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无意外,苏蘅又是睡到日上三竿才醒。
枭绝知道她没有早起习惯后,便特意叮嘱下人没事不要去打扰王妃。厨房也会定时温饭,以便少女随时能吃上热乎的早膳。
她缓了缓,刚准备起床,就见有个丫头挎着装早膳的篮子进来了。
少女仔细看了半晌,“青桉?”
“是我。”小丫头放下挎篮,走到苏蘅身边,“小姐,我好想你。”
“我也想你。”顿了顿,她又接,“不过,你怎么来这里了?”
“是王爷让我来的,他要我进府好好服侍你。”
枭绝?
他倒是细心。
“你来的正好,我现在拿了黑卡,等会正准备出去逛逛呢,只是我对这里人生地不熟的,你需得帮我引路。”
青桉点点头,好奇的问,“小姐,什么是黑卡啊?”
“就是……”苏蘅想了想,“就是有花不完的银饷。”
小丫鬟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看来王爷很疼爱您。”
见到自家主子如此受宠,青桉可算是放心了一点点。
受宠?
苏蘅撇撇嘴,如果忽略不计下毒那件事,也许是吧。
至少比起前两任厉王妃,她的日子不知道滋润了多少。
“那小姐,我先帮您洗漱吧。”
“好。”
等一切事宜准备就绪,主仆二人出了王府。
许是早已得了吩咐,门房见是苏蘅,毕恭毕敬地行礼开门,一句多话都没有。
站在王府外车水马龙的街道上,少女深深吸一口自由的空气——
虽然依旧带着古代市井特有的尘土和牲畜气味,但比起王府那四方天地的沉闷,已是鲜活无比。
青桉显然对京城很是熟悉,尽职尽责地充当向导:“小姐,东市最是热闹,绸缎庄、首饰铺、点心斋都在那边,西市则多是些杂货和南北货行……”
“先去东市!”苏蘅毫不犹豫,眼睛亮晶晶的。
目标:买买买!!!
她手里捏着枭绝给的那枚代表着“无限额”的玄铁令牌(她私下称之为“黑卡”),底气十足。
第一站,自然是绸缎庄。
苏蘅看着那些流光溢彩的绫罗绸缎,摸摸这个,看看那个,现代购物狂的灵魂彻底苏醒。
“这匹雨过天青的软烟罗给我包起来!”
“还有那个藕荷色的云锦!”
“咦?这苏绣的蝶恋花样子真别致,也要了!”
她挑得欢快,掌柜的笑得见牙不见眼。这位夫人虽面生,但眼光毒辣,挑的都是店里的尖儿货,且身边丫鬟出示的竟是厉王府的令牌!这可是顶顶大的贵客!
跟在后面的青桉看着几乎堆成小山的布料,小声提醒,“小姐,是不是……买的有点多了?”
“不多不多!”苏蘅大手一挥,“一天换三身不重样,那才叫生活!”
无论是现代还是刚来这个世界那会儿,她都没什么条件,现在有“黑卡”傍身,还不许她把失去的快乐补回来?
接着是首饰铺。
金簪玉镯,宝石璎珞,苏蘅看得眼花缭乱。她对纯古代风格的首饰兴趣一般,但对一些设计精巧、用料别致的却爱不释手。
少女正举着一支栩栩如生的绒花蜻蜓花簪,对着阳光比划,盘算着是戴在左边俏皮还是右边别致,就听到一个略带迟疑的男声在身后响起:
“苏蘅?”
这声音……有点耳熟啊。
少女转过身,只见一个穿着锦袍,手持折扇的年轻男子正站在不远处,眼神复杂地看着她。
原主记忆涌上来。
永昌侯世子——陆江屿。
是苏蘅年少时曾痴恋过的人,俩人幼时被老一辈订过婚约。
书中说她不惜放下贵女身段百般讨好,但这人却对原主的真心弃若敝履,好像还跟苏家那个庶女不清不楚。
烂尾文里所谓的“男主”,女主悲惨人生里的头号渣男!
苏蘅心底冷笑,面上不动声色,只淡淡瞥他一眼,“这位公子,有事?”
少女这疏离又漠然的态度,让陆江屿一愣。
眼前的姑娘,穿着最新式的绫罗衣裙,发间虽只简单簪了枝珠花,却气色红润,尤其是那双眼睛,清凉透彻。
男人压下心头那点异样,挂上谦和的笑,“真是你啊,方才远远瞧着,只觉得眼熟,不敢贸然相认。看来厉王府待你不错,见你气色这般好,我也就……安心了。”
他语气温和,措辞得体。仿佛真是一位久别重逢、关心旧友的故人。若是不知内情的人见了,只怕要赞一声永昌侯世子温润知礼。
但苏蘅心里跟明镜似的。
虽说穿的是烂尾文,但至少也看过一段上帝视角。
他并非真心为她高兴,只是诧异于她的变化,诧异于她离了他,竟过得更好。
这份“安心”,虚伪得可笑。
“劳世子挂心。厉王府门第清贵,王爷宽厚,本宫自是安好。”
听到她划分界限的自称,陆江屿笑容微微一僵,随后又装作不经意般问道:“那就好。只是听闻厉王性子冷清,不常在内院走动,还能如此体贴,实属难得。见你采买这些,想必日常用度也是极好的?”
这话听着像是关心,实则暗藏机锋。
既暗示枭绝冷落她,又试探她这些花销的来源——是厉王府的,还是她动用了从前苏家的旧物?或是……另有来源?
苏蘅岂会听不出他的弦外之音?
“王爷确实政务繁忙,但待府中之人从不吝啬,这些不过是些寻常玩意儿,让世子见笑了。倒是世子,”她话锋轻转,目光清凌凌地落在他脸上,带着无关紧要的好奇,“听闻与我家庶妹走得颇近?她性子活泼,最是仰慕世子这般人物,想必与世子很是投缘?”
她语气天真,仿佛真的只是随口一问。
男人的脸色却几不可察变了一瞬,袖中的手指微微蜷缩。
他与苏玥璃那些不清不楚的事不过是为了牵制苏崇山的权宜之计。
如果不是苏蘅不受宠,他也不至于去跟个庶女搅在一起。
陆江屿干笑两声,连忙撇清:“苏二小姐天真烂漫,偶在诗会上见过几面,说过几句话罢了,谈不上投缘。蘅……王妃说笑了。”
“原是如此。那便是我误会了,毕竟世子眼光高,寻常女子怕是入不了眼。”
她这话说得轻飘飘,却像一根软刺,精准地扎回了陆江屿当初嫌弃原主的过往。
只可惜,苏玥璃不在。
不然以她那持宠而娇的性子定要闹一番。
男人脸上的笑容几乎快要挂不住,他本得到苏蘅出府的消息特意赶来,想施舍几分“怜悯”,唤起一些旧情,从而为他们的计划提供一些便利。
可他万万没想到,见到的竟是这样一个苏蘅——容光焕发,举止从容,言语疏离锐利,与之前判若两人。
她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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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没有如他预想的那般对他念念不忘,反而三言两语就将他堵得心口发闷,还轻描淡写地掀了他与苏玥璃那点不光彩的底。
难不成回门宴和校验上,枭绝并非是在做样子?
陆江屿看着苏蘅那双清澈却仿佛能看透人心的眼睛,再待下去只怕会更难堪,只得强撑着最后一丝风度,匆匆拱手:
“忽然想起府中还有些琐事,就不打扰王妃雅兴了,告辞。”
“慢走不送。”
说完,少女继续挑首饰。
倒是青桉兴奋极了,“小姐,您刚才真是太厉害了!您没看他那脸色,青一阵白一阵,都快挂不住了,看他以后还敢不敢来您面前摆架子!”
苏蘅笑了笑,并没有把这点小插曲放在心上。
这种级别的渣男,在她看来不过青铜段位,轻轻松松就能拿捏。
“好了,无关的人走了,咱们继续。”她抬眼,目光投向不远处那家人声鼎沸的点心铺子,“听说那家的梅花香饼是一绝,去尝尝!”
“好嘞!”
主仆二人又将注意力投入繁华的市井之中。
然而,她们都没注意到,在街角另一侧的茶楼雅间里,一双深邃的眼睛将方才发生的一切尽收眼底。
枭绝临窗而坐,指节分明的手指缓缓摩挲着温热的茶杯边缘。他看着楼下那个轻松打发走的永昌侯世子,转眼又兴致勃勃投入到美食中的小女子,唇角微不可察地勾起一抹极淡的弧度。
倒是只伶牙俐齿又会狐假虎威的小猫。
手段算不得多高明,却胜在干脆利落,没堕了厉王府的名头。
“王爷,那女子的身上还有诸多疑点,真的就这么…纵着吗?”锁麟带着谨慎的担忧,“她的医术来得蹊跷,性情也与传闻大相径庭,属下担心……”
枭绝摩挲着茶杯边缘的动作未停,视线依旧落在不远处正举着一块梅花香饼,吃得眉眼弯弯,还顺手喂了身边丫鬟一口的苏蘅身上。
“她不是原来那个苏家大小姐。”
男人果断开口。
“王爷的意思是……?”
“皮囊是,但里面的魂,恐怕早就换了一个。”
他语气平静,却掷地有声,带着不容置疑的判定。
“传闻中的苏家嫡女,怯懦寡言,不通文墨,更遑论医术。而眼前这个,行事果决,言语犀利,精通岐黄之道,面对旧情人也不见半分痴缠,只对金银俗物表现出热衷与坦荡……”
锁麟蹙眉。
听王爷的意思,这哪里是性情大变,简直是脱胎换骨!
只是这其中的违和感早已超出“变化”的范畴。
“那…那她是何人?为何会顶替王妃的身份?有何目的?”
“目的?”枭绝目光锐利。
这才是关键。
她若真有异心,以她显露的医术和心计,大可做得更隐蔽,而不是如此招摇。
他想起她提到吃喝玩乐时那发亮的眼睛,那种满足感真实得不似作伪。
“或许,她所求的,恰恰就是如今这般——衣食无忧,自在逍遥。”
枭绝说出这个推测时,自己都觉得有些荒谬,但却又莫名地觉得,这很可能就是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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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蘅:“(抱紧枭绝)还是王爷懂我。”
枭绝失笑,“嗯。”
苏蘅:“那就再赏我一张黑卡呗~”
枭绝:“赏!王妃得富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