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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第 7 章

作者:弋渺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侯府,九思堂。


    谢濯的脸隐于影影绰绰的光线之中,叫人辨不清他的神情,听见来人的禀告,垂眸淡然道:“他们只是说了这些?”


    “回侯爷,属下所言句句属实。”黑衣男子正色回道,过了会儿,他话里有话地说:“倘若侯爷真同汉阳公主成亲,恐会家宅不宁。”


    谢濯冷笑一声,“何止是家宅不宁?”


    “她自诩不慕权势,却经手这等深宫秘辛,当真以为随意找个借口就能糊弄过去么。”


    黑衣人抬起头,谨慎道:“侯爷是觉得汉阳公主是皇帝的走狗?她一亲王之女荣封公主,又享独宠,确实令人怀疑。难不成狗皇帝是想借成亲一事在您身边安插细作……”


    谢濯手中把玩着天青茶盏,眼帘一掀,声音无甚起伏,“她既如此主动要趟这浑水,那我们便正好瓮中捉鳖。”


    “继续盯着她。”谢濯将茶盏砰的一声放在桌案上,杯中茶汤溅出,他慢条斯理地用手帕擦着手,漫不经心道:“今日她宫中暗卫松懈,未尝不是她做的局,你须得谨慎小心,莫要打草惊蛇。”


    “是,属下明白。”黑衣人肃声道。


    只是接连观察几天,传出来的消息内容都大同小异。


    “汉阳公主今日又偷溜出宫,点了好几个小倌进房去了……”


    “公主今日同萧贵妃吵了一架,吵赢了。对了主子,公主吵架似乎很厉害,我这几日未曾见到她输过……”


    “含香殿的暗卫和宫女都闲散得很,日日只知吃东西,公主也是一样的……”


    ……


    日日反反复复都是这些鸡毛蒜皮、捉猫逗狗的琐事,半点重要信息都没有,满篇只看得出她的嚣张纨绔。


    谢濯将书信啪的一声拍在桌案上,一字字挤出牙缝,冷声道:“她倒是能装,我倒要看看,她能忍多久。”


    但比她露出真面目更早到的,是中秋宫宴夜。


    酉时,含香殿。


    叶拂青从妆奁中挑挑拣拣,将那白玉菩提拿出来,和青玉素镯缠缠绕绕戴在手上,青白相间,扑面而来的是雨后青草的清新之感。


    “这玉在您手上是最漂亮的。”夕照吐了吐舌头,挤眉弄眼着说。


    叶拂青被她逗乐,抬手敲了敲她额头。


    夕照细致地替她梳妆,说,“公主,听说今日宫宴比往常还要热闹,估摸着是听说陛下要给您赐婚,都想来瞧瞧呢。”


    “都只是来看戏罢了。”叶拂青淡淡道,没多高兴。


    夕照今夜替她选的是一套月白色广袖襦裙,罩着一层云纱,头戴珠钗,同中秋月甚是相衬。待她梳妆拾掇好,二人便如闲庭散步,不慌不忙地走向章华宫。


    叶拂青到时席间已坐了不少人,瞧见她来,脸上神情变幻,渐渐都睁大了眼。只是往日他们只会小心又拘谨地打量她,今日眼睛却一眨不眨,直勾勾地看向她。


    叶拂青皱了皱眉,正想着今日有何异样,便听见夕照唤她。


    “公主。”夕照回头看了一眼,拽了拽她的衣袖,小声说,“惊华公主和谢二公子一同来了。”


    叶拂青恍然明白过来,她侧过身子看向并肩走来的两人。叶琼音今日穿了一身粉蓝襦裙,眉眼含春地同谢誉峤一起缓缓走来,倒真是一对璧人,不愧为天作之合。


    叶拂青想起旧事,眸色冷了几分。


    “姐姐今日来得早了些。”叶琼音看向她,柔声道。


    叶拂青未置一词,不愿搭理他们,但叶琼音却紧追不舍,故作扭捏地追问道,“姐姐可是生气了?气我同二公子一起来了。”


    话说到最后,叶琼音的语气愈发肯定,想让她认下拈酸吃醋之名。


    叶拂青只觉可笑,淡淡瞥她一眼,“你二人两情相悦,我这个做姐姐的自然是祝福你们永结同心,白头偕老了,又怎会生气?”


    说完,叶拂青抬腿便走。她可不是什么能容忍的性子,这种只能瞧着仇人在眼前活蹦乱跳却动不了手的滋味可不好受。


    “我听说今日父皇要给你和二公子赐婚,难道不是么?”叶琼音在身后拔高嗓音大喊出声,完全失了往日淡定。


    叶拂青停下脚步,叶琼音虽然对她做了不少诨事,但在人前表现一向得体,偶尔在她面前还能伪装几分小意温柔,现如今竟然如此失态,是听说赐婚一事终于慌了?


    “呵。”叶拂青冷笑出声。


    座下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她身上,叶拂青不用猜也能知晓他们是在等着自己像往常一样大发雷霆,将宴会搅个鸡犬不宁。又或者,她哪怕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做,他们也只会认为她是被这一对才子佳人打击到,为情所伤不愿多言。


    “我早说了传言不可信,怎么连妹妹你也听信谣言?”叶拂青笑道,又扫视周围一众人,很是挑衅地勾了勾嘴角,“还是说大家都是听了谣言而来,想看我的笑话?”


    “谁不知道你一直苦求谢二公子无果,才让陛下赐婚,强行逼他同你成亲。”席间有一男子愤愤不平地开口。


    叶拂青一瞧,这不就是那日在赌坊前有了过节的其中一人么,竟然如此小心眼。


    她无声笑笑,别开了眼,偏头看向谢誉峤。这是她重生以来第一次正眼瞧他,只见他仍旧毫无反应,无论何时都只是默不作声地站在叶琼音身边,同前世一样,任由她二人因他起争执。


    叶拂青眸中冷光顿显,漠然收回视线,向那人嘲讽开口,“这位公子心眼儿小,说得有失偏颇。”


    未等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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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舌战群儒”,便见谢濯同几位官吏一齐姗姗来迟。她眼珠子一转,又有了新的打算。


    “侯爷。”叶拂青眉眼含笑,惊喜抬手地朝他挥了挥,随即迈着小碎步走到他跟前,用恰好众人都能听清的音量说,语调娇柔,“侯爷怎么来得如此迟,可让汉阳好等。”


    谢濯皱着眉头看她,不知道她又在搞什么幺蛾子。


    叶拂青看出他想要退后一步的想法,反应飞快地拉住他的手,朝他挨得更近些,踮起脚附耳说,“侯爷,今日指婚,帮我应付一下他们应当没问题吧?”


    两人耳鬓厮磨的模样亲密无间,倒真唬住了其他人。


    谢濯挑了挑眉,也低头附在她耳边说,“我记得公主那日分明说过,不需要我如何待你,只需同陛下说一声即可,怎么今日又变了想法?公主这般不守信,我可难以再继续跟公主合作啊。”


    叶拂青眯缝着眼看他,假意温柔,轻笑一声,继而咬牙切齿地说:“仅此一次,事后你要什么,我都答应你。”


    虽说她可以等稍后圣上赐婚,一切流言蜚语便不攻自破,但她向来不是个能忍气吞声任凭别人羞辱的人,方才忍了又忍,现在有了回击的机会,她怎能放过。


    谢濯听见她的承诺,没再拉开两人的距离,扬了扬唇,示意她自行发挥。


    叶拂青放下心来,只要他不拆台,一切都好说。


    她面向众人,开口道,“诸位方才也瞧见了,与谢二公子有瓜葛的不是我,应当是惊华公主才对。我同谢二公子的流言蜚语不过是子虚乌有之事,还望日后莫要再提。”


    “至于今日赐婚一事。”叶拂青顿了顿,又见谢濯今日身着的锦袍同她襦裙都是月白色,正好将巧合变成有意。她指了指两人的服饰,说:“我同平远侯这般明显的相配,应当无需再解释什么吧。”


    此番变故让众人都没反应过来,默然无言。


    偏偏谢誉峤突兀开口问道,“兄长的心意如何?为什么不说话?”


    叶拂青皱着眉头瞥他一眼,难掩心中厌恶。此时才开口,明摆着是想拆她的台。


    谢濯看向众人,坦然回道,“我同汉阳公主相悦相知已久,诸位恐怕是对公主此前行事有所误会,错将她同我胞弟牵扯在一起。”


    叶拂青顺着他的话点点头,又看向谢誉峤,“二公子此前怕也是误会了,我对你好不过是爱屋及乌罢了,绝无它意。”


    “叶拂青。”谢誉峤的声音莫名有些颤抖,眼神中复杂情绪翻涌,看着她,“我不信你会……”


    在这般场合直呼她的名讳已是失礼,还这般神情,显得是她始乱终弃似的。


    叶拂青皱了皱眉,正欲开口打断他,便听谢濯肃声道,“谢誉峤,莫要失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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