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清,清清........”
“清清......”厌清艰难的将眼睛睁开一条缝,只觉眼皮似有千钧重,脑子里嗡嗡吟吟的响个不停。
有只手轻轻抚过他的脸颊,轻得像蝴蝶飞过水面时翅尾轻点留下的一圈涟漪。
厌清终于完全睁开了眼睛,第一个映入眼帘的是满目星空,无边无际的夜空和繁星好像倒扣在了他极目可及之处,将他拢在其中。
他第一次做这样绮丽而诡异的梦。
厌清看见了一颗发光的星球,比其它所有的星星都要接近他,近得好像伸手就能够碰到一样。
它悬挂在空中,所散发出的光亮像月亮那样温柔皎洁,轻柔而浅静的撒在地面上,铺了他满身。
厌清捉住那只在脸上作乱的手,将它移开,然后看见了一张脸。
他仰躺着的,似乎还躺在某个人的怀里,这个人冲他眉眼弯弯的微笑,神态间带着一股圣洁的意味。
厌清闭眼,复又睁开,眼中已经恢复平静:“小悦。”
“清清,”那人笑吟吟的抚上他的面孔,非人的白色瞳孔里映着厌清毫无波澜的倒影:“好久不见。”
厌清揉搓着他垂到自己耳边的白色长发,意识到自己枕着的并不是对方的大腿,这触感......与一些不规则的,柔软的肉块非常相似。
当眼中的恍惚因为这个想法而散去,厌清意识到这并不是他死去的前男友,这只是一个怪物,披着从他男朋友身上剥下来的皮,在迷惑他,引诱他,邀请他成为祂的一部分。
厌清推开这个怪物的手,试图自己站起来,然而他起身的动作一顿,睁眼往下看,发现自己的双腿已经陷进了对方的身体里。
不,这并不是一具身体,这只是一座涌动的肉山。
“我就知道你会是这样的反应,”那只看似柔弱的修长手臂攀附过来,轻轻环着厌清的肩颈,却让厌清在祂的禁锢之下动弹不得:“我不好吗?”祂在他耳边轻轻呵出柔软的吐息:“我拥有他的皮囊,也拥有他无法得到的永恒生命,我可以包容和接纳你的肉丨体,亦可以承载你强弩之末的灵魂,一个人...很幸苦吧?他丢下你自己离开了,给你留下这么多烂摊子,清清......好阿清,”一截蠕动的不明条状物攀上厌清的腰,暧昧摩挲着:“我可以满足你的一切,抬头看看我吧,”祂的手越过厌清的肩,指向星空里,那颗离厌清最近的巨大星球:“只要你愿意,你永远可以在那里看到我,呼唤我,聆听我。”
然后,打开你的灵魂,永远接纳我。
感觉到对方俯过来的上半身已经和自己的皮肤黏结在一起,厌清抬起一只手,他的部分皮肤组织正在蠕动,就像即将融化的冰淇淋,厌清吸气,转身用力推开对方修长的上半身,皮肉撕裂的剧痛让他忍不住喘息了一下,将痛呼咽回喉咙里。
痛苦,烦躁,憎恨等等情绪一齐涌上他的心头,但是厌清深呼吸了好几下,看着动作缓慢的这个“小悦”,胸中激宕的情绪渐渐又回归了平静。
“不必了,”他说:“我的灵魂不是你的飞i机i杯。”
“这只是一个梦,你出轨,冷暴力,和我分居,最后和你的新小男友在洞潜中死于一场意外,边书悦,你对我的影响止步于此,咱们俩早就已经不是一路人了。”厌清说完扭身折断自己的腿骨,从重重叠叠的肉层中拔出自己的上半身,然后从肉山上滚了下去。
紧接着厌清就醒了,基曼激动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谢天谢地,你终于醒了。”
这个美丽的金发女人伏在床边,一双眼睛都哭得有些红肿,捧着厌清的脸说:“你都不知道我有多担心你。”
视线上移,厌清在房间里看到了罗温,看到了温彻斯,其它的一众仆人,还有门口期期艾艾探头偷看的赛西。
他们都在这里守着他。
厌清眼中露出安抚的神色,正想张开口说些什么,可就在这一瞬间他眼前的世界徒然扭转,面前的基曼变成了一具血肉模糊的尸体,肚子上破了一个大洞,里面的婴儿不知所踪。而在她身下则是一路淅淅沥沥的内脏,混合许多血迹淋漓着往门口的方向而去,就像是被什么东西给拖出了门口。
周围的所有东西家具,包括墙壁都染上一层古怪,压抑的锈迹,像是废弃了很久一样。除了基曼,这周围的所有仆人都变成了一具一具黑色的枯骨,如提线木偶般吊在半空中,脸颊纷纷朝着厌清方向,从空洞的眼眶里流出一种质地黏腻的黑水,这种黑水看起来并非像石油一样,它们黑得并不纯粹,十分浑浊,就好像有生命一般,像什么东西在里面蠕动。
厌清低头,发现自己腰部以下的位置融化般平铺在了床上,那些意义不明的触状血肉,皮肤和经脉,奇怪的络状血管,就像被扔进绞肉机打碎以后再粗暴的倒在床上,地上,蔓延着,伸展着,爬上墙壁,然后和整个房间融为一体。
厌清试图伸手去拨开面前杂乱无章的血肉,让自己下床,离开这个鬼地方,可当他伸出那截畸变的手臂,看见附在骨头上的肌肉有自我意识一般在那里小声扭动尖叫着,他便打消了这个想法。
待在这里其实也没什么。
他这样想。
不,不应该,你怎么能这样想。厌清用力抠着自己的小腿,把它抠出血,疼痛通过神经传导到他的大脑。
此时厌清觉得自己舒服了一点,他眨眨眼,基曼那张惊恐的脸重新出现在眼前:“泊莱,泊莱,快放手,你把自己弄流血了!!!”
厌清疑惑的和她对视了一小会儿,低头一看,他的指尖已经深深陷进小腿上的那道疤里,半撩开的睡裙裙摆遮不住那些惨白的皮肤,而淌过皮肤的血迹更像是从一捧洁白无瑕的雪里强硬盛开的点点红梅。
罗温及时出手,把厌清意图将伤口扯得更大的手指从小腿上拉开,那截修长的小腿抽搐着,脚趾因为过于用力的绷极而让趾尖显露出一层诡异的淡粉来,就好像刚刚经历了一场糕i潮。
厌清兀自抽搐了一阵,慢慢平复下来,浑身汗意的躺在床上喘息着,过长的头发遮住了他的脸以至于看不清表情。赛西已经从门外跑进来帮忙按住了他的一只手,视线根本不敢往下撇。
出血的伤口已经有动作麻利的仆人上前包扎了,罗温姿态强硬的按着厌清的上半身,“老爷,老爷,你还能听见我说话吗?”
接二连三的受到变异代码的影响,厌清觉得疲惫,一时不想出声。
“你现在觉得怎么样?”系统的声音很凝重:“变异代码对你的喜爱超出我的想象,宝宝,如果你还有任何不适请一定要告诉我,再这样下去你会渐渐的分不清幻觉和现实,你会疯的。”
“我还行,”厌清闭着眼睛:“给我点时间就好。”
系统有些讶异:“好......好吧,那你一定不要强撑哦,觉得有哪里不对的地方一定要告诉我。”
厌清:“嗯。”
他再一次掉进了深眠里,只是这一次没有再梦到其它什么诡异的东西,一觉睡醒已经是傍晚了,天边染血般的斜阳照映在城堡灰色的城墙上,给这色调阴暗的巨大城堡增添了一丝丝罕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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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暖意。
这是很难得的风景,厌清安静的坐在床上,透过窗户看着那些由代码组成的人造风景。
温彻斯推门而进时,看到的就是这样的场景。
他回身掩上门,放轻动作坐在床边。
“你有什么事吗?”厌清没有回头。
“没什么事,就是过来看看你,”温彻斯用小刀削掉蔷薇上的小刺,低垂的眉眼遮住了他眼中的思量,削好后把蔷薇投进床头的花瓶里:“现在感觉怎么样?”
“我还好,没什么大事。”厌清的态度稍显冷淡,半晌抬头看他,说:“你应该把你的剑收起来,别让我再见到你带着它,不然我就把你连人带剑一起丢出去。”
温彻斯耸肩:“已经收起来了,我哪里还敢让它出现在你眼前。”
此时外面大抵是听到了里面的动静,察觉厌清已经醒了,不一会儿门被推开,赛西捧着一碗药小心的走进来。
厌清眯了眯眼,忽然对系统说:“系统,等他走到床边的时候拌他一下。”
“好的宝宝。”
于是只见本来步履稳妥的赛西在走到床边时不知怎的忽然一个踉跄,手里没端稳的药碗顿时倒了出去,眼见就要浇在他自己身上,赛西的腰肢忽然被人揽过,一连退了好几步躲开滚烫的汤药,赛西惊魂未定的看向刚刚拌到自己的地面。
那里并没有任何东西。
赛西心头浮出一个疑惑:奇怪,那刚刚是什么东西绊到了他?
“你没事吧?”
温醇的声音自头顶响起,赛西抬头一看,温彻斯近在咫尺的脸差点在这个动作下亲吻到他的额头。
赛西愣了约摸有三秒钟,随后脸色爆红的三步并两步整个人跳开温彻斯怀抱,不停的朝他鞠躬:“对不起,对不起客人,我不是故意要撞到你怀里的。”
厌清在一旁感叹:真是情窦初开的少男,想来迷失目标宁愿留在游戏里也不愿意回到现实,正是因为现实生活里缺少来自父母的关爱,所以他将这种渴望转化成另一种恋爱需求,想要永远停留在主角攻的怀抱里吧。
温彻斯,一款双开门冰箱,好一个能让金丝雀赛西依偎的宽大肩膀。
现实是冰冷的~游戏里有令人贪恋的温暖~
系统:“......宝宝,不要唱了,你有点五音不全。”真的很难听。
厌清啧了一下:“都说了让你不要偷听我的心声。”
罗温在这时从外面进来,一看这满地的狼藉,额头青筋跳了跳:“赛西,你先请这位客人出去,老爷要换药了。”
看见他,厌清顿时觉得有点抱歉,因为他想要促成赛西和主角攻达成完美结局,那就意味着他要放弃管家的这条线了。
温彻斯听见罗温的话后挑了挑眉,倒也没说什么,转头就出去了,反倒是赛西依依不舍的一步三回头,厌清也不知道他到底在看谁。
房间里终于没有闲杂人了,罗温提着药箱在床边放下,掀开他的被子露出那只被厌清自己抠烂的小腿。
“奥德莉医生呢?”厌清漫不经心的随口问了句。
“医生她出城去外面购置药品了,今天由我来给您上药。”罗温小心翼翼的拆开他的绷带,露出底下狰狞的抓痕。
厌清看着他动作,心头渐渐的涌上一丝异样。
奇怪,他怎么,好像......一点都不疼。
罗温似乎也察觉了这点,抬起头说:“老爷,伤口疼吗?”
这个距离很近了,近得厌清能看到罗温眼睛上的睫毛,别说,还挺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