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之间的暗渡陈仓没有被人察觉到,宋莱茵缓缓松了口气,余光快速扫过在座的其他人。
除了荣西京,其他人都在低头品茶。
荣老爷子是个爱茶的人,他将茶杯送到鼻下十分享受地闻了闻,然后才低头轻呷一口茶汤。
待浓郁的茶汤下肚,他掀眸看向茶几的另一端,缓声道:“砚知,你手头上那个度假山庄的项目如何了?”
荣砚知正认真品茶,闻言轻搁下茶杯:“前期的筹备工作都已经准备好了,只等文件批复下来就可以立即启动,爷爷有其他的指示吗?”
他唇角带着温润如玉的笑,态度恭谦有礼,让人颇觉舒心。
荣老爷子眉目舒展,微微颔首:“嗯,海外那边最近有几个项目同时出现了问题,你父亲一个人分身乏术,这次你就一起过去给你父亲搭把手。”
去海外少说也要一两个月才能回来,荣砚知有些迟疑:“可是爷爷,我手头上还……”
“其他小项目交给底下的人,度假山庄那边的事我会让你二哥暂时帮忙盯着,等海外那边的事情都处理好了你再回来接手。”荣老爷子没有等荣砚知说完就打断了他的话,接着他将视线移向荣砚礼,“砚礼,你这段时间腾出手来帮你四弟盯着度假山庄那边的事。”
荣砚礼依旧是那副人畜无害的模样,他没说话,只笑眯眯地冲荣老爷比了个OK的手势。
如此,荣砚知再没有任何迟疑,况且海外那块一直都是他们三房在打理,出事了三房难逃其咎。
想着自己即将到海外出差一两个月,荣砚知下意识将目光转向宋莱茵。
见宋莱茵对这件事情毫无反应,他垂下眼眸:“那就辛苦二哥了,我会帮着父亲将海外那边的事情处理妥当,请爷爷放心。”
见事情已经定下,荣砚知身侧的荣世谦适时对荣老爷子道:“爸,我也正打算跟您说这件事情,海外那边的的情况刻不容缓,我已经吩咐秘书订了明早的机票飞过去。”
“只是……”荣世谦说到这里声音顿了一下,视线转向荣世廉,“书妍和肖家二少的订婚宴我和砚知可能无法及时赶回来了。”
因着私生子被暴露出来的事,荣世廉的面色到现在都还没有完全缓和下来,闻言也只是淡淡道:“事有轻重缓急,肖家那边会理解的。”
听到兄弟俩提起荣书妍和肖二少的订婚宴,正慢条斯理呷着茶汤的荣老爷子似想到了什么,抬眼看向对面的荣西京。
“说起来,辈分和年龄都比你小的书妍都已经有了婚事,你也是时候定下来了。”
荣西京手指缓慢地滑动着手机屏幕,半点不过心:“所以呢?”
“江家那小女儿前几天刚回国,我记得她出国之前就追求过你,而且人我前天也在茶庄见过了,是个漂亮大方的小姑娘。等书妍的订婚宴结束后,我让老邱安排安排,我们两家先坐下来一起吃顿饭。”
荣老爷子自顾自安排着,压根没想过要先问荣西京的意愿。
荣西京手指依旧翻着手机页面,一幅很无所谓的态度:“行啊。”
见荣西京很好说话地应下了,荣老爷子难得露出欣慰的笑容来,只是那笑容还未抵达眼底就又听到他说:“我那短命妈也死了十几年了,您老想再找个年轻姑娘我没什么意见。”
说着,荣西京的视线依次从荣世廉、荣世鸿,以及荣世谦的脸上划过:“老爷子想找第三春,你们应该也不会反对吧?”
被问的三人脸色各异,都没有吭声,荣西京唇角一挑,视线回到荣老爷子已经黑下来的脸上。
“您看,他们都不反对您再找,要是觉得一个年轻姑娘还不够,赶明儿我让人把你的信息挂到相亲网站,再给你找十个老太太,十全十美。不过,您老那方面的功能还成?”
“混账东西!”荣老爷子被荣西京的混帐话给气得满脸铁青,他重重搁下茶杯,茶水四溅,“你是打算气死我这把老骨头吗?我话里的意思你会听不明白?你不想要江家那小女儿,难道还在惦记那温家丫头?”
宋莱茵正打算给荣老爷子重新斟杯茶,手在听到温家两个字后微微一顿。
她的异样只是在一瞬间,然而还是被敏锐的荣西京给捕捉到了,他盯着宋莱茵恬静柔美的侧脸,狭长的眼眸微微眯起,随即又不着痕迹地收回视线。
“气着了?”
“我这把老骨头迟早要被你气死!”
荣西京笑了笑,拿着手机从沙发上起身:行,那您老继续气着,气多了伤身,再多气几回我很快就能敬着您了。”
荣老爷子这回终于压不住脾气了,拍桌怒骂:“逆子,真是个逆子!”
荣西京也不恼,依旧松弛散漫:“对于我,您老到底在期待什么?早在你当初决定将我放逐到国外的那一刻,你的儿子荣世京就已经死了。”
“不要对死人有任何期待。”
说完这一句,荣西京就气定神闲地出了茶室,丢下怒火无处发泄的荣老爷子以及一屋子或战战兢兢,或坐台观好戏的人。
好在,这种氛围并没有持续太久,不多时荣家其他旁支的人就被佣人领过来跟荣老爷子问好。
荣家的几个旁支都人丁兴旺,每个旁支家的人口光是孙辈和重孙辈大大小小加起来都有二十来个,其中还包括已经认祖归宗的私生子女。
两相对比,本家这边简直可以说是人丁凋零。
趁着众人互相寒暄之际,宋莱茵示意一旁的佣人过来接替自己,然后悄然走出茶室
自从听到“温家”这两个字后,宋莱茵这一上午都神思不属。
荣老爷子口中的温家究竟是不是江城的温家?
荣西京和那温家小姐的关系好像非比寻常,如果是,那么她还能借由荣西京的手去调查温家和爸爸的事吗?
那个有可能的答案让宋莱茵无论如何也静不下心来,甚至在帮黎芮仪拿果汁的时候还失手把杯子给摔碎了。
细嫩的掌心被尖锐的玻璃碎片给划出一道细长的口子,鲜血汩汩渗出,没一会儿就把掌心给染红了,看着有些触目惊心。
在旁忙着其他事情的佣人见状轻呼一声,立即上前关心。
“莱茵小姐,您的手没事吧?需不需为您叫医生过来处理伤口?”
掌心的疼痛感直击脑子,宋莱茵的精神终于集中到了一处,她按住流血不止的伤口,缓缓从地上起身。
“不用了,你们把这里收拾干净,然后替我给三太太送杯果汁到前厅。”
温声交代完佣人,宋莱茵提步朝后面一处僻静的小花园而去。
上了回廊,她脚步加快,不想刚转过转角就被迎面而来的荣砚知给挡住了去路。
“茵茵,我们好好谈谈。”
刚从祭堂出来,荣砚知身上沾了一些香火味,宋莱茵捂住那只受伤的手后退一步,不动声色地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
“砚知哥,你要谈什么?”
“我明天一早就要飞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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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了,大概要在那边待上一个月,你有没有什么话想对我说?”
宋莱茵语气真挚:“祝你到那边一切顺利。”
“除了这句话,再没有其他想对我说的吗?”荣砚知注视着宋莱茵莹白的小脸,目光深邃温柔。
“嗯,没有了。”伤口还在往外渗血,掌心湿黏一片,宋莱茵迫切地想要洗手,于是说完这句话后就打算错身离开,然而双肩却被一把扣住。
“你没有话说,但我有,”荣砚知双手箍住宋莱茵的肩膀,神色极其认真,“你早上说的分手我不同意,既然你不喜欢我和夏曼西有来往,那我以后会跟她保持距离,绝不会再跟她单独接触。所以茵茵,再给我一次机会,好吗?”
“砚知哥,我们之间不止是一个夏小姐的问题,”宋莱茵平静地回望着荣砚知,“而且,在一起的时候需要两个人的点头同意,但分手不需要,所以我们早在我生日的那天晚上就分手了。砚知哥,我们就到此为止吧。”
荣砚知扣着宋莱茵肩膀的手劲突然加重:“不止是一个夏曼西的问题,那是为什么?难道是因为不喜欢我了?”
宋莱茵的肩膀被握得生疼,不过她此刻无心顾及。
还喜欢荣砚知吗?
宋莱茵不知道,她只知道自己在看见荣砚知和夏曼西拥吻的时候心里满是失望与难过。
只是,这份失望与难过还未来得及大范围发酵,她就意外地和荣西京有了牵扯,紧接着又从私家侦探那里确定五年前的事情确实与江城温家有关系。
接二连三的事情让宋莱茵再也没有时间精力去为了这段感情的结束而黯然神伤。
她满脑子都是五年前的事情,和荣砚知的这段感情好像就这么平静地过去了。
“你就当我不喜欢你了吧,砚知哥。”宋莱茵垂眸道。
自从失去双亲后,荣砚知是除了干妈之外最护着她的人,她曾经从他身上吸取过不少的温暖与阳光,如今关系变成了这样,宋莱茵心里难免有些不好受。
“不喜欢我了那你喜欢谁?”荣砚知的脸上是一股风雨欲来的平静感,眸光晦暗不明。
闻言,宋莱茵脑海里快速掠过荣西京那张邪肆的脸,随即觉得好笑,她怎么可能喜欢一个不可能和自己有以后的人。
宋莱茵现在只一心想着怎么给死去的爸爸讨回公道,没有多余的精力去考虑感情上的问题。
“说话。”见宋莱茵迟迟没有回答,荣砚知捏住她的下巴迫使她抬头。
掌心的黏腻感和铁锈味愈发清晰浓重,宋莱茵的忍耐力终于告罄,她难得对人冷下脸来:“喜欢谁不关你的事。”
“除了我,你不能喜欢别人。”荣砚知不等宋莱茵再开口就霸道地将她摁入怀里。
淡淡的香火味猛然蹿入鼻腔中,宋莱茵双手握成拳用力抵在荣砚知的胸膛上,试图把人推开。
无奈男女力量悬殊过大,宋莱茵越是奋力挣扎,荣砚知圈在她肩膀上的手就愈发收紧。
最终,宋莱茵放弃挣扎,淡声道:“放开我。”
“那你答应我不分手,”荣砚知固执地没有松手,“我们不分手,等这次从国外回来我就向所有人公开我们的关系,我们正大光明在一起。
“砚知哥,该说的话我都已经说过了,我们之间不会再有可能了。”
宋莱茵手上再次用力,不过还来不及把人推开,身后就突然响起荣西京那饶有趣味的声音。
“呦,这么会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