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濯猛地抬头,用犹如豺豹看见猎物一般的眼神死死盯住她,恶狠狠道,“公主倘若拿此等事唬我,当知道会有什么后果。”
“自然。”叶拂青一口喝完剩余的茶,说:“我不单知晓他还活着,也知晓他身在何处,以及整件事的来龙去脉。”
谢濯瞥了她一眼,也抿了一口茶,冷声问,“公主想要什么?”
“同我成亲。”叶拂青补充道,“不需要你同真夫妻那般待我,只需告诉圣上你愿意同我成亲即可。婚后我们互不干扰,只当这婚约是空壳,我们仍旧井水不犯河水。”
“公主做了如此之多,甚至不惜将秘辛泄露给我,只是为了同我成亲?”谢濯语气幽幽,满是对她的怀疑。
叶拂青管不了他信与不信,冷着脸点点头,端着架子不愿跟他解释太多。她何尝愿意如此大费周折呢,倘若不是这人太难缠,她懒得再将陈年旧事翻出来说。
“我答应你。”谢濯声音无甚起伏,只是一味地盯着她看了又看。
叶拂青紧绷的状态松懈几分,果然对于这种不近人情的人还得使用非常手段才行。
“今日我只能将来龙去脉告知你,至于他的行踪……”叶拂青顿了顿,说,“成亲之后我再告知你。”
谢濯闻言,轻笑一声,语气中暗示意味十足,“倘若成亲后我没能找到活生生的人,公主便休要怪我以下犯上了。”
叶拂青不理会他的威胁,自顾自开口阐明事情的经过,“李文其人心思极深,事情败露前夜曾大宴宾客,于杯中投毒,意欲拉所有人同归于尽。此毒不可解,中毒之人会逐渐失去神智,意识不清,痴傻而终。而你的父亲同他本不亲近,那日却也在受邀之列,如此便也……”
彼时的她方才十一岁,凭着宠爱,在宫中向来是无处不可去,整日贪玩好动,搅得皇宫鸡犬不宁。
那日她翻入早已废弃被禁止入内的荒殿,瞧见一个蓬头垢面的老头跪在地上,用手不停地划着木门。
她同他说什么那人都不回答,如此过了半个月,终于有一天对方说话了。
“您是宫中哪位贵人?我想离开这,放我出去吧。您能不能去求求陛下,把我流放到别处去。”
叶拂青也是去求了圣上之后才知晓整件事情的因果。
她将所了解的一切悉数说出,“他不愿以痴傻之状面对你们,又知躲不过受罚,便请求圣上将他囚于废殿之中。但十年过去他未曾同人说过一句话,病情愈发严重,直到我见到他那日,他终于忍受不住,请求我放他出去。”
“整件事情,我所知晓的便是如此。”叶拂青补充道,“从那日算起,他现下应当只余几年可活了。”
话落,她视线扫过谢濯紧紧抓住茶杯的手,手背青筋暴起,似是忍到极致。
“那你为何会知晓他的行踪?”谢濯问。
叶拂青明白他现在还是处于怀疑中,难得多了几分耐心,解释道,“我未参朝政,同其他人无利益纠葛,况且还是第一个发现他的人,皇叔父让我去安排这件事不是理所应当么?。”
“呵,好一个理所应当。”谢濯嘲讽一笑,换了话题,“我会同皇上禀明愿意同您成亲一事,还望公主不要食言。”
“这是自然,我等着侯爷的好消息。”叶拂青站起身来。
“臣还需要补充一事。”谢濯说。
叶拂青垂眸看着他。
“如今的侯府是我一手所建,其中机密众多。”谢濯说,“他日成婚,若是需要另开府邸,便有些麻烦了。”
叶拂青明白过来他的意思,这是想要她一起住在侯府。但她本身对住在哪并没有太多的想法,反正之后也是要离开的。
更何况,住在侯府,对谢誉峤下手也要更方便些。
“不过是小小要求,我自然会答应你。”叶拂青说着,没再看他,“夜色已深,侯爷早些歇息吧。”
既已约定好,叶拂青便不再多言,抬步朝夕照走去。刚打开门,身后一直没有动静的男人也站了起来,同她们一起下楼。
男女嬉笑逗乐的声音又如潮水般涌来,叶拂青皱了皱眉,步伐加快。
“公主,谢二公子在那。”夕照扯了扯她衣袖,指着不远处正在同优伶喝酒的男人小声道。
叶拂青淡然扫了一眼,正巧同谢誉峤那双含春的明眸对视上。她无甚反应,收回视线,偏头朝谢濯笑笑,“侯爷,我很期待成亲之日,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
谢濯不置可否,朝她们的反方向走去,估摸着是去抓谢誉峤了。
“谢二公子近日越发没数了。”夕照忿忿不平道。
“行了。”叶拂青笑笑,敲了敲她额头,漫不经心地说:“不相干的人就不必在乎了,我们回宫好好休息吧。”
……
叶拂青刚踏入含香殿,便见骆饶直挺挺地站在庭院中,膝盖处裹了纱布,满脸羞愧地看着她。
“怎的还受伤了?坐着吧,再站下去这伤势何时才能好。”叶拂青摆了摆手,一同坐下。
她虽知谢濯有几分真本事,但并不知其深浅,而骆饶乃是她影卫之中身手最好之人,竟也落了下风,这么看来,谢濯比她想象中的还要厉害不少。
叶拂青勾了勾嘴角,笑意未达眼底,“他倒不愧是能从战场上闯出来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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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骆饶低眉顺眼坐在一旁,哑声答,“属下实属一时大意才被他所伤……”随后又补充道,“但平远侯确实身手不凡,主子往后同他在一起,定不能掉以轻心。”
“嗯。”叶拂青点点头,一边思酌着往后安排一边问,“今日可有探听到什么消息?”
“属下听到平远侯同二公子的谈话……”骆饶止住话头,观察着她的表情。
叶拂青迟迟没听见下文,抬头只看见他一脸犹豫迟疑的神情,“不必藏着掖着。”
骆饶哦了一声,一板一眼地说,“平远侯问二公子对您是否有意,倘若无意,他可能会答应同您成亲,二公子否认之后又问他既不喜你这般姑娘为何会想答应。”
“再然后,我就被发现了。”骆饶从怀中掏出白玉菩提递给她,“平远侯就是用的这个砸伤我。我估摸着这玉是主子您送给二公子的,便捡回来了。”
叶拂青接过,放在手心来回把玩,神情仍旧淡淡。
这白玉菩提是今年皇叔父送她的生辰礼,是个稀罕物,价值连城,连叶琼音都看红了眼。但这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叶拂青将它当做定情信物送给了谢誉峤,其中含义不言而喻。但谢誉峤收了,却不把它当一回事,反倒拿来当暗器伤了她的人。
她收回思绪,紧握住珠串,冲骆饶点点头,“知道了,回去好好休息吧。”
待他离开后,叶拂青也同夕照一起回了房。
夕照一边替她宽衣解带一边说:“公主怎的突然不高兴了?”
叶拂青抚了抚肩上青丝,敛眸自嘲道,“谢濯生性多疑手段狠辣,婚后生活必定如履薄冰,怎么高兴得起来呢。”
夕照赞同地点点头,过了会儿又宽慰道:“公主如若不喜他,那婚后便离他远远的,再在府中养几个面首让他们天天给您逗乐解闷。”
叶拂青瞳仁颤了颤,失笑道,“夕照,你近来愈发大胆了。”
“话本上都是这么说的。”夕照对坊间话本如数家珍,又说,“公主这般好的人,当得起这福气。”
叶拂青连连摆手,“算了算了,这等男色我可消受不起。”一个谢濯她尚且难以应付,何况是再多几个。
但夕照这一番话算是彻底将她飘摇跌宕的心神扯了回来,也没力气再多想成亲后会如何,车到山前必有路,还是走一步看一步吧。
她快步钻进被窝中,探出一个脑袋冲夕照喊,“夕照,夜深了,你也去睡吧。”
夕照福了福身,替她熄了烛火,轻手轻脚地走了。
在几人不曾注意到的角落,早有人将她们的一言一行悉数纳入眼中,树影摇动,不速之客恍若未曾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