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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 第 34 章

作者:鹿加一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戚筠心虚地攥紧了赵佑惟的衣袖,小声辩解:“臣妾醒过来时都快巳时了,刚梳洗打扮完陛下就过来了...”


    言下之意是,她还没来得及用。


    赵佑惟:“......”


    赵佑惟有意逗她:“合着朕来得不是时候,耽搁贵妃用膳了?”


    他推开了赖在他怀中的戚筠,佯装要往外走。


    戚筠跺了跺脚,连忙就急了:“哎...陛下?”


    “臣妾不是那个意思...”戚筠上前挡在了门口。


    一声轻笑划过,赵佑惟不由莞尔。


    才反应过来的戚筠顿时气鼓鼓的,她的红唇撅起:“好啊,陛下欺负臣妾!”


    陛下何时变得这般...调皮了?


    “哈哈——”


    “朕不该惹阿筠生气,朕向阿筠赔礼。走走走,朕陪着阿筠用膳去。”


    原本是戚筠做小伏低,此时却是翻了个儿来。


    *


    来到了膳厅,静姑姑早已领着人摆了一桌子的膳食。


    从前她们娘娘未承宠时,还算是能起得早一些,可近两个月来,圣眷隆恩,每每到了娘娘侍寝的日子,总是要折腾到了深夜,静姑姑也不得不感叹着陛下的精力丰沛。


    这也就直接导致了娘娘起得越来越晚了。


    今日的早膳,还是静姑姑特意让尚膳监的人晚送了一个时辰来,可最后的几个食盒还是在小厨房热了好几次。


    戚筠倒是无所谓,她每日里早膳不过是轻垫几口,等过一会儿,就该传午膳了。


    但这些日子,她与陛下同吃同住的,戚筠最担心的,还是不得已在陛下面前暴露出了她不良的饮食习惯。


    不过,陛下知道后只是皱了皱眉头,用膳时并没有多说什么。


    可到了私下里,两人情意正浓时,他却悄悄地问她,是不是...这几日在那事上频繁了些,让她白日里没了精神。


    这难为情的,让她如何回答嘛,直接憋得她双颊通红。又接连想到,好像最近这些时日,还是她主动的...多些。


    戚筠的耳根处渐渐爬上红晕,有些不自在。她总是这样,时而热情大胆,时而像一株含羞草一般害羞腼腆,矛盾极了。


    帝妃二人坐到桌前,看着摆的满满当当的一桌子的膳食,琳琅满目,瞧着就十分可口。


    赵佑惟轻捏了捏那柔白细腻的掌心,使得戚筠回过了神儿来。


    他伸出手夹了一个水晶虾饺,放到了戚筠面前的碗碟中。


    开口道:“别想了,快吃吧。”


    虾饺晶莹剔透,与素三彩暗刻牡丹纹花卉瓷碟交相辉映。


    戚筠咬了一口,嫩生生的虾肉混杂着浓郁的汤汁,香滑软腻。


    赵佑惟看她吃得香,紧接着又净过手,给她剥了两颗鹌鹑蛋,看着她老老实实地把面前的菜品吃完。


    “陛下,好好吃啊。”夫君给夹的,就是最最美味的。


    戚筠心里微甜,陛下是在给她布菜啊——


    赵佑惟见她高兴,手上的动作就更不曾停了。


    “你先少吃些垫垫,朕还特意吩咐人做了几条鲈鱼,一会儿再多用些。”


    “鲈鱼?啊,是到了该吃鲈鱼的季节啦。”一提到鲈鱼,戚筠眼眸透亮。


    和赵佑惟平日的清淡饮食不同,戚筠尤喜欢吃味道浓烈一些的菜肴,遇到甜、鲜、辣的菜肴,她向来是来者不拒的。


    见她兴奋,赵佑惟怜惜道:“你病着的那些日子,每日里净吃那些寡淡的汤羹,该吃腻了罢。”


    戚筠听罢,惊喜地连连点头。


    嗯嗯嗯——


    本宫还要吃红烧猪蹄、黄焖鱼翅、爆炒凤舌、酿鸭子、锅烧鲤鱼、闷鸭掌、蜜蜡肘子、三鲜丸子、烩蟹肉...


    啊哈——


    还有尚膳监每个大师傅的拿手糕点再各来一碟呀。


    赵佑惟仿佛知道她在想什么一般,缓和了语气:“今日午膳还会更丰盛些,若是实在吃不下了,那就少吃些,还有明日、后日,你想吃什么,都会有的。”


    “啊啊啊——”戚筠内心激动地尖叫着。


    “陛下,你是看臣妾病好了,奖励给臣妾的嘛?”


    戚筠记得,以前陛下对她管得可是很严格的,一应膳食皆要听从太医们的建议,甚少能让她放开了吃。今天,陛下竟然转了性子哎...


    “陛下对臣妾这么好,臣妾都想多生几次病了...”美人感动地就要落下泪来。


    “说什么呢。”多病几次,身体还要不要了?


    就在这说了会儿话的工夫,尚膳监的总管太监领了一众提着食盒的小太监进来了。


    给皇上和贵妃娘娘请过安之后,便吩咐人把鲈鱼佳肴摆了上来。


    松江鲈鱼素有江南第一名鱼之称,其肉质嫩滑肥美,不沾腥气,又无细刺,吃起来又颇为鲜美爽口,常为江南的达官贵人们竞相追捧。


    但盛京距江南路途遥远,运输中又难免有所损耗,故价格也十分昂贵。


    其中,运往皇宫的,又是精中选精的鲜鱼,养在观鱼台,以供圣上能够时常享用。


    刚才得陛下吩咐,尚膳监也就变着花样的多做了几道。


    做了一道金齑玉脍,又分别清蒸、糖醋、红烧了一条。


    剩下一条小的,就索性做成了酸汤羹。


    待摆好了膳,赵佑惟率先盛了一碗汤给她了递过去。


    奶白色的汤汁浓郁诱人,上面分别用枸杞、红枣、香菜细细点缀着,鱼肉细嫩,汤酸鲜美,鱼汤之中还布着一层鲜红的辣椒,把那片片鱼肉衬得格外喜人。


    “朕还记得,初见你时,你也是先盛了一碗鱼汤给朕,只是那碗鱼汤是鲥鱼做的,和今天的还不大一样。”赵佑惟凝视着戚筠的眉眼,轻笑了笑。


    初见她时的情景,赵佑惟记忆颇深,彼时他那位名义上的养母,正上窜下跳地给先帝诸子挑选各色美人,充盈后宅。


    消息报上来时,他冷眼旁观着。


    后来,太后又特意派了人过来,请他前去寿康宫。


    赵佑惟知道,或许,养母又不消停地把主意打到了他的身上。


    他暗暗思忖着,心中并不高兴。


    母子二人都心知肚明的事,却还要虚与委蛇,顾全体面。饭已过半,赵佑惟已经做好了等着太后开口的准备。


    可那日的太后却一反常态,显得并不十分情愿。


    就在太后犹豫恍惚之际,忽而从檀木雕山水屏风后走出了一位女子。


    只见她身穿一件芙蓉色绣折枝堆花锦衣,祥云髻上只零星插有几只碧玉素簪,脸上粉黛未施,打扮得却极为素净端丽,可就算是这般不显眼的装扮却也能衬得她美艳无双、顾盼生辉。


    千秋无绝色,悦目是佳人;倾国倾城貌,惊为天下人。


    也不外如是了。


    尽管赵佑惟神色清冷,在望向她时,也不由愣了一下,使得周边的氛围凝滞了一瞬。


    她迤逦上前,走到了赵佑惟的面前,盈盈下拜,娇艳欲滴的红唇轻启:“臣女戚氏给皇上请安,恭祝圣上万安。”


    出身戚氏,太后的母族?


    赵佑惟轻嗤,太后可真是下了血本啊...也不知道他这位养母要在他身上图谋何事?值得太后这么大费周章。


    她的声音甜糯腻耳,略微轻颤,赵佑惟能感受出她此时有些紧张。


    出乎赵佑惟的意料,太后此时并没有像给他引荐其他人那样眉开眼笑。


    太后清了清嗓音,面容上甚至有着些许薄怒,她朝着戚氏女道:“你怎么未经哀家传唤,就私自出来了?”


    面前的戚氏女显然对太后的斥责有些慌乱,但赵佑惟能看出她良好的礼仪教养,只不过片刻,她便调整了神思,给太后赔罪时,礼仪如行云流水一般。


    太后神色稍有缓和,朝着赵佑惟介绍道:“这是我那不成器的侄女儿,今日进宫来给哀家请安,哀家也打算多留她在宫中几日。”


    “可不巧,这孩子莽莽撞撞,出来扰了咱们母子二人的兴致。”


    可不是不巧么...你还特意地请了朕过来。


    赵佑惟神色如常,他只觉得眼前的太后像是演戏一般。


    “无妨,这么说起来,也算是朕的表妹了,便一道入席罢。”他瞧着面前女子灼热又带着羞怯一般的眼神儿,暗叹了一瞬,想必她也是身不由己,不由对她软和了几分。


    她听罢,道了声谢,眉眼含着笑意坐了下来。


    盛了一小碗她面前的鱼汤,紧接着递给了他。


    赵佑惟其实并不记得那碗鲥鱼汤羹的味道了,也不记得她又为他布了哪道菜。


    只记得那双柔白细腻的手、纤细洁白的皓腕,当时竟晃得他有些移不开眼。


    ---


    “啊——陛下竟然还记得那碗鱼汤呀?”戚筠有些惊讶。


    “臣妾那时都快要紧张死了,身子一直抖啊抖个不停,陛下还对臣妾那么冷淡,用完那顿膳,臣妾还私下里偷偷哭了一回呢...”戚筠瘪了瘪嘴,随口抱怨了句。


    现在想想,仿佛那已经是很久之前的事了,委屈倒不至于,只是过程之中真的惊险万分,不过幸好最后她得到了陛下的垂怜。


    她那时得知舜华姐姐被册为婕妤,奉太后懿旨入宫,心碎不已。


    万念俱灰,或许是姑母见她不死心,特意地召她进宫。


    太后神情莫测地端坐在上首,冷眼瞧着跪在地上的戚筠低声恳求着她。


    “筠儿,你不该对皇帝动情的。”


    戚筠心想,或许姑母是害怕送戚家的女儿入宫后,引得群臣忌惮,又或者姑母想起了自身经历,已经对后宫的尔虞我诈十分厌倦,害怕她重蹈覆辙,香消玉殒,才接二连三地阻止她。


    可是戚筠又如何听得进劝,努力多年的心愿,岂能是那么容易,说放下就能放下的。


    “求姑母帮帮阿筠吧,不然,阿筠恐怕会活不成了...”戚筠苦苦哀求道。


    太后看着戚筠这不成器的样子,显然被面前的侄女气得不轻,也没想到她竟然会如此冥顽不灵。


    “你!”


    太后怒斥:“家里给你挑了那么多好儿郎,你愣是瞧不上,却是拼着命地想进宫,稍稍不如你的意,你便要威胁哀家,威胁长辈,动不动就要绞了头发做姑子,又不把自己的性命当回事,我戚家的女儿就是这般没骨气吗,上赶着就要给他姓赵的做小?”


    太后的质问声凌厉起来,清丽的双眸微微发红,语气有些轻颤。


    戚筠低眸不语,更坚定了些:“求太后娘娘成全。”


    “真是不知所谓!”太后拂过衣袖。


    戚筠哭得累了,忽而笑了起来,她未曾说假话,也未成想拿自己的性命来威胁姑母。


    “你在这情深意切地给谁看?那姓赵的知道你寻思觅活非要嫁他吗?他本就无情,知道你是戚家人后,恐怕更不会待见你了。”正所谓杀人诛心,太后阴沉的话语如寒冰一般刺骨。


    戚筠听罢,却一下子瘫坐到了地上,眼泪汹涌。


    这些年,后宫中的人或是选秀,或是经人引荐,最后都是由姑母决定的,她那时还小小兴奋了一下,以为得到姑母的首肯,此事就已经是板上钉钉了,没想到,没想到,是陛下不想要戚家的女儿吗?


    “若是皇帝向哀家要你,哀家也断不会阻拦。”太后看到伤心欲绝的戚筠,语气稍稍缓和了几分。


    那时,或许太后是想彻底地断了戚筠的念头,却也没想到戚筠会这般大胆,直接跑到了赵佑惟的面前。


    ---


    食物的香气在周围慢慢弥散开来,戚筠羽睫轻颤,接过汤盅,轻抿了一口。


    赞道:“好鲜啊。”


    随后又舀了一勺,递到了赵佑惟的唇边:“陛下也尝尝。”


    她的眼眸如同琉璃那般通透明亮,单纯鲜活的气息萦绕在赵佑惟的身边。


    目光柔和期待着,赵佑惟心思微动,就着戚筠的手,吞下了那勺鱼汤。


    鱼汁鲜香肥美,刺激着赵佑惟的味蕾。


    他平日里清淡惯了,在味觉上也不由得比他人灵敏了几分。


    “好喝吗?”


    赵佑惟点了点头。


    等等...


    反应过来的赵佑惟看到...贵妃刚刚给他用的那只勺子上...似乎还挂着残留的唇脂。


    他们两个刚刚用的是同一只汤匙?


    赵佑惟面不改色。


    等到戚筠又漫不经心地用那只他刚刚用过的汤匙...把整盅的鱼汤喝了个干净...赵佑惟耳根处瞬间便烧灼起来。


    他抿了抿唇,移过视线,想着别的事,不敢再多看她。


    其实有些疑惑这几天一直萦绕在他的心底,始终想问,又有些说不出口。


    终究是怕贵妃再想起什么伤心之事...


    赵佑惟心中酝酿了好久,想说的那句“值得吗?”也始终没有说出来。


    刚刚提的‘去年的鲥鱼汤’,其实也存在着试探的心思。


    如他所料,赵佑惟捕捉到了她明显怔愣了一瞬。他想问她,为了入后宫,而违背太后的意愿,真的值得吗?


    赵佑惟原本以为她只是太后推出来的一枚棋子,可透过戚筠这次染病的蹊跷,又派着影卫查探了一番,当卷宗真正摆到了案边时,他才得知事实可能并不是他曾经想的那样...


    入宫为妃是贵妃心甘情愿的...


    赵佑惟想不出到底是哪里出了差错,他虚设后宫多年,这在后宫之中并不算什么秘事,稍微用点心的都能打听出来,更何况戚家还有一个在宫中多年的太后,她又何必冒着被冷落的风险请求入宫呢?


    为了宫中的荣华尊荣吗...可凭着戚氏的地位,再加上她的容貌性情,想嫁什么样的男子嫁不得...


    赵佑惟想到了卷宗之上,她及笄后,戚家为她挑的那些人选。


    显国公的嫡孙,宣平侯的四子,还有弘农杨氏、济阳蔡氏等世家子...


    那十几张单子看得他是眼花缭乱。


    其中去年进士科的探花也曾出现在戚家的名单上,当时一甲前三名跪在大殿上,他还曾夸过那位廖探花阶庭玉树,有谢公义之风骨。现在想想...


    要是早知如此...他便...不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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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说为着这八字还没一撇的事,心中不畅快倒也不至于,毕竟贵妃也未曾见过这姓廖的探花郎不是。再说,廖探花现在好好的在翰林院待着给他编书修史呢,又哪里能见得到宫中的贵妃。


    赵佑惟心中舒了一口气。


    不对——


    赵佑惟突然想到了什么。


    提起有见面的可能...名册上——


    淮安郡王家的世子好像是宫中的内禁卫,时常在宫中行走...


    赵佑惟突然站起身来,迈开步子就往外走。


    戚筠望着赵佑惟,有些不明所以,等他走到了门口,才回过了神,打算起身去拦:“陛下去哪?说好陪臣妾的。”


    赵佑惟回头:“你先用着,朕先回去处理点事情,待会儿就回来。”


    说罢,他还对着戚筠扯了个不是那么好看的笑容。


    其实,或许他并不在意阿筠为什么要入宫了,反正现在的结果都是——她在后宫、她在他身边。赵佑惟是有些庆幸的,庆幸从前没有那么过分地去冷落她,也没曾伤害过她。


    更庆幸的是,他藏在心底的那些卑劣心思,她不曾知晓。


    *


    午时刚过,正到了一天中最炎热的时候,金黄耀眼的圆日高高悬挂在明朗的天空之中,强烈的日光投射下来,院墙里的花花草草仿佛都失去了平日里光辉和神采。


    御花园一处湖心亭的假山旁边,几个小宫女趁着管事嬷嬷们去歇晌的工夫,悉悉索索地凑成了一片。


    “诶,你们听说了吗?”一个容长脸、瘦瘦的小宫女从自己腰间的荷包中抓了一把瓜子,分给周围的几个人。


    几人接过,不免有人跟着附和:“听说什么啊?”


    见众人好奇的目光,小宫女不免有些得意,特意还卖起了关子:“你们不知道啊?我也是听宋姑姑说的...”


    她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


    旁边的另一个小宫女上前挽住她的胳膊:“咱们这些人哪里比得上春儿姐姐你呀,姐姐可是宋姑姑跟前的第一得意人,自然是消息比咱们这些人灵通。”


    又有人跟着附和:“是呀是呀,春儿姐姐就给讲讲呗,好让咱们都跟着开开眼界嘛。”


    “是啊,是啊,春儿姐姐。”


    叫春儿的小宫女被几人围在一块儿奉承着,眉开眼笑。


    “淮安王世子...被调职了...”她小心道。


    “啊?真的假的?”几人有些震惊,顿时睁圆了眼睛。


    “可是高升了?”又有人问道。


    没等到春儿开口说话,另一个声音就对着她鄙夷道:“这还用问,那可是淮安王世子诶,精通礼乐射御书数,又端方沉稳,身份尊贵,肯定是高升了啊。”


    要说,淮安郡王这一支虽说是宗室血脉,可却是与当今陛下的血缘远了些许,郡王爷又是个闲散慵懒、安分守己的性子,只在宗正寺挂了个不上不下的闲职,这些年里,盛京城里几乎都快忘了这号人物了。


    没想到,却在一次偶然的时机再一次被想了起来,谁都没成想,这淮安郡王爷鸟悄儿的生了个好儿子啊。


    一年前,文武盛事在京中举行,各地的举子从各地而来汇聚一堂,能走到这一步的基本上都是个顶个的好手儿,其中不乏在刀口上舔血多年的镖师、教头,还有从小请名师指导、苦练多年将帅之才,更有出身武将世家,谋略武艺全才的世家子弟。


    可最终那一届武探花的宝冠却被一个初出茅庐、名声不显的臭小子给夺了去。


    众人看着那小子,不由都惊呆了,块头儿虽大,可那张稚嫩的脸,怎么瞧怎么像个小孩儿。


    当报喜的人登上了淮安郡王府的门时,郡王爷和王妃面面相觑,分别都从对方的脸上看到了不可置信。


    当然,戚家人也是从这个时候注意到了淮安王世子,记起来了曾在某家夫人的宴会上,郡王妃曾似有似无的试探过戚老太太的想法。


    一时间京城之中议论纷纷,戚老太太一听说世子夺得了探花,顿时跟着笑开了花,连连感叹着少年英才。


    尽管戚大爷以世子还比阿筠小上一岁,有些不大愿意。


    却被自家老娘和夫人联手给摁住了,人人都说,女大三、抱金砖,可见女子的年龄大些也无妨,更何况两人之间只相差了一岁。


    ...此是前话,暂且不提。


    几个小宫女叽叽喳喳地等着春儿的回话。


    春儿摇了摇头道:“哪里呢,世子自从在殿试上得了陛下的青眼,就被提拔为了从五品的内禁卫从事官,如今被调到了兵部,领了武库司郎中一职,只升了一级。”


    春儿不由叹道:“这从殿前调到了兵部,就算是升到了正五品,也算不得高升了。”


    ...


    日子如白驹过隙,五月初五端午佳节便在众人的期盼之中悄然而至。


    按照大晋宫廷的习俗,自然是要在宫中设宴,款待各位王孙贵胄、官宦重臣以及他们家中的女眷。


    当今陛下登基这些年,太后久不理事,宫中又无皇后,宴请之事索性都交由了贤妃来筹办,今年也不外如是,只不过和去年相比,终究是过于简单了些。


    赵佑惟顾及着前不久山西刚刚遭受过春旱,朝廷往外已经花费了不少银子,虽说不至于伤筋动骨,但也是能省一点是一点。


    太后轻嗤:“拨给大同府赈灾的几十万两银子又算得了什么,皇帝如此削减开支,把端午的宴请都搞得如此简陋,倒也不怕遭了大臣们的笑话,丢了我天家的脸面。”


    赵佑惟听后淡然一笑:“几十万两倒是不算什么,可春旱之后势必会影响秋天的收成,要比照着往年征税已是不能够了,今年的情况还不好说,总要未雨绸缪些。”


    “况且等到秋日过后,又要有大笔的军费支出,总不可能让士兵们饿着肚子去镇守边关吧?这还算是看得到的,若是黄河一带再有水患,那可就是上百万两银子的事了...”


    自圣宗皇帝之后,国库的收入早就不是由户税与丁税占大头了,反而是商税和市税占了上风,连她这个深宫妇人都一清二楚。


    太后显然不满意这套说辞,她沉着脸:“朝廷里的那些事,哀家不懂,也不想跟着操心,你们前朝一挪用都是好几十万两打底,怎么就能差了宴请的这十多万两?”


    赵佑惟思考了片刻,有些为难:“朝廷银钱是不大够,要不今年端午还按往年筹备?差出来的那些,都由母后补上?”


    他觉得自己还算是提出了一个折中的建议。


    太后听罢,沉下来的脸色被气得铁青。


    等到太后走了,赵佑惟才笑出了声,只觉得畅快。


    其实,赵佑惟倒真不是心疼那点银子,圣宗后,大晋光每年的税收就能达到六千多万两,较之前更是往上翻了两三番,更别提户部还有其他的收入了。


    现在朝廷是不缺银子使的,主要还是赵佑惟不喜把场面铺得太大了。


    每年里光是宫中盛事、大宴王公群臣时,皇帝要坐着等臣子们一个接一个地上前恭贺,皇帝还要依例勉励一番,赵佑惟想想那场面就觉得累得慌,甚至要比批了一天的奏折还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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