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港口还裹在雾里，海风带着咸腥气，吹得伊达航的车窗玻璃蒙上一层薄霜。
他握着方向盘，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仪表盘上的导航指向港口西区的货运码头。
正是A3溶剂供应商的仓库所在地，也是工藤优作发来的“可疑货船停靠点”。
“优作先生说，那艘‘海鲨号’货船凌晨三点就靠岸了”
“申报的是‘工业零件’，但码头工人说，卸货的都是穿黑西装的人，还不让靠近。”
诸伏景光坐在副驾，手里攥着打印出来的货运单，指尖划过“工业零件”几个字，眼神沉得像港口的海水。
“肯定有问题，说不定和组织的‘货物’有关。”
松田阵平坐在后座，烟在指尖燃到了尽头，烫到手才猛地回神。
他把烟蒂扔出窗外，盯着远处雾里的货船轮廓，声音有点哑。
“要是芥川也在船上……我们怎么办？直接冲上去？”
“不能冲动。”诸伏立刻摇头。
“我们没证据，也不知道对方有多少人，贸然行动只会打草惊蛇，说不定还会伤到芥川。”
“先盯着，等优作先生的人查到货船的去向，再想办法。”
伊达点点头，把车停在远处的废弃仓库后面，这里能清楚看到码头的动静。
三人熄了火，趴在车窗边，盯着那艘“海鲨号”。
雾渐渐散了些，能看到几个穿黑西装的人正从船上往下搬金属箱，箱子上贴着“易碎”的标签，却被两个人抬着，显然分量不轻。
与此同时，芥川千羽已经换好了黑色潜水服，坐在“海鲨号”的甲板上，手里检查着水下通讯器。
利口酒站在他身边，手里拿着支淡蓝色的神经舒缓剂，针头还闪着冷光：“水下温度低，可能会加重神经疼痛，这个提前注射，能撑久点。”
针头扎进小臂时，芥川没动，只是盯着海面。
雾里的港口模糊不清，海风掀起他额前的银发，露出耳后还没消退的针孔。
【环境预判（高级）】在脑海里启动，眼前浮现出海底的地形。
【水下五米有暗礁，东侧有暗流，货箱投放点在灯塔正下方，水深十二米】。
“记住，只负责接应货箱，别管其他的。”
琴酒的声音从身后传来，黑色大衣被风吹得猎猎作响，他手里拿着把黑色手枪，枪口对着海面，像是在警告，又像是在施压。
“要是货箱丢了，你知道后果。”
“知道。”芥川的声音被海风刮得有些散，他接过利口酒递来的潜水镜，弯腰准备下水。
突然，雾里传来码头工人的吆喝声，他的动作顿了顿。
那声音像极了小时候跟着父亲来港口时，听到的工人吆喝，还有母亲手里握着的棉花糖，甜得发腻。
“又走神？”琴酒的眼神瞬间冷了下来，手枪的枪口微微抬起，“芥川，我没耐心再提醒你。”
芥川猛地回神，立刻戴上潜水镜，纵身跳进海里。冰冷的海水瞬间裹住他，却因为提前注射了舒缓剂，神经疼痛没有立刻发作。
他在水里调整方向，朝着灯塔下方游去，【动态视力强化】让他能清晰看到水下的暗礁，还有远处缓缓下沉的金属箱。
他游过去，用特制的挂钩勾住金属箱，按下通讯器。
“货箱已找到，准备上浮。”
“收到，注意周围动静，别被人盯上。”
利口酒的声音从通讯器里传来，带着点不易察觉的担忧。
芥川没回应，只是拖着金属箱往上游。
海水的压力让他的耳膜有点疼，却没影响动作。就在他快浮出水面时，眼角余光瞥见远处有个模糊的身影。
穿着潜水服，像是在跟踪他。
【危险预判（中级）】瞬间启动，他握紧手里的水下匕首，警惕地盯着那个方向。
可那身影很快就消失在水里，像是从未出现过。
芥川皱了皱眉，没再多想，加快速度拖着货箱往“海鲨号”游去。
他的任务是接应货箱，其他的“干扰”，能忽略就忽略。
港口废弃仓库后面，松田阵平猛地拍了下车窗，声音里满是激动。
“我看到他了！刚才从船上跳下去的，就是他！银发，黑色潜水服，绝对是芥川！”
“别喊！”诸伏立刻拉住他，指了指码头的黑西装。
“你看那些人，手里都有枪，我们现在出去，就是送死。”
伊达拿起望远镜，盯着那个正在往船上拖金属箱的银发身影，心里一阵发紧。
“他好像在帮他们运东西……那箱子里到底是什么？”
诸伏拿出手机，给工藤优作发消息。
“已确认芥川在‘海鲨号’上，正在水下接应金属箱，怀疑箱内是高强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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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息发送成功的瞬间，“海鲨号”的引擎突然响了起来，船身开始缓缓驶离码头。
松田看着渐渐远去的船，拳头攥得死紧，指甲嵌进掌心。
“就这么让他们走了？我们什么都做不了？”
“不是什么都做不了。”诸伏的眼神很坚定，盯着“海鲨号”的船尾。
“优作先生已经联系了海岸警卫队，他们会在公海拦截。我们现在去码头，看看能不能找到他们留下的痕迹，比如那个金属箱的碎片，或者卸货时的指纹。”
伊达点点头，立刻发动汽车，朝着码头驶去。
海风依旧吹着，带着咸腥气，却吹不散三人心里的担忧。
芥川在那艘船上，跟着一群亡命之徒，下一次再见到他，不知道会是什么时候，也不知道……他还能不能认得出他们。
“海鲨号”的甲板上，芥川已经脱下潜水服，坐在角落擦着头发。
利口酒走过来，递给他一条干毛巾，还有一瓶温水。
“刚才水下有异常吗？我在通讯器里听到你那边有动静。”
“没什么。”芥川接过毛巾，声音依旧嘶哑，“可能是鱼群，不影响任务。”
利口酒没再追问，只是看着他手里的毛巾.
银发上的水珠滴在甲板上，很快被海风吹干，像他那些偶尔闪过的记忆，刚出现，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她口袋里的薄荷糖罐硌得慌，却没敢拿出来。
她怕，怕这个小小的罐子，会让他想起不该想起的事。
也怕，他想起了，却又被组织的洗脑压下去，更痛苦。
琴酒站在船舵旁，看着渐渐远去的港口，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他拿出手机，给BOSS发了条消息。
“货箱已接应，正在前往公海，一切顺利。”
海风吹得船身微微摇晃，芥川靠在栏杆上，看着远处的海平面。
雾已经散了，阳光落在海面上，亮得晃眼。
他的眼前又闪过个模糊的画面。
小时候坐在父亲的肩头，看着港口的船来来往往，母亲笑着递给他一颗薄荷糖，甜意从舌尖蔓延到心里。
可这画面很快就被琴酒的声音盖过去。
“在组织里，别想那些没用的。”
芥川闭上眼睛。
“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