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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王要见王

作者:风寄梦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你也发现了,如今,你的灵脉已经开始往腹部盘生,其实就是胎儿在吸取你的灵力,倘若强行剥去,你不仅会灵脉受损,还极有可能扯断你的灵根,你知道,灵根一断,你多年的修炼会全部白费。”


    木青继续道:“大概三个月后,便是七月十四,中元节,鬼妖出没横行,而你是圣体之身,自带的至纯至净之气却在这日最为旺盛,灵脉最为强壮,将其与胎儿剥离,可保伤损最小,灵根足以毫发无伤。”


    林淮舟眼睫轻颤,仿佛看到了希望。


    “不过嘛,还差一个人,”木青顿了顿,道:“一个能在你流胎之时护法的人。”


    林淮舟并不感到惊奇,流胎一事会引起灵气波动,中元节妖鬼猖狂,定然会顺着气息寻来,滋生事端,木青是医修,法术本就薄弱,还需替他引胎,更不能一心不能二用,他又如同躺在砧板上的鱼肉,此时,便需要第三个人相助,最好是能以一挡万的法力高强者。


    “放眼整个修真界,还真找不出第二个了,就是……”木青一边觑着林淮舟,一边欲言又止。


    “祝珩之,对吗?”他不咸不淡道。


    木青没想到林淮舟居然能如此冷静说出这个名字,总觉得他现在沉静得可怕,好似一片深不见底的海渊,木青只敢打量着那张如暴风雨来临前无比平静的美貌,点头不敢,摇头也不敢。


    须臾,他嘴巴还是没有刹住车:“清也,要不,把这事儿跟他说了?这个孩子他有一半的责任啊,抛妻弃子,甩手掌柜,真不是男人。”


    林淮舟沉吟不语。


    木青连忙扶了扶鼻梁上的琉璃镜,僵笑道:“我我我这也是建议,随口说的,别当真哈哈哈。”


    孰料,林淮舟深深看了他一眼,不知在想什么,居然点了点头:“嗯。”


    仙家百名榜上,除了久居第一的林淮舟,那便轮到崭露头角的新秀——祝珩之。


    说实话,祝珩之与他师出同门,为了天留山名声,总不至于会把他怀孕之事抖露得天下皆知,顶多信誓旦旦掌握了死对头的把柄,时不时在他耳边贱兮兮风凉两句,或是邀功领赏、摇着尾巴求夸夸这些稚儿行为,只要他左耳进右耳出,随口敷衍一下,其实没什么损失。


    此事如同人类返祖天地颠倒般不可思议,又如海啸似的迅猛而至,打得林淮舟有些措手不及,他惯于三思而后行,可此时脑子乱如麻线,不知从哪头抓起才最好,只能摁着沉重如铁的额角。


    “不过话说回来,清也,你打算何时与祝珩之坦白?”


    竹苑清静,叶落无声。


    “容我再思量思量吧。”


    林淮舟往后仰去,枕头压出一道道交错的布褶,恍惚中,似柔水般漾开波纹,飘荡酒气。


    “这五十年的女儿红就是不一样啊!”霍帆仰头一饮而尽,餍足喟叹道。


    倚香楼顶层金碧辉煌的包厢内,几位赤霄阁弟子也喝得双眼微眯,啧啧称赞,纷纷感激一旁埋头扒拉一大碟鲜红油亮的红烧肉。


    霍帆与他人对了一下眼神。


    自从中午在膳堂被林淮舟吐了一身后,霍帆便觉得祝珩之有些怪异。


    说是和兄弟们来倚香楼吃酒快活,赏乐舒心,实则手边的酒杯空空,壁沿干燥,也不似以前那般尽情点曲,没心没肺地揶揄姑娘。


    霍帆试图开解道:“老大,等我们回去,就去寒水涧替你讨个理儿,吐了人一身,就拍拍屁股走人?当他是师尊亲点的大师哥就可以平等无视所有人了?我呸!”


    “谁要你去找他?”祝珩之终于从碗里抬起脸。


    “不是,老大,你不是向来仇不过夜以牙还牙吗?什么时候这么能忍了?您……家里出事儿啦?”霍帆小心翼翼问道。


    祝珩之一脸晦气拍了他脑袋:“喝你的酒去,别在这儿烦我。”


    须臾,祝珩之把脸凑过去,无端端问在场的人:“我是不是变丑了?”


    众人面面相觑,片刻,齐齐摇头。


    “没理由啊,他早不吐晚不吐,偏偏看到我的时候就吐,肯定是我的问题。”祝珩之摸着下巴嘀咕道。


    霍帆险些没把口中的酒喷出来:“老大,您才是受害者,问题怎么可能出现在你身上?”


    祝珩之煞有介事反问:“那他为什么一看见我就吐?”


    修道之人不会同常人那般会生病呕吐,更遑论道行高深的林淮舟,霍帆指甲都挠出了一层头皮屑,破罐子破摔道:“他要是怀孕呢?对吧?吐就很正常啊,我们赤霄阁那些经历了双修的女修,怀孕都是这样的,嗯,没错,就是这样。”


    祝珩之嘴角抽搐:“你也知道那些是女修。”


    霍帆完全给自己逼上无法解释的死路,干脆道:“老大,都出来玩了,就别想着那林淮舟了,高兴一点,要不要叫个姑娘来给您弹首曲子助助兴?”


    祝珩之一撂筷子:“也成,不想了,去他娘的。”


    “嗡——嗡——”适时,祝珩之腰间玉牌轻微震动,发出莹莹蓝光。


    玉牌,通身透明如泉,以笔锋如水的“天”字为形,是天留山弟子互相通讯的法器,一人一个,随身佩于腰间。


    每人的拜师仪式最后一个环节,便是将自身丁点灵波注入玉牌,自命口令,若想联系对方,捏诀默念那人特定的口令即可传达讯息。


    当下众人齐齐征然——感知到了一股疏冷寒清的雪意,独属某人的灵波。


    “戌时,竹苑。”林淮舟冷峻透骨的声音从玉牌中传出,似乎在咬牙握拳地压住某种冲天的怒火。


    祝珩之顿了顿,掏了掏耳朵,狐疑地指指自己腰间,问霍帆:“这是我的玉牌?”


    霍帆呆呆点头:“啊。”


    祝珩之墨瞳微闪,不知想到什么,忽而拍腿狂笑:“林淮舟啊林淮舟,想不到你也有今天啊。”


    霍帆及周围的人:“?”


    “你们不知道,我特意啊,给林淮舟设定了一个非常好念的口令。”祝珩之笑得捂住抽痛的腹部。


    修为高者,可以在玉牌上针对不同的人命定不同的口令。


    可此时,霍帆一行人却丝毫没有想要追问的欲望,而是一脸忧虑:“老大,这月黑风高的,他独独约你去他屋舍,不会是要杀人灭口吧?”


    祝珩之笑声戛然而止:“什么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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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思?”


    “啧,老大你也不想想,他修为这么高,脾气又傲,却突然像个柔弱不堪的孕妇在你面前出丑,他肯定会认为,你以后会不停拿这件事取笑他,他便转念一想,与其被你牵着鼻子走让自己下不来台,倒不如,趁早秘密地把你……”霍帆神色诡异地以手作刃抹上祝珩之脖子。


    祝珩之一把推开他:“去去去,我哪有这么贱?我是那样的人吗?”


    周围的人以“你就是这种人“的眼神沉默看着他。


    祝珩之眼神飘忽呷了一口酒,刚长好的肋骨隐隐发痛。


    上个月的清谈会,林淮舟入座时,不小心被椅子腿绊了一下,雅正的身姿稍稍歪了一点,其实绝大多数人都没看出来,自然,除了自打死对头入场就像盯猎物似的的祝珩之。


    他实在没见过那种表情的林淮舟,简直无法形容,一不小心笑得喷出嘴里的茶水,因此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转移过去,以至于看见了腰背微斜耳尖染红的林淮舟。


    清谈会期间,他多次起身敬茶,有意无意学着林淮舟被绊倒的姿态,每模仿一次,便要挑衅般觑向以喝茶掩盖杀人眼神的林淮舟,孰不知,那含着胭脂红的清冷眉眼,更教他舒爽大乐。


    结束后,林淮舟以请教问题为由,在众人面前言笑晏晏不失礼仪,请他移步至一旁密林,结果,一阵树摇地动,他被一腿子踢飞,生生断了三条肋骨,像狗一样趴地不起。


    记忆不堪回首,祝珩之没好气地摘了玉牌,扔在一旁,道:“他让我去就去,他谁啊?这么大面子,寻人见面,也没点诚意,天天就知道使唤人,来来来,斟酒,今晚不醉不归。”


    霍帆举杯应和道:“就是,吐了老大一身的事儿还没算帐,呼之则来,挥之则去,当我们老大是他的狗吗?”


    祝珩之:“……”


    酒过三巡,夜色微凉,眼看着戌时将至。


    霍帆正喝得起兴,微醺的余光中,祝珩之骤然起身,喝茶漱口,又含了两颗清甜的梅饯。


    “老大你去哪儿?”霍帆眼神迷离问。


    祝珩之转身即走,抬手挥挥,懒洋洋道:“上个茅房。”


    银月如盾,碎银敲地,一颀长身影飒飒穿梭半明半暗的竹林间,足底着地,衣袂翻飞,悄无声息。


    竹苑灯火通明,正门大敞。


    来者抬头望月,纹丝不动,待月梢挂枝,才屈尊降贵抬步迈槛,正好,林淮舟书案前的沙漏刚流毕,戌时堪至。


    祝珩之伸伸懒腰打哈欠,大马金刀坐在案前藤椅,眼皮往下遮住过半墨瞳:“师哥若要为今日之事道歉,奉杯热茶,我自当大肚不谈。”


    对面,林淮舟气定神闲,眉宇冷秀,脸颊透着淡淡的苍白,正执笔书写《清心经》,落笔稳中生风,清丽典雅。


    祝珩之见他埋头苦默,久久不言,忽而又想到霍帆说他就像林淮舟一只呼来唤去的狗,顿时莫名火起:“你到底想干什么?林淮舟,我在给你一个道歉的机会。”


    笔杆骤停,成团的墨水在宣纸上失控晕开,林淮舟抬起冰封湖水般的蓝眸,后牙槽绷紧:“到底谁该对谁道歉?祝珩之,你要点脸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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