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樾意味不明地上下打量了池砚一眼,从他西裤口袋掏出车钥匙自己开车走了。
前世自己驾驶的时候车祸去世,所以这辈子时樾打心眼里排斥开车,很多时候就算只是坐在后排都会感觉头重脚轻。
但今天,或许是因为不想被已经不属于自己人的池砚看轻,池砚动作行云流水地倒车然后离开地下停车场。
从地下停车场出来时,强烈的明暗对比刺激得时樾眼睛又酸又涩,她单手从自己包里掏出一副墨镜戴上。
有什么了不起的?
这公司她原本就计划好了要并回总公司,现在陆蓉自己上门来要,反而给了她谈价的空间。
池砚就更不用放在心上了,最开始就是时东明派过来监视她的,不要了就不要。
时樾平复好情绪,缓缓将车开回自己的别墅。一路上都稳稳当当,回来后停车却遇到了麻烦。
她绕着地下车库转了几圈都进不去,只好放弃,想着干脆停在院子里算了。
但因为时樾今天回来没有提前通知,所以别墅院子的大门紧闭,执勤的保安也不知道去哪儿了。
时樾手指在方向盘上有节奏地敲打了几下后,一直压抑的怒吼终于爆发。她放下手刹,一脚踩到油门上,全速朝着大门开了过去。
“嗙——”
巨响声让时樾出现了眩晕的感觉,她甩了甩头,见安全气囊还没弹出来,果断倒车,再次加速给了大铁门全力一击。
“轰”的一声,有些变形的铁门就这样被时樾硬生生撞开了。
别墅内的佣人们听到动静后都慌张地往外跑,刘妈在看清驾驶座上的人是时樾之后,更是三步并作两步地冲到还没停稳的车旁边。
“我的老天爷啊!这是怎么回事!”
时樾透过挡风玻璃,看到所有人脸上惊惧的表情,尤其是凑到窗户边的刘妈,眼眶都急得红了。
她这才恍惚地想起自己都干了些什么,有些懊恼地搓了把脸,随后解开安全带下车。
车门刚一打开,刘妈迫不及待地扑过来,哆嗦着手检查,确认时樾没有受伤之后,才后怕地双手合十。
“菩萨保佑菩萨保佑……”
“没事,我刚刚就是不小心把油门当成刹车了,都各忙各的去吧,别围在这里了。”
时樾朝挥挥手驱散众人,才跟刘妈进屋。
“小樾,你今天……怎么忽然回来了?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时樾刚刚在外面的那番说辞,或许有心大的信以为真了,但看着她长大的刘妈,却知道事情肯定没那么简单。
她不好意思直接问,却又忍不住迂回地试探。
“没事,就是那车有些毛病了,我过几天得换一辆。”
时樾想要假装无事发生,但当对上刘妈那苍老的写满了担忧的眼睛时,又觉得有些不忍心。
“你喊两个人进来,把池砚的东西都收拾出来扔掉……干脆那间房也砸掉,省得我看着心烦。”
时樾将刘妈刚才倒给她压惊的柠檬水一饮而尽,然后转身回自己房间休息。
时樾只给了自己一个晚上的时间调整,第二天一早她就拨通了陆蓉的电话。
电话响了将近十声才被人接起,声音听起来也懒洋洋的。
“喂,谁啊?”
“早上好啊,妈妈,不知道有没有吵到你跟爸爸睡觉。”时樾语气甜腻地问候。
那头在知道是时樾的电话之后,就响起了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应该是起床的动静。
“你可真是个孝顺的好女儿啊,你爸身体不舒服,都去私人医院住了好长一阵子了。”
陆蓉出言讥讽时樾,但这个话题只点到为止,毕竟她们对时东明的健康都没多在意。
“这家公司花了我那么多心血,妈妈想要拿走的话,准备怎么补偿我呢?”时樾问道。
“那要看你准备卖多少给我了。你卖得越多,单价越高。如果你将手里50%的股份全部放弃,我愿意以市场价5倍价格收。”
时樾听到陆蓉的话,心里只想冷笑。本来市场价就已经是溢价了,她还愿意用市场价5倍收。
这样看来,陆蓉手里掌握的流动资金估计比时樾公司账上的都要多。
“妈妈你应该知道,我能把这家公司做起来,就能再把别的做起来。你就不担心我另起炉灶,跟公司打擂台吗?”
“我只要你手里的股份,之后你准备怎么做都随你,但我儿子必须是公司的继承人。”陆蓉回答。
“为什么?”时樾好奇地问。
这笔交易在时樾看来性价比是极低的,她想不明白,难道陆蓉花那么多冤枉钱就是为了争一口气吗?
“呵!你问我为什么?”陆蓉冷笑,随后彻底撕下她阔太太的体面,咬牙切齿地说道:
“当然是为了不让你这个野种,踩到我儿子头上。不管你多能赚钱,野种就是野种!”
扔下这句话,陆蓉就把电话挂断了。
“野种”这个词对时樾的攻击力约等于0,但她现在知道了,陆蓉这么做不是为了争一口气,倒更像是为了出一口气。
但不管陆蓉是为了什么,时樾都不可能把所有股份就这样交出去。
她在估算完成本跟自己想要的利润后,在心里预设了一个数字,准备下次再跟陆蓉或者时聿谈。
现在不适合去公司露面,时樾又不想回到学校那种集体生活的氛围,干脆在家里住了下来,连续逃了好几天的课也无所谓。
这天早上,时樾比平时气得更早一些,下楼后发现刘妈竟然在折金元宝。
“你弄这东西干嘛?”
时樾冷不丁出声,把刘妈吓得浑身一激灵。
“今天是农历初一,我给你妈妈烧点东西过去。”
时樾听完觉得自己真是个不孝女,对着别人母亲一口一个“妈妈”,舔到最后也没让两人关系产生任何改变,自己亲妈倒是从来没想过要孝顺一下。
择日不如撞日,干脆就今天孝顺一下好了。
时樾拉开椅子,在刘妈对面坐下,帮着她一起折金元宝。
时樾人聪明,学什么都快,看刘妈折了两个之后,自己很快就上手了。
刘妈看着金色的锡箔纸在时樾手里折叠翻转,欣慰地感慨:
刘妈手上动作不停,看向时樾的眼神越来越欣慰,她感慨道:
“你妈妈要是知道你现在这么漂亮这么厉害,肯定特别开心。”
“那她怎么自己不争气一点,好歹多活几年,不然我也不至于对她没一点印象。”时樾非常不给已故亲妈面子地回答。
刘妈“啧”了一声,显然对时樾的回答很不满意。
“怎么就没一点印象了?我不是跟你说过的吗?你妈妈长得特别漂亮,尤其是跳舞的时候,简直像个下凡的仙女,就是不怎么爱笑……”刘妈陷入了回忆。
时樾脸上习惯了没什么表情,但心里终究还是生出了一些酸涩的感觉,加上最近事事不顺,她决定跟刘妈一起去烧元宝,好求自己亲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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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天上发力保佑自己。
祭拜的房间就在别墅一楼,里面其他家具都撤掉了,只留下一张大桌子摆香烛贡品还有照片。
就像刘妈说的那样,照片里的女人漂亮得像是画中人,但女人却没有任何笑容,只有浓浓的厌世感。
时樾进来前还想过要跟妈妈抱怨两句生活,但跪到蒲团上后,她嗑了几个头大脑就一片空白了。
她看着无烟桶里跳跃的火焰逐渐熄灭,只留下还没褪去余温的灰烬。
刘妈对着照片碎碎念了许久,说了很多时樾的近况。
时樾猜测之前刘妈应该也是这样,定时给她妈妈烧纸钱、汇报一些她的事情,那么好像她不说也什么。
刘妈给无烟桶盖上盖前,催时樾好歹说一句,她想了想,最后只对着照片说:
“妈,我以后会常来看你的。”
第二天刚好是周一,时樾将自己好好收拾了一番,没有像平时那样一身气势慑人的职业装,反而穿了条大牌的无袖连衣短裙。
她从地下车库重新选了一辆车,开着去了公司。
时樾以全新的姿态出现在了公司,她没去找时聿,而是挨个通知各部分的负责人来自己办公室汇报工作。
原本两个老板以及老板秘书都不在,公司众员工都还有些懈怠,在时樾这番操作下,人人自危了起来。
因为各部门负责人从时樾办公室出来之后,也开始找自己的部下谈话,霎时间公司的小会议室都要不够用了。
这样的气氛实在是有些过于紧张了,以至于公司里开始有人猜测,时樾这是不是要整顿公司内部好排除异己。
这个猜测某方面来说还真是对的,因为时樾喊人来办公室,主要做了两件事,一是套话,二则是敲打。
不管股份最终卖不卖、卖多少,这家公司都无法像从前那样完全被时樾掌握在手里,因为人心已经动摇,消息灵通的说不定已经打听到她跟时聿真正的关系了。
那些无足轻重的八卦时樾比较无所谓,但她需要确定,还有哪些人是能用的,最好是就算她离开公司也能远程被她所用的。
在第三个部门负责人进来半个多小时后,被人通风报信的陆蓉姗姗来迟。
她冲坐在时樾对面的人抬了抬下巴,养尊处优多年让她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这个动作有多不尊重人,以至于那个员工脸都涨红了。
“这几天你辛苦了,先出去吧,我晚点再找你。”时樾安抚道。
那人出去之后,陆蓉纡尊降贵地拉开时樾面前的椅子坐下。
“是我上次开得价格你不满意?还是你还有其他的条件?有什么不妨都提出来,我们可以好好商量。”
“您太看得起我了,我一个野种,哪里见过那么多钱,听您说完我心里都发慌。”时樾面带微笑地回怼。
陆蓉也跟着笑了笑,“那就是你还有其他条件?”
这次的事情让时樾察觉,之前自己对陆蓉的评价丝毫有些偏离的事实,当然也有可能是她真的跟那时候不一样了。
“总公司那边那样大一个资金缺口,您身为董事之一,兜里却揣着那么多钱,不觉得烧得慌吗?”
陆蓉把自己的包重重掷在旁边的椅子上,长长的指甲几乎快要戳到时樾的鼻子上,压低声音恶狠狠说道:
“你别想拿这个威胁我什么!股份你是卖也要卖,不卖也要卖!最好趁我现在还愿意给你钱老实都交出来,不然我就把你私生女的身份昭告全公司,看你以后还怎么在这里混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