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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 惩罚(上)(大修)

作者:晴间多云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落日余晖将宫室镀上一层颓靡的金黄,余千里没有直接回答,而是伸手、有恃无恐地抚过她冰冷的面颊,指尖稍微用力,抬起她的下巴,借着日光细细察看,幽冷的眼神中流露出上位者的傲气与自持:


    “唇角的这处伤,是如何来的?”


    闻言,清辉抿唇不言——爹爹寿辰那日,她为了拒绝与左子昂的婚事,向爹爹坦诚了自己早已不是完璧之身,随即,便被愤怒失控的爹当场打倒在地,爹爹厉声质问谁是那个破了她身子的奸夫,她却选择了沉默……如今,面颊的红肿已消退,只剩唇角这一道浅淡的印记,还提醒着她当日的惨痛……说来,面前这人,莫不是这场惨事的始作俑者之一?


    她怔怔望定他,只听他冷声道:“是你那位声名狼藉的未婚夫下的手?还是你那对攀龙附凤的爹娘?抑或是旁的、我不晓得的人?”


    徐重说这话的原意是为她撑腰,可到底心里头还记恨她的欺骗,话从嘴里说出便不知不觉带了些讥诮。


    眼眸冷却,起初因余千里现身而狂跳不止的心,亦渐渐平静下来,她安静地打量余千里,一袭玄色织银常服,如墨黑发由一顶玉璧缠枝金冠束起,较之他以往的商贾打扮,要清贵许多,与身后繁复华丽到极致的宫室,呈现出奇妙的融合。


    面前这人,既拥有皇宫的传世珍宝,又能调动京畿乃至许州的人力、财力、物力,连随意差遣的小丫鬟亦是身怀绝技的高手,诸多线索串联起来,原本隐遁在暗处的模糊面目,渐渐清晰……


    他究竟是谁,答案已然呼之欲出。


    清辉忽而记起四年前,她与余千里初识那日,余千里将受伤的她送回长宁寺,临别时,她羞羞答答地问他姓氏名谁。


    他眸光流转,含笑道:月令姑娘,鄙人余千里。


    真真是愚不可及啊,这么些年过去了,她心里梦里唤了无数回的“余千里”,藏了此种玄机,她竟浑然不觉。


    人余为徐,千里为重。


    “原是……徐重。”


    睫羽止不住轻颤,她低低道出了天子的名讳,自知早已犯了忤逆君王的大罪。


    这一月之中,她明里暗里骂了他许多回,如今更是背弃承诺逃离京畿,细细数来,腹诽、欺君、抗旨、大不敬,哪一项不是流放或处死的重罪……她怕是,十个脑袋也不够砍。


    先前的震惊已迅速被前所未有的恐惧所吞噬,清辉真切地感受到,她的这条小命,在无上皇权之下是多么的微不足道,哪怕面前的君王曾一度与她交颈而眠,她依然恐惧得浑身战栗不止。


    “你,在害怕?”


    他的脸蓦地靠得那么近,近得看得清他冷戾黑眸里自己的倒影,清辉不自觉地向后仰身,露出细长柔美的脖颈,一副引颈受戮的哀婉模样。


    “皇帝陛下,罪女薛清辉,领罪。”


    她轻轻切切道,眼角滚落一点圆润晶莹的泪滴。


    徐重骤然松开对她的钳制:这是重逢以来,她头一回在他面前摆出绝对臣服的卑微姿态,不是陷入恋慕中的女子对身前男子的臣服,只是万万子民对九五之尊的臣服。


    在她身上,他从来讨的便是男女相悦之欢,哪一回他拿这至高皇权逼迫她过?若他要的只是臣服,他又何必等到现在?


    徐重冷笑,这一刻,她简直错得太过离谱。


    犹如被钝刀子割过,心口传来阵阵钝痛,徐重深深凝望面前这张他魂牵梦绕无数次的美人脸,突然很想在这张脸上看到难耐苦痛的神情,为他一人难耐苦痛的神情。


    他顷刻退出这方寸之间,转身大步朝内室行去,行至榻前,他停住脚,回身看她,带着笑意的幽暗眼眸划过几点危险的寒芒。


    “过来。”


    他语气淡然道。


    清辉在原地怔忪片刻,徐徐抬眼,动作优雅地拢了拢流云纹锦绫披风,顺从地从罗汉榻上下来,跻了靸鞋,轻移莲步,一步步走向陌生又熟悉的皇帝陛下。


    此情此景,犹如一场迷离荒唐的大梦。


    曾在山间别院的竹榻之上,将她压在身下百般怜爱的郎君,一夕之间竟成了主宰这世间万物的昳丽天子。


    薛清辉已然懵了,整个人身不由己地陷入巨大的混乱中,她在须臾间失去了对自己的所有掌控,只能依靠这些年耳濡目染的、所谓高门贵女的教养,去顺应面前高高在上的君王。


    目视她垂眸屏息、款款而来,随脚步轻移飘飞的披风下不时露出月白寝衣的一角,徐重渐渐敛了笑容,身体某处几乎无法克制地起了些微妙变化。


    喉头阵阵发紧,他不留痕地解开衣领处那枚金质錾龙扣,信手撩开常服的下摆,堂堂正正地坐在榻上,指着自己敞开的长腿,佯装自若道:“坐上来。”


    清辉抿了抿唇,侧身立在他分开的两腿之间,细瘦手腕被他朝着身前猛地一拽,人便犹如飘落海棠花,轻飘飘地落在他的左腿上。


    这一幕,与数年前山间别院那一晚,何其相似!


    谁能想到,表面温润如玉的余千里,私底下会那般肆意轻狂地待她,偏偏,无论是过去还是眼下,她皆抗拒不了……


    清辉垂下脸,在莫大的恐惧和不能言的期许中,等到了意料之中那个缠绵悱恻的长吻。


    他的味道一成不变,依然是清冽中带了艾草和桂花的香,大掌覆于脖颈之上,漆黑如缎的长发悉数落入掌中,仅少许从指缝中溜走……从一开始,他便游刃有余地掌控全局,清辉避无所避,只能被动迎合……不到一个回合,她已被吻得浑身绵软,身子一歪,险些从他腿上滑落。


    幸亏此间徐重一直分神留意她的反应,见她星眸半闭,满面红晕,俨然已意乱情迷,他眼疾手快地托住那摇摇欲坠的身子,在她耳畔低喃道:


    “良夜漫漫,咱们须得……从长计议……”


    清辉无力攀住他的肩头,不多时,她又被他的攻势逼得连连向后退缩,徐重暗叹了口气,手掌一路向下,紧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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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她脊背之上,稍加施力,迫她不再闪躲。


    她身后的披风是锦绫所制,滑溜溜的不称手,徐重心念一转,指尖扯住系带轻轻一拉,失去着力的披风直直坠地,少了披风的阻隔,仅隔了层单薄的寝衣,只觉面前这人又清减了几分。


    她身上那处,该不会也清减了吧?


    想及此,徐重顿时心猿意马起来,亲吻竟也无法填补心内越来越多空虚与渴望,他急不可耐地想要索取更多、填补更多……大手轻车熟路地探到了衣襟,他犹豫着是否仍像四年前那般,借由她的天真,先卑劣地占据了这身躯,让她从此以后再也离不开他的怀抱……谁知,那夜之后徐重才知,死守一人不愿离开的,竟是他自己!


    勉强收回神志,徐重只觉薛清辉是天生魅惑圣心的妖女,无时无刻不在挑衅他引以为傲的自制力,令他险些忘了,如今的她究竟有多可恶!


    与她重逢的月余时间,她一次次将他玩弄于股掌之间,先是“约法三章”误了他足足一月光景,再是“五日之约”,害他空欢喜一场,眼下,她更是企图通过施舍与他的些许温存,让出逃一事就此揭过!


    她敢于如此肆无忌惮的磋磨他、欺瞒他、折辱他,皆因她拿捏了他对她无以复加的渴望,徐重不得不承认,在她渐渐紊乱的呼吸声中,他方寸已乱……


    如此看来,她为数不多的真心时刻,便是在清心茶肆再见时,流泪骂他“奸夫”那一回……


    不可,至少今夜不可被她牵着鼻子走。


    徐重不断提醒自己,若这一回这般轻易地饶了她,难保她日后不会再起逃脱的念头,她还是太天真,她哪里懂得,被帝王珍之爱之的女子,若是脱离了帝王的掌控与庇护,无论在波谲云诡的深宫抑或宫外,绝活不过半日,对这一点,徐重早已深有体会。


    他长吁一口气,竭尽全力压制住身下的欲念,果断抽离了与她的痴缠。


    猝不及防被推开,清辉双手仍保持着勾住徐重脖颈的姿势,她睁开欲念未消的迷蒙泪眼,不解地望向帝王疏离冷淡的面庞。


    “薛清辉,你可还记得,清心茶肆那日,你曾将朕斥为奸夫。”


    此话一出,犹如冷水泼面,霎时将清辉心中隐隐萌发的春丨情浇得透心凉,她的脸飞快地失去了血色,径直从迷乱的欢愉中清醒过来。随即,她无比羞惭地意识到,眼下竟是自己主动向眼前之人求索,果真如孙嬷嬷和爹爹所说,自己才是那个自轻自贱之人。一时间,清辉五内俱焚,却听得徐重继续道:


    “律法有言:无媒苟合视为奸,女为奸妇,男为奸夫,奸妇须当众除衣,杖一百,而奸夫,须罚金四两。”


    他一把扯下衣领上的金质錾龙扣,放在榻前的小几上:“此扣为赤金所制,足已抵消四两黄金。”


    “奸妇,须当众除衣,杖责一百。”


    他又重复了一遍,眉眼冷了三分,起身按住她单薄的肩头:今夜,他已决意赐她一场刻骨铭心的惩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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