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日,整整七日,郡主将那些小馆带到公主府多久,里头歌舞声便从未断过,当真是奢靡至极,怎么都没个人来管管。”
“我看她这是仗着公主生病,这才这般无法无天。”
“天子眼皮子底下都敢做出这等欺凌公主之事,当真是胆大妄为。”
不过是七日的功夫,漫天流言早已满天飞,人人都是一副看好戏神情。
就连朝堂之上,那些臣子看向皇帝与几位皇子的眼神有些许微妙。
这些变化自然是逃不过当今陛下的注意,下朝后便将几位皇子叫到了御书房商议‘要事’。
太子原以为是家事,却不料看到了陆青临。
“拜见父皇。”
“平身,朕今日将你等唤来是因璎瑶之事,不知尔等可有何想法。”
三位皇子还未开口,陆青临倒率先跪下。
“陛下,臣先退下了。”
皇帝瞥了陆青临一眼,几名皇子不知他同郡主关系,他还不知晓么,现下装什么外人。
“无妨,陆少卿也可畅所欲言。”
此话一出,陆青临明显感觉到三道目光齐齐朝他望来,又飞快收回。
“是。”
太子:“父皇,依儿臣所见,此事乃驸马做事不周,怪不得璎瑶公主。”
二皇子:“没错,那驸马做事属实张狂。”
三皇子:“儿臣想法同兄长一般。”
皇帝面无表情的看着他这三个儿子,并没出声,这模样,使得他们三人心底一慌,不明白父皇究竟是何意思。
“陆少卿可有话要说?”
再一次接受目光洗礼的陆青临心中暗骂狗皇帝不做人,面上却依旧恭恭敬敬不露一丝破绽。
“终归不过是流言罢了,终抵不顾陛下的指令,一切皆听陛下做主。”
“呵。”
公主府内,欢笑声不止,甜腻的熏香在鼻尖萦绕,云璎瑶蒙着眼半躺在软硬适中的‘肉垫’上,熟悉的声音,不间断的轻唤着她的闺名。
江南小调咿咿呀呀的唱着,酥麻入骨之声使人不自觉软了身子。
云栖梧坐在角落皱着眉,看着醉生梦死的云璎瑶终是叹了口气。
“殿下。”
厚实的狐毛大氅将她整个人都裹了进去。
不必回望,云栖梧便知来者何人。
“今日下朝怎如此之晚,又被抓着小辫子了?”
“郡主大人哪的话,我这人最是老实本分。”
云栖梧瞥了陆青临一眼,明显不信。
这人哪哪都好,对自己更是毫无底线,可对外人,可就不是这副乖巧模样了。
这才上任没多久,便将满朝大臣得罪了个干净,无论沉积多久的案子,只要他想翻,就没有做不到的。
云栖梧严重怀疑,倘若这人没同自己在当今陛下那过了明面,怕不是要已被人套了麻袋,打断腿扔乱葬岗去了。
“求郡主大人赏~”
陆青临跪在云栖梧面前,将脸搭在云栖梧上,感受着那带着梨花香的柔软,陆青临偏头轻蹭,宛若小狗一般。
“我的少卿大人今日又被抓去哪了?”
正在温柔乡里头享受的陆青临,听到这话眉心微蹙,‘讨赏’意味更浓了。
“去御书房了,陛下对大人您有意见了,寻了我同皇子们想解决办法呢。”
云栖梧微微颔首,收回手,穿着娟袜的腿搭在陆青临肩头,放松的向后靠去。
“他想如何处置?”
陆青临轻车熟路的给云栖梧捏腿。
“手心手背都是肉,还能怎么处置,捂起耳朵装聋子罢了。”
依照之前恨不得让她们被流言淹死的架势,云栖梧可不觉得事情真如此简单就过去了。
哪怕皇帝真有可能装聋作哑,那几位皇子看着就不像安分之人,背后指定又在暗戳戳的谋划着什么。
这不,不过才过去半日,公主府外头便聚集了不少人。
“求驸马开恩,放了我儿吧——”
年过半百,头发花白,身上穿着打满补丁肥厚袄子老叟跪在公主府门前,眼角带泪,高声哭嚎。
虽已是飘雪寒冬,但她这一嗓子还是吸引来了不少百姓,围着老叟指指点点。
因畏惧公主身份,生怕沾到什么不好之事,无一人敢上前询问。
还是某家公子实在好奇,方才派了小厮上前询问。
“前年家中遭了灾,卖儿得以活下来,
幸得仙人赏恩赐,攒下些许赎身钱,
原想过个团圆年,家儿却入公主府,
数日未曾有消息,几度打听无结果,
心中恐慌言难表,只好寻上天家府,
人微言轻无人理,方才跪此求垂怜。”
一番凄惨可怜话语,引动周围百姓同情心,看向公主府目光敬畏之余,还带了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老人家,你家孩子不会是某家青楼小馆吧?”
老叟长长叹了口气:“不错,我也没想到那恶婆子,将我儿卖去那等下九流之地,自打听到这消息,我便日日吃不下饭,睡不着,如今好不容易有机会,却不想……”
一声哽咽道尽老叟那未尽之言。
“那驸马当真是荒淫无道,可怜那孩子了。”
“在这跪着又有何用,不如去报官。”
“呵,皆是一丘之貉,那可是驸马,当今陛下的乘龙快婿,报官又有何用,谁敢去审?”
“听说二皇子最是温润良善,倘若能求到他头上,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就在百姓们围在公主府门前七嘴八舌议论之时,理清了来龙去脉的云栖梧已然来到门前,看了眼跪在雪地上的老叟。
云栖梧派人将其扶起。
“本郡主也不是那等强人所难之人,不知你儿花名是何,可派人将其唤出。”
虽早已知晓当今驸马乃是女子,但真出现在众人眼中,心底还是不免微微有些惊讶。
惊讶过后,又带着一抹了然。
老叟似是没想到云栖梧竟这般好说话,愣了许久,还是旁人提醒方才回过神来,赶忙跪下谢恩。
“小儿唤做青儿,多谢驸马大人开恩,多谢驸马大人开恩。”
只是一个眼神,下人便带着身着绿纱,因天冷蜷缩着身子,眼尾泛着薄红的公子来到了老叟面前。
“可认清楚了,这是你家孩子吗?”
在得到老叟点头后,云栖梧点点头。
“既如此,你们将他送回醉雅轩吧,让这老叟自行去赎身。”
本以为有热闹可看的众人,见云栖梧竟这般好说话,一时之间还有些失望。
同时在心中怀疑起,这人莫不是喜欢女子,真正想找小馆的是公主,她不过是挡箭牌罢了。
毕竟公主原先要嫁的本就是那位上官大人。
不过是被那长安郡主抢了去。
眼见没了热闹可看,众百姓也渐渐散去。
公主府内,云栖梧听着回来下人汇报,知晓那老叟又是那几位殿下的手段后微微颔首。
“当初将人带来时,是签了契,如今他们毁约自是要付出点代价,否则这公主府岂不成了他人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之地。”
云栖梧还未开口,一道斩钉截铁的声音便传到耳中,抬眼看去,云璎瑶披着斗篷手捧暖炉走近。
“你怎么来了?”
云璎瑶冷笑。
“都被欺负到家门,若我还是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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般迷茫无知,怕是连那皇宫大门都无法走出。”
云栖梧倒了香茶递去。
“那些人没将你伺候好吗,要不我再换些?”
云璎瑶摇头浅笑。
“替身终归是替身,我早已想明白,也放下了,不必再为我担心。”
刚将人派去醉雅轩讨说法,又有下人传来消息,说是小馆花魁家人跪在公主府门前求驸马开恩。
其中还夹杂了不少浑水摸鱼之徒,连银子都没有,便想让云栖梧放人。
云璎瑶摩挲着暖炉上的红宝石,轻道:“看吧,那些人就是如此,只要你稍有一丝松懈,他们便想尽办法,只为从你身上咬下肉来。”
看着云栖梧那茫然模样,云璎瑶长长叹了口气。
“栖梧,长安不适合你,此处就是泥潭,一旦陷入,便无法离开,还是趁早离开为好。”
云栖梧皱眉:“我不同他们争皇位,且早已有了心上人,他们有什么可图谋的。”
云璎瑶并没有回答云栖梧的话,而是先派了人去解决掉外头闹事的百姓。
将府内的花魁小馆一一送回青楼,照旧找青楼要银子,除此之外,云璎瑶还让人去找了青楼麻烦。
按契书所言,孩子被卖出后,一切生死皆在拿纸人上,其父母血亲不可干预,如今却有人未持契书便来公主府要人。
这是将本朝律法置于何地。
这顶帽子扣下,那青楼不散,也要元气大伤。
吩咐完这一切后,云璎瑶方才看向云栖梧。
“做为女子,你的存在本身就是利益,更何况你还是安乐王的女儿,他手握西北大军,是皇子渴求对象。”
“可我同父王关系并不好……”
“那又如何,皇室中人从不看重关系,唯有利益永恒不变。”
云栖梧没想到,一直醉心游山玩水的云璎瑶将皇室看得如此透彻。
看着愣神的云栖梧,云璎瑶面色微冷。
“我不知你的想法与打算,也不想听,但接下来我要做的事你别拦,还是那句话,趁早离开对你好。”
说完,便头也不回的离开,只留下云栖梧在殿内沉思。
云璎瑶方才在花房坐下不过一刻钟,太子便来了。
“太子哥哥当真是无聊得紧,连这等三脚猫功夫也值得您费心去操持。”
云璎瑶半躺在靠椅上,面前熏香飞泄而下,依有将那花香盖去之态。
按理来说,云璎瑶品级比太子低,应起身行礼,但她却连眼神都懒得抬,只专心逗弄着怀中狸奴,轻飘飘的丢出一句话。
“没办法,谁让璎瑶妹妹整日闭门不出,连人都不见,本宫生怕你出了意外。”
云璎瑶:“呵,太子哥哥说笑了,在自己府上怎么可能出意外,总不能花了那么多银子,养出一群酒囊饭袋。”
“看璎瑶如今这好气色,想必下人自是尽心尽力,只是不知是否人人都是忠心耿耿之辈。”
“要忠心何用,我同太子哥哥不同,无须忠心护,两日后我便自请去金山寺,还望太子哥哥帮我护一护栖梧。”
太子挑眉:“你府上的人呢?”
云璎瑶:“主人都不在,下人自是遣散,届时就看哥哥们的本事了。”
“她可知晓你这做法。”
“知道又如何不知道又如何,你们会让我继续待在公主府吗?”
太子:“既如此,那本宫就祝璎瑶此去一帆风顺,另外在告诉你个好消息,上官瑾瑜还活着,并且过得不错,不日便会来到长安。”
本以为云璎瑶听到这消息会很高兴,却见其神色淡定,仿佛已然放下。
“多谢太子哥哥相告。”
这倒是同那出家之人相似,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