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肉被李大夫碾成了汤汁,一口一口给谢濯喂下去,叶拂青生怕谢濯呛到,幸好他一口不落地都喝了下去。
“公主,您先去睡吧,留一些人在这里守着便好。”夕照劝道。她方才去叫暗卫的时候,多叫了几个能守夜的来。
“是啊主子,此处有属下守着,若是有情况,属下会第一时间告知您的。”几个暗卫齐声道。
叶拂青看着他们几个是自己比较面熟的,也不是长公主的人,便也没有多推辞,她实在也是累极了。
夕照扶着她一起回房,叶拂青几乎是刚沾枕头便睡着了。
申时,日头半落。
叶拂青一觉睡醒,看见守在床边的夕照,下意识问:“谢濯怎么样了?”
夕照方才已经去偏院走过一趟,了解了情况。
“李大夫说侯爷的情况暂时稳定下来了,如果能挺过这一关,就不会有生命危险了。”夕照说,“卜彦方才来过,说他已经向圣上阐明,案件告破,也替侯爷告了假。”
“他倒是做得妥帖。”叶拂青松了口气,“去瞧瞧谢濯吧。”
叶拂青到时,偏院里只剩下骆饶和卜彦守在一旁,经过昨夜那一番操劳,哪怕是休息了一会儿,两人眼下都是一团乌青,状态并不好。
叶拂青不见其他人,便问:“李大夫他们呢?”
“李大夫和张大夫上了年纪,熬不了大夜,属下便让他们在隔壁的厢房歇息了。”骆饶说,嗓音沙哑。
“嗯。”叶拂青点点头,看向他们俩,“你们俩也去休息吧,昨日都受了伤,何必强撑着忙里忙外的,这里不缺你们守着。”
卜彦见她来了,没有多说什么,脚步虚浮地走了,倒是骆饶跟钉在原地似的,脚半步都没挪动。
他摇摇头,说:“属下不觉得疲惫。”
“去吧,别守在这了。”叶拂青不赞同地看向他,说,“现在换我来守着,你要是把自己累垮了,含香殿可没有能顶你位置的人,到时候可得不偿失。”
“昨日的伤,难不成这么快就好了?”
骆饶听见她的带着质问的语气,一怔,犹豫了一会儿,最终点点头,拱手道:“属下告退,还望公主注意身体。”
叶拂青嗯了一声,走向谢濯。
虽然他还是没有醒,但脸色已经恢复了不少,看上去远没有昨天那么死气沉沉。
叶拂青坐在床沿边,夕照给她找了本欢快调的话本,两人无声地守在这里,只听得见书页翻动的声音。
约摸过了两个时辰,天光有些暗了,门外传来声响,紧接着是一阵敲门声。
“公主,属下有事禀报。”
是问蕊的声音。她已经许久未回宫禀告,这次定然是有大事。
叶拂青一颗心提了上来,她将话本放在床边,嘱咐道:“夕照,你留在这守着侯爷,我去书房和问蕊议事,若有意外,速来找我。”
夕照郑重地点了点头。
叶拂青推开门,便见问蕊手中拿着一本册子,说:“公主,属下已经悉数查清了。”
叶拂青默然点点头,食指贴在唇上,示意她小点声,“去书房吧。”
问蕊迅速瞥了一眼房内,跟在她身后,出声问:“侯爷受伤了?”
“嗯。”叶拂青此时心情沉重,便也没有多加解释什么,问蕊也识趣地没有多问。
二人进了书房,叶拂青接过她手中的名册翻阅着。
“公主,这便是此次参与赤丘郡一事的大臣名单,有一部分是见风使舵的墙头草。”问蕊在一旁解释道:“他们每个人跟哪些势力有关联,属下若是能查到的,便都标注上去了。”
这一本名册拿在手里不重,叶拂青的心却沉甸甸的。名册中人员不少,除去先前确认的大理寺卿和刑部尚书,连丞相公冶弘量也在其中。
见她眉头微蹙,问蕊适时解释道:“先前属下只以为是对皇城司虎视眈眈的几个部门联合罢了,如今这么一查,才发现有不少同侯爷明面上没有利益纠葛的人也参与其中。”
叶拂青不置可否。这丞相,一人之上万人之下,皇城司哪怕再得圣上重用,也不至于要他如此不顾脸面地出手。
“属下方才说的墙头草,其中大部分官员以丞相马首是瞻,属下认为,此事应当和丞相也有这脱不开的干系。”问蕊说。
叶拂青顿了顿,问道:“长公主可参与其中?”
“属下未曾查到其中有长公主的势力。”问蕊回道,但也没说得太过绝对。
丞相理应瞧不上谢濯如今这“三瓜两枣”的势力,但长公主对她的“监视”却是板上钉钉的。
叶拂青眸中闪过一丝狠厉,嗓音冷了几分,“丞相和长公主夫妻多年,一向是荣辱与共,所行之事真能分家么?”
“属下正好也有关于他二人的事要禀报。”问蕊说。
叶拂青看向她,扬了扬眉,“可是查到了点什么。”
“众人皆传,长公主与丞相伉俪情深,多年来始终恩爱如一,羡煞旁人。”问蕊沉声道:“但属下认为,恩爱夫妻不过是他们营造出来的假象,其背后,另有目的。”
叶拂青心中一惊,京中盛传他们鹣鲽情深,众人无一不信,连不少待嫁闺中的姑娘都是以要嫁个像丞相这样的男子为目的。
“何出此言?”叶拂青冷声问。
“属下在皇城司找到……”问蕊话还没有说完,夕照便突然推门而入,惊喜叫道:“公主,侯爷正寻您呢!”
叶拂青噌的一声站起来,对问蕊嘱咐道:“你近日也累了,先去休息吧。”
“余下的事晚上再详谈,我去看一眼侯爷如何了。”
“那属下便先行告退。”问蕊冲她拱手行礼。
叶拂青连忙出了门,夕照跟在她身后,二人几乎是跑着往偏院走。
“怎么回事,谢濯醒了?”叶拂青问,难掩心中希冀。
“侯爷没醒,但是他一直叫您的名字,没听见您回应,眉头皱得极深,被子都快被他拽坏了。”夕照语速飞快低声说。
叶拂青越听越觉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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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唐,笑了出来,“难不成是孩童找娘亲么?受这么重伤不知道好好养病找我作甚。”
只是她一踏进偏院,打开房门后脸色便缓和下来,她快步走近,坐在床边,轻柔地拍了拍他的手,示意自己来了。
谢濯本来正抓着被单的手慢慢松开,下意识去抓他的手。
叶拂青赶紧握住他的手,嗤笑一声,说:“谢濯,你这是醒了还是没醒?没醒还知道要抓我的手呢?”
她问完又觉得好笑,就是因为没醒才会找她吧,要是谢濯清醒了,怎么可能会做这种事。
“好好休息,好好养伤,情绪激动对身体没好处。”叶拂青说,“你也别光叫我名字了,我听不懂,所以你早点醒过来,好好跟我说。”
谢濯不知是听见了还是没听见,总之情绪是平复下来,呼吸也稳定不少。
“侯爷这受了伤可真不像平常那样冷冰冰,跟个什么似的。”夕照嘟囔道。
叶拂青也深感赞同,无论是上一次还是这一次,谢濯都在不断刷新她的认知。本来她还以为谢濯这种从刀山火海里闯出来的人对于受伤应该都是同吃饭喝水一样平常,不会有太大的反应,没想到他竟有如此反差。
叶拂青回来没多久,李大夫和张大夫便也过来了,她将方才的事说与他二人听。
李大夫又细致检查一番过后,不由得热泪盈眶,“公主,侯爷若是能一直这样有意识地寻您,那便是有很大几率能够扛过这个难关。”
叶拂青也松了一口气,握着谢濯的手也更用力了一些。
“若是不介意,二位便先留在宫中吧,我手边暂没有可用之人,还望你们能帮扶一二。二位的铺子我让人去替你们看着,双倍补贴给你们可否?”
李大夫毕竟是谢濯身边的人,也没有多加推辞,领着张大夫一齐应下,“草民多谢公主大恩大德,我二人会不定期过来替侯爷诊治一番,定不会放弃任何可能。”
叶拂青点点头,“二位可去亭中用膳,我已叫人安排好了。”
夕照起身,领着他们出去,不过半刻钟,又端着茶壶走进来。
“公主,今日的药。”夕照将一杯茶递到她眼前。
叶拂青无奈叹了口气,本以为她能躲过这一杯,没想到夕照处处妥帖,丝毫也不放过。
叶拂青接过,一口闷了,苦得她龇牙咧嘴,两人正逗着呢,卜彦和骆饶走了进来。
他们的视线不约而同地都落在叶拂青和谢濯相握的手上,骆饶眸光闪了闪,嘴唇抿成一条直线,什么话也没说,只是站在一旁。
“公主。”卜彦冲她行礼,定睛一看,便惊诧出声:“您怎么一直牵着我家主子的手。”
叶拂青还没从苦味里缓过劲来,此事又没有什么好解释的,便没有说话。
“那是公主要牵的么,你仔细瞧瞧,分明是侯爷拽着我们公主的手不放。”夕照不大高兴地说。
叶拂青觉得她还是收敛了,若不是顾及有病人在场,夕照估计会直接说“睁大你的狗眼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