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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第 8 章

作者:夜雪昼雨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此刻夜黑风高,正是杀人的好天气。


    一个黑色的影子在房梁树梢之间来回蹦跳,每一次动作,都未曾引起树枝晃动,就连脚步声都微不可查。


    于若烟一个轻功,向前一跃,越上了新竹院的屋顶。


    她蹲在屋顶,细细聆听着里面的动静。


    万籁俱静的夜晚,骤然间被一道凄厉的女声彻底打破。


    “啊!!!”


    一刻钟后,于若烟回到了自己的青禾院,在丫鬟的帮助下,迅速换好衣服躺在了床上。


    直到天光熹微之时,于若烟才松了口气,“没想到啊,这个安国公府居然有这样的秘密。”


    守夜的绣儿听见于若烟的说话声后,便来到室内,坐在了床边。


    “小姐,这究竟怎么回事?我昨儿守夜时,看见外面不断有人去新竹院。”绣儿的声音压得极低,几乎只有蚊子般的嗡鸣声。


    一提起这个,于若烟嘴角抽搐,若是再给她一次机会,她——好吧,还是会去看热闹的。


    昨晚,于若烟在新竹院的屋顶上等待到新竹院熄灭蜡烛和灯笼后,便悄然溜进了国公夫人的卧房。


    她将自己的头发散开,又拿出自己的小包裹,披上一件纯白的外衣,还穿了束胸,刻意伪装得如同白衣男鬼,力争不让人怀疑到自己头上。


    当她潜入屋子里时,安国公夫人正躺在床上。


    “我~死~得~好~惨~”于若烟牌女鬼的声音空灵,一字一顿,用双手将安国公夫人摇醒。


    然而,与于若烟想象得不一致的是——安国公夫人抱紧了她的身子,若不是有束胸在,此时的她已然被发现了不对。


    “儿啊,安安啊,是为娘的不对,让你死得不明不白。”


    于若烟一脸懵逼,险些忘记了自己的台词。


    “母亲啊~,儿死得好惨啊~”于若烟改动台词,接下了夫人的话。


    闻言,夫人那在平日里漠然的神色倏尔变得生动起来,此时此刻,她就像一个失去唯一孩子的母亲,在悼念自己早夭的孩子。


    可安国公府仅一个子嗣——裴长风,除此之外再无其他孩子了。


    难道是夫人自己偷偷生的?或者如今的世子是假冒的。


    于若烟差点被这瓜给噎到,她顺了顺气,先将此事放在了一边。


    此时,国公夫人尚且意识不清醒,她只知道紧紧抓住于若烟的衣服,想要努力将儿子从地府拽上来。


    可一个妇道人家的力气怎能与习武的于若烟相比?一眨眼,于若烟便挣脱了国公夫人的手。


    于若烟还想炸出更多的秘密,可惜外面守夜的丫鬟听见动静,马上便要到了,她只能蒙个面,先行退下,避免引出更大的骚动。


    然而,在离开之时,她与赶来的侍卫相遇,双方较量一番,于若烟才算成功脱离,回到了自己的青禾院。


    听完这一长串故事,绣儿感慨着波的曲折,但她也有了一个疑问:“那半夜的那声尖叫呢?”


    于若烟讪笑,她尴尬地摸摸鼻子,正想说话,外面却有人进来了。


    “世子妃,老爷请您前往正厅。”


    “明白了。”


    于若烟的心提了提,两人不再闲聊,迅速换好衣服,来到正厅。


    “老爷,都是妾身的错,妾身愿削发为尼,青灯古寺,永不踏入红尘半步。”


    正厅,国公夫人挺直着背跪在安国公面前,她眼睛红肿,眼下还有些青黑,头发也有些许凌乱。


    听见国公夫人的话,于若烟心下一凉,完全不知道在她走之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世子来了?你说说该如何处置她。”


    裴长风慢了于若烟一步来到正厅,行礼后便被安国公唤到了身侧。


    “孩儿略微知晓了昨夜之事,只是母亲亦为受害者,孩儿认为应当先封锁消息,至于惩戒一事,可稍后商议。”


    “我已派人将消息封锁,这个□□,被那么多下人看到与一男子拉拉扯扯,不成体统,若不重罚,恐怕难以震慑全府。”


    听到这里,于若烟心下一凉,她猜出了这一出的起因,只是她不曾料到会有如今这一幕。


    她轻咬下唇,跪在了国公夫人身侧,“父亲,正如世子所说,此事非母亲所想,若是罚了母亲,岂不是让那贼人越加猖狂?若是传扬出去,世人也会说堂堂一国公府,连个当家主母也护不住?”


    “闭嘴,男人谈话,你一介女流如何能插嘴?”安国公甩了一袖,他面目铁青,显然国公夫人此事触犯了他的底线,“叫你来就是让你看看,不守妇道的后果。”


    于若烟颤抖的唇微微张合,却什么声音都未能发出。


    她后悔了,不该假扮成男子去吓国公夫人,是她疏忽了,国公夫人那样一名遵守三从四德的人,在遇到这种事后,怎么可能若无其事?


    就在于若烟想要站起来陈述自己昨晚干的混账事时,她与裴长风的目光对上。


    只见裴长风微微摇头,右手隐蔽地来了个向下压的动作,如此,于若烟终于看明白了。


    这是在叫我……别站出来?他知道这是我做的了?


    于若烟心下一片茫然。


    离开正厅,她心事重重地拦住了裴长风。


    “夫君,今日之事,你怎么看?”


    “刺客?是个小傻子。”裴长风垂眸,他比于若烟高了半个头,从他的视角看过去,正好可以看见于若烟摩挲着衣袖的手。


    在听见于若烟的问题时,他失笑。


    他的小雪团子啊,终究还是个心软的团子。傻傻的,很可爱。


    得到这样一个答复,于若烟抑制住微抽的嘴角,自己那有些惊慌的心,却稍稍安定了些。


    “正如父亲所说,此事便到此为止了,母亲梦到裴氏祖宗托梦,自请在祠堂中静心拜佛半月,这便是最终结果了。”


    于若烟点头,谢过裴长风后,便回到了自己的青禾院中。


    坐在软榻上,于若烟回忆着在正厅的那一幕幕,突然觉得国公夫人很可怜。


    “绣儿,芙蓉,你们说这世间的女子,必须要活得像国公夫人那样,时时刻刻遵循三从四德吗?”


    绣儿与芙蓉皆未能进入正厅,她们虽不知事情的起因经过,但她们也对这件事有些猜测。


    “小姐,我不知道。”绣儿自小与于若烟在一起,于若烟偷溜出去学武,她在家看门;于若烟偷溜出去逛街,她在家看门,等回来后,绣儿也能收货一半的吃食。


    正是有了于若烟的坏榜样,绣儿对规矩什么的也只是表面的顺从。


    “小姐,我从安国府奴仆中打听到一件事。”


    芙蓉抿嘴,她已经知道小姐对她的怀疑,但主子那边没有下达其他命令,她也只能继续留在这里假装不知道自己被怀疑了。


    于若烟看向芙蓉,想知道她能说出什么秘密。


    “世子出生时,夫人伤了身子,失去生育能力,仅修养了两天,便下床长跪,说自己无能,今后无法生儿育女,自请下堂。”


    于若烟听到这里,抿着的唇抿得更紧了,她一向不喜欢国公夫人,但在知道了这些事后,不免觉得那是个可悲的人。


    “后来呢?”绣儿追问。


    “后来,安国公没有休弃夫人,而是让夫人养育世子,夫人感动至极,为安国公挑了三、四个妾室来服侍他,但不知为何,如今府里依旧只有世子一个子嗣。”


    一时间,室内一片沉默,最终,芙蓉打破了沉默。


    “奴婢为小姐梳妆吧,今日还要去平阳公主的赏花宴。”


    于若烟点头,坐在梳妆台前,任由芙蓉打扮。


    “小姐今日想穿什么颜色的衣裳?”绣儿像个衣架子般,身上挂了四、五件衣服走了过来。


    于若烟瞥了一眼,沉默片刻,才答道:“素一点的,淡黄色那一套吧。”


    街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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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侧的银杏树摇曳,金黄的叶子飘入千家万户,给人眼前一亮之感。


    马车咕噜噜从道路上碾过,碾碎了一片片金黄的落叶,最终,停在了一处人来人往的大门口。


    于若烟跟随公主府的丫鬟进入府内,“怎么其他街道没有那金黄的树?我看着甚是迷人。”


    “世子妃谬赞,那是我们公主命人栽种的银杏树,其他地方都没有呢。”领路的丫鬟回道。


    于若烟若有所思,她记得师父曾提起过银杏树,没想到长得如此好看,只是听说银杏果的气味极差,也不知是真是假。


    穿过石阶长廊,步入林间小道,最终来到一个池塘边,池塘中还有小小竹筏,有少女在竹筏上嬉戏,也有贵女在亭子中对弈,还有些女孩坐在宽大的毯子上说笑。


    这欢声笑语的一幕让于若烟有种熟悉感。


    更令人惊奇的是,在草地、亭子、池塘边盛开的花儿,有些花朵如蝴蝶般栩栩动人。


    有状似茶杯般的花瓣,让人联想到若是用这花瓣来喝茶该是多么美妙的事。


    不愧是曾经最受那位贵妃喜爱的平阳公主啊。于若烟在心里感慨。


    她抿嘴一笑,本想融入这些女孩子们的天地一同玩乐,但却被绣儿打断。


    “小姐,您是世子妃!可别忘了!”


    “知道啦,跟屁虫。”于若烟小声怼了回去。


    穿过石子路,于若烟忽而发现前方有一白色的帐篷,她走了过去,却只见这个白色棚子里摆放了无数不同品种的花儿,有些娇艳欲滴,有些的花苞还尚未长成。


    “小姐,你看这株花,不是夏季才开吗?”绣儿满脸的惊奇。


    “嗯,”于若烟点头,“里面的温度要比外面高一些,说不定这便是这些花朵能盛开的关键了。”


    “这些娇养的花,若是放在外面,恐怕撑不了多久。”


    “是啊,被娇养的植物,放在外面风吹雨打,最终都会走向凋亡。”另一个声音插入对话,于若烟转头,看见一名身着红色华服的贵女朝她缓缓走来。


    “妾身安国公府世子妃见过平阳公主。”于若烟行礼,平阳公主摆摆手示意于若烟起身。


    “你就是那被安国公世子厌恶的女子?”


    于若烟:……感谢你认识我,但真的没必要这么说出来。


    平阳公主挑眉转身,绯色衣袖掠过帐内垂落的流苏,“安国公府最重礼教,本宫还当你会如那些深闺怨妇般,被夫君不喜便形销骨立。”


    她上下打量着于若烟,目光在那张莹润如玉的面庞上多停留了片刻,“谁知竟比三月里的海棠还精神。”


    “公主说的哪里话,妾身在家中吃饱穿暖,哪里会瘦骨嶙峋?”


    “也对,世子妃的见解甚是有理。”


    于若烟福身一礼,谢过公主赞赏。


    两人便站在花丛间,从诗词歌赋说到近日外面流行的事物,令双方惊奇的是,她们有很多想法都相差无几。


    “本宫幼年在晚贵妃膝下长大,晚贵妃最是擅长这些稀奇古怪的东西,本宫也耳闻目染了不少。”


    话题到这里,便不是于若烟该插嘴的了,于是她站在一旁,听着平阳公主絮絮叨叨说着她与晚贵妃的事儿。


    “你说,我该如父皇所愿,安分地嫁给哪个不认识的男人度完余生,还是遵从自己内心的意愿逃离这个囚笼般的京城?”


    于若烟闭嘴不谈。


    看着眼前这个明哲保身的世子妃,平阳公主有些恍惚,“有的时候,我感觉你很像晚贵妃,但有时,你又与她截然相反。”


    “能被公主赏识,是妾身之幸。”


    两人相视一眼,近乎同时开口。


    “既然你我投缘,那我便认你个干女儿如何?”


    “妾身对公主殿下倍感亲切,若是公主不嫌弃,妾身欲唤公主为姐姐。”


    空气寂静了下来,于若烟突然发现风声是那般地悦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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