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鹤出轨了。
青梅竹马二十年,结婚三年。
没想到终究还是看错了人。
从私家侦探手里拿到照片时,林书越便体会到了什么叫做哀莫大于心死。
她将两张照片甩在祁鹤身上,漂亮的桃花眼里没有半分暖意。
“解释。”
照片里,一男一女拥抱在一起,角度像是在亲吻。
祁鹤的目光从照片上抬起,俊朗的脸上没有丝毫被拆穿的窘迫,语气带着惯性的安抚。
“越越,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我想的哪样?”林书越红唇勾起抹极冷的弧度,“是想我的丈夫和我那个私生女妹妹勾搭在了一起,还是想我林书越自己眼瞎?”
祁鹤的脸瞬间沉了下来:“越越,注意你的措辞,林予救过我爷爷,我只是在报答她的恩情,你能不能不要总是用龌龊的心思揣测别人?”
“恩情?”林书越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你这份恩情报答得可真够体贴入微的,就差把你自己都还进去了。怎么,她林予缺了你,就活不下去了?”
语气里的刻薄和鄙夷,让祁鹤额角青筋直跳。
男人呼吸粗重:“书越,你能不能不要再无理取闹了?我跟林予清清白白,你除了会捕风捉影,还会什么?!”
原来心彻底冷透的时候,反而感觉不到疼了。
林书越看着眼前这张熟悉又陌生的脸,心里最后那点可笑的期待,也彻底被吹散了。
7岁那年他替她赶走恶犬。
12岁他笨拙的送她亲手做的蛋糕。
22岁他单膝跪在林家别墅大厅和她求婚,发誓此生只爱她一人。
那些模糊的温情画面,此刻被这张写满不耐和指责的脸彻底覆盖。
因为一场意外,母亲在她15岁的时候去世。
没多久,父亲就带着继母回来,身边还跟着只比她小一岁的私生女。
一夜之间,林书越从林家继承人变成了家里的外人。
这么多年,她为了拿回属于母亲的遗产,在这个家里忍气吞声,备受折磨。
是祁鹤告诉她,他一辈子都会站在她这边。
她信了。
本以为祁鹤会是她动荡中栖身的浮木。
结果,浮木之下,全是烂泥。
他明明知道她因为原生家庭的问题,最厌恶出轨。
可他还是做了。
想到这些年祁鹤处处帮着那个令她作呕的私生女,林书越不再犹豫,转身走向书桌,拉开抽屉,取出一份早已准备好的离婚协议书。
拿起笔,没有丝毫犹豫,在落款处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然后几步走回祁鹤面前,将协议书猛的拍在他胸口。
“签字。”林书越攥紧拳头,“然后带着你那无处安放的恩情,滚出我的房子,立刻,马上。”
祁鹤被胸口那重重一拍震的后退了半步,低头看着散落在脚边的离婚协议书,瞳孔地震。
“书越,你疯了?就因为两张捕风捉影的照片,你就要和我离婚?我们之间……”
“我们之间,从你选择用这种毫无边界感的方式去报恩开始,就已经结束了。”
林书越打断他,指向大门的方向:“好歹也是祁家的继承人,别让我瞧不起你。”
祁鹤脖颈红了,血管肉眼可见的跳动。
咬肌越来越鼓,他死死的盯着眼前这个姑娘。
林书越也不卑不亢的抬高下巴盯着他,眼里满是决绝。
她,是认真的。
气氛凝固,硝烟味只增不减。
不知过了多久,祁鹤才收回视线,眼底的光晦暗不明:“我不会同意的,你死了这条心。”
说完,他越过那两张单薄的纸,沉着脸离开。
巨大的关门声骤然响起,狠狠的砸在林书越强撑的脊梁上。
刚才还剑拔弩张的空气仿佛被抽空,只剩下了令人窒息的安静。
窗外的阳光洒进客厅,却提供不了一丝暖意。
林书越再支撑不住,跌坐在地上,只能听到她粗重而压抑的喘息声。
心脏越收越紧,爆发出一阵阵尖锐到无法呼吸的闷痛。
眼泪毫无征兆的汹涌而出。
她蜷缩起身体,双臂紧紧的抱住自己。
10年了,从母亲意外离世,那个所谓的父亲带着他早已秘密安顿好的继母和私生女登堂入室开始,她就把祁鹤当成了全部。
结果呢?
不止那个家,就连他,也选择背叛她,站在了她的对立面。
立下誓言的那个人却先背叛。
真是讽刺。
就在这时,手机铃声猛的刺破了这窒息的空间。
林书越胡乱擦了一下眼泪,拿起手机。
是父亲林建业。
她深吸一口气,手指因为悲愤而微微颤抖,划了好几次才接通电话。
林建业劈头盖脸的责骂瞬间从听筒里钻了出来。
“混账东西,你又在发什么疯?翅膀硬了是不是?我告诉你,这婚你离不了,马上给我去向祁鹤道歉!要是不去,我立刻冻结你名下所有的账户,收回你母亲留给你的那间别墅,让你一分钱都拿不到,净身出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