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战模拟当天清晨，天还没亮透，警校后山的废弃训练营就亮起了零星的手电光。
芥川千羽裹着诸伏景光分给他的半条毯子，蹲在瞭望塔下的阴影里，看着远处松田阵平正蹲在地上调试设备。
黑色卷发被露水打湿，贴在额角，他却浑然不觉，指尖在拆弹模拟器上飞快跳动，嘴里还在跟旁边的萩原研二拌嘴。
“说了让你别碰那个红色按钮，会触发警报的——”
“知道了知道了，就试试灵敏度嘛……”
萩原研二举着手电，深棕色的头发晃了晃。
“你看，这不没响吗？”
话音刚落，一阵刺耳的警报声突然划破晨雾，吓得树上的鸟扑棱棱飞起来。
松田阵平猛地回头，瞪着他：“你个蠢货！”
“这不能怪我啊！”
萩原连忙摆手，“谁知道这破机器这么灵敏……”
伊达航扛着破门器从仓库方向跑过来，黑色寸头在手电光下泛着光：“怎么了怎么了？警报响了？被发现了？”
“是萩原碰错了按钮！”松田气不打一处来。
“明明是机器老化——”
“好了。”降谷零的声音从瞭望塔上飘下来，他正趴在栏杆上观察四周，金色的发丝被风吹得扬起。
“警报三十秒后自动停，别吵了，目标可能已经被惊动了。”
诸伏景光走到芥川身边，递过来一块压缩饼干：“吃点垫垫？等下说不定没时间休息。”
芥川接过来，咬了一小口，干涩的饼干在嘴里慢慢化开。
他抬头看向瞭望塔上的降谷，又看了看吵吵闹闹的三人，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口袋里的柠檬糖。
是昨天萩原塞给他的，说含着能提神。
【叮——实战模拟任务开启：协助团队在两小时内找到并“解救人质”，拆除模拟炸弹。任务奖励：100积分，“环境解析”技能升级。】
系统提示音刚落，远处突然传来“砰”的一声闷响，像是有人踢倒了什么东西。
“来了。”降谷从瞭望塔上跳下来，动作利落地落地。
“伊达，跟我去仓库A；萩原、松田去仓库B拆弹；景光，你和芥川守在通道口，注意有没有‘敌人’绕后。”
“收到！”
芥川跟着诸伏景光往地下通道入口走，晨雾还没散，能见度很低，只能听见彼此的脚步声和远处隐约的动静。
通道口的铁盖子被他们提前撬开了，露出黑黢黢的入口，像只蛰伏的野兽。
“我下去看看。”诸伏景光打开手电，光柱刺破黑暗，“你在上面守着，有情况立刻用对讲机喊我。”
“小心点。”芥川叮嘱道。
诸伏刚下去没多久，芥川就听见身后有细碎的响动。
他猛地回头，手电光扫过去，却只照到一片晃动的草丛。
【危险预警：右侧十米处有热源靠近，疑似模拟“敌人”。】
他立刻按住对讲机：“景光，上来！右侧有情况！”
话音刚落，两个穿着模拟作战服的教官就从草丛里跳了出来，手里举着模拟枪，对准了通道口。
“被发现了！”其中一个教官喊道。
芥川下意识地往旁边一滚，躲开“枪口”，同时抓起地上的一根木棍，朝着最近的教官腿弯扫过去。
那教官没料到他动作这么快，踉跄了一下，芥川趁机扑过去，按住了对方拿枪的手。
就在这时，通道里传来急促的脚步声，诸伏景光从里面跳出来，手里不知什么时候多了块石头，精准地砸中了另一个教官的模拟枪。
“砰！”模拟枪发出“击中”的提示音，那教官无奈地举手：“出局。”
被芥川按住的教官也跟着停手，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反应不错，比刚来的时候利索多了。”
芥川喘着气站起来，才发现手心被磨破了点皮。
诸伏景光走过来，从口袋里掏出创可贴，小心翼翼地给他贴上：“没事吧？刚才太险了。”
“没事。”芥川看着他专注的侧脸，棕色的睫毛在晨光里投下小扇子似的阴影，心里忽然有点热，“谢了。”
对讲机里传来萩原的声音，带着点得意：“B仓库炸弹拆除完毕！松田这次超神了，三分钟搞定！”
“闭嘴，是你递工具没手抖。”松田的声音紧随其后，却藏不住一丝笑意。
“仓库A人质找到！”伊达航的大嗓门响起，“就是这‘人质’有点沉，差点抱不动——”
“别贫了，撤！”降谷的声音带着笑意。
几人在通道口汇合时，晨雾刚好散开，阳光穿过树叶洒下来，在地上织成斑驳的网。
松田阵平看到芥川手上的创可贴，皱眉：“被打到了？”
“没有，蹭破点皮。”芥川说。
“笨手笨脚。”松田嘴上吐槽，却从口袋里摸出个小瓶子，扔给他，“碘伏，擦擦，别感染了。”
萩原凑过来，往他手里塞了颗巧克力：“奖励的！这次你俩守通道超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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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让‘敌人’钻空子。”
伊达航拍着他的后背，笑得爽朗：“我就说嘛，咱们一组肯定没问题！”
降谷零看着他们，眼睛里盛着阳光，嘴角扬起浅浅的弧度：“还有十分钟，提前完成任务。”
诸伏景光从背包里拿出水，分给每个人：“去瞭望塔上歇会儿吧，上面能晒到太阳，暖和。”
瞭望塔不算高，几人挤在狭小的平台上，分享着剩下的压缩饼干和水。
松田靠在栏杆上，拆着他那个被萩原碰响警报的模型，嘴里还在念叨“下次再碰我东西，就把你零食全没收”
萩原在旁边装傻，偷偷把最后一块草莓能量棒塞给芥川。
伊达航在给娜塔莉发信息，屏幕的光映得他一脸傻笑。
芥川咬着能量棒，草莓的甜味在舌尖散开。他看着身边的五个人，忽然觉得，这大概就是“同伴”的感觉。
虽然吵吵闹闹，却总能在需要的时候靠在一起，像这瞭望塔的栏杆，看似简陋，却稳稳地撑着每个人。
【叮——任务完成。奖励已发放。当前积分：150。生命值：37%。】
系统的提示音混在笑声里，不那么刺耳了。
芥川摸了摸口袋里的柠檬糖，糖纸被体温焐得软软的。
他抬头看向远处的太阳，金色的光洒在脸上，暖得让人想眯起眼睛。
“下次模拟什么时候？”他突然问。
松田挑眉：“怎么？没怕够？”
“不是。”芥川笑了笑，“觉得……还挺有意思的。”
萩原立刻接话：“那下次我们去挑战最难的模式！听说有个废弃医院的地图，超刺激！”
“先把这次的报告写完再说。”降谷泼了盆冷水，“教官说下午就要交。”
“啊！忘了还有报告！”萩原哀嚎着捂住脸。
几人闹哄哄地从瞭望塔上下来，阳光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紧紧挨在一起。
芥川走在中间，听着他们讨论报告怎么写。
忽然觉得，就算以后真的遇到再难的任务，只要身边还有这些人，好像也能一步步走过去。
他低头看了看手心的创可贴，上面还留着诸伏景光贴时的温度。
这种日子，还不错。
芥川在心里悄悄说了一句，没等回答，就被萩原拽着胳膊往前跑。
“快走快走，去晚了食堂的炸猪排和炸虾就没了！”
他跟着跑起来，风从耳边呼啸而过，口袋里的柠檬糖轻轻晃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