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国公回来之时,事情已经平息了下来。
“因母亲想孙子心切,为了撮合妾身与夫君,便给我二人用了些药,夫君一时怒急,就……”
顶着安国公黑沉沉的目光,于若烟将前因后果讲述给了安国公听。
府里发生了如此大的事,安国公心情也极为不好,他只是点头,踱步在新竹院的竹林旁。
“世子那边如何?夫人又如何?”
“夫君体弱,发了场高烧,母亲受惊过度,还有些恍惚,都已经请太医来看过了,太医说两人都需要静养。”
于若烟福身一礼,目光落至安国公脖子处,在那有些微敞开的脖颈间,有一撮红色的印子,看着像是印上去没多久的样子。
“你作为世子妃,未行到劝诫世子的职责,罚你在祠堂跪一夜,惩罚在世子病好后开始。”
于若烟应声后便退了下去。
为了方便照顾裴长风,于若烟做主将人送来了青禾院。
不过,在处理裴长风之前,还有一个人也要处理了。
“芙蓉在哪?”于若烟眼波流转,并未在院子里看到芙蓉的身影。
“关在茅房了。”绣儿上前一步,解开了茅房外的锁。
芙蓉盘腿坐在地面,她红肿着眼睛,背驼着,就连脑袋也低垂着。
“见过小姐。”她的声音沙哑,还带着哭腔,话一出口,泪水也开始不停地流出。
“我可当不起你的这一声小姐,还是叫我世子妃或者夫人吧。”
于若烟冷着脸,她曾经认为芙蓉与绣儿是最为忠诚的,却没想到……裴长风居然会在十年前便将暗线送到了她的身边,可笑直到最近才被她抓住尾巴。
“小姐,我待您亦是真心……主子将我放在您身侧也是为了保护您啊。”芙蓉跪在地上,不断地磕头。
于若烟感觉自己像是走进了什么大型迷宫,无论怎么走,都走不出去,她只能像个没头苍蝇那样乱转。
“这十年里,你给裴长风暗地里都传了什么消息?”
“仅是小姐的日常生活以及您的喜好,在嫁入国公府后,我便与主子断了联系,请小姐宽恕我。”
“只有这点?”于若烟玩弄起手上的匕首,这匕首的刀锋极为犀利,她仅轻轻一划拉,一条血丝便出现在芙蓉脖子上。
“是的,小姐,奴婢真的没有背叛您。”
“那你自杀吧。”于若烟将匕首丢给芙蓉,她冷漠地看着眼前这个与她一同长大的丫鬟,心中也是五味杂陈。
她还记得最初收下芙蓉时的情景。
那时的她尚且年幼,仗着自己学了几日武艺,便不顾下人的劝阻,在池塘边玩耍,结果一个不留神,脚一滑,跌入水中,又被水草缠住,差点溺死。
是芙蓉救了她,芙蓉潜入水中,用一把匕首将水草尽数割断。
此后,芙蓉便一直跟在她身边做贴身丫鬟,而那把匕首,便被她收了下来,直到今天。
气氛再一次凝结成冰,唯有树叶的沙沙声还提醒着众人——时间没有被冻结。
芙蓉拿着匕首的手微微颤抖,她记得这是自己曾经送给小姐的礼物,但世事无常,如今这把刀也要了结了自己的性命。
她全然不顾自己的狼狈,用衣袖擦了擦脸,抬头看向于若烟,“今生奴婢未能好好侍奉小姐,愿来生再报答小姐的知遇之恩。”
刀尖没入心口,溅出血花,绣儿低下头,有些不忍再看,于若烟目光死死盯着芙蓉的脸,像是想要从那张因痛苦而扭曲的脸上看出什么。
或许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又或许时间漫长到花开又花落。
“够了,”于若烟闭了闭眼,她将芙蓉手上的匕首抢了过来,“日后,你便当个洒扫丫鬟吧,没有我的允许,终身不得踏出青禾院半步。”
“多谢小姐恩典。”芙蓉跪在地上,不顾心口处滴落的血,朝于若烟深深一拜。
于若烟摆摆手,转身离去。
她还有不少事情要做,芙蓉之后的处置,便暂时这般了。
此时太医已为裴长风整过脉,开了方子,并熬了中药,端进了卧房。
裴长风还发着高烧,整个迷迷糊糊的,但身子软乎却不代表他的嘴也软。
“世子!世子啊,您就张嘴喝药吧。”一旁的丫鬟急得快要哭出来了,而闭目躺着的裴长风紧咬牙齿,就是不让药入口。
于若烟在一旁看着,无语片刻,还是走上前来接过瓷碗,“你先下去吧。”
“是,世子妃。”丫鬟松了口气,行礼告退。
于若烟坐在床沿,舀一勺中药置于裴长风嘴边,她正寻思着怎么喂进去时,却见拒不配合喝药的某位世子爷主动张嘴,把药喝了下去。
看着眼前这一幕,想着她进来时那泪眼婆娑的丫鬟,有些无语凝噎。
怎么还挑上人了?以前只听说过挑食,却没想到眼前便有一个挑人的。
于若烟在内心吐槽两句,便继续喂起了药。
“娘子,我浑身发冷,要不你上床来当我暖炉?”
喝完药,恢复了一点精气神的裴长风又变成了那幅浪荡子模样。
他脸颊红着,一双桃花眼看着于若烟,眼角的微勾直让于若烟心痒。
嘶,这妖孽,勾起人来竟这般好看。
于若烟心中腹诽,面上却不显分毫,“世子,太医说你需要清心寡欲。”
“咳咳,”裴长风咳嗽两声,他将被子朝上拉了拉,捂住了自己下半张脸,“娘子,为夫好歹也是为你而生病的,你怎可如此无情。”
于若烟深深叹口气,这事说起来确实有她一部分原因。
昨晚她受药的影响,大失分寸,裴长风为了让她平静下来,一个病秧子,愣是和她一起在冷水中泡了半宿。
想到这里,她深深叹息,“世子,早些好起来吧,等你好了,我还得去祠堂受罚。”
“什么意思?咳,咳。”
裴长风一个激灵,坐起身来抓住于若烟的手腕,“是谁说的?安国公夫人?还是安国公?”
听裴长风这么直白地叫自己的父母,于若烟心中生出了些违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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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但她没有细想,而是回答了对方的问题。
“安国公。”
“他?放心,你不必去祠堂,就安心待在青禾院吧,我会去和父亲大人说。”
闻言,于若烟侧头看向病床上虚弱的人,她的半边脸在阳光的照耀下越发白皙,而另半张脸却深陷于阴影之中。
“你差点弑母,自身难保,为何敢去和安国公说情?”
这便是于若烟最大的疑惑了,她有些猜测,或许,自己触碰到了安国公府最大的秘密。
安安是国公夫人之子,也就是世子的乳名,但依旧是国公夫人说的,安安已死。那么,如今在她面前的又是谁?
裴长风没有回答于若烟的问题,只是轻笑一声,抓住于若烟的手还不安分地来回抚摸着她的皮肤。
感受着那稍有些冰的触感,于若烟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放心吧,娘子,你可是属于我的,我会保护好你的,”说着,裴长风凑近了些许,闻到了于若烟身上淡淡的草木清香,“所以,娘子可以不必向我隐瞒什么。”
于若烟蹙眉,疑惑地看向裴长风。
“我已和母亲说明,我不愿也不能生育,她今后不会逼你了。”
于若烟起初还没听明白裴长风说了什么,在让人重复第二遍后,她才瞪大了眼,猛地看向裴长风的下半身。
“你的那东西……抬不了头?”
尖锐的声音回荡在室内,在这尴尬的氛围下,于若烟可以清晰地听见外面突然有了些许骚动,却又很快平息了下去。
于若烟:……
裴长风脸上的笑意没了,于若烟心虚地后退一步,“那啥,我突然有些三急,还是让丫鬟来伺候你吧。”
说完,也没等人说话,于若烟便急匆匆地离开了卧房。
“真的吗?小姐?”
一到会客室,绣儿便满脸八卦地凑了上来,“他真的……不育?”
于若烟继续心虚地点头,“亲口说的。”
“有没有玩笑的可能?”绣儿继续追问。
“没有,”于若烟干巴巴地解释,“你可别透露出去了,好歹是他的隐私。”
听到这样的答案,绣儿的脸一下子黑了,“就因为这个,小姐你可是被府里的下人编排过好多次,明明受了那么多委屈。”
她瘪着嘴,眼眶里已经有了些水汽。
在安慰好小哭包后,于若烟又来到新竹院打算探望一番国公夫人,来彰显自己孝顺贤惠的名声。
还没进门,她便看见新竹院外守着四名小厮,院中无一丫鬟在,而她自己也被小厮们拦了下来。
“老爷有令,任何人不得进入。”
“发生了什么?夫人可好?”
“夫人未醒,老爷说世子妃看顾好世子便可,夫人有老爷在,不必担忧。”
于若烟乖巧地点头,等到夜里换上夜行衣后,再一次光临了新竹院。
“老爷,妾身只是希望裴世子尽快有一个健康的后代,只是却不想激怒了裴世子,是贱妾的过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