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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第 9 章

作者:昼茵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迟瑜依照贺骄的安排,在家好好修养了几天。


    他在贺骄的安排下,提前结束了国外的学业,就读了天南市贺家投资控股的一所知名贵族高校——圣莱茵学院学美术,现在念大二。


    而贺骄凭着父母公证过的遗嘱和小姨家的帮助,一路拼杀过来,在经过一些波折之后,还是接手了贺家的产业,只是贺家他那些叔辈仍然贼心不死,贺骄这年轻的家主,位置坐得也不算太稳。


    迟瑜对自己的大学生活还挺满意的,学业轻松,大学生涯也平淡无波,除了偶尔他感觉到有些人看他的眼神有些奇怪之外,其他大部分时候他和同学们的相处都很正常,虽然也没交到很好的朋友,但相比起出国前的水深火热,迟瑜已经十分知足。


    假期结束前,迟瑜终于想起了那天被遗忘在宴会厅里的手机,他去画室里找了找,果然在小茶几上找到了,想来应该是贺骄给他拿回来的。


    贺骄那天说,给他下药的人,再也不会出现在他面前。


    迟瑜不知道他说的再也不会出现,是哪种情况,但总归,短时间内他们总会消停了。


    【对了,说来奇怪,那天季森一开始明明没有被提示主角身份的,但你和他马赛克的时候,突然就被触发了。】


    【我回去问了一下同事们,他们说咱们这种任务,可能需要肢体的亲密度达到一定的阈值才会得到任务对象的提示。】


    【那贺骄呢,你有被贺骄舔过吗,或者更亲密的行为?】


    迟瑜认真回想了一番,很确切地摇摇头:“没有。”


    迟瑜很确定,他和贺骄最过火的时候大概也就是昨晚了,但系统并没有任何提示,却早早地就判定了贺骄的主角身份。


    【那就奇怪了,也有可能是bug。】


    【不管了,我也一直有在学习最新的攻略,宝宝咱们一起加油!】


    “好。”


    手机早已没电关机了,迟瑜拿到书桌旁去充电,提示有新的未读微信消息,来自他的学院里的一位外聘教授——陆斯衍。


    那一位很年轻的老师,也是一位非常优秀的年轻画家,在国内外办过许多次画展,热衷公益事业,他的画作曾不止一次在公益拍卖会上拍出高价,再加上神秘的身世和优越的外形,这位教授在学校里人气很高,在去年刚加入学院的第一年就成为成为学校论坛里最受欢迎老师排行榜投票断层第一。


    那位老师似乎是个混血,轮廓深邃,眼睛是奇特的蓝色,如同雾霾天看见的海面。据说和校董会关系匪浅。


    尽管迟瑜对这些并不关心,但依然对这位老师印象很好,许多次他在专业方面有困惑,陆老师都非常详尽地给了他启发。


    迟瑜还挺喜欢自己的专业,专注画画的时候他那些乱七八糟的杂念都能被暂时抛之脑后。迟瑜这两天有时候甚至会天马行空地想,如果哪天贺骄如众人期待的那样真的把他赶走,那他就去天桥底下支个摊,或者赶潮流直播画画,大概也能养活自己。


    迟瑜点进微信。


    [陆老师:迟瑜同学身体好些了吗?]


    迟瑜看了眼消息时间,12点零6分,他才想起来今天上午10点钟有陆斯衍的课,应当是课后给他发来的消息。


    [鱼:老师我身体已经恢复好了,明天就可以来上课。]


    陆斯衍大概正在看手机,很快就回复过来。


    [陆老师:身体最重要,不过美术社团的活动迟同学已经缺席很久了,记得去打卡,这个也会关系到你的学分。]


    陆斯衍是他们美术社团的挂名指导老师,迟瑜记起来,自己确实已经很久没有参加社团的活动了。


    [鱼:谢谢陆老师关心,下午的社团活动我会来的。]


    [陆:好,结束之后来一趟我办公室,关于烟水古城下乡写生的事需要和你再确认一下细节。]


    迟瑜顿了一下,才回复过去。


    [鱼:好的老师。]


    迟瑜退出和陆斯衍的聊天框,指尖在置顶的贺骄头像上停了会儿,最终还是没点进去。


    外出写生的事,贺骄曾对此表达过明确的态度,就是不赞成。


    他正出神着,突然弹出来一条好友申请。


    纯黑头像,昵称只有一个句号。


    迟瑜点进去看了看,好友申请界面显示已经申请两次,但什么留言也没有,他想也没想就点了拒绝,而后关上手机让它继续充电。


    迟瑜吃过午餐之后,就坐在花园的秋千椅上画图,他有一位长期收稿的单主,虽然没见过面,却十分靠谱,迟瑜和他认识了三年,也还是线上交流,除了邮寄画稿之外,很少聊到其他的。


    迟瑜之前在国外上学的时候,曾在社交媒体上发过几次自己画的图,流量很低,没什么人看,他也从没指望过能靠这个变现。


    直到后来某一天,他后台收到一条私信,问他是否愿意出售画稿,池瑜以为是骗子,于是已读不回,但对方却很坚持,连着发了几个月,一度表示很喜欢迟瑜的画,希望能长期交易,甚至可以先付一大笔定金。


    迟瑜这才意识到,对方是来真的,但他依然没回应,只是出于礼貌,每回对方的私信他都会看看。


    迟瑜的美术启蒙老师其实是他的母亲兰雪。


    兰雪生前也算是国内小有名气的画家,大大小小的画展开了不少,迟瑜刚会握笔的时候,她就试图引导自己唯一的孩子学画画,但很可惜的是,当时迟瑜对画画毫无兴趣,每回兰雪拉着他练习的时候,他都要找各种理由逃避掉,要不就交上一份乱七八糟的作业应付妈妈。


    久而久之,这位年轻的优秀画家终于接受了自己的孩子对这一行毫无兴趣和天赋的事实,遂放弃了这个念头。


    但在她去世之后,失去了所有亲人的迟瑜在面对贺骄询问的时候,鬼使神差地说想学画画,这一学,竟然坚持了这么多年。


    贺骄回国前偶尔有空的时候,会带着电脑和文件来陪他画画,迟瑜有次想到那个锲而不舍想同他买画的账号,开玩笑似的隐晦和贺骄提了一句。


    贺骄也没当真,摸着他的脑袋,笑吟吟:“小鱼,何必这样较真,当初学的时候就说了,只是打发时间的玩意儿,有我在,难不成还需要你靠这个吃饭?”


    迟瑜当时垂下眼帘,什么也没说,只是默默上色。


    也在那一天,贺骄改了主意,他原本是想在自己彻底站稳脚跟完全掌控贺家之前,先让迟瑜远离一切是非,就在国外深造,但那天迟瑜将画好的图揭下来之后,贺骄定定看了片刻,最终和迟瑜说,要他和自己一起回国。


    迟瑜没有拒绝的权利,同以往一样点头同意了。


    只是当天晚上,他照常在社交平台发了图,却鬼使神差地没有如常立即关闭网页,而是盯着屏幕坐了会儿,手心都快要被指甲嵌出血来,也不知道自己在等什么。


    直到后台跳出消息提示的时候,迟瑜的心才猛然漏了一拍,而后心跳持续加速,他不知道自己那一瞬间头脑充血是怎么回事。


    只是这次他没有再无视那个账号抛来的橄榄枝。


    这是他唯一一件对贺骄刻意隐瞒的事,可能是妈妈在天有灵眷顾他,这件事到现在也没有被贺骄揭穿。


    对方给出的价值比市场约稿价格稍高一些,也并没有高太多,迟瑜逐渐也就放下了戒心,唯一让他感到奇怪的是,对方不接受电子稿件,只要纸质画稿,寄到对方提供的一个国外地址。


    迟瑜为此困惑过,他并不觉得自己的画技高超到会有人不嫌麻烦想方设法也要得到的地步。


    但对方态度很诚恳,迟瑜最终决定试一试,他收了定金之后,尝试着寄了一本自己的画册过去,对方收到后给他发了很长的邮件讲自己对画的理解,且再次表达了欣赏之意。


    那一刻迟瑜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雀跃,这是一种久违的感觉。


    以及,他已经很久没有过这种,原来他也是有用的、能创造价值的成就感。


    于是这一交易,就是将近三年。


    迟瑜也攒了十几万的小金库,他偷偷开了张卡把稿费单独存了起来,这些钱虽然不多,甚至比不上贺骄给他的零花钱的零头,但迟瑜依然很高兴,很安心。


    他在花园一坐就是几个小时,他们美术社的活动安排在下午5点钟。


    迟瑜将画好的图仔细揭下来,签上名字,而后夹进册子里。


    他搬进贺家时候,把兰雪留在家里的画稿都带了过来,贺骄没说什么,只是将迟瑜房间隔壁的客房给他打通之后单独设计了一间储藏室,这是他在贺家仅有的绝对私人的空间,就连贺骄也很少进去。


    迟瑜将兰雪仅存的画稿和相册收在里面,刚来贺家的那一年,他精神很不对,几乎不能和旁人正常相处,每天就抱着这些画一页一页翻看,整夜失眠,几次之后终于被贺骄发现了,他强制拉着迟瑜做心理疏导并和他同住了将近两年,直到迟瑜夜晚基本不再做噩梦了才允许他搬回自己的房间。


    后来迟瑜开始学画之后,也习惯于将自己的练习稿件也都归置好一起放在里面,偶尔一个人在家时就进来坐坐发呆,翻翻相册,时间也过得很快。


    迟瑜不知道单主的名字,只知道对方的网名“Z”,他登上邮箱,发了一封邮件过去,大意是这几天会找时间寄出稿件。


    【哎,宝宝,我发现其实你也有一颗叛逆的心。】


    【本系统看好你哦~】


    迟瑜发完就关上电脑,歪起头笑笑说:“我争取让你顺利转正。”


    他又吃了些点心当做晚餐,才让司机送他去学校。


    车子甚至还没有驶出前庭花园,背包里的电话就响了。


    是贺骄。


    迟瑜并不意外。


    “怎么不在家好好休息?”


    贺骄的声音从耳机里传来,迟瑜清晰地听见密集的键盘音。


    “我在家待着也无聊,美术社的活动我之前已经缺席过几次了,这回还不去感觉不太好。”迟瑜手指不自觉卷着上衣下摆。


    电话那端顿了一下,他听到细碎的谈话声,贺骄在忙工作,迟瑜没有催促,转过头看着窗外缓缓后退的绿树。


    过了会儿,贺骄又开口:“大概几点结束,我去接你。”


    “不确定,社团活动之后我还要去陆老师办公室一趟。”


    “还是说古城写生的事?”


    “应该是。”


    “小鱼,”贺骄那边的键盘声和交谈声都彻底停止,他轻叹了一口气,“这件事我以为我们已经达成共识了,等我这边的项目结束,年前我可以休一周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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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古城或者其他地方你来选。”


    “可我已经缺席好几次了……”


    贺骄打断了他:“小鱼,我现在有点忙,7点钟我这边会议结束,稍后我去接你吃晚餐,这件事陈秘书会去和你们陆老师沟通。”


    迟瑜没说话,电话挂断之后,他随机播放了纯音乐歌单。


    【我靠,宝宝,司机是他的眼线吗?】


    迟瑜突然感觉车里闷得慌,就将车窗降下来,他将半个手掌伸出去感受窗外的凉风:“何止司机。”


    【变态啊变态,好可怕,快点完成任务摆脱他吧。】


    迟瑜抓了会儿风,手就凉得发麻,他咳嗽了一声,将手又缩回来,双臂交叠着趴在车窗里,问系统:“你真觉得我能做到吗?”


    “我一直都是很平庸的人,从小到大都不聪明,没有什么长处,也从来没有在哪一方面表现得很出彩。”


    【当然了,宝宝,千万不要妄自菲薄,你很厉害的,在我心里,你是全世界最厉害的人。】


    【我相信,离开了贺骄你会活得更好。】


    迟瑜莞尔一笑。


    系统这样说,可能是因为自己是这位实习系统目前唯一接触比较多的人类。


    他还没回什么话,便听见系统音响起:


    【检测到触发剧情任务:限时24小时,请接受陆斯衍的邀请,参加烟水古城写生活动。】


    【咦,有任务了!】


    系统在发布任务时,会变成更接近于毫无感情的机械语调,而在日常说话时则情绪更加生动,迟瑜已经很习惯于它在这两种状态之间切换。


    “你刚才也听见了,贺骄不许我去。”


    快要靠近学校,迟瑜将车窗升了起来,接送他的这辆车在学校里畅行无阻,几乎所有关注的人都知道这是贺家的车,正如他和贺骄的关系所有人心知肚明一样。


    【宝宝,剧情任务是无法拒绝的。】


    【我不想你走上原著的结局,你要好好活着。】


    【你和他们都不一样,别让这些烂人干扰你的人生。】


    迟瑜怔住了,端正搭在腿上的手不自觉捏紧了:“你为什么这么讨厌贺骄还有季森他们,他们可是主角。”


    系统闷闷地说:【欺负你的我都讨厌。】


    【他们只会把你拖进泥潭推进深渊,远离是唯一的办法,宝宝,踏出第一步就好了,真的没那么难。】


    【我会陪着你的。】


    迟瑜神似一晃。


    泥潭?深渊?


    为什么会这样说?


    【宝宝,你不想要自由的人生吗?】


    自由,这个词他只在诗歌里读过,迟瑜有些困惑:“你觉得我现在很不自由吗,是因为贺骄不让我参加古城写生?”


    “他只是担心我在外面出事,因为我从小到大经常会生病,他放心不下而已。”


    【这都是他的借口,宝宝,他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


    迟瑜深吸了一口气平复心情:“你让我再想想。”


    车子停在学院楼背后,三五成群的学生坐在草坪上写生,迟瑜感受到有目光落在他身上,他抿抿唇,拎起背包拒绝了司机送他进活动室的提议,快步走进了电梯。


    活动室在9楼,这个点艺院大楼人不少,但主要集中在低楼层,9楼主要是独立画室,基本不开放给普通学生,这个点离社团活动还有还有一段时间,迟瑜缓步往里面走,准备随便找个地方坐会儿先发呆,却在经过一扇半开的门时被一只手猛然拽住。


    迟瑜吓了一跳,险些叫出声来,他低头看过去,一只极具力量感的大手钳在他手腕上,肤色差和显而易见的体型差让他眼皮一跳,几乎瞬间便猜出了这只手的主人。


    一股大力将他拉了进去,而后迅速将门合上,迟瑜后背抵在门上,铁门猛然关闭的响动震得他眼前一花,下意识伸手在面前找个东西抓住,于是那只原本松开了的大手就又重新握住了他的手腕。


    “喂,不至于吧,应该没磕到你脑袋啊。”季森另一只手试图去摸迟瑜的后脑,绕了一圈轻轻蹭过迟瑜脸侧。


    【凑不要脸的,占我宝宝便宜。】


    “我没事,怎么不开灯?”迟瑜用力眨眨眼,他眼前猛然陷入了一片黑暗中,什么也看不清,这种感觉让他脚底下像踩在棉花上一样,轻飘飘的很没安全感:“季少,你找我做什么?”


    “灯坏了,不然早开了。”季森挑眉,“一下就认出来了,看来我那天晚上给你留下的印象很深刻。”


    两人过近的距离让迟瑜脑袋里忍不住盘旋起那天晚上某些不太好的回忆,他皱着脸想要躲开,伸手去摸自己口袋里的手机:“换个地方,这里太黑了,我什么也看不见。”


    “你夜盲症?”


    季森的视力很好,他查了迟瑜的行踪,迫不及待在这间储藏室里蹲了快两个小时,早就习惯了这里面暗淡的光线,他目光一寸一寸扫过迟瑜的脸,就连他瞳孔中最细微的表情都没有放过。


    他看见迟瑜点了点头,几天不见,这张漂亮的脸似乎比那晚还要动人,清凉幽黑的眼瞳里带着一点对眼前黑暗中的危机未知的不安惶恐,雪白的颈子上那晚被他啃咬过的地方已经几乎看不见痕迹了,季森突然有些口干,可惜了没看见自己亲口咬出的标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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