。
邹莜际又挂出了他招牌式的笑容，“谢谢你，我们之后有情况会联系你，还有疑问的话，之后也会一并联系你。”
送走石红后，邹莜际立马接到了徐如行的电话，“老徐，啥事？”
徐如行这次听到“老徐”这个称呼也没反驳，开门见山的说，“这边出事了。”
邹莜际听到徐如行没反驳“老徐”二字，脑子里警铃大作，肯定是出大事了，“我听着呢，你说吧。”
徐如行把事情一点点说给邹莜际听。
盯梢这个事不好干，徐如行盯梢这几天，很无聊，但看着石红一家子这么个事，心里也难受。
修行之人，修心养性，依旧见不得世间疾苦。
不过这几天，确实啥事没发生，他也没见过石绿回来。
石红出去了，徐如行怕发生什么事，更谨慎了一点，毕竟石红家里就四个形同痴傻的小孩。
突然，他看到有个人被谁操纵着扔向别墅。
徐如行追过去看，根本看不清对方的脸和体貌，只能看出来大致的身高。
对方用法力隐匿了身形。
他追过去，却被对方一掌挥过来，徐如行感受到自己接不下这一掌，侧身一避，对方趁机逃走了。
邹莜际听到这，“我记得当时石绿也是被一掌打倒，说完全没有对抗的余力。”
徐如行对此表示肯定，“对方很强，我打不过。”
徐如行接着往下说。
既然追不上对方，徐如行就只能反过来看被扔到别墅的人了。
一看吓一跳，他发现，被扔过来的是石绿。
石绿像是一具尸体，徐如行喊也喊不醒，试图用法力把他唤醒也没有用，更别说普通的掐捏用疼痛唤醒他了。
若不是能探到他身上还有法力流转，徐如行肯定会认为石绿已经死翘翘了。
徐如行检查了一下石绿，缺了一魄，但是和他小孩不一样，没有种上种子。
邹莜际刚查出石绿身上有点嫌疑，石绿就已经形同死妖了。
邹莜际做出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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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辛苦老徐你在那边多待两天，总担心还会有什么事情发生，我去把石绿带到小馆里来，看看棠棠有没有什么办法？”
徐如行没好气地应了一句，“好的。”
徐如行内心腹诽，喊别人“棠棠”，喊我就是“老徐”，这区别对待的。
然而作为一个道士，这话脑海里想想还行，让他出口说，他就不行了，只能烂在肚子里。
邹莜际赶到别墅，找到徐如行。
石绿眼睛闭着，看着毫无生气，手上的皮肤有些树皮化了，看着像是要维持不住人形了。
邹莜际手往额头处一划，开了天眼，他看到石绿周身灵气运转特别慢。
开了天眼以后，他眼里看到的石绿是一棵石榴树，树叶枯黄，枯萎的很厉害。
如果是普通人看到一棵树这种情况，第一反应会是这棵树要死了。
邹莜际没办法，和徐如行简单交代了一下，赶紧带着石绿回去了。
林棠看到石绿也觉得惊讶，她摇摇头，“你们人有个词叫做格式化，他现在的状态就差不多。我试试能不能把他救过来，可线索就不能指望了，他的记忆全没了。”
邹莜际对于这件事倒不惊讶，背后的那位既然能把石绿放回来，自然做了他们不能从石绿身上查到他身上去的准备，只是没想到，做的如此彻底。
林棠继续说道，“即便是我，也很难把他救回来，治疗这块虽是树系精怪自带的，但我没认真修习过。”
邹莜际想了想，“如果是你们说的那位何老呢？”
林棠还是摇摇头，“要想把石绿救过来，耗损很大，相当于把自己的妖力渡给他一部分，才能把他救回来，何老非常爱惜自身，他不一定会答应。”
邹莜际表示理解，“你问一下吧，他答应就救，不答应也没办法了。”
果然和林棠预料的一样，何松阳知道石绿的状态以后，叹了口气，拒绝了林棠。
林棠不强求，毕竟这种耗损自身的救妖方式，拒绝也很正常。
联系结束以后，林棠和邹莜际闲聊了两句，“你知道我们妖也是有一定寿命的吗？”
邹莜际笑了笑，“当然，你也不看看我工作单位在哪。我们修行之人比一般人寿命会长许多，但也终有归于虚无的一天，妖的那个词叫什么？一下子没想起来。”
林棠突然想到了一些以前的事，怔忡了一下，反应过来邹莜际在问她问题，“天衰之相，万物寿命皆有天时，半点不由人和妖。”
听到这四个字，邹莜际想到了黄楝说的话，林棠出现过天衰之相，他后来反复查过资料，从无妖出现天衰之相后，还能活下来的现象。
可林棠，明明在眼前，那么鲜活，完全看不出一点点曾经出现过天衰之相的迹象。
邹莜际问，“那你见过吗？”
林棠本想摇头，却想起了一个很久以前的旧识，那就是何松阳的妻子夏莲，“我见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