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弃工厂的铁门锈得能拧出红渣，芥川千羽推开门时，金属摩擦的“吱呀”声在空荡的厂区里回荡，像垂死的呻吟。
夕阳的余晖斜斜地切进来，把满地的废铁管、破纸箱染成暗金色，风卷着灰尘扑在警服上，留下几道灰痕。
他没走太深，在厂区中央的空地上站定，右手悄悄按在腰间。
那里藏着松田送他的多功能战术刀，虽然知道面对组织的人可能没用，却能让他稍微安心些。
【危险预判（初级）】在默默运转，半径十米内只有一道陌生的心跳声，沉稳得不像普通人。
“比约定时间晚了三分钟。”
身后传来冷硬的声音，芥川转身时，看到个穿黑西装的男人，领口别着枚银色的乌鸦徽章，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有眼底带着点审视的冷意，“看来警校的规矩，没把你教得太死板。”
“你们找我，到底想干什么？”芥川的声音很稳，指尖却悄悄攥紧了。
这男人的气息很危险，比上次靶场那个风衣男人更让人不安。
男人从口袋里摸出张照片，扔在地上。
照片上是对中年夫妇，笑容温和，正是芥川的父母。
“认识吧？”男人的声音没起伏。
“他们不是普通的外贸商人，是组织的外围中间人，负责对接军火交易。几个月前，他们因为私藏交易记录想交给警察，被清理了。”
芥川的瞳孔骤缩，指尖掐进掌心。
他一直以为父母是因为意外去世，没想到是……私藏记录？清理？
这些词像冰锥，扎得他心口发疼，却又强迫自己冷静。
不能让对方看出他的脆弱。
“你骗我。”他咬着牙，声音发紧。
“骗你有什么用？”男人嗤笑一声，又摸出个录音笔，按下播放键。
里面传来熟悉的声音，是他母亲的：“……那份交易记录我藏在老房子的地板下，万一我们出事，千羽……”后面的声音被电流杂音切断，只剩下刺啦的声响。
芥川的耳膜嗡嗡作响，手里的战术刀几乎要握不住。
原来母亲说的“老房子的遗物”，不是衣服首饰，是交易记录？他们早就知道自己会出事，却没告诉他真相，是怕他被牵连？
“现在信了？”男人把录音笔揣回去，眼神冷了几分。
“组织本来没打算找你，但boss看到了你在警校的资料。格斗、拆弹、观察力，还有上次仓库里的表现，他觉得你是块好料子。”
“让我加入？”芥川的声音很轻，带着点嘲讽。
“是给你机会。”男人往前一步，阴影笼罩住芥川，“你可以拒绝，但后果你承担不起。”他从口袋里摸出另一张照片，上面是工藤新一和毛利兰在游乐园的背影，“你在东京的朋友，工藤家，毛利家……”
“够了！”芥川猛地打断他，警徽在胸口硌得生疼，“别碰他们。”
男人笑了，带着点得意：“只要你乖乖加入，替boss做事，他们就不会有事。反之，你知道后果。”
他顿了顿，补充道。
“别想着耍花样，我盯着你所有的关系网，包括你警校的那几个朋友你要是敢告诉他们，或者找警察帮忙，第一个出事的，就是那个叫松田阵平的。”
芥川的心脏像被攥住，连呼吸都变得困难。
他最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
组织不仅知道他的亲友，还知道警校的人，这是把他的软肋都捏在了手里。
等等，他刚才说，他？也就是说……这里的事他全权负责，如果把他杀了……
芥川眼里闪过一丝杀意。
先等等。芥川想。
我现在的能力应该还杀不了他，先等等。
“boss很看重你，”男人的语气缓和了些，像是在诱哄。
“加入后，你不用做脏活，主要负责技术支持，情报分析，这些你擅长的。等你立了功，还能接触到更高层的任务，比你在基层当警察有前途多了。”
芥川没说话，目光落在满地的废铁上。
夕阳彻底沉下去，厂区里暗了下来，只有远处的路灯透过铁栅栏，投下几道昏黄的光。
他想起警校的日子，松田的吐槽，萩原的笑容，伊达的爽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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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伏的温和，降谷的默契，还有鬼冢教官那句“别给警察丢脸”。
他不能屈服，可也不能让亲友和警校的人出事。
“我需要时间考虑。”他抬起头，眼神里带着隐忍的坚定。
男人挑眉，似乎没想到他会这么说，顿了两秒才点头。
“给你三天。三天后晚上八点，还在这里，带好你父母藏的那份交易记录。那是你加入的投名状。”
他转身要走，又回头补充。
“别想着逃跑，也别想着找你的朋友帮忙，我盯着你呢。”
脚步声渐渐远去，直到消失在铁门后。
芥川才瘫坐在地上，后背抵着冰冷的铁管，大口喘着气。
掌心被指甲掐出了血痕，警徽硌得胸口发疼，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被他硬生生憋了回去。
他摸出手机，屏幕上还停留在和工藤新一的聊天界面，最后一条是新一发来的：“毕业快乐！等你回东京，我请你吃鳗鱼饭！”
芥川的指尖在屏幕上划过，却没敢回复。
他怕自己的情绪会泄露，怕给新一带来危险。
【危险预判（初级）】提示周围已经没有危险，可他心里的危险感却越来越重。
组织的威胁像一张网，把他牢牢困住，一边是亲友和警校同伴的安全，一边是警察的尊严和正义，他好像别无选择。
但他没放弃。他想起父母藏起来的交易记录，想起组织提到的“boss看重他的才华”。
或许，这就是他的机会。
拿到交易记录，假装加入，找到组织的破绽，既能保护亲友，又能把组织连根拔起。
他站起身，拍了拍警服上的灰尘，摸了摸胸口的警徽。
冰冷的金属触感让他清醒了些。
三天时间，他要做好准备。
不能让组织看出他的真实想法，也不能让任何人知道这件事，尤其是警校的人。
走出废弃工厂时，夜色已经浓了。
他沿着路边慢慢走，路灯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像一道孤独却坚定的线。
我会回来的，一定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