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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 夫君

作者:抹茶非茶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烛花爆开一簇轻响,惊破凝滞的沉默。


    莫名的情绪连秦劭自己尚未弄明白,何况季灵儿。


    她想的单纯,一面劝自己大气些,主动缓和局面,一面揣着小心思,团起被墨迹洇开的纸,张口打破僵局:“先生尚未回答我,可以通融吗?”


    心说自己都如此宽容了,对方总该让一步,放她一马吧。


    “不可。”


    “......”


    她早该知道!向来恪守规矩的人怎会心软松口。


    泄愤地抛开纸团,低头抚平新纸,看也不看他,没好气道:“先生若无旁事,早些去歇吧,我要继续做功课。”


    秦劭望着她低垂的眉眼,忽觉满室烛火都黯了颜色。


    想说的话已说完,本该就此转身,脚下却也似生了根,挪不动分毫,任烛影晃动他眉宇间难辨的情绪。


    良久,他为自己的心软找了个台阶:“不可通融偏私,但身为夫君,明日我可以帮你写。”


    季灵儿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抬眼寻求确认:“您说什么?”


    秦劭没有重复,食指悄然扣在扳指上,压着心头莫名,望进她星光熠熠的眸,随即,他听见自己的声音。


    “那么,是夫君还是先生?”


    季灵儿眼底飞快掠过狡黠,嘴角却绷得紧紧的,故意拉长了声音:“唔......先问问夫君,当真会帮我写吗?”


    流光划过杏眸时,心中的涩然悄然化开,秦劭松了蜷起的指节,点头道:“当真。”


    她终于笑出声来,如春回大地,所到之处寸寸流淌欢欣,笔尖在纸上轻快勾下两字,举起给他瞧。


    秦劭挪步近前,墨色淋漓,湿润润的“夫君”二字映入眼帘,甘霖滋润枯藤,嘴角勾起满意的弧度。


    “现在可以去休息了?”


    目送她回内室,秦劭缓步往外走。


    季灵儿一向奉行礼尚往来,得了好处,自然要投桃报李,去而复返,从帘子里探出脑袋,眨眨眼:“您要歇在这屋吗?”


    秦劭脚步一顿,回头望她,眼中多了一抹笑意:“你愿意?”


    脸颊染着淡淡的绯红,倔强与他对视:“省得您在厢房睡不好明日反悔。”


    ...


    晨光熹微,季灵儿又是在秦劭怀中醒来的,未睁眼先感受到贴在后背的坚实,绕在身前的手掌被她两只手紧紧握着。


    她不禁想,自己睡觉真有如此不安分么?


    虽非第一次,仍觉羞臊难当,迅速放开,又好奇地端起,掌心相贴比较,他足比她大出一圈,骨节分明,温暖厚实,只需轻轻一蜷便能将她的手完全包裹。


    指尖轻轻往上,摩挲他指腹薄茧,应是常年拨算盘留下的。思及此,反手捻着自己的指腹,尚算滑嫩,只不知天长日久,是否也会如他一样磨出茧子。


    出神间,那张大手动了,松松弯曲,刚好将她的手拢住,同她所想无差。


    秦劭昨夜便交代阿吉今日不去商行,寅时醒过一次,彼时小姑娘下巴抵着他小臂趴睡正香,绣被盖一半,胳膊横在他胸前,指尖将将垂在他外侧肋骨处,连累他上半身不曾盖被。


    捏着她冰凉的指尖小心翼翼将人塞回被子里,她在睡梦中挣开,反握住他的手指,藏宝似的往怀里带,呢喃着不清不楚的梦话。


    手掌被带着压在她身下,稍一动便擦到温软的峰峦,呼吸骤然沉下去,反在身体里爆发出更强的激流,汹涌往下蹿。


    比她肌肤的温度滚烫数倍。


    彼时强自克制的反应,此刻随着她的小动作升起蠢蠢欲动的重燃之势。


    于是身体先于意识苏醒,握住了不安分的葇夷。


    仅仅为了制止她纵火,秦劭如此告诉自己。却在感觉到她有抽手之意时,收紧力道,将其牢牢桎梏。


    “您醒了吗?”季灵儿想侧头看他,刚一挪动,便觉他全身绷紧,手臂箍得她动弹不得,拂在耳后的呼吸乱了节奏。


    “别动。”他声音喑哑,似未完全清醒,又似被某种情绪纠缠着难以自拔。


    “为何?”


    秦劭没说话,阖眸平复身体的躁动。


    季灵儿等不来回应又逃不脱,无奈再度唤他:“先生?”


    横蹿在身体里的热流,被这道称呼扰乱,骤然迷失方向,灭不掉也烧不旺,积聚在某一处,进退维谷。


    理智腹背受敌,隐忍着难言的煎熬再次作出让步,纵容身体自作主张开口:“别唤先生。”


    季灵儿哪里晓得身后正有一场天人交战,以为是强调帮忙之事,遂颇为乖顺地改口:“夫君?”


    她一向能屈能伸,有求于人声音格外甜糯,拉扯出一丝尾音。


    秦劭喉结狠狠滚了一下,他并非此意,但已来不及解释,火星迸溅入干柴堆,轰然炸开破竹之势,冲断阻塞,血液逆流到头顶。意识被热潮掀得摇摇欲坠,浑身肌肉颤动,他几近失控地收紧手臂,将人更深地揽进怀里。


    不可遏止地贪恋起她的气息和温度,渴望以此平复激荡,却适得其反。


    他不能动,不敢动,每一寸肌肉都守卫似的僵硬在原处。


    季灵儿懵懂察觉后腰异样,灼烧感蔓延周身,脸颊涨出大片霞云,无措地攥着拳头,任对方将呼吸紊乱地洒在后颈。


    如此僵持良久,秦劭终于调理好呼吸,紧绷的臂膀泄了几分力,仍未放开她,脸庞深深埋在她颈窝处。


    自年少入商行,同一帮老少爷们共事,难免耳濡目染些许荤腥笑话,他对胭脂红粉不上心,记不清何时从知晓人事,明白晨间欲.望乃自然而生,自然消弭,不曾专门压制,更不曾纵情发泄。


    这些年淬炼出的沉稳自持,顷刻间溃堤,实在始料未及。


    生平头一次,决定自己狼狈极了,难堪极了。


    “抱歉。”沉重的两个字,是他能想到且说出口的全部。


    “你......我......”季灵儿未经人事,方才只是凭借周身感觉揣度一二,当下是真真切切感受到他的窘迫。


    他身上出现不同寻常的情绪,且是这般不堪见人的,即使她身后的威胁仍僵持未退,季灵儿仍意外觉出几分放松,像是柜台上最值钱的商品出现瑕疵,变得平凡,不再令她望而却步。


    她会有底气走进,抚摸,向掌柜问价,甚至拿捏它的瑕疵杀价。


    相贴的温度挪走一寸,秦劭感受掌心里的指尖轻轻动了动,似试探,又似无心之举,勾得他的心弦紧绷。


    小姑娘定然更惧怕和厌恶自己了。


    “我明白的。”她整理好语句,鼓起勇气开口,声音轻柔无波。


    秦劭缓缓睁开眼,眸色深沉如墨,依旧无话。


    季灵儿伸出另一只手,轻轻拍在他紧绷的手背上,如同他曾经安抚自己那般,接着道:“人都有难堪的时候,我不会笑话你的。”


    “......”


    “咱们做个交易如何?”


    “嗯?”


    “我把这事忘了,您也把那日看我…的事忘了。”


    当日被他觉得难堪,如今他也在她面前暴露难堪,算是扯平了。


    秦劭哑然失笑,“好。”


    随后又道:“可那日是你生我的气,这交易听着总是你吃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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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季灵儿纠正:“一码归一码,我是让您忘掉,但您不经同意看我…这事,我依旧是生气的,以后绝不能了!”


    “好,没有以后。”秦劭应的颇为诚恳。


    然而他一垂眸,视线恰好落在她衣襟松散处,呼吸带着瓷白雪团起伏的同时,嚣张牵引他的视线。


    食言仅在瞬间。


    秦劭很快意识到,欲.望乃最难驯的猛兽,方才的失控仿佛只是猛兽初露獠牙,它蛰伏在血肉深处,等候另一个时机。


    愈克制,愈汹涌。


    他想让目光停驻,又不愿轻易食言,遂开口问:“我,可以吗?”


    询问中带着令二人同时讶异的乞求意味。


    季灵儿怔住,不知他问什么,又隐约明白,紧张到结巴:“什,什么?”


    “亲你一下。”


    话出口他却先被吓到,几乎是本能地松开手。


    如此无礼的要求,她应当拒绝的。


    转念想,她现在顶着宋芮宁的身份,秦劭明媒正娶的妻子,难受至此,亲一下实在情理......只是亲一下而已。


    心中快速计算过得失,眼睛一闭,颇有视死如归的气势:“如果你实在想的话。”


    准备抽手起身的秦劭被这句意料之外的肯定定住动作。


    “要亲就快些,”沉寂的空气暧昧又危险,季灵儿止不住心慌,抱着早亲早完事的心态催促,末了放狠语气补充道:“只许亲一下!”


    话音未落尽,身体再度陷入坚实的怀抱,一记柔软的吻落在耳后,似飞鸿踏雪,轻而无痕,留下的细微酥麻亦可忽略不计。


    她没有过亲吻的经验,但直觉不该如此草率,倒使她方才的戒备显得有些小题大做。下意识摸了摸耳后,疑惑脱口而出:“就这样?”


    秦劭问出口的时候便后悔了,浅尝辄止的一吻是他克制后给自己的奖赏,经此一问,野火燎原。


    细细密密的亲吻落下,在脂玉一般的颈间游走,顺着耳垂蔓延至脸颊,指尖在凸起的锁骨上描摹线条。


    动作温柔到诱人沉溺,季灵儿只后悔祸从口出,忍着颤栗抓他手腕。


    “多了。”


    的确多了,秦劭自知过分,在泛红的颊边上逗留一瞬,随即退开。


    季灵儿胸口起伏,眼神慌乱瞟着,庆幸背对他,不会被看到。


    秦劭亦在庆幸,不曾被她看到此刻情.潮翻涌不得控制的模样。


    压抑不得,只好在寒冬腊月冲凉克制。


    …


    小夫妻房中动静最受关注,“大爷房里一大早摇铃叫水”的消息转眼传到正院,老夫人正与几个儿媳同坐说话。


    老夫人原还为二人分房多日发愁,寻思今日找机会探探口风,说和一番,听闻此言脸上的愁云霎时散了大半,眼角眉梢俱是欣慰:“新婚燕尔,原该如此。”


    说罢吩咐人煮药膳送过去。


    年关一通闹,二房三房没心思同乐,皮笑肉不笑地附和几句,姚氏表不出面上功夫,冷着脸捻茶盖,最后一口不饮放下。


    “自凌烟出嫁,母亲一直担心宗劭的亲事,如今终于得了心头好,母亲这下该安心了。”


    云氏听出她话中拈酸,以帕子掩住唇角的弧度。


    老夫人不谙此层面,但听得凌烟,面上笑意僵了一瞬,随即恢复如常,浅应道:“如今看来,他们是各有福缘。”


    姚氏笑说:“说来也巧,前儿个遇见二姑姐,说凌烟回来省亲了,不日便到,还说要带着来向您问安呢。”


    老夫人诧异看向吴嬷嬷:“烟儿回来了?怎得未听二丫头传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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