监控室的荧光灯晃得人眼睛疼。
松田阵平盯着屏幕上跳动的进度条，手指在桌面上敲得飞快，语气里满是烦躁。
“怎么回事？巷口的监控怎么只有前半小时的？后面的呢？”
值班警员揉着眼睛，反复调试着设备。
“不知道啊，好像是被人远程删了，只留下前面无关的画面，连备份都没了。”
“又是这样。”伊达航攥紧拳头，指节泛白。
“之前废弃工厂的监控、老宅附近的监控，都是关键部分被删，对方肯定是有备而来，专门盯着我们的调查方向。”
诸伏景光没说话，只是把目光转向旁边的备用监控。
那是巷尾一家便利店的私人监控，角度偏，却能拍到巷口的一角。
他放大画面，指尖在屏幕上滑动：“你们看这里。”
屏幕上，一个银色头发的身影闪过，黑色外套下摆还在滴水，正快步走向街角的化学试剂店。
虽然画面模糊，却能清晰看到他手里攥着个白色的袋子，和松田说的“买溶剂”吻合。
“他去了那家试剂店，”诸伏的声音很稳，却带着点紧绷，“我们去问问老板，看看他买了什么，有没有留下其他信息。”
三人立刻动身，试剂店还没关门。
老板是个中年男人，听到他们问起银发少年，立刻点头。
“哦，你们说那个孩子啊，刚才来买了A3型号的溶剂，付了现金，没说话，表情冷冷的，我还以为是哪家的叛逆小孩。”
“A3溶剂？”伊达航皱起眉，从口袋里掏出笔记本记下，“那是用来干嘛的？一般人不会买这个吧？”
“是用来溶解高强度合金的，”老板推了推眼镜。
“之前有工厂的人来买过，是用来处理废弃零件，普通人买这个，要么是做实验，要么就是……处理什么不好处理的东西。”
诸伏景光的心猛地一沉。
高强度合金，和之前废弃工厂、老宅找到的金属片材质一致。
看来对方不仅在训练芥川，还在利用他处理组织的“废料”，甚至可能是……销毁证据。
他掏出手机，给工藤优作发了条消息。
“查到芥川购买的溶剂型号，可溶解高强度合金，怀疑与金属片、炸弹有关。”
松田靠在门框上，看着外面漆黑的街道，烟在指尖燃了半截都没动。
A3溶剂、高强度合金、炸弹，这些东西拼在一起，像一张网，把芥川牢牢裹在里面，他不敢想，芥川这几个月到底经历了什么。
水下训练池的水温低得刺骨。芥川千羽戴着氧气面罩，在水里已经潜了十分钟。
【动态视力强化】让他能清晰看到池底的红色标记，手里的水下匕首精准地划开模拟“障碍物”的橡胶块，动作利落得像台设定好程序的机器。
“还没到时间就想上来？”琴酒的声音从池边传来，黑色大衣沾着水汽，墨绿色的眼睛里没半点温度。
“再潜五分钟，要是敢提前上来，就别想拿到今天的舒缓剂。”
氧气面罩里的空气渐渐稀薄，芥川的耳膜开始发疼，却没停下动作。
神经舒缓剂的暖意还在血管里，膝盖的酸胀感很轻，可胸腔里的憋闷感越来越强，像有只手在攥着他的肺。
突然，池底的灯光晃了一下，他的眼前闪过个模糊的画面。
警校的游泳馆，松田拍着他的肩膀喊“快游啊，别偷懒”，萩原在旁边笑着递水，阳光透过玻璃落在水面上，亮得晃眼。
“走神？”琴酒的声音陡然变冷，一块石头扔进水里，溅起的水花打在芥川的面罩上。
“在组织的训练场上，走神就是死路一条。”
芥川猛地回神，立刻加快动作，匕首再次划开橡胶块。
那些模糊的画面像气泡，很快在水里炸开，消失得无影无踪。
又过了五分钟，他才浮出水面，摘下氧气面罩，大口喘着气。
利口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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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过来，递给他一条毛巾和一瓶温水，指尖碰到他冰凉的手时，下意识地顿了一下。
“别喝太急，慢慢喘。”
芥川接过水，没看她，只是仰头喝了几口。
温水滑过喉咙，稍微缓解了水下憋气的灼痛感。
他擦着脸上的水，银色的头发贴在颈侧，遮住了耳后细小的针孔。
那是早上注射舒缓剂时留下的痕迹。
“琴酒说，明天去码头。”利口酒收拾着毛巾，声音比平时低了些。
“处理一批‘货物’，需要你水下接应，别出岔子。”
“知道了。”芥川把空水瓶放在池边，转身往更衣室走。
水面的波纹渐渐平息，他的影子映在水里，银色的头发在灯光下泛着冷光，像极了池底那些冰冷的金属标记。
利口酒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浅灰色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复杂。
她从口袋里掏出个小小的薄荷糖罐。
是之前被芥川扔进垃圾桶，她偷偷捡回来的，罐身上还沾着点灰尘。
她摩挲着罐身，想起第一次给芥川注射“银色子弹”时，他无意识喊出的“景光”，心里莫名的发紧。
而监控室那边，松田他们已经查到A3溶剂的供应商。
伊达航看着笔记本上的地址，语气凝重。
“供应商在港口附近，之前有过走私记录，和工藤优作说的‘芥川父亲的外贸生意’可能有关联。”
“明天我们去港口看看，说不定能找到组织的线索。”
诸伏景光点点头，目光落在手机里工藤优作的回复上。
“优作先生说，他会托人查港口的货运记录，我们明天分头行动，注意安全。”
夜色渐深，试剂店的灯灭了，训练池的水也恢复了平静。
两边的人都在为明天的行动做准备，一边是焦急地寻找线索，想找回失踪的同伴。
一边是麻木地接受任务，在黑暗里一步步走向未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