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餐时，伊达航果然端着餐盘坐到了芥川千羽对面，餐盘里摞着两块金黄的炸猪排，油香顺着热气飘过来。
“喏，给你。”他把其中一块推过来，黑色寸头下的脸笑得爽朗，“昨天的谢礼，快吃，凉了就不好吃了。”
芥川千羽看着那块厚实的炸猪排，面包糠裹得均匀，边缘还在微微冒着油泡。
他愣了一下，还没来得及说什么，旁边就传来萩原研二的声音：“伊达你也太偏心了，就给芥川加菜，我们的呢？”
“想吃自己买去。”伊达航挑眉，“昨天要不是芥川提醒，你以为松田能那么快找到绳结？”
松田阵平正低头戳着自己盘子里的米饭，闻言狠狠瞪了萩原一眼：“闭嘴，别把我跟他扯在一起。”
话虽如此，却没反对伊达航给芥川加菜的举动，甚至在芥川拿起筷子时，刻意往旁边挪了挪，让他有更宽敞的空间。
降谷零和诸伏景光也端着餐盘坐了过来。
降谷的盘子里是简单的味增汤和米饭，他看向芥川：“炸猪排配味增汤更解腻，我这里还有半碗，你要吗？”
诸伏景光递过来一小碟萝卜泥：“蘸这个吃，不会太腻。”
芥川千羽看着面前堆起的食物，又看了看围坐在一起的几个人。
萩原研二正冲他挤眼睛，松田阵平假装专心吃饭却时不时偷瞄，降谷零的金发在晨光里泛着柔和的光泽，诸伏景光的眼睛里带着真诚的笑意，伊达航则催促着“快吃啊，要凉了”。
他拿起筷子，夹了一小块炸猪排，蘸了点萝卜泥送进嘴里。酥脆的外壳咬破时，温热的肉汁在舌尖散开，带着恰到好处的咸香。
“好吃。”他低声说，声音里带着点自己都没察觉的暖意。
“是吧！”伊达航立刻接话，“我们食堂的炸猪排可是一绝，娜塔莉说比外面餐馆做的还地道……”
话题很快被伊达航带向了他的女朋友，萩原研二凑过去搭话，两人聊得热火朝天。
松田阵平偶尔插一两句吐槽，降谷零和诸伏景光安静地听着，时不时交换一个眼神。
芥川千羽没怎么说话，只是默默地吃着，嘴角却始终保持着一个微不可查的弧度。
上午的体能训练，芥川千羽明显感觉轻松了些。
或许是因为炸猪排补充了能量，或许是因为身体逐渐适应了强度，他跟上队伍的节奏时，没再像前几天那样吃力。
跑到中途，诸伏景光和他并排跑着，忽然低声问：“你的身体好些了吗？昨天看你脸色不太好。”
“好多了，谢谢。”芥川千羽转头看他，头发被汗水打湿，贴在脸颊上，显得格外温和，“其实你不用一直担心我。”
“大家都是同学。”诸伏景光笑了笑，“而且，你很厉害。”
芥川千羽愣了一下：“厉害？”
“嗯。”诸伏景光点头。
“昨天那种情况，很少有人能在那么短的时间里注意到副绳。你的观察力比我们都敏锐。”
这时，降谷零从旁边超了过去，闻言回头看了他们一眼，补充道：“理论课上也是，你对细节的记忆力很惊人。”
松田阵平不知什么时候也跟了上来，哼了一声：“也就这点用处了，体能还是差得要命。”
话虽如此，却刻意放慢了速度，没把他落下。
萩原研二和伊达航也放慢了脚步，等他们跟上来。
萩原笑着说：“人无完人嘛，芥川的长处刚好能补我们的短板，这不正好？以后出任务，我们负责冲在前面，芥川负责后方分析，完美！”
伊达航深表赞同：“没错！咱们就是最默契的搭档！”
芥川千羽听着他们自然而然地把“以后出任务”“搭档”这样的词挂在嘴边，心里那片冰封的角落，像是被春日的阳光晒得渐渐融化了。
他一直以为自己是孤身一人，在这个危险的世界里挣扎求生，却没想过，会有这样一群人，把他纳入“我们”的范畴里。
【当前生命值：32%。】
系统的提示音突然响起，芥川千羽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生命值居然涨了1%。
他仔细想了想，今天既没做任务，也没兑换任何技能，唯一的不同，大概就是心情好了很多。
原来，心情愉悦也能让生命值回升吗？
这个发现让他有些意外，却又觉得理所当然。
上辈子躺在病床上时，医生也说过，保持好心情对病情有好处。
下午的格斗训练，松田阵平居然主动提出要跟芥川千羽对练。
“喂，病秧子，上次让你摔了那么多次，这次我让你三招。”松田活动着手腕，黑色的眼睛里带着点挑衅，却没了之前的轻视。
芥川千羽看着他，忽然勾了勾嘴角：“不用让。”
他的反应显然出乎松田意料，对方愣了一下，随即嗤笑一声：“口气倒不小。”
两人摆开架势，周围立刻围了一圈看热闹的学员。
伊达航还在旁边喊：“松田你手下留情啊，别把芥川打坏了！”
“放心，我有分寸。”松田说着，率先发起了攻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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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动作又快又狠，带着一股凌厉的劲儿。
芥川千羽体能虽然不如他，反应却极快。
他没硬接，而是借着松田出拳的力道，灵活地侧身躲开，同时伸手在松田的胳膊上轻轻一推。
松田没想到他会用这种借力打力的招式，重心不稳，踉跄了一下。
“哦？有点东西啊。”松田站稳后，眼神里多了点认真，“再来！”
接下来的对练，芥川千羽没再一味防守。
他利用自己对人体构造的了解，专挑松田动作的薄弱点下手，虽然没真的伤到对方，却几次让松田陷入被动。
最后一次，松田一个扫堂腿过来，芥川千羽没躲，反而顺势倒地，同时伸出腿勾住松田的脚踝，轻轻一绊。
松田猝不及防，结结实实地摔在了垫子上。
周围一片哄笑。
“松田，你居然被芥川放倒了！”萩原研二笑得最大声。
松田阵平从垫子上爬起来，脸涨得通红，瞪着芥川千羽：“你耍赖！”
“格斗讲究的是技巧，不是蛮力。”芥川千羽站直身体，拍了拍身上的灰，语气平静。
“教官说的。”
松田被噎了一下，说不出话来，最后狠狠“哼”了一声，却没再生气。
降谷零走过来，看着芥川千羽：“你学过格斗？”
“没有。”芥川千羽摇头，“只是看过一些理论。”
诸伏景光了然：“难怪你的动作看起来不太标准，却总能找到关键处。”
伊达航拍着松田的肩膀，笑得开怀：“松田，这下知道人外有人了吧？以后别总那么傲气。”
松田阵平甩开他的手，转身就走，走了两步又停下，回头对芥川千羽说：“明天……继续。”
芥川千羽看着他别扭的背影，忍不住笑了笑：“好。”
夕阳西下，学员们陆续离开训练场。
芥川千羽收拾东西时，降谷零走了过来。
“明天休息，我们打算去附近的树林露营，你要一起吗？”
降谷零看着他，金色的眼睛在暮色里格外真诚，“伊达说要带娜塔莉做的便当，萩原和松田会带烤炉，景光准备了帐篷。”
露营？
芥川千羽愣了一下，
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有点酸，有点涩，却又带着一丝期待。
他看着降谷零，又看了看不远处正在打闹的萩原研二、松田阵平、诸伏景光和伊达航，深吸了一口气，点了点头。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