髭切站定在千岁面前,自身投下的阴影笼罩在黑发赤瞳的孩子头顶,还没髭切大腿高。
在千岁的眼中,髭切就是迈着魔鬼的步伐来找自己复仇的坏家伙。
“呜!呜.....”
千岁背着手将食物藏在身后,瞪着赤红灯笼一样的眼睛,色厉声茬下只有些许意识到自己不敌的郁闷。
畏惧似乎永远不会自他眼底生出,即便短短时间内多次被转换他人之手。
恍惚中,髭切从这双颜色迥异的眼睛里,看见那个冲进夜晚火把林立的送亲队伍,将那位被捆住手脚的新娘拦腰抱起,冲出天地上下一片绯红囚笼的身影。
“铛!”
“很有勇气呢,不过现在只能算是笨蛋的勇气哦。”
有了防备的千年老刀即使走神也能轻轻松松化解这些对他来说不过小打小闹的攻击,髭切反手将千岁捞到自己腿上,翻了个面后背朝上趴好。
“呜!嗷呜呜————!!!”
一旁正在对同僚痛下杀手的药研和歌仙听见千岁凄惨的喊声,回头一看,顿时头脑空白。
好半天,才有刀抖着手,对这一幕做出反应。
“髭切————!!!”
“你在对千岁做什么啊髭切!快住手!”
“呜呜!嘶、塞吉......”
一阵鸡飞狗跳、哀嚎此起彼伏后,这座崭新的宅院终于重新安静下来。
来到新的世界后需要做的事情有很多,眼下暂时安顿好吃饱的千岁,几振付丧神立刻分头行动起来。
五虎退和歌仙兼定穿上围裙在宅院里打扫卫生,归置物资。
大俱利伽罗出门,检查坐落在半山上的宅院周围环境,现在还增加了一项任务,清理后山里对千岁有威胁的野兽。
三日月宗近和药研则是套上小云雀,往稍远一些的城镇去,确认如今的年代时间,再采买一些东西回来,为他们往后在此生活的打下初始印象。
“唉......”
躺在手入池里的髭切仰面望着头顶的天花板,源氏重宝难得真心实意地累到叹气。
手入室门口,一个矮矮小小的孩子双手扒着门框,冒出一个黑色脑袋往里面看。
正是换算成人类年龄后,确诊今年三岁的千岁。
“怎么躲开退和歌仙的啊.....算了,没有乱跑就是值得奖励的事情哦,呐,过来吧。”
髭切搭在池边的手招了招,动作慵懒随意。
躲在门后面的千岁眨了眨红彤彤的眼睛,蹭蹭蹭跑到他的手边。站在池边表情呆呆的看了他一会,学着他们的样子坐下,动作生疏笨拙。
髭切有些诧异,不过并没有显露出来,只是纵容地任由千岁试探性将手伸进手入池。
“冰到了吗?是冷却材哦,药研还给里面加了冰块。”
说是如今没有加速符,试试加冰能不能加速修复。
髭切还记得刚才就是药研对自己下手最狠,对此理由笑而不语,假装信了他的鬼话。
千岁摊开手,看着冰凉的水从自己指缝、手掌边缘落下,叮咚叮咚落回池子里,最终只剩少少几滴留在掌心。
“之前听到你学会喊兄长了,还有那位的场家小继承人的名字,对不对?”
“.....呜?”
千岁想要把水抓起来的动作停下,睁着似乎永远没有什么情绪波动的赤红双眼望向髭切。
一副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的模样。
“哼哼.....森林里能生存下来的野兽就算语言不通,但才不会是个笨蛋,对吧?”
千岁敷衍地抓了把水塞到髭切手上,很有种给你分点水玩别说话了的意思。
实际上除了弄湿髭切快晾干的手臂外没有任何作用。
髭切故作哀怨:“诶呀诶呀,好吧好吧.....您是未来的家主大人,我怎么敢违抗您的意愿呢?”
“啪!”
千岁有点烦了,把手伸进冷却材里哗啦哗啦把水泼髭切身上。期间捞到了一块冰块,想塞自己嘴里尝尝咸淡,被髭切抢了。
“呜!”
髭切曲起手臂搭在池边,撑着下巴看小孩子夹带私仇地玩水,把毛巾挡在头顶就不管了。
理智上觉得有点傻,情感却让他不错眼地看着这一幕,耐心意外的充足。唇角弧度真切不少,不知不觉见神情姿态显出怡然悠闲的意味。
把千岁养成一个合格的家主吗?
有意思,有挑战,赌上源氏的口碑,髭切对此充满信心。
“嘭!”
“哗啦————”
落汤鸡髭切:不嘻嘻.jpg
“呼......”
手掌擦过脸,将垂下的头发尽数向后捋,露出完整精致的五官。
髭切一手拎住千岁的后衣领,似笑非笑地盯着眼前装死的小号落汤鸡,目光停留在千岁垂下眼帘遮住瞳色时熟悉感更加强烈的眉眼。
顿时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开口难道要先冷笑一声,对着一个三岁大还没有人教学说过话的小孩子说“你真是惹到我了”?
髭切丢不起这个古早霸总脸。
千岁耳尖动了动,低头悄悄翘起脚,撩起一片小小的水花,顿时发现了什么好玩的,眼睛瞬间亮起来。
髭切拎着千岁,当然是让他跟自己面对面。
“啪”
“.......”
水花又一次正面突袭源氏重宝,落汤鸡髭切面无表情地又抹了一把脸。
紧接着,他手里吊着的毛毛虫睁着那双现在亮起来就跟红色警示灯一样的眼睛,开始剧烈晃荡。
“哈、哈......真想知道另一边血脉究竟是什么样的呢。”
源氏重宝的声音听起来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笑容明显看出来是在咬牙切齿。
从平安京人鬼共存的时代随源家起落沉浮杀出来,髭切真的想不明白————怎么会有能在顶配魔王降世的模板上持续强化的妖怪血脉?
家主哟,您当初难道是看上罪恶之源化形了吗?
晚间。
分头行动的刀剑付丧神纷纷踏着晚霞回到宅院。
他们没有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在饭桌上交流今天的收获,并且对今日晚饭打了五星好评。
食材是大俱利伽罗在后山抓到的一头野猪,饭后水果是三日月宗近在城里刷脸被砸的精神损失费。
“哈哈哈哈,年轻人不管在哪个时代都这么热情呢,吓了老爷爷一跳。”
三日月宗近想起自己最开始接住的第一个苹果。
走在大路上突然被砸,他还没开口问是谁在挑衅,四周忽然响起一片压低的欢呼声。男男女女的声音夹杂在一起,似是被他这个动作摁下了某种开关。
下一秒,三日月就被药研用一种“刀刀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的眼神看了一眼,眨眼间药研就发挥出了短刀的机动值闪身进了最近的一家药材铺。
徒留三日月宗近伸着还想挽留药研的手,面对四面八方的“豌豆射手”。
头发凌乱,发饰松松垮垮挂在耳侧的三日月宗近捧着一兜水果,微笑着表示最近一周都不想再跟药研一起出门。
这振短刀自己出门戴兜帽斗篷,还说只是个人兴趣爱好!
药研手里的筷子停滞不动,灰藤紫色的双眼落在千岁身上,对三日月的怨念熟视无睹。
还是显形太晚被坑少了,大惊小怪。
黑发赤瞳的孩子换了一身衣服,一开始直接跳上桌子,往那一站昂首挺胸就是一个兵。
被髭切抱下去放到椅子上站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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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着,髭切坐到挨着千岁的椅子上,动作之慢,一举一动之优雅,每一根发丝、衣摆,甚至眨眼时先垂下眼睫再轻轻抬眼都恰到好处。
旁边的大俱利伽罗全程近距离目睹之后沉默不语,但肤色白了几分,疑似食欲不振。
但令刀震惊的事发生了。
站在椅子上的千岁呆呆地盯着髭切,在髭切成功优雅落坐给自己碗里夹了一块烤得焦香的野猪肉后,瞬间醒神,两眼一亮就跳下椅子。
眼睁睁看着千岁自己四肢僵硬地模仿髭切的动作,坐上椅子后还向前挺直腰背。
看在被千岁折磨过的刀剑付丧神眼里,这跟看见神迹有什么区别。
髭切又把千岁从椅子上抱起来,放到药研他们之前买来的孩童椅子上,这张椅子能有效确保千岁不会挺直了腰板,脑袋还没超过桌面。
“呜?”
千岁左右扭动,适应了这张禁锢颇多的椅子,伸手就要去抓筷子,他刚开看见的步骤就是这个。
“乖孩子。”
髭切并不吝啬夸奖,笑起来两颗犬牙的齿尖露出唇面若隐若现。
“乖孩子就该有奖励,对吗?”
“呜呜。”
千岁红彤彤的眼睛里只有髭切夹到自己面前碟子里的肉,听见他在说话敷衍地上下点头。
二代审神者养成计划目前看来依旧任重道远。
髭切心里安慰自己好歹第一步顺利。
坐回自己的位置上后,髭切拿起自己的筷子准备吃饭,就发现同僚的表情跟付丧神活见鬼一样丰富多彩。
“......?”
又怎么了?我亲爱的同僚?
因为将手套进幼儿餐桌配套的学习筷子里,千岁又得到一块肉。三日月宗近发现千岁是真的没有意识到这样有问题,并且积极性很高。
千年老刀顿时若有所思。
“所以,的场静司之前就是这么教千岁让他听话的?”
在场其他刀剑:......救命!难怪的场静司那么笃定自己是唯一一个不会被千岁咬的人!
千岁咬了的场静司讨厌的人,他就给千岁吃的,硬生生给孩子锻炼出来的是吧?!
药研气急:“太过分了!”
“嗯!不可以这样!”
五虎退附议,但是莫名心虚地缩了缩肩膀。明明他虽然是这样训练小老虎的,但压根没在千岁身上用过。
“千岁只是从前没有被人类正确教导过,怎么能一直用野兽的方法对待他!”
蜂须贺虎彻脸上冷的能挂霜,但看见原本埋头吃肉的千岁猛地抬头看他们,生气的话到嘴边压低了声音,将后面不好的话咽了回去。
“学习和模仿能力很强,不过目前只能先这样了。用千岁熟悉的方式稳住他慢慢学,认字之后一点点改掉就好。”
髭切一边说着,伸手拍拍因为刀剑付丧神情绪激动跟着浑身紧绷的千岁,给他又夹了一些肉食。
大俱利伽罗将野猪身上最嫩的部位切下来,歌仙按照之前千岁选择吃下的辅食做法,少盐做熟的肉。
千岁看起来很喜欢吃,并且展现出了自己菜叶、萝卜、苹果片等等素食水果的厌恶。
“真是.....看来未来的营养均衡也会成为一个难题......”
药研看着不远处,五虎退拿着饭后水果跟千岁上演“秦王绕柱走”的饭后活动,忍不住捏了捏眉心。
转头却发现自己身后空无一人。
药研:“?”
这不是一个共同养育千岁道路上需要解决的问题吗?
髭切、三日月、蜂须贺虎彻:啊?挑食也算吗?
巴形薙刀:挑什么?我来帮千岁挑出来。
大俱利伽罗:......
药研对此感到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