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桂花被他这副贫嘴的模样给气笑了,伸出指头戳了下他的脑门。
“你这小子,嘴皮子什么时候这么利索了?说起道理来还一套一套的。”
赵志刚顺杆往上爬:“娘,那肯定是随您啊。”
“有啥事就得说出来,不然别人哪知道你想啥?”
“特别是做了好事,更得嚷嚷得全村都知道,不然不就白干了!”
这话,简直说到了周桂花的心坎里。
她深以为然地点点头,随即一个眼刀甩向了对面的赵有才。
“听见没,老头子,儿子都比你活得明白!”
“你就跟头老黄牛似的,光知道闷头干活!一年到头,你干的活比谁都多。”
“工分跟别人一样,啥好处都捞不着,活该你受穷!”
话匣子一开,周桂花对着赵有才就是一顿劈头盖脸的输出。
赵有才埋着头,愣是不敢吱声。
最后还是赵志刚插科打诨,这才把老娘的注意力给引开。
总算说服了爹娘,赵志刚浑身轻松。
他打了盆热水,舒舒服服洗了脸,泡了个脚,这才爬上炕。
身体是革命的本钱。
上一世为了碎银几两,不要命地跑外卖,结果把自己跑进了阎王殿。
这一世,他惜命得很。
黑暗中,赵志刚睁着眼,脑子里飞快地盘算着明天的事。
要先去信用社,跟国庆、勇子一起,把卖人参的钱存进去一部分。
他有系统的事,对任何人都不能说。
枪和子弹花了二百六,还得买块上海牌手表,又得花掉一百二的现金。
钱这东西,真是来得快去得也快。
幸好,系统奖励了两千块,不然一点安全感也没有。
还有一件最重要的事,用送肉的借口,当面提醒三姐,无论如何,不能把孩子送人!
管她姐夫何大松说破了天,只要三姐咬死不松口,不拿那六百块钱,不签那张卖儿卖女的同意书,谁也别想把孩子抱走。
等从县城回来,就该进山了。
让小金子继续当它的寻宝貂,多找些灵芝、红景天,这些玩意儿才能挣大钱。
木耳,蘑菇、红枣之类的东西,价格太便宜,没啥搞头。
要做的事,千头万绪。
想再多也没用,得一件一件干……
想着想着,赵志刚沉沉睡去。
第二天早上六点,天刚蒙蒙亮,他就睁开了眼,只觉得神清气爽,浑身都是使不完的劲。
放完水,他准备出去跑跑步,活动活动筋骨。
身体里充满了力量,尤其是腿部肌肉,贲张结实。
在院子里简单做了五分钟的拉伸,赵志刚抬腿,朝着村外的小路跑了出去。
一步,两步……
才跑出不到一百米,他就被自己的速度给吓了一大跳!
两旁的景物飞速倒退,耳边是“呼呼”的风声,脚下像是踩了风火轮!
他记得,后世男子一百米短跑的世界纪录是9秒58。
赵志刚在心里默数了一下,自己刚才跑那一百米,顶天了也就六秒!
这要是被人看见,不把他当成妖怪抓去切片研究才怪!
他心里一惊,脚下方向一转,直接蹿上了屋后的小山。
哪怕是陡峭崎岖的山路,在他脚下也如履平地。
他像一只矫健的羚羊,在林间轻松穿梭,游刃有余。
系统出品,果然牛逼!
眼看着太阳升起,估摸着老娘的早饭也该做好了。
赵志刚这才找了一条没人走过的小路,快速跑回了家。
吃过饭,赵志刚和李国庆、王勇坐上去县城的马上。
一上车,李国庆就按捺不住激动的心情,跟赵志刚和王勇讲述起了昨晚知青点发生的事。
“我听胡叔说,秦向东那张脸,黑得跟锅底似的。”
“先是被刚子你干活干趴下了,后脚又被徐彩凤这个女同志,几句话给怼得哑口无言。”
“要是我在现场,看到他那憋屈的样儿,肯定得鼓掌叫好。”
王勇也不废话,直接说:“活该,那孙子昨天肯定气疯了。想想他低着头,喊你刚子哥的那怂样,我就浑身舒坦。”
李国庆重重点头,一脸的与有荣焉:“没错,看着这孙子吃瘪,我昨晚多吃了两个窝头!”
他话锋一转,咂咂嘴,又带了点佩服。
“不过话说回来,徐彩凤胆子是真大。她一个女同志,不仅把秦向东堵得没话说,连胡叔想和稀泥,都让她给顶了回去。”
他摸着下巴,一脸认真地得出结论:“这么厉害的女人,以后谁敢娶?”
赵志刚听着,嘴角勾起一抹淡笑。
“秦向东就是个欺软怕硬的怂货,早该有人这么治他了。知青点那帮人,就是太给他脸。”
他顿了顿,语气里带着一丝不以为然。
“至于胡支书,他那是老好人做派,想各打二十大板,谁也不得罪。可他不想想,这种做法,只会助长秦向东那样的歪风邪气。”
他目光转向远方,似乎在评价一件与己无关的事。
“徐彩凤知道脸皮已经撕破,再藏着掖着没意思,索性把话挑明,让秦向东知道她不是软柿子。想捏她?门儿都没有!”
这份果决和勇气,赵志刚很欣赏。
在这个人人谨小慎微的年代,活得清醒,是一件极不容易的事。
说说笑笑,时间总是过得很快,马车进了县城。
三人熟门熟路地先拐进一条偏僻巷子,在黑市里没费多大劲,就搞到了手表票和缝纫机票。
随后,他们直奔供销社。
王勇给他姐买了一台崭新的蝴蝶牌缝纫机,赵志刚和李国庆则一人买了一块上海牌手表。
赵志刚想到要去看三姐赵金玲,又买了两罐麦乳精。
这年头,麦乳精可是顶尖的补品,比肉都金贵。
李国庆一看他这架势,立马凑了过来:“刚子,我们闲着也是干闲着,跟你一块儿去看看三姐呗。你姐,那就是我姐!”
说完,他二话不说,挤到柜台前,对售货员说:“同志,称两斤蛋糕!”
王勇也跟着买了两斤红糖。
三人跟供销社的售货员说好,晚点再来取缝纫机,这才大包小包地朝着赵金玲家走去。
三姐夫何大松是县纺织厂的工人,一家人就住在厂里的宿舍。
楼道里飘着一股子煤烟和饭菜混合的气味,赵志刚三人轻车熟路地上了二楼。
敲开门,只有赵金玲一个人在家。
她没有工作,为了补贴家用,就在家里接点缝缝补补的活儿,人家也不给钱,拿些粮食或者布票之类的东西来换。
“三姐。”赵志刚打了一声招呼,大步跨进屋。
“刚子?你们怎么来了!”赵金玲又惊又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