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挣钱？”
沈空吟点点头：“金融怎么样？”
想要彻底搞垮沈家，其中所要花费的精力定是不可胜数。
虞桥说的没错，确实事关重大。
他必须抓紧一切时机，源源不断的吸收新的知识，这样才有机会对付沈良缘一家人。
程雪潋的话语却将他的思路拉回原地。
“挺好的。”
“我之前学的就是这个。”
“我知道。”
沈空吟点点头，他在手机上看过程雪潋的采访，主持人问过这些问题。
程雪潋诧异的问了一嘴：“你怎么知道，看过采访？”
一下子就点破了事实……
少年的脑袋很小心的晃动两下。
程雪潋便轻声笑起来。
按照沈空吟的分数，填报之后，几乎就是板上钉钉，没有被调剂的可能性。
想了想，为了避免出现意外，沈空吟还是选择截图，给高中的班主任发过去。
鼠标的声音一直在响，程雪潋弯腰去看他的志愿。
两人之间的距离瞬间缩短，沈空吟没有做出任何避开的动作，连呼吸都变得轻轻的。
“文大？”
沈空吟低声嗯了一下。
文大虽然不是综合实力排名第一的大学，但是学校里的金融专业是行业翘楚。
比起空有名号，沈空吟还是更喜欢脚踏实地的感觉。
想了想，他又道：“这所学校挺好的。”
沈空吟记得自己高中有个学长就在这所学校，或许到时候可以找对方吸取一些学习经验……
程雪潋自然不知道他心中所想，挑挑眉道：“我没说不好。”
他又不会强制干预沈空吟的未来选择。
少年抿抿唇，点下确认键后保存退出。
九个平行志愿他只填了三个。
每个学校只填了一个专业，并且没有勾选调剂。
程雪潋注意到这处细节：“这么自信？”
沈空吟笑起来：“不会有出问题的。”
当初他的分数虽然被屏蔽，但是很快就通过各种渠道得知了具体的数字。
七百出头，全省第五的样子。
怀续清这段时间的手机号码都快被打爆了，其中既然就包括了文大。
所以沈空吟才会这样有恃无恐。
程雪潋安静的看着他。
或许连沈空吟自己都没有意识到，每次遇到自己擅长的问题时，少年的眼睛中都会迸发耀眼光亮。
有时候还能捕捉到些许微笑，很自信，也很好看。
不过沈空吟很快就恢复成原来面无表情的样子，他看了看程雪潋放在桌子上的笔记本，主动让出位置。
“你现在很忙吗？”
后者按着他的肩膀，沈空吟就重新坐下来。
“不忙。”
说罢，他走到另一张办公桌上，两人就这样安静的在书房中度过了整个下午。
-
日子虽然悠闲，但沈空吟也不是时时刻刻都跟在程雪潋身边的。
他最近对书房中的那一排排书架很感兴趣。
上面都是程雪潋的金融书。
很多上面都有阅读的痕迹，有的地方甚至留有批注。
看出少年的喜欢，程雪潋便直言让他去读。
还推荐了些经典书籍。
书页的翻动声一直在响，沈空吟趴在桌子上，面前还摆放着纸笔，他会时不时的在上面写些什么东西。
“啪。”
又一本书读完，沈空吟合上书本，准备挑选下一个目标。
《非理性繁荣》……
这本分析了市场泡沫和行为金融学，应该会很有意思。
只不过它的位置不是很合适，在书架的最上面，摆放得很紧密。
沈空吟只好踮起脚尖去够。
他身高不低，马上就到一米八，哪怕书架很高，也不是很吃力。
只是在拿到手的那一刻，有什么东西随着一起掉了下来。
沈空吟低头去捡，才发现是一张纸条。
纸条微微泛黄，看起来有些年头，上面还写了一行潦草的字。
沈空吟没有探寻别人秘密的心理，但是这行字就这样直愣愣的戳进双眼，瞬间就记住了。
上面写的是：是非对错，时间自有定论。
写的时候看起来很用力，纸张还被划破一部分，显得不是那么平整。
毫无疑问，这是程雪潋的字迹。
沈空吟欣赏了一会字体结构，然后将其拾起，小心翼翼的和《非理性繁荣》这本书一起放在货架上面。
-
程雪潋沉默的看着眼前两位不速之客。
他问姜祈：“天花板好看吗？”
又问谢明安：“瓷砖好看吗？”
两人对视一眼，尴尬的回答：“挺好看的，这是什么花纹，改天给我公司也换个装修……”
程雪潋看着地上的空白瓷砖笑了：“是么。”
“到底什么事。”
谢明安怼了怼旁边的好友，姜祈只能不情愿的开口。
“就是沈则眠的事情呗。”
“听说他和沈争先吵了一架，现在好像不管他们了……”
程雪潋反应相当平淡：“和我有什么关系？”
又不是他教唆沈则眠这么做的。
再说，他不参与进去更好，沈家倒台的越快，对程家的公司越有利。
“知道和你没关系。”
姜祈话音一转，无端显出几分唏嘘：“当年的事情，谁也不愿意看到。”
“不过好歹同学一场，这么多年没见，今晚组个局？”
程雪潋略微皱眉，想起了家里的沈空吟。
过了两秒，他才道：“随你。”
姜祈没心没肺，自然感觉不到微妙的气氛，欢天喜地的组局去了。
谢明安倒是奇怪的看了程雪潋两眼。
要说姜祈不知道，他最近可是清楚的很，程雪潋身边跟了个小孩。
至于身份嘛……
那张脸可是熟悉的很，不久前刚在宴会上见过面的——沈空吟，沈家刚刚找回来的九少爷。
不知道程雪潋是用了什么法子，才将人留在身边的。
老流氓。
谢明安鄙夷的看着好友。
程雪潋注意到了，朝他笑笑，坐在原地，依旧不为所动。
-
程先生：【今晚不回去。】
0w0：【好的。】
放下手机，沈空吟在沙发上滚了一圈。
不知道为什么，程雪潋平时工作这么忙，但是每天下班的都还挺早的。
今天应该是有事耽搁了。
不过这对他来说是个好消息。
时间不断流逝，不知何时，夜深了，有两三颗星子挂在天际。
微信传来消息，提醒沈空吟有新的好友。
陌生的头像，验证消息是……
【我是沈则眠。】
看着这一行消息，沈空吟陷入了沉思。
沈则眠这个名字，他之前有听沈空吟讲到过。
是沈争先最小的弟弟，也是自己的叔叔。
为什么会添加自己的好友？
-“他现在要回国了？”
-“是啊。”
想起前些日子，自己与程雪潋的对话，沈空吟便感觉不是滋味。
沈则眠对他来说是一个完全陌生的人，而他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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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不想认识陌生人。
手指颤了颤，最终在屏幕上按了一下。
这边，包厢内。
沈则眠看着“对方已拒绝你的好友申请”的一行字陷入沉默。
谢明安坐在他身边，好奇的看了两眼。
“被拒绝了哈哈哈。”
姜祈也走过来看热闹，毫不留情的嘲笑他：“都说了人不待见沈家人，非要不死心。”
沈则眠不动声色的收起手机，和对面的人对视了一眼。
程雪潋正在单手聊天。
注意到他的视线，男人挑挑眉：“看什么。”
他正在和沈空吟聊天呢。
沈则眠：“……我再试一下。”
半分钟后，沈空吟再次拒绝了他的好友申请。
沈则眠干脆将手机扔到一边，他捏了捏眉心，有些无可奈何：“沈家有人得罪他了？”
“可不是嘛，”谢明安虽然不太了解其中的细节，但还是能够从中窥视一二的，“沈争先和他的草包儿子做的好事。”
“这个具体得看他。”
谢明安指向程雪潋所在的方向，“人现在就和他亲。”
沈则眠皱起眉头。
他和身边这一堆人都是高中同学，就算是多年未见，也知道他们都是一群怎样的混蛋。
尤其是程雪潋。
思绪再三，沈则眠不客气道：“我侄子在你手上？”
听到这话，程雪潋忽的笑了，他转了转手中的打火机：“什么叫你侄子。”
“真想抢走的话，怎么不早点回来。”
他先捡到的就是他的了。
沈则眠眉眼中的忧愁更甚，前些天他通过沈争先要到了沈空吟的照片。
在得知他就是自己在咖啡段遇到的那个少年之后，竟然有种尘埃落定的感觉。
果然这世上没有两片相同的树叶，除非它们之间有亲缘。
他早该想到的。
程雪潋的公司就在那片区域，自己连续三天碰到沈空吟，这已经算不上是巧合了。
思及此，沈则眠话语中沾染了些许冷漠，他看向程雪潋，有些不客气道：“那你也不能虐待他吧。”
“这么热的天让人出来给你买咖啡？”
和谐的气氛变得有些凝滞。
姜祈嗅到不寻常的气息，拉着旁边的胳膊准备看戏。
沈则眠感受到身上异样的触感，看了他一眼，姜祈这才发现自己拉错了人。
谢明安在一旁尴尬捂脸。
程雪潋放下打火机，想起了那杯自己皱眉喝完的冰美式。
那是沈空吟故意整他的。
不过当着众人面肯定不能这么说。
眸光一闪，程雪潋重新依靠在沙发靠背上：“我说他当天怎么不高兴，原来是遇到了你……”
“一个照面就能让人生气，你觉得人家能跟你走么。”
“再说，你现在是失业人员吧，家里的公司也不去，正经的工作也没有，沈空吟跟着你这样的叔叔，才是不正常吧。”
沈则眠一路听到最后，脸越来越黑。
程雪潋说的这些都是事实，而他现在并没有理由辩驳。
半晌后，沈则眠站起身，恢复了以往平淡的样子。
“行，暂时让他跟着你。”
“但是你不能动他，要……”
话没说完，就被程雪潋打断了：“我自然会保护好他，不像八年前的你，看着人死在火场里。”
这话可谓是在沈则眠的伤口上撒盐，在场的人谁不清楚，沈则眠之所以在国外待了这么久，就是因为八年前的事情。
但是，很意外的，沈则眠听了之后只是惨淡一笑。
“是啊，我们……到底是不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