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持人适时地站起来,引导表演者们回到座位上。
可是那些老人们依然沉浸在刚刚的情绪之中,久久不能自拔。敬老院年纪最大的刘奶奶抹着眼泪:“第一次听这首歌时,我才刚进厂子呢,师傅带着我们这些新人,那时候我们吃住都在厂里,同事就是自己的兄弟姐妹……”
旁边的牛爷爷也附和着:“是啊,当时我师傅还带着我们一起唱这首歌嘞,时光催人老哟,一转眼我们也不是年轻时候了。”
坐在后面的孟翡也听见了这些话,心里不免也有些感叹,别说是老人们会回忆往昔,感慨时光太匆匆,连她自己也会回忆学生时代,追忆小时候的日子,不过每当这时,孟母都会说她“小小年纪为赋新词强说愁”……
几个老人都在回忆着当年年轻气盛的自己,感慨着那时候发展迅速的燕城。
“当年,谁不知道咱燕城呢,一城铁一城钢,谁不夸一句咱燕城钢铁厂‘真牛’啊。”牛爷爷有些落寞地看着这些认真听他们说话的年轻志愿者们,“可是现在,唉……”
不知不觉之中,现场陷入到一片沉寂。老人们都沉浸在回忆之中,而这些大部分都是燕城本地人的志愿者们,也都陷入到不知名的情绪之中,这些志愿者们的长辈中,也有着这样的“钢铁厂人”。
燕城一直都有这句俗语:燕城人家家户户都至少有一个钢铁厂人,而绝大多数的家庭都与燕城钢铁厂有着或深或浅的联系。
孟翡就是这样的,她的父母都是钢铁厂的职工。
现在燕城的常住人口是越来越少了,老龄化也越来越严重,这几年,燕城最红火的反而是各种养老机构。孩子们都去外地工作了,而不愿意离开住了一辈子的燕城的老人们纷纷选择去养老院住着,既能叫不放心他们的儿女们安下心来,也能和自己年轻时的老伙计们唠唠嗑、逗逗闷子,生活也算得上是多姿多彩。
孟翡想得出神,而一旁的薄贺樾也皱着眉头陷入沉思。
燕城作为老牌重工业城市,近年来一直走下坡路,因为市场需求的变化与环保要求的提高,燕城的支柱产业——钢铁业更是产能下滑得厉害,经常性停工停产……
还是孟翡最先回过神来,这活动的本意不是让老人们放松心情嘛?现在怎么都陷入到沉默当中来了?
她赶紧戳戳活动组织者张卢:“嘿!这样下去可不行啊!你快说点什么。”
张卢的眼睛也有点湿润,他愣了一下才开口道:“孟翡,你说得对,这样下去可不行。”
他擦了一下眼角,站起来咳嗽几声,把大家的注意力都吸引过来。
“叔叔阿姨,爷爷奶奶,咱现在也是高兴的好日子……”
薄贺樾坐在张卢和孟翡中间,刚刚他们说话时,孟翡的身子往自己这边偏了不少,薄贺樾都能闻见孟翡衣服上淡淡的玫瑰味,他有些不好意思地往座椅上缩缩,留出前面的空间让他们交谈。而现在,活动又继续举行了,身边的孟翡和张卢都在兴高采烈地看着表演,孟翡还在小声地跟唱着,乌黑柔顺的头发整齐地别在耳后,露出姣好的侧颜……
自己的鼻尖似乎还萦绕着那股清雅的玫瑰香气。
薄贺樾下意识地摇摇头,似乎是在震惊于自己的嗅觉,耳畔的金属耳饰叮叮当当地响成一片,发出格外悦耳的冷声。
他这才回过神来,继续认真看着表演。
最后一个节目是王奶奶带来的,前排的老人们说,王奶奶年轻的时候就有一把好嗓子,当年在钢铁厂也是出了名的。
听了这话,孟翡和薄贺樾不约而同地坐直身子,全神贯注地等待着王奶奶上场。
王奶奶今天的打扮得格外利索,半白的头发整整齐齐地盘在脑后,精神抖擞地走上舞台。
等她一开口,大家都“哇”的一声,确实不愧于“钢铁厂金嗓子”之名,再配合着她灵动的表情,仿佛让大家来到了歌剧院。
就是这音响设备不太好,经过调试后还有些呲呲啦啦的声音,饶是这样,王奶奶的表演也收获了相当热烈的掌声。
她笑呵呵地一鞠躬,正准备下台,可是主持人却把王奶奶拦住了,正当她和台下的老人一脸疑惑时,两个女孩子一起端着蛋糕从后台走出来,
“哎!你们这些孩子哟!”王奶奶一拍大腿,眼角微红。
今天是王奶奶的生日,志愿者们早早地就策划好了为她庆生,昨天晚上就在大群里发了通知,孟翡和其他志愿者们都站了起来,笑盈盈地看着老人们。
“买这东西干啥呀,多浪费钱,你们花了多少钱,奶奶给你们报销,你们都还小呢,还在长身体呢,拿了钱去买点好吃的给自己补一补。”王奶奶看着这些年轻人,擦擦眼角,旁边的老人们也纷纷点头,附和着她的话。
薄贺樾有点吊儿郎当地咧嘴笑,大声说道:“王奶奶,我们志愿团队里有生日经费的,而且——”
他扯过张卢和另一个壮壮的男生,接着说:“我们都二十好几了,补一补的话也长不了个子,只能像我们这两个哥们一样长肚子。”
张卢他俩笑着锤了一下薄贺樾的肩膀:“老薄这小子惯会得理不饶人。”
“你呀你呀。”王奶奶也被他的话逗笑了,其他老人也都被逗得合不拢嘴。张卢找了几个志愿者一起重新摆放了桌椅板凳,寿星王奶奶被老人们和志愿者们围在中间。
“您得先许愿。”孟翡笑眯眯地看着王奶奶,“许了愿再吃蛋糕,蛋糕会变得更好吃哦。”
……
结束了一天的活动,孟翡感觉非常充实,虽然和除了薄贺樾与张卢的志愿者伙伴们相处才一天,但是她早就被大家的热情率真所打动,而且和那些老人相处也很舒服自在。
夜风绵软,几个年轻人说说笑笑地朝烧烤店走去,孟翡有点累,便走得慢了一些。薄贺樾一侧头发现孟翡落在了后面。脚步便慢下来,直到和孟翡并排,他才恢复了不快不慢的速度。
柳树的枝条时不时遮住他的视线,薄贺樾轻轻地拨开这些柔软的烦恼,身旁孟翡合着他的脚步,影子被路灯拉得长长的。
薄贺樾突然想说点什么。
“今天的节目你喜欢吗?”他想了半天,才憋出这句。
“挺好的啊。”孟翡拨弄一下被风吹乱的头发,发自内心感叹道,“没想到老人们的生活这么多姿多彩。”
薄贺樾也点点头:“我之前也做过志愿活动,但是和这么多老人打交道可是头一次……”
“哎!小孟和薄贺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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俩快点儿,一会儿连凳子都没了!”一个女孩子从烧烤店探出脑袋,朝他们挥挥手。
“这家店这么火吗?”薄贺樾有点震惊,他看看手机,这都已经过了饭点了。
孟翡快走几步,有些微喘:“这是我们这边公认最好吃的烧烤,无论是不是饭点儿,人都很多的,快走快走,不知道能不能抢上他家的招牌烤腰子和小花卷儿。”
一想到吃,孟翡也不觉得身上疲乏了,步子迈得大大的朝小店走去,薄贺樾有些好笑地看着她的背影,也加快了脚步。
幸好他们来得不算晚,那几个招牌菜都被收入囊中。
顾客太多了,距离上菜还有很久,张卢便建议大家玩点小游戏来打发时间。
“玩真心话大冒险?”他兴冲冲地提议道。
“只玩真心话吧。”孟翡环视一圈,饭店空间狭小,玩“大冒险”可能会施展不开。
“行!那咱几个拉个小群,发骰子,最大点数的问最小点数的。”
孟翡点进这个小群,看见大家都已经发了,对面的张卢正长吁短叹,他刚发的骰子点数是2,是目前最小的。
孟翡的骰子还在旋转着,最终定格在一个点数上。
在上午和孟翡一起打气球的宁元元哈哈一笑,揽上孟翡的肩膀,她为人很爽快,不到半天就和孟翡就熟悉起来。
宁元元将长发拢了拢,一脸好奇:“小孟是做什么工作的?上午我就想着你估计是个老师,看看我猜的准不准”
孟翡摇摇头,拿起汽水瓶和她碰杯。
“我以前是个小说作者,主要写言情的,偶尔也写点儿童文学。”
“以前?”薄贺樾敏锐地抓住这个词,他刚说完就有些后悔,悄悄地看着孟翡的脸色,生怕冒犯到她。
孟翡倒是脸色如常,说实话,她现在其实也没前几天那样难受了,燕城的生活让她的心境开阔了些。
“是呀。在一个月前我还在为我下一本书写大纲呢,只不过现在的我,确实有点写不出来了。”孟翡喝了一口汽水,神色间有点惋惜,她是真的很喜欢那个大纲。
“来来来,继续!”
“快点儿,还有谁没发?”
这一轮,提问者是张卢,被提问者是薄贺樾。
“嗯,老薄啊,你谈对象没?”张卢声音很大,引得半个店的人都往这边看,他做了一个抱歉的手势,又低声解释,“我媳妇的妹妹,大四了,那天在敬老院的公众号看到你照片了……”
薄贺樾摇摇头:“没有,没谈过。”
张卢的脸上刚有喜色,正准备开口。
薄贺樾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目前还是以事业为重,还没这个想法。”
“好吧,事业型男人,期待你的新展。”张卢遗憾地咂咂嘴。
第三轮,孟翡运气很好,直接就是最大的点数,而最小点数的,又是薄贺樾。
问什么呢?孟翡有点犯难,她看着坐在斜对面正笑眯眯看着她的红发青年,一时间更是脑袋空空。
“十六桌!烤串来喽!”
好在,热气腾腾的烧烤终止了这场游戏,几个年轻人都忙着分这些油光锃亮的串串。
真开心呀,嘴里嚼着小花卷的孟翡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