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老板娘 她想,她算是彻底认栽了。……
“我们还有个姑姑?以前怎么从没听说过。”
苏依茗的目光变得有些空洞, 眉宇间阴云笼罩。
夏初辞极少见她露出这样伤心的神色,心里冒出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酸涩感,说道:“你有什么心事都可以告诉我, 只要你愿意说,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 听你讲。”
“都是因为我,姑姑才死的。”
苏依茗唇上的血色霎时间消散,掌心也在冒汗,但她依然紧紧握着夏初辞的手, 似乎只有这样,才能获得源源不断的能量, 支撑着她把那段尘封的往事说出来。
七岁那年, 苏依茗获得全国钢琴比赛(少年组)第一名,苏氏夫妇因事务繁忙没有兑现带她去游乐园的诺言, 那也是她人生中唯一的一次哭闹。
后来,是常年不出门的姑姑带她去的。
那时候年纪太小,又或许是受了惊讶,很多细节苏依茗其实已经想不起来了,脑子里只有一个又一个模糊不连续的片段, 虚幻得如同一场梦。
有在游乐园骑木马, 所有人都欢乐嬉笑的画面;
有姑姑要自己和六岁的表妹互换衣服的一幕;
耳边还伴随着姑姑的叮嘱, 要乖乖待着这里, 不要发出声音;
不知怎的, 姑姑牵着表妹走了, 独留她一个人在昏暗的角落,等了很久很久,也没等到姑姑和表妹回来
再之后便是姑姑的葬礼, 而且再也没见过表妹。
“都怪我,如果不是我非要去游乐园,姑姑就不会出事”
“这不是你的错,姑姑宁愿牺牲自己也要护着你,我相信她在天之灵,一定是希望你能健康快乐地活下去,而不是为她伤心愧疚。”
夏初辞知道苏文兮的死将会是插在苏依茗心里一辈子的刺,语言安慰都显得苍白无力,但她除了倾听和安慰,别无他法。
“那后来,凶手抓到了吗?”
苏依茗摇了摇头,道:“关键路段的摄像头被破坏了。”
“那就没点别的线索了?”
“据猜测,凶手可能是境外人员。”
夏初辞有些神情凝重,心想:那可就复杂得多了,难怪这么多年都没有结果。难道填坑任务和这有关?
接下来的几天里,夏初辞安置好新家,又找了家口碑好的家政公司,定期安排人来打扫卫生。
家务活还是其次,主要是能有个人陪周棠解解闷儿,毕竟在未来很长一段时间,夏初辞不能亲自照顾她了。
安顿好周棠,她又编了个要去外地拍戏的理由,其实是为了跟苏依茗回苏家。
至于拍戏什么的都是胡扯,没有了经济负担,夏初辞根本没打算继续在这个圈子里混。
忽然有这么一大笔钱,又是还清债务,又是买房的,她也必须给周棠一个正当理由。
夏初辞自然是不能直接说实话的,只好编一个真假参半的说辞,比如换了经纪公司,不愁通告,那些钱都是预支的片酬和通告费,所以之后也会变得很忙,得跟着剧组出外景拍摄什么的。
人上了年纪,便会逐渐把子女当主心骨,周棠亦如是,再加上对夏初辞的工作一知半解,自然是她说什么便信什么的。
苏依茗原本来这座城市,也是为了工作,在这边的工作基本结束了,也该回去了。
这日,夏初辞辞别周棠后,背了个小包便下了楼,完全没有出远门的样子。
乘坐电梯,直达负二层的停车站,苏依茗早已在那里等候。
夏初辞飞奔过去扑到苏依茗怀里,兴奋道:“终于可以回家了。”
苏依茗双臂稍稍用力搂紧,道:“是啊,你真的回来了。”
两人正温存着,不知哪里冒出个圆脸姑娘,道:“咦?老板娘你没带行李吗?”
夏初辞身体一僵,尴尬地推了推苏依茗,自动忽视老板娘这个称呼,回应道:“咳,用不上就没带。”
“对哦。”圆脸姑娘了然,咧嘴笑道:“我是老板的助理,姓林,大家都叫我小林,以后还请老板娘多多关照。”说完还郑重其事地鞠了一躬。
夏初辞无措地朝苏依茗使眼色,希望这个大老板能管好下属,别这么不着调,胡乱称呼人。
然而苏依茗却像断了网络,完全没接收到她的信息,不,准确来说,应该是人家接收到了,只是假装不在线而已。
夏初辞那叫一个气结,眉笑眼不笑道:“小李子别客气,直接称呼我名字就好,以后互相关照。”
小助理非但不纠正她的话,还缺心眼似的又是鞠一躬,乐呵呵道:“谢老板娘赐名。”
夏初辞扶额,不再和这个一根筋的小姑娘计较,丢了一句:“时候不早了,赶紧走吧。”便钻进车里,颇有落荒而逃的意思。
苏依茗给了小林一个赞赏的眼神,随后跟着上了车。
三个多小时后,天色暗了下来,昏昏欲睡的夏初辞终究是没抵挡住困意,睡了过去,等再醒来时,车已经停了。
她正想要伸个懒腰,舒展一下筋骨,但还没动就被人制止了。
“老板娘先别动,老板好不容易才睡着了。”
夏初辞这才彻底清醒过来,自己正靠在苏依茗的怀里,而她睡得正熟。
“好不容易才睡着?”
夏初辞疑惑不解,以前也没发现苏依茗有失眠的毛病啊,是因为身体原因,还是因为工作太忙压力太大?
小林趴在副驾驶的椅背上,小声道:“老板有心病,经常要依赖药物才能入睡。老板一直有在看心理医生,前段时间还出现了幻觉,可她就是不肯吃药,坚持说不是幻觉”
夏初辞沉声问道:“是什么心病?出现幻觉又是怎么回事?”
小林眨了眨圆滚滚的大眼睛,道:“妙妙姐说,是因为老板娘没了,所以老板疯了。”
夏初辞:
她发誓,她一定要吹枕边风,让苏依茗把妙妙的年终奖全扣了!
有你这么说话的吗!小心我告你造谣诽谤!!!
“前段时间老板在医院出现幻觉,说见到你了,还不承认是幻觉。”小林掏出一张符纸,接着说:“妙妙姐说,老板如果不是出现幻觉,就是见鬼了,以后老板要是再说看到你,就拿这张符纸贴她额头上。”
不行,单扣年终奖还不够,工资也特么都给我全扣了!
“那你贴过?”
小林摇摇头,惋惜道:“我不敢,如果妙妙姐在就好了,她肯定敢。”
夏初辞弹了她一个清脆响亮的脑嘣,给苏依茗还了个清白:“那不是幻觉,我们在医院确实远远见过,只是后来被人群冲散了。”
小林捂着隐隐作痛的脑瓜子,还不忘压低声音感慨:“老板和老板娘真是心有灵犀,阴阳两隔都能重逢。”
这破孩子,到底是怎么当上大老板助理的!
夏初辞瞪了她一眼,不再搭理她,转而把视线转移到苏依茗身上。
静静地看着这张无比熟悉的脸,还是第一次近在咫尺认真端详她的面容,连细小的毛孔都看得一清二楚。
苏依茗的风采依旧,夸一句绝世容颜也不为过,只是睫毛阴影下的眼眶有些乌青,嘴角微微起皮,若不是这么近距离观察,还真的很难发现她的疲态。
想必,在她“死去”的这些年里,苏依茗受了不少煎熬吧。
夏初辞回想起这些年,不管是最初的抱大腿刷好感,还是一次又一次的同富贵共患难,亦或者是性向标签改变后的表白桩桩件件,点点滴滴,她对苏依茗的好,都有着这样或那样的目的,说白了,不过是为了完成任务。
可苏依茗对她的好,没掺半点水,全是实打实的,毫无保留且发自内心的。
一旦有了这样的认知,任谁也无法安心理得继续享受别人的付出吧。
夏初辞越想心里越不是滋味,跟被容嬷嬷拿针扎似的,虽不致命,却疼痛难耐。
她想,她算是彻底认栽了。
因为不管是上辈子,还是这辈子,从没有一个人像苏依茗这般,视她如珍宝,爱她入骨髓,为了她把自己折磨得难以入眠。
在爱面前,性别又算得了什么呢。
虽然弄不清自己对苏依茗抱着怎样的感情,是情人的爱还是挚友的喜欢,又或者只是单纯被她的魅力所折服,而心生仰慕。
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不愿错过这份爱,更不愿辜负这段情。
所以这一次,夏初辞想真正地,拿自己的真心去接纳这段感情。
苏依茗似是听到了她的心声,缓缓睁开眼睛,眼眸带着星星点点的雾气,给人一种人畜无害的错觉。
夏初辞心中一动,凑上去来了个蜻蜓点水的吻,柔声道:“咱们到家了。”
回到这个熟悉的地方,心里瞬间有了踏实感。
不过相比几年前,冷清了些,据苏依茗所说,苏文斛夫妻俩把公司扔给她之后,就出国周游去了,一年半载也回不了几次,家里的佣人都少了一半。
若不是花园里的花依旧鲜艳缤纷,屋里屋外依旧富丽堂皇,夏初辞都要怀疑苏氏是不是破产了。
在苏家多年的厨娘看到她回来,热泪盈眶,做了一桌子她爱吃的菜。
酒足饭饱后,夏初辞正摊在沙发上消食。
房门忽然被人一脚踹开,未见其人先闻其声:“老板,听说你把表姐带回来了?在哪儿呢?”
第52章 表妹来了 我想和你一起睡
夏初辞吓了一跳, 条件反射地弹坐起来,还没来得及看清那人长什么样,就被一个带风的熊抱扑倒, 颈窝处有个毛茸茸的脑袋轻轻蹭着,一个劲儿地叫着表姐。
忽然身上一轻, 粘人的小猫精被人揪着后颈提溜起来,还张牙舞爪地挣扎着。
苏依茗将人仍在沙发上,教训道:“有话好好说,搂搂抱抱像什么样子。”
反抗无效, 那人气鼓鼓地瞪了她一眼,却在扭头看向夏初辞时, 一秒换脸, 撒娇打滚,两眼泪汪汪, 跟受了天大的委屈似的。
这小模样实在引人怜,夏初辞不由地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手法和撸猫如出一辙,她问道:“你是我表妹?”
“嗯呢。”表妹点头如捣蒜,咧嘴傻笑, 露出两颗洁白的小虎牙, 傻气十足。
难不成是那个失踪多年的表妹?
夏初辞不好直言相问, 只得朝苏依茗投去疑惑的眼神, 很快她的猜测便被证实了。
苏依茗点头道:“是姑姑的女儿。”
“表姐, 你看看我, 咱第一次见面,你怎的不把心思放我身上。”
夏初辞被人捧着脸掰转过去,只好暂且将满腹疑问按下不表, 细细打量起眼前这人。
一双明亮含情的杏眼,顾盼生辉,两角微微上扬的小嘴入艳三分,两颊笑涡却又增添了几分灵动可爱。
分明是个二十多岁的人,却像个孩子一样纯粹干净。更诡异的是,夏初辞总觉得这张脸很眼熟,似是在哪里见过,她歪着脑袋想半天也想不起来。
“咱第一次见,你怎么知道我就是你表姐?”
“那还用说,自然是血脉相连,心有灵犀。”
夏初辞两根手指掐着她的腮帮子,皮笑肉不笑道:“说实话。”
“啊,疼,我说我说,你和舅妈的眉眼很像,我一眼就认出来了。”
拇指与食指稍稍用力,原本水嫩嫩的脸蛋红了一片,夏初辞不吃她这一套,笑道:“给你最后一次说实话的机会。”
“嘶,疼疼,这次是真的疼,轻点轻点,我以前看过你的照片。”
夏初辞见她终于老实了,便松了手,啧啧,还别说,手感真不赖。
表妹脱离魔爪后,缩到沙发角落里,轻轻揉着被捏得生疼的脸蛋,宛如一只受伤的小猫躲在暗处独自舔舐伤口。
这可怜兮兮的小模样,谁见了能不心疼?
看到她这弱小又无助的样子,夏初辞心里酸胀胀的,有些后悔欺负她了。
哄人是门技术活,夏初辞一点也不擅长,看向苏依茗,求助的眼神简直不要太明显。
谁知,人家两手一摊,表示爱莫能助。
这下可把她给难住了,夏初辞张了张嘴巴,怎么都憋不出几句哄人的话来,只得别别扭扭地伸手示好。
前一秒还在黯然神伤,后一秒就眼冒星光,往她手掌心蹭。
这也太好哄了吧
夏初辞心情复杂地给她揉腮帮子,柔声问道:“还疼不疼?”
表妹受宠若惊,讨好道:“表姐再摸摸就不疼了。”
“”夏初辞暗暗抹汗,摸也不是,撒手也不是,再次朝苏依茗使了个求助的眼色。
苏依茗会意,赏了表妹一个爆栗子,教训道:“少装可怜博你表姐的同情,把这演技用在戏上比什么都强。”
夏初辞惊奇问道:“你是明星?”
“是啊,我叫肖潇,拍过的戏不少呢,表姐看过吗”
说着便掰着手指细数都有哪些影视剧,夏初辞愣是一个也没听进去,因为她的耳边除了轰鸣声,再无其他了。
谁能懂她此刻的心情,这已经不能用晴天霹雳来形容了,简直就是一大盆黑狗血扑面而来的既视感啊。
前不久臆想的情敌,和失踪多年的表妹竟是同一个人!
这是要将烂俗进行到底吗!
夏初辞打了个寒碜,回过神来,对上的却是一双忽闪忽闪的大眼睛。
算了,这个戏她没法接,情敌和想象中的样子完全不是一个类型啊。
“表姐,你在听我说话吗?”肖潇凑得更近了,连呼吸都是软绵绵的。
夏初辞错开脸,捏了捏山根,重新打量起这个热情过头的表妹。
越看越不对劲,电视上那个风头正盛的流量小花是个寡言少语的高冷美人,与眼前这个略显稚气的表妹,简直判若两人。
虽然五官一样,但整个人的气质截然不同,这也是她没有第一时间认出来的主要原因。
夏初辞不得不承认,肖潇是真的美,眉宇间若隐若现的媚气,与眸间散发出来的稚气,竟然毫无违和感,反而相得益彰,是个当演员的好苗子,风格多变,塑造的角色不容易同质化。
“现在很晚了,肖潇,你该回去了。”苏依茗再次伸手把人拉开。
肖潇不依,连忙抱着夏初辞的胳膊,道:“我今晚不回去,我要和表姐睡。”
这可难为了当事人,夏初辞正想着要用什么理由婉拒。苏依茗却果断道:“不行!”
肖潇不服:“为什么?”
苏依茗露出资本家嘴脸:“你明天要进组拍戏,今晚必须回去。”
肖潇理直气壮道:“明早经纪人来接我,来得及,不会迟到。”
苏依茗淡定拿出手机,挑眉道:“我现在就让人来接你,给你一个选择的机会,是经纪人呢,还是柳逾呢?”
肖潇顿时蔫儿了,最后被经纪人带走了。
夏初辞望着远去的车子淹没在黑暗里,那眷恋不舍的神情仍历历在目。
“我和她是第一次见面,她怎么对我格外的依赖。”夏初辞回头看向苏依茗,问道:“她对谁都这样吗?”
苏依茗摇了摇头,道:“没有,她对其他人很高冷。”
“高冷?”夏初辞实在无法把这个词用在一个初次见面就对她撒娇求抱抱的人身上。
苏依茗道:“也不全对,更确切地说,她对别人都保持着距离感。在这个世上,能让她完全信赖的人,除了爸爸,也就只有你了。”
“为什么?”夏初辞诧异问道,“一个人,怎么会无缘无故对一个初次见面的人,产生这深的依赖?”
“并非无缘无故,你们之间有一个永远不会变的羁绊。”
夏初辞思量片刻,猜测道:“你是指血缘关系?”
“不错,就是血缘关系。”
夏初辞仍是不解,虽说血缘关系确实永远不会变,但真的有人会因为血缘羁绊,对一个陌生人完全信赖吗?
苏依茗解释道:“肖潇从小寄养在几个不同的家庭,隔几年就换一个,吃了不少苦。”
夏初辞皱眉问道:“寄养家庭对她不好?”
苏依茗道:“虽然能吃饱穿暖,但也没少吃亏,那些寄养家庭都是有孩子的,主家的孩子闯了祸,少不了要她背黑锅。”
夏初辞了然,从小寄人篱下,缺乏安全感是必然的。再加上寄养父母的偏心,事实上也说不上是偏心,毕竟她对于这些寄养家庭来说,由始至终都只是个吃闲饭的外人而已。
长期生活在随时会被抛弃的环境里,所见所闻也都是血脉相连的亲人牵绊,而她,始终被排除在外。
这也就不难理解,为什么肖潇会对血缘有着迷一样的执着,因为血缘是永恒不变的,所以血缘带给她的安全感,是常人所不能想象的。
正因为她们血脉相连,所以便永不抛弃。
“真是苦了她了,话又说回来,你们是怎么把她找回来的?”
“给你看一样东西。”苏依茗说完便走进了苏文斛的书房,过了几分钟,她出来的时候,手上多了一张照片。
夏初辞接过来一看,不由得一惊,暗暗感叹,实在太像了。
照片中有三个人,是苏文斛、楚茜和一个女孩。更确切地说,是年轻时候的他们。
而那个女孩,容貌和肖潇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若这是单人照,夏初辞绝对把这人当成是肖潇。
不用问都知道,这就是那个隐藏人物,姑姑苏文兮。
夏初辞牢牢盯着照片,考究的目光略过那张脸的每一寸肌肤,最后她发现两人还是有不同之处的,苏文兮的右眼角多了一颗小小的美人痣。
说来也巧,当年肖潇在剧组跑龙套时,正巧被到隔壁组探班的楚茜遇上,一个和苏文兮长得如此相似的人,又怎会不引起她的注意呢。
当时楚茜就把人带回了公司,当机让人取出苏文兮的DNA样本,经过鉴定,结果显示两人存在亲子关系。
“既然人已经找回来了,为什么不对外公开她的身份?”
夏初辞不解,印象中肖潇对外的身份是迅投的艺人,如果公开她的真实身份,对她的演艺事业应该更有帮助。
苏依茗答道:“这是爸爸的决定,具体什么原因我也不得而知,只知道姑姑当年是未婚先育。”
夏初辞心想:原来如此,那段过去应该不太光彩吧,若是被有心之人挖出来,不管是对肖潇,还是已故的苏文兮来说,都不是一件好事。
“那”夏初辞思量再三,还是问了出来:“那,肖潇知道姑姑是怎么没的吗?”
苏依茗黯然道:“那时候她还太小,加上惊吓过度,已经不记得以前的事了。”
夏初辞在心里叹了口气,两人都不在说话。
墙上的时钟不知道走了多久,直到佣人来说,房间的被褥已经更换好了,伤感的空气才逐渐消散。
夏初辞打了个呵欠,又神了伸懒腰,道:“夜深了,早点休息吧,明天还要上班呢。”
苏依茗一脸认真道:“我和肖潇有一样的想法。”
“什么?”
“我想和你一起睡。”
“滚!”夏初辞随手抄起一个抱枕仍过去,道:“想得美!回你自己的房间睡去。”
“可是,以前我们都是一起睡的。”
“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你最好给我老实点!”
刚刚冒头的心疼都喂狗去了,夏初辞头也不回地进了自己的房间,将苏依茗哀怨的目光全部挡在门外。
第53章 半路刹车 是我太着急了
次日清晨, 一阵闹铃声响起,夏初辞伸手去摸手机,睡意朦胧间手机没摸到, 倒是摸到了一个人。
她心下一惊,脑子还没清醒过来, 抬腿就是一脚,正踹中那人的小腿处。
一阵痛呼后,是一个熟悉的嗓音:“大早上的,你踢我干嘛。可疼死我了。”
夏初辞瞅了瞅被子里的自己, 衣服都穿着,随即松了一口气, 气道:“你不好好在自己房间睡觉, 跑我床上来干嘛?”
苏依茗揉了揉青紫的小腿,道:“不搂着你, 我睡不着。”
夏初辞一怔,想起那天助理小林的话,原来这人还真有失眠的毛病,她抿唇道:“谁让你不经同意就爬床!被当成登徒浪子,纯属活该。”
嘴上是这么说, 但她心里还是有些内疚的, 又别别扭扭问道:“你的腿, 还疼得厉害吗?”
“没事, 也没多痛。”苏依茗见好就收, 转移话题道:“今天我去公司, 这段时间积攒了不少工作,你呢?”
“当然是跟你去公司了,一个人待在家里多无聊啊。”
两人吃过早饭后, 一同去了公司。
夏初辞跟个领导视察似的,在苏依茗的陪同下,到各个部门都溜达了个遍。
当初夏初辞出事,并未对外公布,至于为什么苏依茗回来接手公司,而夏初辞却消失了呢?大部分员工以为,这不过是一次管理层变动罢了。
所以她的再次出现,并未引起大部分人的猜疑。倒是有部分新员工暗暗好奇,究竟是什么人能让大老板温声细语地伺候着,要知道,连董事长都没这待遇。
此时,在总裁办公室里,苏依茗在处理公务,夏初辞则无所事事,捧着手机刷娱乐新闻。一门之隔,里面岁月静好,一派祥和,外面却早已兴起一股八卦的小浪潮。
不知过了多久,门外忽然传来两个人说话的声音,紧接着敲门声响起。
“进来。”苏依茗应了一声,视线依旧停留在电脑屏幕上。
夏初辞放下手机,看向门口,进来的是个老熟人了,是妙妙。
“哟,你还真活着啊,小林那丫头跟我说的时候,我还以为她见鬼了呢。”
夏初辞挑眉道:“你在她额头上贴符纸了?”
妙妙吃瘪,嘟囔道:“这丫头怎么什么都往外说。”
夏初辞问道:“你今天怎么得空过来这里?”
据她所知,妙妙现在主要是负责迅投的业务管理,一般情况下,是不需要来总部的。
妙妙扬了扬手中的文件,道:“我是过来给大老板送资料的。”
“送资料这种小事,还用得着你亲自跑一趟?”夏初辞送了她一个白眼,不留情面拆穿她:“直说想来看看我,你是会少块肉吗?”
妙妙眼神躲闪,轻哼道:“谁想来看你了,自作多情。”
苏依茗看了眼占据上风的夏初辞,对方得意洋洋的小模样尽收眼底,不由自主扬起了嘴角,没有参与两人的斗嘴战役中。倒是开始翻阅妙妙带过来的资料,都是经过经纪团队审核筛选后的剧本和通告。
“综艺都推掉,广告也只接国名度高的品牌。肖潇现在的人气已经很高了,曝光度稍微收敛点,这两年让她全心演戏,主攻电影,从流量小花过渡到实力演技派,是需要作品支撑的。”
“明白,之前几个角色积累了不少好口碑,现在缺的就是一个有含金量的奖项了。”
妙妙又递上一份方案,继续道:“冯导的这个电影就是冲着拿奖去的,咱们的团队评估过,即使拿不了奖,提名的可能性也极高,肖潇要是能出演,十有八九,是转型的好契机。”
苏依茗浏览后,道:“不错,只要能拿下这个角色,投资不是问题。”
妙妙道:“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以肖潇的演技和商业价值,又有资金的加持,我相信,拿下这个角色只是时间问题而已。”
夏初辞腹诽:这是要带资进组的节奏啊,难怪娱乐媒体都说肖潇是迅投的公主。
“对了,刚才我遇上苏绮蓉的经纪人了,这人消息灵通得很。这不,听说咱公司要投资冯导的电影,就急着找门路来了,让我给打发走了。”
苏依茗淡淡地嗯了一声,对这件事没说什么,她又交代了几句别的事后,妙妙便离开了。
夏初辞一扭腰,坐到苏依茗的大腿上,翻了翻桌面上的资料,阴阳怪气道:“同样都是妹妹,差距怎么就这么大呢。对表妹不惜斥巨资捧着,对堂妹不闻不问,啧啧。”
苏依茗双手把人圈进怀里,下巴靠在人家肩膀上,偷笑道:“你吃醋了?”
“谁吃醋了!我这是打抱不平。”夏初辞恼羞成怒,挣扎着要起来。
苏依茗自然不如她的愿,她的大腿岂是想坐就坐,想不坐就不坐的?敢投怀送抱就要做好了被吃豆腐的准备。
“别乱动。再动,我可不敢保证我会做出什么事来。”
夏初辞浑身一僵,不敢再动,因为她的脖子被人咬住了,一股酥酥麻麻的感觉从脊椎直冲天灵盖,她情不自禁倒抽了一口气,耳尖泛起了红。
“你你别咬,又疼又痒,难受。”
苏依茗见怀里的人终于老实了,便松了口。她没使劲咬,皮都没破,只留下一个淡淡的牙印。
“再不说实话,我还咬。”
夏初辞缴械投降,撇嘴道:“网上都说你们是一对呢,你可别告诉我,你不知道。”
“你是说一笑定情cp?”
我艹,你还真知道啊!!!
本以为你是个纯情少女,敢情你是个多情少妇!
夏初辞转过身,跨坐在人家的大腿上,双手交叉抱臂,冷笑道:“说,这个cp组合是不是你搞出来的?”
苏依茗生怕她摔下去,便伸手扶着她的后背,解释道:“一开始是网友自发的,后来经过宣传团队的推波逐浪,热度越来越大了。”
“你说,你到底有什么目的?别说是为了积攒人气,我不信。积攒人气的方式有很多种,组cp,尤其是和一个圈外人组cp,效果不见得有多好。”
夏初辞虚握着她的脖子,只要苏依茗胆敢说一句谎话,她就掐死她,反正留着也是闹心。
“是为了转移视线,当时网上有人说肖潇隐婚,虽然因为没有实锤,信的人不多,但始终是个隐患。恰逢那时,冒出这个cp组合,公司正好借此暗中推了一把,将大众的注意力拉到这事上来。”
夏初辞不解道:“隐婚这种不实言论,值得你们要用组cp这种方式来应对?”
苏依茗道:“如果是不实言论,就不会如此大动干戈了。”
夏初辞一怔,惊讶道:“你的意思是,肖潇结婚了?”
苏依茗点了点头,夏初辞又问:“那,她嫁给了谁?”
“柳逾,就是柳逸的堂兄。”
柳逾?
这个名字,有点耳熟。
没记错的话,昨晚苏依茗就是用这个名字,逼肖潇走人的。
但是没留意,现在一想,事情远不止这么简单,柳逾这个名字,在原作中也是出现过的!
那是和白芷玫有过婚约的男人,在原作中打过酱油,本以为柳逸拐弯追求真爱去了,并摆脱了和女主纠缠的命运,堂兄柳逾这个人物就不会再出现。
谁曾想,该打酱油的,还是得出来打酱油,只不过,剧情魔改得连亲妈都不认识就是了。
夏初辞道:“既然他们是夫妻,昨晚肖潇怎么好像很怕见到他?”
“三天两头的闹别扭,常有事的。”苏依茗玩味地看着她,暧昧道:“说回你吧,你真吃醋了啊。”
夏初辞的脸颊燥热起来,仍坚决抵赖:“臭美,我才没有。”
“我心里的人是谁,你还不清楚吗。”
苏依茗把人搂进怀里,狠狠地吻住,像是在惩罚对方的不信任,又像是在以实际行动证明她心里的人到底是谁。
夏初辞的嘴唇被咬得刺痛,心脏跳动得越发厉害,理智告诉她应该挣扎,可身体却不受控制,不由自主沉沦其中,笨拙地回应着这个带着惩罚意味的吻。
苏依茗本就做好了被推开的心理准备,万万没想到对方会是这个反应,她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像是受到了极大的鼓舞,更加猛烈地吻了回去。
胸腔里的空气被夺走,呼吸不顺,夏初辞难耐地轻喃几声,一阵天旋地转后,她被按在了办公桌上。
从唇到耳垂,几经si磨后,苏依茗埋进了她的颈窝处,又咬又tian的,引得桌上的人一阵颤栗,浑身发热。
忽然里衣钻进了一只手,迷失的神志瞬间归位,夏初辞猛地睁开眼睛,条件反射地压住了那只不安分的手。
夏初辞气息不稳,喘气道:“等,等一下我”
苏依茗也回过了神,眼里的波澜尚未退去,还透着一丝丝幼崽受了伤时的小委屈。
夏初辞哪里受得了她这副模样,愧疚道:“对不起”
“不怪你,”苏依茗站起来,又给夏初辞理了理凌乱的上衣,道:“是我太着急了。”
第54章 恋人关系 我们,是恋人关系。……
这日, 距离下班还有一小时,苏大老板带着夏小情人公然早退,众目睽睽之下, 扬长而去。
两人先是去了蛋糕店,然后是母婴商城, 大包小包出来后,驾车去了一个不起眼的普通住宅小区。
一阵门铃声过后,开门的是多年不见的顾淼,昔年的天真少女, 如今倒是多添了几分女人的风韵。
夏初辞双手递过去一束郁金香,笑道:“小公主, 生日快乐!”
顾淼接过花束, 一个熊抱,激动得直哆嗦:“你真的回来了, 我好想你”
“我也惦记着你呢,这不,刚回来就看你来了。”
夏初辞别的本事不见长,倒是睁眼说瞎话的演技,越发成熟了。说来惭愧, 如若不是系统提醒, 就她这脑容量, 哪能想起这些。
夏初辞回抱了对方, 鼻腔里都是奶香味, 怀里的人也是软乎乎的, 看着不胖,但比以前丰满了些,果然生了孩子的身体就是不一样。
万万没想到, 当年手动篡改了赵文扬的备胎悲惨命运轨迹,竟然在无形中将他和顾淼的人生串联了起来。
两年前顾家因国内生意不景气,举家移居海外,借助外祖家在海外的根基人脉,家族产业得以保住。而顾淼坚决留下,拒绝父母安排的联姻,毅然决然选择当时一穷二白的赵文扬。
当时系统正绘声绘色描述这段可歌可泣的爱情故事,夏初辞嗑着瓜子啧道:“都什么年代了,怎么还有这种富家千金倒贴穷书生的戏码,哪个酸秀才写的?”
系统被噎了半天说不出来话。
值得庆幸的是,赵文扬是个潜力股,顾淼没压错宝。
起初赵文扬和同学合伙开了个软件开发的工作室,凭借过硬的核心技术,工作室不断发展壮大,如今已初具公司规模。虽是初创企业,没有大公司的根基雄厚,但也经营得有声有色,核心技术的实力不容小觑,未来可期。
重逢的激动之情过后,顾淼朝苏依茗点了点头,算是打了个招呼,然后将两人迎进屋内。
寒暄过后,夏初辞问道:“淼淼,怎么只有你一个人在家?”
话音刚落,传来一阵开门声,顾淼朝她会心一笑,道:“诺,回来了。”
只见她一个箭步冲到门口,扑到男人怀里,娇声细语道:“欢迎回家。”
高大挺拔的男人一把将小娇妻搂进怀里,两人温存片刻才想起家里还有久别重逢的客人。
这撒狗粮的一幕,看得夏初辞热泪盈眶。
事实证明,原作中那些意难平的角色只要不掺和女主的事,就能掌控自己的命运,即便是备胎炮灰,也能走上人生巅峰,迎娶白富美,爱情与事业双丰收。
这么一想,感觉自己才是不幸的制造者,夏初辞不禁汗颜。
赵文扬的大手还是那么温暖有安全感,夏初辞乖巧地享受着脑袋被抚摸的感觉,整个心绪都安定了下来。
今天是顾淼的生日,赵文扬亲自下厨,苏依茗接了个电话,便借用书房开远程会议去了,而夏初辞则跟着顾淼去看熟睡的小包子。
那么小小的一只,别说抱抱了,就是碰一下,夏初辞都不敢,生怕小家伙有个什么闪失。
夏初辞瞥见床头柜上放着两团毛线和四根毛衣针,暗暗惊奇,问道:“你还会这个?”
顾淼拿起织了一半的毛衣,手法娴熟地织了起来,脸上挂着温婉贤惠的笑意,说道:“这是最近的设计主题需要,我练练手,找找感觉,顺便给文扬织件毛衣,天气也快变凉了。”
夏初辞看了一眼熟睡的小包子,又瞧了瞧头顶“贤妻良母”金光罩的顾淼,不由得感慨:岁月何止是一把杀猪刀,简直就是改造机。
她怎么也没想到,这种“贤妻手中线,丈夫身上衣”的设定,竟然会发生在这个娇滴滴的千金小姐身上。
夏初辞又环顾一眼四周,这是个很普通的两居室,以前顾淼的闺房都比这整套房大,没忍住开口道:“淼淼,孩子出生了,这房子会不会拥挤了点,我那里有套房子空着,宽松些,你们要不要搬过去住。”
赵文扬的事业正在上升期,公司也正是需要资金投入的时候,生活上难免拮据一些。她自然是不舍得这个昔日被千娇万宠长大的小姑娘受这份苦的,既然自己有余力,自然是能帮则帮的。
“不用。”淼淼一听就知道她误会了,眨眼道:“你忘了,我18岁生日时,我爸妈就送了我一栋小别墅。”
这个夏初辞自然是记得的,只是她潜意识以为顾淼抗婚,和父母闹掰了,被没收了全部财产,没想到即便脱离了顾家,淼淼依旧是个小富婆。
“那怎么不回别墅里住,总比这里宽敞些吧。”夏初辞忽然想到了什么,试探问道:“你该不会是怕文扬多想吧?”
淼淼手上不停,眼皮都没抬一下,嘴角多了几分笑意:“没有。”
夏初辞怕她多心,开解道:“文扬不是爱显摆男人面子的人,我相信,他一定把你们母子看得比什么都重要。他这个人吧,从不在乎外人的眼光,更不会因为住妻子的房子而感到失了脸面尊严。”
其实,越是没本事的男人,才会越在意别人的目光,一旦妻子比自己优秀比自己有钱,就生怕被人说吃软饭,自尊心受挫。
如果自己有真本事,又怎么会在乎这些议论呢。就好比一个脸长得很好看的矮子,被人说脸丑,不会生气,但被人嘲笑矮,就会很生气,因为丑不是事实,而矮却是事实,只有心知肚明的事实,才是痛点,才是心里的一根刺。
“我知道,我真的没有疑心他会多想。这里挺好的,房子虽然不大,但很温馨。”顾淼停下手中的动作,狡黠笑道:“再说了,他总觉得委屈了我似的,变着法地宠我呢。”
夏初辞忽然觉得眼睛都快瞎了,被她这波秀恩爱给闪瞎的!真想送她一个牌匾,上面就写“驭夫有道”。
“对了。”顾淼忽然凑过来低声道:“你知道我哥他,有女朋友了吗?”
嗯?那个没有存在感的男主?系统更新把性向标签都换了,男主变炮灰,有女朋友也不算什么问题吧。
顾淼见她没什么反应,叹气道:“你真的不喜欢我哥了吗?亏我以前还拿你当嫂子来处。”
夏初辞轻咳一声,装模作样道:“年少不懂事,往事休提。”
“好吧,感情的事强求不来。”顾淼嘴上说着算了,可心里估计还没完全接受,整个人看起来蔫了吧唧的。
夏初辞不好再刺激她,只得顺着她的话随口敷衍几句,谁知顾淼似是打开了话匣子,兴致勃勃说起了他哥的女朋友来。
夏初辞兴致缺缺地听着,系统忽然蹦出来一条发件人不明的信息通知。
夏初辞感到有些意外,系统竟然还有这功能,看了一眼消息界面中“查看”的选项。
系统:【男主感情线完成度99%。剧情完成度+300,爽度+100。】
夏初辞一惊:“发生了什么?男主交了个女朋友,感情线就99%了?”
系统:【信息来自更高级系统,本系统没有权限查询具体内容。】
夏初辞嗤之以鼻:这破系统真是弱爆了。
“喂,你有在听我说话吗?”顾淼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埋怨道:“我说话有这么无聊吗,竟然还发呆。”
夏初辞抱歉道:“刚刚说到哪里了?”
“我说我哥心里一定还想着你,否则怎么会找个长得跟你一样的替身呢。”
“替身?什么替身?”
顾淼指着手机上的照片,道:“诺,你看,是不是和你长得很像。”
夏初辞拿过手机一看,心里咯噔一下,何止是像啊,简直就是一模一样!这也太诡异了。
一个更离谱的想法闪过脑海,难道这人是周棠的亲生女儿?毕竟在这个世界里,和她有着一样面孔的也只有那个人了。
可是这也说不通啊,一个在剧组事故中失踪的人,怎么会跑到国外去,还成为了男主顾鑫的女朋友。
似乎冥冥之中,有股神秘的力量在牵引着某些事情的发展。
饭桌上,先是点蜡烛切蛋糕,几人简单庆贺了生日,便开始了晚餐。
赵文扬给顾淼盛汤夹菜,苏依茗给夏初辞剥虾拆蟹,两只吃货蒙头干饭,老朋友相聚,即便话不多,也不会觉得尴尬。
然而,和谐的氛围在一杯酒被彻底打破了,苏依茗和赵文扬一杯接着一杯地喝,气氛诡异得很,像极了老丈人和女婿拼酒,势要喝出个高低来。
摸不着头脑的夏初辞朝顾淼使了个眼色,小声问怎么回事。顾淼摇头两手一摊,她也不知道极少沾酒的丈夫今天这是怎么了,喝酒跟喝水似的。
不过从两人的神情来看,还真的像在喝水,喝了这么多,除了脸色红润了点,完全看不出来醉态。
不知道喝了多少杯,苏依茗的眼神终于开始迷离了,夏初辞可不敢让她再这么喝下去了,把人扶到沙发上,细心盖上毯子。
小家伙醒了哇哇哭,顾淼去喂奶,赵文扬在收拾饭桌,夏初辞撸起袖子去帮忙。
“喝了这么多酒,要是累了就先去洗漱休息吧,这里交给我就好。”
“我没事。”赵文扬眼神清明,若不是浑身酒气,很难想象他喝了那么多酒。
“你”他欲言又止,看了一眼沙发上的人,问道:“你和她,究竟是什么关系?”
夏初辞一怔,到底是赵文扬观察力太强,还是她俩行为举止太出格了呢,才吃一顿饭,就让人看出端倪来了。
不过她也没想隐瞒什么,亲人朋友迟早是会知道的。
“我们,是恋人关系。”
第55章 酒后事故 你让我日后怎么面对弹钢琴这……
此言一出, 两人相顾无言。
夏初辞知道,这对于赵文扬这样的直男来说,同性之爱算得上是惊世骇俗的, 对方的沉默,让她的心更加不安。
其他人的看法她可以不在乎, 但是赵文扬于她而言,亦父亦兄,是比苏文斛夫妇还要亲近的存在。如果他无法认同她们的关系,夏初辞不知道该如何自处。
赵文扬神情严肃, 道:“是你自愿的,还是她蛊惑你的?我记得你以前喜欢的是男孩子。”
夏初辞认真道:“当然是自愿的了, 我又不是十八岁的小姑娘, 随随便便就能让人给骗了。”
赵文扬长叹了一口气,无奈道:“这条路很难, 以后少不了要吃苦头。”
夏初辞苦笑道:“我知道,只是,她已经朝我走了九十九步,我怎么忍心不朝她迈出这最后一步。”
赵文扬不赞同道:“你是因为同情?感动?才走出这一步?”
夏初辞摇头道:“不是因为同情,也不是因为感动, 是因为我心里有她, 见不得她受苦, 我心疼。”
感情的事, 如饮水, 冷暖自知。她不强求他人支持, 但她希望能得到亲人朋友的理解和认可。
“如果这是你的心之所向,那我也只能祝福你。”赵文扬笑着揉了揉她的脑袋,道:“不管以后怎么样, 我这里永远是你的避风港。”
千言万语汇聚于胸,夏初辞眼角微红,心里一下子踏实了许多。
苏依茗似醉未醉,眼神飘忽,脚步却很沉稳,被夏初辞扶上车时,嘴里还念念有词,也不知是酒后胡言乱语,还是真的在和她说什么话。
夏初辞凑近仔细听,但她又不说了,只好给人扣上安全带,驱车回家。
可是起步十几分钟,苏依茗就一副要吐的样子,打开车窗也无济于事,夏初辞只好半路停车,问她是不是想吐。
苏依茗口齿清晰,说不想吐。
可车子起步不到五分钟,苏依茗又一副要吐不吐的模样,夏初辞只好又停下来问她是不是想吐,如此这般几次后,半个小时过去了,她们还没走多远。
再这样下去,恐怕折腾到天亮,也回不了家。正头疼着,她忽然想起,刚毕业那会儿,苏依茗送她的那套房子,就在附近。
虽然多年没人住,但稍微收拾一下应该还能住,凑合一晚总比在大马路上折腾强。
拿定主意后,夏初辞一脚油门,十分钟便到了。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房子很干净,除了没什么人烟气,倒是一尘不染,想必是苏依茗时常让人来打扫。
夏初辞环顾四周,目光所到之处,都是那么的熟悉,到处都是多年前她们在这里生活的痕迹。
不过,现在不是慢镜头切换回忆的好时机,身上还挂着一个人,夏初辞想先将人安置到沙发上。
没成想自己连带着倒在了沙发上,而压在自己身上的这人还死活不撒手,嘴里还嘀咕着:“今晚我还没弹钢琴呢”
“大晚上的,弹什么钢琴啊,你醉糊涂了吧。”夏初辞用力推了推,没推开,只好任由她搂着。
“顾淼生日,我,弹钢琴,你跑台上,帮我拉裙子拉链”
夏初辞噗呲一笑,说起这个,她倒是想起这个事,记得当时刚来这里不久,ooc还没解除,为了英雄救美,她还被系统扣了爽度
一晃这么多年过去了,没想到她竟然还记得这事。
夏初辞往她的耳朵了吹了口气,娇声道:“我也想听你弹钢琴了,下次再弹给我听好不好~”
苏依茗傻笑两声,应声道:“好,好啊,只给你一个人弹”
“那我等着。”夏初辞继续哄道:“那你现在乖乖去洗漱好不好?”
“好。”苏依茗喝醉的时候,倒也听话,她慢慢爬了起来,踉踉跄跄走进卫生间,门都不关,无所顾忌脱起衣服来。
夏初辞看得一愣一愣的,脸上也开始燥热了起来,随即背过身去,默念清心经。
她正念得起劲,系统弹出一个花里胡哨的界面:
【温馨提示:前方高能,神秘大礼包向您飞奔而来。机不可失,时不再来,请主动出击哦亲~】
夏初辞“嗯”了一声,继续闭眼念经。
系统重申:【请主动出击,把握机会。】
夏初辞纹丝不动,老僧入定,不听不听,王八念经。
系统威胁:【警告!警告!若贵方错失大礼包,倒扣一万爽度!!!】
夏初辞:“艹!泥煤的,去去去,我去还不行吗!”
夏初辞深吸一口气,慷慨赴死般,朝卫生间走去。
一个光不溜秋的人影,站在花洒下,妙曼的身姿让人挪不开眼睛。
苏依茗似是感应到了她的目光,扭头看了过来,脸上早已无醉意,眼神仍有些混沌。
夏初辞也不知她现在是真清醒还是假清醒,两人四目相对,她尴尬道:“咳,那什么,我是想问问你要不要帮忙,怕你醉得厉害,站不稳。”
苏依茗“哦”了一声,继续呆滞地盯着她。
哦什么哦!要不要你倒是直说啊,别到时候说我趁人之危。
夏初辞心里打起了退堂鼓,边吐槽边衡量一万爽度和节操哪个更重要。
还没思考出个所以然,苏依茗头一歪,磕到了墙上,夏初辞一个箭步冲上去,把人扶好,又摸了摸方才磕到的额头,果然摸到了一块硬硬的小包。
“疼不疼?”
“嗝~”
被喷了一脸香甜酒气的夏初辞:
现在把人扔掉还来得及吗?
苏依茗完全不知道自己被嫌弃了,咧嘴一笑,傻气十足。
没想到这人还有这副傻里傻气的面孔呢。
夏初辞捂紧扑通扑通乱跳的小心脏,顾不上太多,将身上湿哒哒的衣服都脱了,得尽快冲洗完。
可事与愿违,饶是她有三头六臂,也架不住某人手脚不老实,边躲闪边冲洗,磨蹭了半小时,两人身上的泡沫更多了。
夏初辞头疼不已,心一横,摸就摸吧,又不会少块肉,速战速决才是正道。
事实证明,她错了!简直是大错特错!!!
正当她催眠自己忽视身上游走作怪的纤纤玉手,一心一意给苏依茗冲干净头发上的泡泡时,忽然某个不可言说的部位,有什么东西闯了进来
一个旱天雷,直愣愣地劈在了她的天灵盖上,夏初辞当场石化,手中的花洒随即掉落,水花四射。
强烈的疼痛感,将她的神志从黑白的抽离出来,又恶狠狠地扔进了一片血色的搅拌机里,还没来得及挣扎,就被人一把按到了墙上,发飙的话也被一片温软堵了回去。
可恶!竟敢,酒!后!乱!飙!车!
夏初辞毫无招架之力,醉鬼的力气有多大,她总算是知道了,除了干瞪眼,什么也干不了。
“唔你,混蛋,放开你在干什么!”
苏依茗一脸无辜,道:“弹钢琴啊,不是说要给你弹钢琴嘛。”
“你”骂人的话被人堵了回去,夏初辞心里那个气啊。
有你这么弹钢琴的吗!
你让我日后要怎么面对弹钢琴这三个字!
夏初辞浑身颤抖,很痛,痛到想哭,除了痛,还有说不清道不明的欢愉,欢愉中又让人觉得羞耻
她想,她大抵是疯了
苏依茗不知收敛,力度也越来越重,再后来,夏初辞彻底缴械投降,在一声高呼声过后,瘫软在罪魁祸首的怀里,痛心疾首。
余韵未过,喘息紊乱,正是温存一番加深感情的大好时机。
谁知,人家不按套路出牌,抽开身,三两下洗干净,裹着浴袍就走了,走了
独留下夏初辞一人,望着离去的背影,风中凌乱。
草草草草草草草!!!吃干抹净就翻脸不认人,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
夏初辞三下五除二清理干净,一瘸一拐去找人算账。
人都让你造完了,就撒手不管了,天底下哪有这等便宜事。
好家伙,人家睡得可别提多香了,连嘴角都挂着吃饱喝足的笑意。
夏初辞气得肝儿疼,使劲揉搓苏依茗的脸蛋,让你没心没肺。
苏依茗眉头轻皱,嘴里嘟囔着:“别闹疼”
“嘿,疼就对了。”
苏依茗挣了睁眼,眼神迷离,愣愣地看了她半晌,疑惑问道:“你还在啊?”
“什么?”夏初辞火冒三丈,咬牙切齿道:“我不在,我还能去哪儿啊?”
“以前,每次,你都很生气,走得远远”听着这语气还很委屈。
你委屈个什么劲儿,到底谁才是最委屈的那个啊!
“哦豁,你以前都和谁做过这种事?”夏初辞眯着眼,声音凉飕飕的。
“和你呀。”苏依茗眨巴眨巴眼睛,睫毛根都散发出无辜俩字。
“我是谁?”
“我媳妇儿。”
夏初辞不依不饶:“姓甚名谁?”
“夏初辞”
苏依茗侧过身,一秒安然入睡,全然不顾身边人的内心兴起怎样的波澜。
系统跟抽风似的狂刷弹幕:
【撒花!恭喜贵方摘取“天雷滚滚”标签,爽度+500】
【完成初次体验,摘除“X冷淡”雷点,爽度+1000】
【获得神秘大礼包一份:情景小推手+1】
【奖励道具“黑狗血”1盆,剧情推进+100】
夏初辞:
我真是谢谢你了!!!
第56章 咸鱼粘锅 她栽了,还是栽在一个女人手……
翌日清晨, 苏依茗醒来,头痛欲裂,终究是尝到了宿醉的恶果。
她坐在床上, 用力揉捏着太阳穴,脑子闪过一些暧昧的画面, 不禁懊恼:怎么又做了那种梦
苏依茗用掌心搓了搓脸,这不是第一次做这种梦了,只是这次尤其真实,似乎手上还留存着那让她魂牵梦绕的熟悉体感。
“哟, 醒了?”
一股阴森森的凉气,顺着脊椎蔓延全身, 伴随着一声冷哼, 直冲颅顶,苏依茗不禁打了个寒颤, 浑身坚硬,缓缓回头,对上一双清冷的眸子。
心头忽的一颤,苏依茗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
夏初辞靠坐在床头边上,面无表情地盯着自己, 语气不善道:“昨晚还尽兴吗?”
苏依茗脸色一僵, 心想:难不成自己昨晚醉酒后, 说梦话了?完了完了, 要是让她知道我对她有这样的龌龊念头, 一气之下不要我怎么办!
“昨晚我都说了什么”苏依茗的声音在夏初辞想吃人的眼神中慢慢低了下去。
“哼, 说了什么?你怎么不问你都做了什么!”夏初辞气不打一起来。
做了什么做了
一个可怕的猜测涌上心头,难道昨晚不是梦?
苏依茗敲了敲迷糊的脑袋,一些不可描述的画面闪现, 越来越清晰,越来越真实!
忽然瞥见夏初辞脖子上的一个草莓印子,苏依茗双目瞪大,这颗草莓就像记忆黏合剂,把原本零碎的记忆片段,都串联了起来,甚至每一个细节都清晰明了。
夏初辞冷哼道:“都想起来了?”
苏依茗冷汗直冒,支支吾吾道:“我,昨夜醉得厉害,糊里糊涂地,手上也没个轻重”
夏初辞一听更来气了,咬牙切齿道:“少来,别什么都赖在酒精上,自己不行就是不行,哼!”
“咳咳,我那是缺少实战经验,以后我们多练练\"苏依茗不自在地摸了摸鼻尖,道“快让我看看,伤着了没有。”
说着就要掀开被子检查,夏初辞一脚踹过去,没好气道:“给你脸了,还拿我当练手的,我告诉你,没门,这辈子就这一次了!”
兴师问罪过后,夏初辞气呼呼在床上躺了一天,苏依茗鞍前马后伺候了一天。
一切似乎又回到了从前混吃等死的日子。
助理小林子对她这个老板娘殷勤得过分,愣是在苏依茗的办公室里,收拾出一个视野绝佳的休息区,茶几摇椅一应俱全。
夏初辞翘着二郎腿,跟个老大爷似的躺在摇椅上,咔吱咔吱嚼着薯片,手指在平板上来回划拉着,眼珠子却时不时飞到不远处专心办公的人身上。
被人这样偷瞄,饶是再专注,也能察觉到异样。果不其然,那飞速敲击键盘的手指停了下来,苏依茗投来询问的目光。
夏初辞轻哼一声,低头继续玩平板。
苏依茗好笑地摇了摇头,对她的别扭赌气颇感无奈。
夏初辞换了个姿势,腰肢传来那隐隐约约的不适感,臊得她脸色微红!
望向窗外,景色宜人,她的心绪却郁闷得很。
曾几何时,她可是玛丽苏言大女主,响当当的大人物。头顶主角光环,脚踩系统祥云,小手一挥,要多少男人有多少男人。
现在呢,男主和备胎们都没影了,她也栽了,还是栽在一个女人手里,那叫一个不甘心啊!
原想咸鱼翻身,没成想却粘锅了。
痛心疾首之际,系统忽然跳出来在她的伤口上肆意撒盐:
【恭喜贵方!含情脉脉相视一笑,爽度+200】
夏初辞:???
系统:【恭喜贵方!宠溺甜度upupup,爽度+300】
夏初辞:
系统:【恭——】
夏初辞忍无可忍:“可闭嘴吧你!!!”
一口老血涌上心口,堵得她近乎经脉逆行,久违的窒息感觉又回来了,就没一个是省心的。
自那一夜过后,系统化身泡泡机,随时随地都能吐一堆粉红泡泡,像个cp粉头子,盯着两人的一举一动,但凡有一点糖,它都能以各种莫名奇妙的名义奖励爽度。
夏初辞第一次觉得爽度奖励是那么的膈应人。
吃过午饭后,苏依茗带着助理出门了,夏初辞则继续在办公室摸鱼混日子。
百无聊赖之际,一阵敲门声响起,“表姐,我进来了哦~”
夏初辞还没应声请进,来人便推开了门,自顾自地走了进来。
“剧组这么快就杀青了?”
肖潇自从被苏依茗半忽悠半威胁赶去剧组后,也不知道从谁那里要到了夏初辞的联系方式,只要没戏,就来缠着人家,隔三差五打视频电话撒娇卖萌,天天信息轰炸。
夏初辞倒没有不耐烦,自己闲着也是闲着,撸猫遛狗逗表妹,惬意得很。
反观苏依茗这边,怨气不是一般的大。
苏大老板坚持认为,员工一定是工作不饱和的缘故,才总粘着自家媳妇不放。
可怜的肖潇,还不知道万恶的资本家老板,正暗搓搓计划着如何压榨她的劳动力。
“没呢,只是我的戏拍完了,剧组的杀青宴还得过两天,左右我也没事,就偷溜回来了,表姐想我了没!”肖潇边说边往夏初辞身边凑,宛如一只求抚摸的小奶猫。
夏初辞揉了揉她的脑袋,道:“拍完戏就好好在那边玩玩,听说那边山清水秀,正适合放松放松。”
“嘿嘿,这不是想表姐了嘛!对了,我有好东西要给你。”
肖潇双眼闪露星光,从包里取出一个精致的盒子递给她,一副献宝的模样。
被她的满脸期待的样子所感染,夏初辞不由得坐直了身体,暗暗深吸了一口气,双手接过盒子,小心翼翼地打开,之间里面反着一个桃木雕刻而成的小葫芦。
拿起细细端详,小葫芦指腹大小,通体褐色,润滑有光泽,“平安顺遂”四字尤为显眼,一根红线穿过,不难看出,这应该是挂脖子上的饰品。
夏初辞左看右看,还是没看出来,这东西有多名贵,怎么看,都像是某宝九块九包邮的小玩意,和肖潇进贡珍宝的态度完全匹配不上啊。
“这是?”
“这可是好东西,我特意去求来的。”肖潇给夏初辞带上,继续说道:“我拍戏的那地方,有个寺庙,当地人都说,在那里求来的平安葫芦可灵了。你戴身上,一定能保佑表姐平安顺遂。”
夏初辞虽然不信鬼神之说,但这是肖潇的一片心意,她也不好扫她的兴。
况且,护身符这东西,本来求的就是心安,信则灵,不信则不灵。
再说了,这东西灵不灵不重要,重要的是,被人这样牵挂着,才是最大的幸福。
“谢谢你,这礼物我很喜欢。”夏初辞真诚道。
“你喜欢就好。”肖潇打了个呵欠,眼眸湿漉漉的,撒娇道:“昨晚没睡好,今天一大早刚回来,可困死我了,表姐让我躺会呗。”
“好,累了就在这睡,这有休息间。”夏初辞宠溺道。
肖潇没有去休息间,而是侧躺在沙发上,把头搁在夏初辞的大腿上,道:“我想靠着表姐睡。”
夏初辞拿她没办法,瞧着人呵欠连天,也就不再劝,拿起旁边的书本翻阅起来。
没一会便传了来均匀的呼吸声,夏初辞的眼睛从书本转移到了肖潇脸上,那藏在眼皮底下的眼球偶尔滑动几下,又翘又长睫毛随之微微颤动。
又不知过来多久,来了一个女人,约莫三十多岁,全身上下都透露着一股子干练劲,夏初辞知道,她便是肖潇的经纪人,Lisa。
Lisa看了一眼熟睡的肖潇,压低声音自我介绍:“老板娘,你好,我是肖潇的经纪人Lisa。”
夏初辞:
这股不正之风,一定是小林子传出去的!看来把那丫头列入暗杀名单刻不容缓。
夏初辞极力掩饰心中的尴尬,干笑两声,道:“你好,不用这么客气,Lisa姐叫我小夏就好。”
Lisa故作惶恐道:“这我哪敢,老板非扒了我的皮不可。”
夏初辞摆了摆手,不再和她掰扯,直言问道:“Lisa姐过来,是有什么事吗?”
Lisa见好就收,笑道:“我是过来接肖潇的,这丫头太任性,一声不吭就跑回来,给您了不少添麻烦吧。”
“哪里哪里,她心里挂念着我,我高兴还来不及呢。”夏初辞知道对方是好心,却也听不得自家孩子被人说,“肖潇还小,日后劳烦Lisa姐多费心了。”
“老板娘客气了,这本就是我的职责所在,应该的。”Lisa不经意间瞥见夏初辞脖子上的小葫芦,不由得“咦”了一声。
夏初辞疑惑问道:“怎么了?”
Lisa收起诧异的神色,指着那小葫芦,问道:“这个是肖潇给你的?”
“你说这个啊,是肖潇送的。”夏初辞捏了捏小葫芦,不解问道:“是有什么问题吗?”
Lisa正了正神色,道:“你可知这东西怎么来的?”
“肖潇说在拍戏的地方,在当地一个寺庙里求来的。”夏初辞奇怪地看了她一眼。
Lisa一再追问:“那你可知,是怎么求来的?”
这把夏初辞给问懵了,这种祈福的东西,不是拜拜佛,捐个香油钱就有的了么,难不成这其中大有玄机?
“这东西,求来可不易。”Lisa叹了口气,无奈道:“那庙里有个化缘塔,按规矩,必须一台阶一叩拜,直到最后一层,才能如愿求得。”
夏初辞喉头发紧,道:“她,真的”
“没错,九十九个台阶,她跪了九十九次,拜了九十九次,一次都没落下,一次都不曾敷衍。”
Lisa撇了肖潇一眼,见人还睡着,压低声音对夏初辞抱怨道:“你不知道,这傻丫头听风就是雨,想一出是一出,她的戏一杀青,就一声不吭跑到荒郊野外去,害我一顿好找,差点就要报警了。”
夏初辞哭笑不得,这还真是肖潇能干出来的事。
似是想到了什么,她伸手伸手扯了扯肖潇的长裙,果然,白皙的膝盖上,红肿一片。
看着腿上枕着的这人,整个身体蜷缩着,双手紧握放在胸口前,夏初辞脑海中闪现出一个瘦弱的身影,每上一个台阶,叩拜一下,一次又一次,虔诚又倔强。
第57章 柳先生到访 肖潇的爱人,柳逾
夏初辞将人安顿到休息间, 又细心擦了药,盖了被子,看到肖潇露出香甜的睡颜后, 她才放心离开。
Lisa见人出来,立马站起身, 神色有些慌张,道:“你可算是出来了,刚才柳先生来了电话,我没扛住, 说了肖潇在这里,他马上就到, 这可怎么办”
“柳先生?”夏初辞朝休息间使了个眼色, 接着看向Lisa,问道:“柳逾?”
“可不就是那位吗, 不然还有哪个柳先生对肖潇穷追不舍。”
夏初辞道:“来就来,这有什么好慌张的,他还能动手不成?”
“咳,柳先生哪舍得动她一个手指头啊,我怕的是那里头的姑奶奶发飙。”
Lisa朝肖潇所在的方向努了努嘴, 很是头疼道:“可别看她在你跟前乖到没边, 跟个小猫似的, 在别人那可厉害着呢。”
夏初辞摆了摆手, 她听不得外人数落自家小可怜, 赶紧把话题拉回正处, 问这两人现在是什么情况。
Lisa瞧她这一副护短的模样,心里既替肖潇开心,又因不能一吐为快而堵得慌, 没好气道:“夫妻之间不和谐,不都是那点子事嘛。”
夏初辞挑眉道:“柳逾出轨了?”
“咳,不至于,不至于。”Lisa连连摇头,道:“像柳先生这样的,帅气多金,家世显赫,身边少不了些莺莺燕燕围着转。”
夏初辞微微眯眼,语气透着些许危险,道:“照你的意思,送到嘴边的肉,不吃白不吃是吧?”
Lisa抹了抹额间的虚汗,道:“哪能呢,柳先生一向洁身自好,从没听说有哪朵野花能近得了他的身。”
没过多久,前台来电,说有位柳先生到访,Lisa双手合十,嘴巴一开一合无声请求着,夏初辞对着话筒另一边道:“请柳先生到会客厅吧。”
“这边就拜托你了,我还有事就先走了,拜~”Lisa也不等夏初辞的回应,拿起包开门便头也不回地走了,生怕晚一步就走不了。
会客厅内,西装革履的男人正端茶细品,表面看似气定神韵,内心远没有看起来的这么平静。
站在一旁的助手将他的紧张尽收眼底,心想:先生这么有手段的人,唯独在夫人面前,半点招儿也没有。
于是,给自己老板续上了一杯茶,小声提醒道:“先生,待会见着夫人,您说话可得多注意些,媳妇儿都是要哄的,可别又把人给气走了。”
“嗯。”男人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手心都有些冒汗了。
门开了,男人哗的一下站了起来,看向门口的眼神格外锐利。
夏初辞一进门便对上一双明亮的眸子,蕴含着沉稳又急切的情绪,但那双眼睛的主人很快就把视线转移到了她的身后,迫切想看到那道日思夜想的身影,可惜她身后空无一人,那双眸子,一下子便暗了几分。
“柳先生,你好,我是肖潇的表姐,我姓夏,名初辞。”
“表姐你好,我是肖潇的爱人,柳逾。”柳逾礼貌地和她握了握手,又从口袋里掏出一张金卡,双手奉上,道:“这是秀水山庄的至尊VIP卡,初次见面,还望表姐笑纳。”
虽然被一个比自己大十岁的人叫表姐,听起来怪怪的,但看在见面礼的份上,夏初辞也就懒得计较了。
这可是有钱都难买的秀水山庄的至尊VIP卡啊,多少人想买都没处买去,听说那里的温泉一绝,以后可以和苏依茗去享受享受,浪漫浪漫,也是极好的。
咳咳,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夏初辞喜滋滋接过金卡,道:“柳先生破费了,来,坐下喝茶。”
“表姐想喝茶,改日我请你,今日我来,主要是想接肖潇回家。你看”
夏初辞自顾自坐下,给自己倒了一杯茶,细细抿了一口,道:“柳先生别急,人在我这跑不了,只是有些事不说清楚,你见了她,你们也未必能心平气和说上几句话。”
柳逾虽心急,却也觉得她说得在理,于是,在夏初辞对面的位置上坐了下来,叹气道:“我总也想不通,她那么通透的人,怎么尽是相信这些扑风捉影的事。我到底该怎么做,她才肯信我。”
“柳先生,你有没有想过,肖潇总跟你闹的原因?”
柳逾不解看向她。
夏初辞接着道:“三岁小孩摔倒了,如果没人在,准能爬起来拍拍屁股跟个没事人似的,可是,如果有人在,必定要在地上趴着哭一场,要人哄要人抱抱。”
“你的意思是她这是在撒娇?”柳逾很快又否定了这个猜测,“不,不对,肖潇从来不跟我撒娇,她向来有什么就说什么。”
“是不是撒娇,我不知道,但我敢肯定,在肖潇心里,你绝对没有给足安全感。”
“是我做的不够好,结婚这些年,也没能让她过几天舒心日子。”
夏初辞端起杯子又饮了一口,指腹轻轻摩擦杯沿,安慰道:“这也不全是你的错,是我们家没有保护好她。”
“肖潇的身世你是知道的,在那种环境下长大的人,本就很难再对别人建立充分的信任,作为她的丈夫,需要承受的,自然比任何人都多。”
柳逾点头道:“这些我都明白,所以我从不生气,不管她闹得多凶,我都不曾说过半句重话。我不怕她闹,我只怕她一声不吭就消失,让我找不着她。”
“都说幸福的童年可以治愈一辈子,而不幸的童年需要一辈子来治愈。柳先生,我不是要用道德绑架你的婚姻和爱情,我是希望你好好想清楚,真的愿意用一辈子来治愈她的患得患失吗?”
夏初辞没等他回答,接着道:“如果你有了退缩的想法,直说无妨,我们都知道,和一个极度缺乏安全感的人过一生,不是件容易的事,甚至更多时候,需要你去迁就她,照顾她。不是一天,一个月,一年,而是一辈子。”
“所以,如果你选择离婚,我们都能理解,我相信肖潇也不会怪你的,是苏家没有照顾好她,才让她变成现在这个样子,无条件接纳她是我们苏家的责任,不是你的,也不是丈夫的。”
“作为她的姐姐,我不求你对她一辈子不离不弃,但求你可以答应我一件事,哪天你要是厌倦了,嫌她烦了,别随便丢下她,把她送过来给我,我保证不会让她再纠缠你。”
“表姐,我想你误会了。”柳逾语气坚定道:“从我见到她的第一眼,我就知道,我这辈子都离不开她了。我们注定是纠缠一辈子的。”
苏依茗回到公司时,正巧碰到夏初辞把柳逾送出门。
“你就不问问他来干什么的?”夏初辞窝在苏依茗怀里,一小口一小口吃着蛋糕。
“嗐,除了来抓出逃小娇妻,还能还干什么。”
“哟,你还知道出逃小娇妻啊,最近没少看枕边书嘛。”
苏依茗眉梢微挑,凑到她耳边轻声道:“是没少看,还学了些花样,要不,咱俩今晚试试?”
“少来,呀,哈哈,耳朵痒。”夏初辞一掌推开她的脸,坐直了身子,对上苏依茗的眼睛,道:“我跟你说认真的,如果哪天你有别人了,一定要告诉我,我”
“嘘,别说什么会成全你们之类的傻话,你应该说,你要是敢有别人,我就将你抽皮扒筋,打断了腿锁在家里。”
“对,你要是敢有别人,我就将你抽皮扒筋,打断了腿锁在家里。”夏初辞理直气壮。
一阵敲门声响起,两人循声望去,只见肖潇正依靠在休息间门框边上,双手抱胸,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我说二位,这屋里还有我这个大活人呢,青天白日的,好歹收敛些,晚上回房再亲热嘛。”
苏依茗顺手抄起一个抱枕便扔了过去,十分不客气下逐客令。
肖潇轻而易举便接住了,溜到夏初辞身边,卖乖道:“我不走,我千里迢迢刚回来,都还没陪我表姐吃顿饭呢。”
夏初辞摸了摸她的发顶,道:“今天我就不留你吃饭了,明天爸妈回国,明晚我们一家人吃顿团圆饭,到时把你的柳先生也带过来,听话。”
肖潇不乐意地努了努嘴,嘟囔道:“咱们家吃饭,叫上他做什么。”
夏初辞用食指搓了搓她的额头,无奈道:“瞧你说这话,你们是夫妻,柳先生和我们自然也是一家人了,团圆饭哪能不叫上他。话又说回来,你都多久不搭理人家了,趁这次机会,有什么话好好说,你不说,他又怎么会知道。”
“好吧。”肖潇摸了摸被搓的地方,泄气道:“那我走了。”
终于把这位小姑奶奶劝回去了,夏初辞心下松了一口气。
随即她又想到了一事,说道:“爸爸妈妈明天就回来了,我们的关系是不是该先瞒着。”
苏依茗一怔,问道:“你很怕他们知道我们的关系吗?”
“我倒是无所谓,我是怕,他们一把年纪了,要是气出个好歹来,可怎么办呢。”
第58章 替身的替身 续命黄瓜
苏文斛夫妇归国, 夏初辞跟着家里的厨娘准备了一大桌子好菜,给回家的父母接风洗尘。
不过短短几年不见,楚茜原本乌黑靓丽的秀发竟添了些许白发, 苏文斛更是瘦了一大圈,往日挺拔的身影, 如今也显得有几分苍老。
夏初辞心里很不是滋味的,想来这些年,自己莫名失踪,父母必定伤神又忧心, 否则也不会一下子老了许多。
楚茜见到夏初辞,两行清泪夺眶而出, 她紧紧地将失而复得的女儿搂在怀里, 声音颤抖,囔道:“回来了就好, 回来了就好。”
苏文斛亦是红了眼眶,张开双臂,将妻女圈入怀中。
“舅舅,舅妈,你们可算是回来了。”肖潇一路小跑进来, 噘嘴道:“之前说出去散散心就回来, 可你们这一走就是这么长时间, 我在家天天盼星星盼月亮的, 总算把你们盼回家了。”
楚茜破涕为笑, 戳了戳她的脑门, 笑道:“前些年,我和你舅舅天天忙,好不容易闲下来了, 可不得好好出去走走。”
跟在肖潇身后的柳逾,将手上的礼品递给仆人后,朝苏文斛夫妇微微躬身,打了个招呼。
苏文斛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柳家最近的事,我也听到了些风声,若有难处,不妨和我们说说,都是一家人,不必见外。”
柳逾点头道:“多谢舅舅关心,只是眼下的情况,晚辈还能应付。日后若是有需要,少不得要来叨扰舅舅。”
“嗯,你心里有数就好。”苏文斛甚是欣慰,看了看围在餐桌前缠着夏初辞要吃的肖潇,道:“人老了,少不得要多唠叨你几句,希望你别介意。”
“晚辈知道,您放心。”
“吃饭啦,爸爸快来,柳先生也过来坐吧。”
夏初辞把最后一道菜端上桌,便开始招呼大家入座。
“看来我回来得正是时候,爸妈,你们瞧我把谁带来了。”苏依茗很快便将人引进了屋。
苏文斛连忙过来和那人握了握手,楚茜也热情地把人安排到主位上。
夏初辞见状,不禁投去探究的目光,究竟是什么样的重量级人物,能得苏家如此重礼。
“初辞,快来见过大师。”苏依茗拉着夏初辞的手,将人往前推了推。
“大师?”夏初辞疑惑地看向苏依茗。
苏依茗点了点头,解释道:“以前你问过我,为什么觉得你还活着。就是这位大师算出来的,怎么样,是不是很灵验。”
这一脸骄傲的小表情是怎么回事,夏初辞隐隐感到有些脑仁疼。
封建迷信要不得啊,你的精英人设呢,这种鬼话你都信?
况且,你即便要信,也应该信一个仙风道骨的大师吧,你看看这大师,连根胡子都没有!压根儿就是一个乳臭未干的黄毛丫头!!!
等等!
夏初辞心下一怔,双眼微眯。
这黄毛丫头怎会这么眼熟
“大师云游四海,行踪不定,能再次遇到,果真是和我们家有缘啊。”楚茜将剥好的一小碟龙虾放在大师的面前,道:“大师慢点吃,吃得太快不易消化。”
大师鼓着腮帮子,像只小仓鼠,边咀嚼边道:“谢谢阿姨,这菜可太好吃了,嗝~”
苏依茗顺手递了碗汤过去。
一碗汤顺下去,总算是止住了打嗝。
“这汤不错,熟悉的配方,熟悉的味道。”大师忽然掉了两滴鳄鱼泪,装模作样继续道:“不由得,让我想起了回不去的故乡,忘不掉的故人。”
说完,还假装不经意扫视一遍众人,视线在夏初辞的身上停顿了一下,但很快又移开了。
夏初辞暗暗冷笑,这汤是她亲自熬的,想当年,某人蹭喝得还少?
这厮十有八九是那个瓜婆娘!
饭毕,宾主尽欢。
肖潇临时接到经纪人的电话,被告知之前杀青的电影,需要补拍部分镜头,柳逾便把人送去了机场。
苏文斛夫妇舟车劳顿,吃过晚饭便回房歇息了。
趁着苏依茗去洗漱,夏初辞以算命为由,将大师忽悠到书房。
咔哒一声,是门反锁的声音。
大师咽了咽口水,佯装镇定,问道:“不知夏小姐,想算什么。”
“算姻缘。”夏初辞坐到沙发上,接着道:“坐吧,大师要怎么算,看手相还是摸骨相?”
“看,看手相就行。”大师随意看了一眼,开始胡诌:“小姐掌纹清晰,神福大贵,虽命中有劫,但往往能逢凶化吉。至于姻缘,时运已至,只要好好把握,必定幸福一生。”
“哦?那大师,可算出,我的另一半,是男是女?”
闻言,大师一僵,片刻后,战战兢兢道:“这姻缘讲究的是缘分,不论男女。”
啪的一声,夏初辞将茶杯重重砸在茶几上,幽幽道:“少跟我扯这些没用的,你有几斤几两我还不清楚?搁我这儿装什么大师,续命黄瓜。”
刹那间,大师扑通跪地,扯着夏初辞的裤腿,一把鼻涕一把泪,大哭道:“珞珞,真的是你,没想到真的是你。”
夏初辞嫌弃地拍开她的手:“别嚎了,再这样嚎下去就要把人招过来了。”
“没想到你竟然还记得我的笔名,你对我果然是真爱。”
“爱你个头,要不是因为熬夜看你那破小说,我怎么会被手机砸死。”说起这破小说,夏初辞就气不打一处来:“文笔稀烂,剧情混乱毫无逻辑,雷点遍地,无脑坑巨多,填都填不完。”
“”续命黄瓜:“拙作纵有不足之处,但也是有优点的嘛。”
夏初辞挑眉:“比如?”
“呃,比如,男主帅,女主美。”
“”
夏初辞无力地摆了摆手,道:“罢了,罢了,我就不该对你有半点指望。”
“我这不是烂摊子来了嘛。你还说我呢,要不是因为你肆意改变剧情,我也不会被抓来修正。”
“怪我咯”夏初辞给了她一个白眼,一手揪着她的耳朵,阴恻恻道:“怪我就不该一时心软,多管闲事看那破小说。”
“啊,痛痛痛,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求珞大大手下留情。”
“哼,算你有自知之明。”夏初辞松开了手,重新端起茶杯,抿了一小口,道:“说说吧,你是怎么来这里的。”
黄瓜揉了揉被捏得通红的耳尖,道:“我也不知道,四年前,一睁眼就来到这了,还绑定了个破系统,天天逼我干这干那的,你是不知道系统有多可恶,稍有不从,就”
“停停停,少罗里吧嗦的,说点有用的,你现在是个什么身份?”
“哪有什么身份啊,就一个路人甲,没想到我堂堂一个作者,创造了这个世界,是这个世界的神啊,怎么能穿成一个路人甲!更过分的是,还是一个在工厂拧螺丝的路人甲,不是主角就算了,好歹给个重要配角吧?”
瓜妹托腮郁闷,嘀咕:“穿书都摆脱不了底层社畜的打工命,哪像你啊,养尊处优的大小姐。”
“这福气给你,要不要?哼,大结局女主被反派折磨成什么样了,你说你写个玛丽苏无脑文,虐心也就罢了,还虐身,好好写个小甜饼不好吗!”
“这不是灵感来了挡都挡不住嘛,不把女主虐得体无完肤,又怎么能引起读者怜爱呢。再说了,现在不是,情敌终成眷属了吗。”
夏初辞无视她寻求认同的眼神,继续问道:“路人甲总得有个名字吧,还有你一打螺丝的,怎么又变成江湖骗子了?”
“嗷嗷,这个身体原主人叫白悦,原先也是个大户人家的姑娘,可惜啊,家道中落,我穿来的时候,穷得只剩一身的债务了。命苦啊,这不,靠系统的未卜先知,混了个大师的名号,这才还了债,得了个自由身。”
夏初辞把手放到她的肩膀上,将企图站起来的人重新按到地上,道:“继续交代,你来这到底是来干什么的。”
“还能干什么,当然是来修复剧情了。还不都怪你,堂堂一女主,撇开男主不爱,翩翩和反派勾搭上了,还把这本书的性向频道都改了!!!”
白悦幽怨地看着夏初辞,继续道:“就因为你这只蝴蝶扑哧扑哧扇扇小翅膀,男女主缠缠绵绵的爱情没了,原本删掉的人物也跑出来了。这个世界全乱了,为了拨乱反正,就把作者抓来了。”
夏初辞闻言悚然,拨乱反正?难不成还要她去找男主叙旧情?
“所以,你这是来说服我按原来的剧情走?”
白悦:“这倒是不用,频道已变,就算重新走回正轨,也无济于事,反而更乱。”
“那”
“原本的真假千金文,已经变成替身文了。”
“???”
“拷贝一个女主,送到男主那里。嘿嘿,追妻火葬场什么的,应该很有看头,你说呢。”
“”夏初辞心中忽然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三年前接到这个任务的时候,男主在国外,而随机捏造的替身在国内,时间紧,任务重,把她凭空传送到男主身边后,替身原本的剧情只好让你先顶替一下下”
“!!!”
所以,她昏睡了三年,做了三年的植物人,只是为给替身当替身?
第59章 再遇旧人 删减的人物重现
白悦本想围观一下好姬友的恋情, 无奈被人一脚扫地出门,只好满怀遗憾灰溜溜地离开。
苏依茗不明所以地看向夏初辞,问道:“大师怎么走了?”
夏初辞一本正经胡扯:“大师忘记关煤气灶了, 急着跑回家救火呢。”完全无视苏依茗的满脸问号,她又伸了个大懒腰, 道:“时候不早了,早点睡吧,你明天还得上班呢。”
苏依茗虽然对夏初辞和白悦两人认识这件事感到很诧异,但见夏初辞不欲多说, 也就没有再问。
三两步跟在夏初辞身后,在卧室房门关上之前, 闪身挤了进去, 从背后一把将人搂进怀里。
夏初辞一惊,挣扎道:“你干什么呀, 爸妈还在家呢。”
“宝宝,别动,就让我抱一会吧,就一小会。”
苏依茗的呼吸声有些重,温热的气息掠过夏初辞的脖颈, 又痒又热, 周围的氛围一下子变得暧昧起来。
夏初辞的脑子也开始变得有些昏呼呼的, 可为数不多的理智告诉她:家里还有人, 她俩必须避嫌!
“宝你个头啊, 不许叫我宝宝。”夏初辞拍了拍她的手背, 劝道:“爸妈在家呢,你还睡我房里,像什么样子, 听话,乖乖回你的房间睡。”
苏依茗沉默不语,委屈巴巴地将脸埋进她的颈肩处。
夏初辞暗暗在心里叹了口气,即便知道对方十有八九是装委屈,她也不忍心把人推开。只好妥协道:“行吧,真是拗不过你。堂堂一大总裁,还净是耍赖皮。不过咱们事先说好啊,你睡这也行,但不许动手动脚的,听到没有?”
苏依茗“嗯”了一声,便再也没有后话了。
“嗯?”夏初辞察觉到了她的异样,柔声问道:“你怎么了?”
“我没事”苏依茗说着又将人搂得更紧了些,像是怕怀里的人稍不留神便会消失似的。
夏初辞察觉到身上的人微微颤抖,心下一怔,连忙转过身来回抱住她,轻声细语道:“哪有你这样撒娇的,不过是让你回自己房里睡,生气了?”
“没有生气,只是今天见到大师,又想起那时候的事。”苏依茗闷闷道。
夏初辞了然,双手轻轻抚上她的脸,踮起脚尖,轻轻吻上那微微蹙起的眉头。
“都过去了,现在和以后,我都会陪在你身边,我一直都在,相信我,好不好。”
“嗯,我相信。”苏依茗的声音有些嘶哑。
亲眼目睹爱人遇难,自己却无能为力。这种事无论放在谁身上,都是难以愈合的心理创伤。
夏初辞想起小助理曾说过,她消失的那些年,苏依茗一直都在接受心理干预治疗,只是自她回来后再也没看到过苏依茗看医生,也不知道现在是痊愈了,还是这人瞒着她,自个儿偷偷去看医生。
当日她想着拉那群贼人同归于尽,自以为给苏依茗开辟了一条生路,殊不知,是生路,也是死路。
那时候她没有认清自己的心意,对苏依茗的心意也半分未知。牺牲自我的这种方式,对爱她的人来说,太过于残忍了。
现在两人心意相通,只要一想到,如果有一天,苏依茗在自己眼前死去,她就难过得要死。
所以,如果当年不是续命黄瓜装神弄鬼忽悠她,骗她自己还活着,给了她一丝活着的念想,说不定苏依茗还真能干出什么傻事,来个殉情什么的,想想都觉得后怕。
夏初辞决定,下次再见那个瓜婆娘,就不再为难她了。
第二日,夏初辞醒来时已经快中午了。
一夜无梦,但腰间的酸痛,无时无刻都在提醒着她,昨夜的疯狂和羞耻。
夏初辞一手托腰,一手扶墙,双腿酸软无力,缓缓挪步至卫生间,费了老鼻子劲儿,才洗漱完。
而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却不见踪影,夏初辞咬牙切齿,捶胸懊悔,以后谁心软谁是狗!
一连几日,苏依茗都早出晚归,夏初辞连人都没见着。
若不是苏文斛也一头扎进公司,忙得昏天暗地的,夏初辞都要以为苏依茗是不是在躲着她了。
毕竟自己那晚可是被折腾得够呛,事后还要被人挑剔,说什么如果她练练瑜伽,柔韧性会更好。
夏初辞对此嗤之以鼻:想得美!有胆子你就去找柔韧性好的,哼。
不过,这几日夏初辞也没闲着,自那日她无意间看到楚茜吃药,得知自家母上大人生病后,便整天跟在妈妈身边嘘寒问暖,细心照顾。
看她紧张兮兮的模样,楚茜好笑道:“人老了,难免会有个病痛,又不是什么绝症,慢慢养着就是了,你慌什么。”
原来半年前,楚茜在国外被诊断出缺血性脑血管病,怕孩子们担心,没告诉任何人,一直在国外治疗,等病情稳定后才回国的。
虽说现在病情是稳定下来了,但夏初辞也不敢轻易放松警惕,要知道这种疾病一旦发作,救治不及时的话,轻则瘫痪,重则身亡。
这怎么能让人放下心来呢。
“妈妈,我不慌,我只是好久没见你,就想腻在你身边。怎么,你嫌我烦了嘛”夏初辞头枕在楚茜的大腿上,撒着娇逗她开心。
“怎么会嫌你烦,你能陪在我身边,我高兴都还来不及呢。依茗那孩子从小就独立,不爱跟父母撒娇,我呀,天天盼着有你这么个乖宝宝粘在身边才好呢。”
楚茜捋了捋夏初辞的发丝,纵容贴心小棉袄在自己怀里肆意蹭蹭,二十多年来难得有这样属于母女间的温馨时光。
这日,夏初辞陪着楚茜到医院复诊,医院人多,取完药已经是午后,一天中太阳最猛的时候,夏初辞连忙把人扶上车。
她刚绕道车的另一侧,才打开车门,忽然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喂,你慢点,我的腿都流血了”
夏初辞回头望去,不远处,一个看起来很眼熟的女人,扶着另一个更加眼熟的女人,朝门诊部一瘸一拐地走去。
夏初辞不动声色,俯身透过车窗和楚茜说:“妈妈,我刚刚看到一个朋友,你先回家休息,我去看看。”
楚茜不疑有他,嘱咐两句便让司机驱车离开。
夏初辞连忙朝门诊部走去,刚到门口,便听到医生说道:“没什么事,膝盖擦伤,用碘伏擦擦就行了。”
“医生,我的膝盖骨好疼,不用拍个片子请检查一下吗?说不定骨折或者骨裂了呢。”
医生还没说话,方才扶她来的人倒是先开口道:“我都说了,就是皮外伤,在路边药店买药处理一下就行了,你还非得要拖到医院里来。你瞧瞧,这伤口都快节咖了。”
诊室里,医生伏案开单子,一女子抱腿,对着破了皮的膝盖呼气。另一女子则拿着棉签给身边人轻轻擦拭微微泛红的下巴,她脸上的殷勤都快闪瞎夏初辞的双眼了。
夏初辞半靠在门框边上,问道:“白悦,你受伤了?”
没错,抱腿呼气的女子正是前不久相逢的忽悠大师兼老乡——续命黄瓜。
而旁边那个献殷勤的女子则是许久未见的叶医生。
白悦像是见到了救星,激动道:“珞珞,快来帮我吹吹,快疼死我了,呜呜~”
夏初辞:
现在离开还来得及吗?这丢人现眼的玩意儿,她是一点也不想沾边儿。
夏初辞无视白悦的话,朝叶医生意味深长道:“叶医生,好久不见啊,没想到还能再遇到你。”
她可没忘记,当年她和苏依茗出事前,叶医生“好心”提示过她,让她离苏依茗远一点。
若说那些人与她没有任何关系,夏初辞是打死也不信,这中间必定有隐情。
“啊哈哈哈,夏小姐,好久不见,您和白小姐认识?”
夏初辞暗暗称奇,虽然只有见过几次,这货以前可是一口一个“宝贝儿”叫着的。几年不见,现在倒是礼貌疏离喊她“夏小姐”,还用敬语“您”。
真是活久见了。
反常必有妖,有猫腻。
夏初辞皮笑肉不笑地看着她。
叶医生心虚地挪开视线,接着又看向白悦,一再摆出和夏初辞不熟的姿态,最后逃也似地拿着医生新开的单子缴费去了。
夏初辞暗付:有趣。
“你这演的哪一出,把自己搞成这个样子。”夏初辞把白悦扶到休息区,有倒了杯水给她。
“今天出门没看黄历,倒霉透了。”
白悦靠坐在椅子上,继续道:“我好端端走在大街上,忽然看到有人抢劫,这我哪能袖手旁观啊,我可是创造这个世界的神呐,维护世界和平安宁是我的职责,也是我的使命。当时我就一个箭步冲上去,一招就把人拿下了,嘿嘿,怎么样,我厉害吧。”
夏初辞看她鼻子都快翘上天了,忍不住打击她:“那你这膝盖”
白悦瞬间蔫儿了,道:“我正准备把人扭送去派出所呢,谁知那贼人使诈,我一个不留神就让人给挣脱了,我正追着,那个女人不知道从哪里蹦出来,结结实实和我撞上了,害我摔了个大跟头。”
夏初辞拍了拍她的肩膀,十分没有诚意安慰道:“节哀。”
“有你这么安慰人的么。”白悦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
夏初辞也没和她计较,妥协道:“好了好了,那您老人家,创造这个世界的神,想要什么样的安慰呀。”
“哼哼,少拿我当小孩哄。”
夏初辞心道:你这脾性,也就三岁,不能再多了。
白悦自讨没趣,扯开话题:“那个人,你怎么认识她?”说着便朝叶医生的方向努了努嘴。
“几次偶然遇上,也算不上认识,连名字都不知道呢,只知道姓叶,是个医生。怎么?这人大有来头?”
白悦凑近她的耳边,小声说道:“她全名叫叶星娱,这个人物角色和反派苏依茗的生母有关联,但我写正文的时候,砍了大纲,把反派亲生母亲的支线剧情删减了,所以这个角色也一定删除了。”
夏初辞感叹道:“小蝴蝶的威力是无法估量的,连男女主感情线都变了,原本删掉的角色跑出来,好像也没那么匪夷所思了。”
白悦一脸深沉,道:“总之,离她远点没坏处,你听我的,准没错。”
第60章 陈年旧怨 白菱其人
“已经来不及了。”
夏初辞的脸色比白悦的还要深沉几分。
就在刚刚, “离她远点”这四个字从白悦的嘴里吐出时,系统便弹出提示框:
【终极任务已发布,请贵方做好准备, 目标:冰释前嫌,维护世界和平, 发布人:续命黄瓜。】
冰释前嫌?谁和谁?跟世界和平有半毛钱关系啊!
还有,任务发起人为什么是作者本人!!!
白悦摊手,表示很无辜,她恨不得指天发誓:“天地良心, 我真没有,一定是系统把锅扣我头上。”
夏初辞冷哼:“还不都是你挖的坑, 就你脑洞多, 驾驭不了瞎写什么啊。”
“嗐,我后来不是把该删的和不该删的都通通删掉了嘛, 谁能想到还会在这儿出现”
“少废话,这关要怎么过?这乱七八糟的都是什么。”
白悦挠了挠头,道:“我也不清楚,早八百年前扔到犄角旮旯的设定,我哪儿还记得。”
“哦?是吗?要不要我帮你打通一下任督二脉啊。”夏初辞挥了挥拳头, 漫不经心的语气透露着丝丝威胁的意味。
白悦干笑几声, 告饶道:“我想想, 你别急, 我一定能想起来, 你给我点时间, 保准能想起来”
她就这么摇头晃脑,左瞟右瞄,半晌才憋不出八个大字:反派生母, 绝非善类。
“这我还用你说啊,算了算了,本来也没指望你。”
该来的总归是要来的,该填的坑也总归是要填的,半分不由人啊。
“逗你呢,怎的还当真了。虽然细节我已经记不清了,但大概的设定还是有印象的。”白悦说得颇有些得意。
夏初辞抱手,很不给面子地哦了一声,并不接茬。
白悦自讨没趣,只好回归正题:“虽然在最终版的正文里,对苏依茗的身世只有寥寥几句,一笔带过,但我最初可是费了好大的心思来构思的。”
夏初辞不屑道:“呵,那还真是多亏你费这么大心思挖坑给我跳。”
白悦撇了撇嘴,很没底气抱怨:“你再打岔,我就不说了。”
还没等夏初辞给台阶,白悦便自顾自地说:“在原始的大纲里,为了让反派更加立体饱满,我给她编排了一个恶毒的亲妈。在假千金身份揭露后,反派找回了自己的亲妈,继续搞事情,为男女主的虐恋情深添砖加瓦。”
“为了让主角与反派双方势均力敌,反派的生母可不简单呐,哎哟,那个实力自不必多说,更不得了的是,还涉及两代恩怨”
夏初辞简直要泪奔,越听越心慌。
不带你这么坑人的,怎么还牵扯出上一代人的恩恩怨怨。
白悦低声道:“说来也巧,我这副身体的原主,和反派的生母还有一点渊源。”
夏初辞诧异:“怎么说?”
“白芷玫,还记得吧?苏依茗的亲生母亲,是白芷玫的亲姑姑,白菱。”
在最初的设定里,白菱未婚生女,被白家厌弃,商业联姻远嫁国外。然而,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没过几年,白家便迅速走了下坡路。后来白家人靠着曾经唾弃的外嫁女的接济,勉强撑了几年,最终还是彻底没落了。
而所谓的牵扯到两代人的恩怨,说的便是白菱和苏文兮,两人似是有些交集。
“也就是些富家女之间的磕磕绊绊,应该也不是什么大事吧。”白悦不自在地搓了搓手指,企图掩饰自己的心虚。
“那么你呢?你和白菱又是什么关系。没记错的话,您老人家也是姓白。”夏初辞阴阳怪气道。
“咳咳,我虽然姓白,但非白家直系成员,是不知道旁了多少支的族人。”
“行吧。”
其实夏初辞并不那么在意白家有什么人,也不关心什么两代恩怨,她现在唯一担心的是苏依茗,毕竟这次的任务,和她息息相关。
这个世界,任何一件事,任何一个人,都极有可能影响后续剧情的走向,马虎不得。
牵一发而动全身,她就怕冥冥之中有些东西是定数,比如苏依茗的反派命运。
虽然现在剧情已经被改得连续命黄瓜这个亲妈都不认得了,但夏初辞总心有不安,害怕一切都回到最初的设定。
就这么胆战心惊过了月余,系统没再有什么动静,白悦也带伤奔赴属于她的战场,据说是\"替身\"发现男主有个白月光,两人正闹别扭。
而作为“白月光”的夏初辞此刻正和苏依茗在院里晒太阳。
众所周知,闲暇的时光,是用来衬托噩耗的。
一通电话,撕碎了这美好和谐宁静的一幕。
肖潇不见了!
与此同时,夏初辞也接收到了系统的通知:
【前方高能!请前往A国接收终极任务,祝贵方愉快~】
来了来了,这段剧情终于来了,要去国外,想必就是要和传说中的那位正面杠了。
当晚,苏依茗和夏初辞搭上第一班飞机前往A国,来接机的是柳逸和白芷玫。
他们没有去下榻的酒店,而是直奔医院。
据柳逸所说,他是在昨天接到的消息,肖潇不知所踪,而柳逾重伤正躺在ICU里。
肖潇本是随剧组来A国取景拍摄,杀青后并未回国,因柳逾正巧也在这边恰谈生意,两人自说开后,感情也亲密如初,正是你侬我侬的时候,自然是趁此机会把缺失的蜜月补上。
只是万万没想到,会有此祸事。
“他们是在度假山庄出事的,那里已经被封锁了。有好几个关键位置的监控被人做了手脚,目下警方还在全力追查,初步结论是入室抢劫,伤人绑架。”
隔着玻璃窗看了昏迷不醒的柳逾,几人神情凝重,若有所思。
良久,苏依茗最先开口:“这件事,应该没那么简单,前段时间,你们柳家内部,可不太平。”
“是啊,那些人个个可都盼着我哥能有个三长两短的呢。现在这样,估计恨不得放鞭炮庆贺。”柳逸揉了揉眉心,接着道:“以前都是我哥撑起这个家,从没让我沾染半点那劳什子龌龊事,现在他出了事,我除了干着急,半点忙也帮不上,我真是太没用了。”
白芷玫拍了拍柳逸的背,安抚了几句,柳逸的情绪这才平复下来。
“柳家的事,我们虽然插不上手,但柳逾这么些年,手底下还是有些人手的,至于柳家那些个心怀鬼胎的人,自有他们去收拾。只是,如果只是柳家内斗,又为什么会劫走肖潇?而且,出事到现在,我们没有收到任何勒索信息。”
夏初辞虽然也不知道这其中的弯弯绕绕,但结合系统任务,以及之前白悦给的信息,她知道这事,应该和白菱有关系。
但她要怎么把肖潇失踪和白菱扯上关系呢,毕竟她没有认识白菱的正当借口,而且在座的几位,可能也只有白芷玫知道白菱此人。
苏依茗思索片刻后,问道:“那度假山庄,查过了吗?”
柳逸回道:“查过了,是泰沃科集团的产业。柳家在海外的产业很少,与泰沃科集团并无合作。泰沃科集团是A国数一数二的大企业,背后的势力不容小觑。哼,柳家那帮蛀虫根本高攀不上这种大树。”
“泰沃科,泰沃科”白芷玫低声嘟囔,忽然她感到背脊一毛,有股不好的预感,焦急道:“泰沃科集团,董事长是不是一个华裔,姓冯。”
柳逸连忙打了个电话,匆匆说了几句便挂断了。
“前董事长是华裔,姓冯。现任董事长姓白,单名一个菱字。”柳逸道。
白芷玫的脸色白了几分,嘴唇微不可查地颤了颤,道:“白菱,是她,如果是她劫走肖潇,那就遭了。”
终于把剧情掰回正轨了!!!
夏初辞简直要痛哭流涕,可算是把这些事关联起来了,但她还不能表露出任何异样,只好问道:“白菱是谁,她为什么要劫走肖潇。”
许是夏初辞的情绪过于激动,原本就心绪紧绷的白芷玫被她抓得更加站不住。
苏依茗误以为夏初辞是慌张过头,连忙把人拉进怀里,细声安抚。
柳逸也是眼疾手快将白芷玫扶好站稳。
“白菱,是我姑姑。”白芷玫似是陷入了回忆。
那时,白芷玫还是个不谙世事的小女孩,白家也还是那个如日中天的白家。
在她的印象中,爷爷奶奶伯伯婶婶他们都不待见姑姑,而且姑姑放学经常会来找妈妈,和妈妈在房里一待就是一个小时。
有一次她听见姑姑在哭,妈妈轻声说着什么,但声音太小了,她没听清,趴着门缝朝里看,看到姑姑身上都是淤青,妈妈在给她上药。
再后来很长一段时间,姑姑再也没有找妈妈,倒是常看到她和一个漂亮的大姐姐一起放学。
“我后来才知道,那个漂亮的大姐姐是苏家小姐,苏文兮,也就是肖潇的妈妈。”
“这么说来,我姑姑和你姑姑,应该关系还不错,怎么”
白芷玫摇了摇头,道:“她们之间,似乎是因为一件事,关系决裂了。”
“怎么说?”夏初辞问道。
“我也是事后听我妈说的,听说她们两个同时喜欢上同一个男生。”白芷玫叹了口气,接着道:“无外乎,应该就是两女争一男的戏码罢了。”
夏初辞恶寒,这种剧情绝对是续命黄瓜那种脑容量能编得出来的。
又想到这次的任务,“冰释前嫌”,难道说的就是这个?
可是,夺夫之恨呐,而且苏文兮已经去世多年,主角都不在了,还怎么冰释前嫌?
系统,你出来,我保证打不死你!!!魔.蝎`小`说 M`o`x`i`e`x`s. 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