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学名迎上她寒光逼人的眸子,那眼神冰冷得毫无感情,让他心里莫名一突。
他清了清嗓子,开始了长辈般的语重心长:“星若,以前是我低估你的能力了。”以前他一直认为舒星若的行止生物能成功是靠着苏容泽,她医术是挺有天赋,但经商,门都摸不到。
“昨天我看了你的发布会,你太让我惊艳了。那三款药的临床实验都是你一手主导,虽说不是你亲手研发,但你这个年纪,能做到这样,丝毫不比当年的我差。”
苏容泽在一旁慢条斯理地喝着茶,耐心等着老头长篇大论之后的话。
舒星若对他的苦口婆心的教导没有半点耐心,简单粗暴的说道:“请说重点。”
要不是怕这变态老头有后手,她的语气会更加难听。
姜学名想不到她对自己还是这么没耐心,精心准备的感情铺垫就像一拳打在了棉花上,让他有些下不来台。
他干咳一声,赶紧长话短说:“我只有你一个女儿,将来揽月制药我想交到你手上。”
“行!”
舒星若回答得如此爽快,一个字,干脆利落,反倒把姜学名给惊到了。
他准备好的一大堆说辞,关于父女亲情,关于血脉传承,瞬间都堵在了喉咙里。
他明明记得,之前她对自己是那么的厌恶和排斥。难道是被自己的真诚和这巨大的利益打动了?
果然,没人能拒绝这泼天的富贵。舒延兆表面高风亮节,实际只是利益不够大而已。
姜学名心中一喜,觉得这事已经成了。
他趁热打铁,脸上露出志在必得的笑容:“星若,我不是说着玩的,我是真心想把揽月交给你。我可以先过户百分之十五的股份到你名下,让你进入董事会。但是……”
他话锋一转,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舒星若,终于图穷匕见。
“你得认回我,跟我姓姜。”
苏容泽心里冷笑,老家伙搁这等着呢。
他们这个圈子里,人到中年,炫耀的无非就是产业和继承人。
揽月制药后继无人一直是姜学名的一块心病,如今舒星若横空出世,能力卓绝,艳惊四座。
要是能认回他,跟他姓姜,成为他名正言顺的继承人,够姜学名在外面吹嘘好几年了。这算盘打得,苏容泽不得不佩服这只老狐狸。
幸好,舒星若早有准备。
只见她不慌不忙地从自己的手包里,掏出了一份文件。她将文件轻轻推到姜学名面前,极力让自己面色平静,不要带着嘲讽。
“谢谢你的厚爱,不过我已经是季家的女儿了,这件事,恐怕不能再更改了。”
姜学名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他疑惑地抓过那份文件,低头一看,瞳孔骤然紧缩。
白纸黑字,盖着红章,清清楚楚地写着季家二老收舒星若为义女的法律文书。
他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得一干二净,惨白如纸。
这世上竟然还有这样的奇事?前公婆认前儿媳当女儿?
据姜学名所知,季宴礼那个痴情种,一直对舒星若不死心,他能眼睁睁接受自己心爱的女人,摇身一变成了自己的妹妹?
这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这……”姜学名惊得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捏着文件的手都在微微颤抖。他感觉自己就像个小丑,精心策划了一场大戏,结果主角根本没按他的剧本走。
姜学名一时之间想不出任何对策,他默默收起舒星若给的这份复印件,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他要立刻去问问律师,怎么才能让自己的亲生女儿回来,怎么才能让这份荒唐的过继关系作废。
一餐饭,瞬间变得索然无味。
原本兴高采烈而来,以为胜券在握,想不到舒星若早就准备好了大杀器,直接将他一军。
后面上的菜精致味美,可到了姜学名嘴里,却如同嚼蜡。
临走之前,舒星若走到那只装着皇冠的丝绒盒子旁,看都没看姜学名一眼,毫不客气地将它拿了起来。
就像外婆说的那样,姜学名的钱,不拿白不拿。这顶价值连城的皇冠,就当是他为过去的混账行径支付的一点点利息吧。
她甚至都想好了,回头就找个靠谱的拍卖行给卖了,换成实实在在的钱。
不过又怕姜学名知道了发疯,还是等过一段时间再说。
回家的路上,车内气氛温馨。解决了姜学名这个老变态,两口子都感觉轻松。
舒星若靠在苏容泽的肩头,紧绷了一晚上的神经终于放松下来。
她轻声问:“周末你能不能陪我回去拜访一下季家二老?就当是你陪我回门了。当天我会尽量想办法让季宴礼不在场,避免大家尴尬。”
苏容泽笑着将她抱得更紧了些,在她额上印下一吻:“傻瓜,他在也不碍事。季家父母那么疼爱你,我也早就想见见他们了。”
只要是对舒星若好的人,他都爱屋及乌,真心相待。
周末一大早,苏容泽果然说到做到。
舒星若下楼时,看到他正指挥着司机和佣人往后备箱里装东西,各种名贵药材、顶级补品、古玩字画,还有给季家父母准备的手表、包包和最新款的时装,塞得满满当当。
这哪是回门,简直像搬家。
两人坐在前往季家老宅的车上,十指紧扣。温声说道:“谢谢你为我准备的一切。”
苏容泽微笑着刮她精致的鼻子:“跟我还客气什么呢?”
她手心有些冒汗,心里竟有些莫名的紧张。这是她第一次,以女儿的身份,回那个曾经作为儿媳生活过的家。
一旁的季知许眨巴着大眼睛,好奇地看着她:“妈妈,你为什么看起来很紧张?”
舒星若说:“因为今天是妈妈结婚后第一次带老公回娘家。”
他鬼灵精的说道:“放心,爷爷奶奶不会为难爸爸的。”
苏容泽慈爱的摸了摸他的头,小家伙又说道:“爷爷奶奶还特意将爸爸支走了。”这个爸爸指的是季宴礼。
三人正其乐融融的聊着天,宗司辰来电话了:“苏总,您母亲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