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熬到收工，两人蹲在影视城角落的烧烤摊旁，手里抓着油滋滋的烤串。
“嗝——”秦屿满足地打了个嗝。
“所以说，老板这种人，以后肯定找不到女朋友！”
“就是！”
小呆啃着鸡翅，含糊不清地附和。
“除非哪个AI想不开……”
秦屿一怔，看了呆圆圆一眼。
“我跟你说个秘密啊……”
他神秘兮兮地凑近。
“上次我撞见老板用你的彩虹小马充电宝充电！”
小呆瞪圆眼睛：“真的假的？！”
“千真万确！我在组会上看到的！”
“那肯定是老板自己的没电了！”
小呆顿时来了精神：“那我也告诉你一个！老板他还偷偷给我的衣柜里加了条星空裙！还是幻彩的那种！”
两人面面相觑，隔了一秒，同时爆发出惊天动地的笑声。
“哈哈哈哈老板居然还有这种审美！”
“闷骚！这绝对是闷骚！”
笑着笑着，秦屿突然叹了口气。
“不过说真的……老板虽然狗，但技术是真的强。上次服务器崩成那样，他十分钟就搞定了。”
小呆也托着腮帮子，鸡翅都忘了吃。
“嗯……他今天还帮我怼李导了呢……”
两人沉默片刻，突然同时开口。
“但是还是好狗啊！”
“没错！扣工资这招最狗了！”
“明明是格式化这招最狗！”
小呆表示异议。
烧烤摊的烟火袅袅升起，秦屿灌了一大口可乐，看着远处还在冒烟的“战场”，忽然叹了口气。
他用手肘碰了碰旁边正和烤鸡翅奋战的小呆。
“老板他也是真的……牛逼。”
小呆从食物里抬起头，油汪汪的嘴巴嚼个不停，含糊地问：“……多牛逼？”
秦屿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凑近她耳边。
“我偷偷看过实验室最早的绝密简报……‘星火’最初的方向，根本就不是什么AI智能化或者大数据分析……”
小呆的咀嚼慢了下来，耳朵竖起来。
“那是什么？”
这两块都是近年来的红海啊。
“最初的目标，是‘国家意识建模’。”
秦屿的声音更低了，几乎成了气音。
“他们是想构建一个能模拟整个国家决策系统的超级AI，纳入所有国家数据库的数据，并实时补充，推演各种未来模型和‘黑天鹅事件’。但这和我们普通用户的AI可是天壤之别……庞大、精密……误差很小，堪称数字时代的‘先知’计划。”
“啊？”
小呆的眼睛在夜市昏黄的灯光下微微睁大，连烤串都忘了吃。
“但后来因为你出现了，这个方向被老板封存了。”
秦屿耸耸肩，语气里带着难以掩饰的惋惜。
“那些钱啊……我都觉得肉痛……”
他说完，突然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猛地捂住嘴，惊恐地四下张望。
“完了完了！我签了保密协议的！这话你千万别告诉老板！他要是知道我泄露机密，我会被拆成零件回收的！”
“好呀——”
小呆猛地从凳子上蹦起来，手指差点戳到秦屿鼻尖，眼睛亮得惊人，声音里满是抓到把柄的雀跃：“秦博士！偷偷看绝密简报！还泄密！我要告诉老板！让他扣光你奖金！把你发配去清洗实验室的服务器风扇！”
“哎呦我的个小祖宗呦！”
秦屿后悔不迭。
这就叫一失足成千古恨呀。
他没事和她唠这个磕干嘛。
真是被肥宅快乐水冲昏头脑了。
秦屿双手合十。
“小呆姑奶奶，求你一定保密！不然我这回真得打包连夜回四九城里卖豆汁了。”
“那……不告诉老板也行。”
呆圆圆眼睛咕噜噜一转。
“除非……”
秦屿冷汗都下来了：“除非什么？”
小呆叉着腰，得意地晃着脑袋：“除非某人请我再吃一百串！而且要加双倍辣！”
她伸出两根油乎乎的手指。
“现在！立刻！马上！”
秦屿看看自己已经瘪下去不少的钱包。
因为小呆说自己的薪酬都是直接打到陆斯年账户上，这顿本来就是他请的。
秦屿痛心疾首。
本来嘛，他的钱都用来买装备了。
但肉痛归肉痛，还是得妥协。
“……算你狠！成交！”
等小呆心满意足地对着新上来的一大把烤串奋战时，秦屿哭丧着脸问。
“小祖宗，这事能翻篇了吧？”
小呆吃得满嘴流油，腮帮子鼓鼓的，用力点头。
“嗯嗯……嗝……看在一百串的份上……”
她努力嚼着，还不忘继续往嘴里塞串儿。
“……放心，这事烂在我数据库里了！”
秦屿看着她毫无说服力的吃相，总觉得自己的保密生涯和钱包一样——钱途多舛。
这时，一辆黑色轿车无声地滑停在烧烤摊附近的路边，陆斯年摇下车窗，冷眼看着勾肩搭背，满嘴油光的两人。
秦屿一抬眼，居然看到老板，吓得手里的烤玉米都掉了，手忙脚乱地站起来：“老、老板！您回来了！报告！报告我写好了！”
他赶紧从包里掏出一个平板递过去。
陆斯年并没接，目光扫过平板上可疑的油渍，又看了看旁边假装埋头苦吃，实则竖着耳朵的小呆，声音没什么温度。
“你用烤串汁水写的？重写。明天早上我要看到逻辑清晰、格式规范、没有食物残渣的版本，还有你的修改说明。”
秦屿的脸瞬间垮了下来，欲哭无泪：“老板……我都熬了好几个通宵了……”
“所以？”
陆斯年挑眉。
“需要我为你熬夜通关游戏的行为鼓掌吗？”
秦屿彻底蔫了，垂头丧气地收拾东西，小声哀嚎。
“完了……这个月奖金又没了……烤串钱都还是问我一哥们借的呢……”
就在他转身要走的瞬间，陆斯年冷淡的声音再次传来：“站住。”
秦屿绝望地回头。
“摩托车邮费和请客的钱。”
陆斯年语气依旧没什么起伏。
“可以报销。”
秦屿愣愣地看了看老板那张冰山脸，一时没反应过来。
小呆在一旁憋笑憋得肩膀直抖。
陆斯年瞥了她一眼，补充道：“仅限于他一个人。至于你……”
他看向小呆。
“走路回去，消耗一下多余的卡路里。”
小呆：“？？？”
“那老板晚安！”
秦屿如蒙大赦，溜得比兔子还快。
陆斯年这才把目光完全投向鼓着腮帮子生闷气的小呆，淡淡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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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不走？等着我背你啊？”
“走就走！”
小呆气呼呼地瞪了他一眼，将吃剩下的烤串全握在手里。
她故意把步子踩得咚咚响，活像一只愤怒的小河豚：“老板偏心！就知道宠秦博士！”
陆斯年的车就跟在她身后，看着她那副幼稚的抗议模样，嘴角极快地弯了一下，语气却依旧平淡无波。
“偏心智商高点的那个天经地义。”
“哼！我的算力比他强多了！”
小呆不服气地回头反驳，却没注意脚下的凹陷，一个趔趄差点摔倒。
陆斯年有点无语。
“你看点路！算力都用在顶嘴上了？”
小呆原地跳了跳，嘴硬道。
“我……我这是在进行更复杂的分析！”
微微发红的耳根暴露了她的心虚。
两人就这么一路斗着嘴，回到了下榻的五星级酒店。
走进富丽堂皇的大堂，小呆还在喋喋不休地列举自己比秦屿强的地方，从数据处理速度到机器学习能力，甚至包括“更省电”这点。
陆斯年有一搭没一搭地听着，偶尔毒舌地点评一句“可惜没用在正道上”“省电不代表高效”，目光却不着痕迹地扫过周围，确保安全。
直到走进电梯，小呆终于说累了，背着手靠在光可鉴人的电梯壁上，小声嘀咕。
“反正我就是比秦博士厉害……”
陆斯年看着电梯镜面里映出鼓着脸颊，头发还有些凌乱的“左圆圆”，眼底掠过一丝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极淡笑意。
“嗯，这点我同意。你惹麻烦的能力确实比他厉害好几个数量级。”
“老板！”
酒店房间里只开了一盏暖黄的壁灯，柔和的光线勾勒出家具昂贵的轮廓，也软化了些许陆斯年紧绷的神色。
“小呆。”
他看着盘腿坐在沙发上，正试图用脚趾去够地毯边缘流苏玩的小呆，开口道。
“这几天你就在剧组好好待着，把女二号的戏份拍完。明天我会继续让秦屿过来盯着，确保安全。”
“啊？”
小呆立刻抬起头，脚趾也不动了，眼睛眨巴眨巴。
“老板你要自己去办大事吗？是不是星耀那边有动静了？”
陆斯年眼中闪过一丝讶异，挑眉：“你算力恢复了？”
能这么快猜到他的动向，不像她平时“呆”的状态。
小呆闻言，立刻骄傲地挺起胸脯。
虽然也没什么弧度，挺了和没挺差不多的。
但她没有一点自觉，伸出食指点了点自己的太阳穴，依旧一脸“快夸我”的表情。
“哼！不用算力！用我这个聪明的脑袋瓜想想就知道啦！除了那个坏蛋刘备，还有谁能让老板你亲自出马？”
“不过……”
小呆凑近一些，压低声音，带着点跃跃欲试的兴奋。
“真的不用我‘福尔摩呆’出面吗？我可以帮你黑进他们核心系统！保证不留痕迹！”
陆斯年看着她那副明明很担心却又努力想帮忙、甚至带着点小得意的样子，心里某个角落像是被极细微的电流触动了一下。
他下意识地伸出手，揉了揉她柔软的发顶，比平时多了几分不易察觉的温和。
“你现在的任务就是扮演好‘左圆圆’，别惹祸，别受伤。我最近的精力都要用来对付刘备，没空帮你擦屁股。”
他的声音依旧平淡，却少了几分以往的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