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到底没砸脸上,紧随而来的一条新消息砸脸上了。
江时:「醒酒汤为什么不喝?」
喻声惊诧,瞬间仰卧起坐,目光自动锁定在门口。
果不其然,江时正止步于敞开的门边,不知在那里站了多久,悄无声息的。
见喻声望过来,他抬手屈起手指,笑着叩了叩门。
他换回了自己的那套西装,双臂抱在胸前,靠着门框,身形舒展,气定神闲,小括弧又印在嘴角,把躺在聊天框里的话认真重复了一遍:“醒酒汤为什么不喝?”
“刚醒,还没来得及喝。”喻声捡过醒酒汤边的发绳,草草把头发低挽起,顺应着江时的话把醒酒汤握手里,搭腔,“你早上出过门了?”
“是啊。”
江时走进来,随意回答道。
喻声点点头,没再说什么。
她把手中的醒酒汤一饮而尽,起身准备去洗漱,刚走没两步,被一只往下探的手捞住手腕。
“没其他问题了吗?”江时闷声,“为什么不问问我去哪里了?去做什么了?是和谁一起去的?”
喻声目光下移,视线扫过手腕处,被她这一眼刺到,江时倏地放开了手,手霎时无处可摆,最后他咳了一声,慢慢插回兜里。
喻声眨眼,把一连三问还回去:“那你去哪里了?去做什么了?是和谁一起去的?”
江时语气哀怨:“……好敷衍。”
喻声笑说不至于吧:“这哪里敷衍?”
“你根本不是真心实意想问吧。”
“今天早上刚醒,就收到了舒舒给我发的消息,她说她那个网友莫名其妙在酒店里平地摔和上吐下泻,不仅如此,照镜子时还看到不干净的东西了。”喻声失笑,“我要是问是不是你做的,你会告诉我吗?”
“是我做的,是他活该。”江时温声,无端透露出点忐忑,“你不高兴了吗?”
“我为什么会不高兴?”喻声摇头,“我也觉得他活该。”
为什么会不高兴?
明明她更加确定,她喜欢上了一个本身就很好的人。
他很勇敢,嫉恶如仇,帮助别人时会付出100%的真心,即使恶作剧时也像露出小兽的牙齿,落在身上痒丝丝、不伤人;
他很心软,嘴上说着不在意,对她、对豆乳、煤球和芝士却很好,后来小盆栽也都是他在照料;
他很细心,有爱人的天赋,猫猫头战士很多次出现,他会逗她开心,自从上次说了给他买手机是在“庆祝他做得很好”之后,不管发生什么,都不厌其烦地夸她做得很好,说他是喻声全肯定,熨贴着她的心;
他也很果断,不管是开始工作、做饼干还是其他,想做什么就去做,对她的所有承诺都会铭记于心并付出行动;
最最重要的是,他让她习惯,让她安定,在六楼听完他的过去的那个晚上,所有关于关系定义的疑问都有了答案。
细数他的好不需要斟酌,一颗心往过去投掷,顷刻间能落脚的地方已经太多。
他的出现是小概率事件,遇见他后喜欢上他的概率是百分之百,在当下不高兴的概率是百分之零,因此被他点出是不是不高兴属实有点冤枉。
“是你太迟钝了吗?还是我的表现有歧义?会让你觉得我是在不高兴。”喻声笑着顺他的毛,“我表现出来的明明是我很喜欢,明明是我觉得江时做得很好。”
江时眼睛瞬间亮了起来,他扬扬眉毛,嘴角怎么压都压不下去:“没哄我?”
“真没哄你。”
他想了想:“还不如哄我呢。”
喻声疑惑:“为什么?”
江时把外套脱掉,走到懒人沙发处背对着喻声撂下外套,拎起喻声送他的那件松松往身上套,坦然:“至少你之前哄我的时候还会给我奖励。”
“这还不容易?”喻声本来侧着站,这下彻底别过身去,她坐回床上,又笑,“你想要什么?”
江时换好衣服走回来,俯身,和喻声靠得更近,直到跃过个人距离到达亲密距离才停下,他冷不丁开口询问:“那你能不能告诉我,那个让你习惯的人,是谁?”
不止是谁的呼吸声,异常响,横亘在两人中间。
窗帘严丝合缝地合着,屋内唯一的光来自于江时背后敞开的门,光透过他,从他两侧晃过,把喻声的心事裹住、晕成了金色,如此鲜亮。
而没被照到的其他地方,躲在灰色里。
喻声不明白江时为什么会在乎这个,也反应过来江时昨晚长久的沉默是因为这个,情绪在金色和灰色间反复横跳,良久后,她往后退一步拉开距离,索性含糊回应,当一回胆小鬼:“没谁。醉鬼的话你也醒?”
江时扑了个空也不气馁,他直起身,笑着打趣道:“如果是我就好了。”
是他的话就好了。
江时想。
不是他的话会有点伤心,但也没关系。
毕竟喜欢她是他自己的事,不应该要求她对他的任何要和他对她同等。
喻声错愕,表情有一瞬间的空白。
她屏息,没跟上他的思路:“什么意思?”
她怕错过江时的任何一个表情,可她没错过,也没能如愿得到任何可以作为答案的回答。
情绪不情愿地跳回灰色那一边。
江时摇头:“没什么。”
只是觉得温水煮青蛙这个招数不错,可以一试,虽然他早就被反炖了。
“换个奖励吧?”江时接着说,“昨晚那个饼干还是太失败了,等你不忙的时候,我们重新买材料,你陪我做吧。”
做饼干不是她擅长的,但应该会比做蛋糕更简单点。
喻声点头思忖:“可以,那等我洗漱完就去买吧。”
“不急。”江时笑着看了眼喻声,取了外套递给她,“我给你带了早餐回来,吃了再走。”
好吧。
喻声接过外套,穿上裹紧。
看在早餐的份上。
最终争夺情绪获胜的还是金色那一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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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色那一边是堆满的厚厚的蛋丝,另一边则是佐以鲜虾,白菜打底,宽面裹着汤汁,鲜香味美,还有一杯甜豆浆,都是热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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腾的,明显和醒酒汤一样掐好时间出炉的。
喻声胃口还不错,慢吞吞吃完碗里最后一根面,正喝着汤,才想起来问江时:“早餐你是怎么买的?”
江时托腮:“我让道士帮我买的,听说喝完酒第二天需要吃点好消化的碳水。”
喻声笑,评价:“你和他关系还不错。”
“还好吧。”江时给喻声顺了张纸巾,说,“就是互取所需,他靠我驱鬼,我靠他和人交涉。”
喻声接过纸巾后问:“那他有问你为什么要针对——”
被舒云繁带跑偏,喻声差点将“青蛙”脱口而出,她刹住,从容换了一词:“有问你为什么要针对那男的吗?”
“问了,我就说看他不顺眼。”江时笑,竖起左手中间的三个手指,“这个世界上看他不顺眼的人多达两个半,鬼算半个。”
喻声把他的食指掰下,再将他的小指掰上来替换,弯弯眼睛:“那你算半个的话,当个小指就够了。”
江时从善如流:“那把无名指让给你吧。”
“那把无名指让给你,和你永远绑定吧——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江时的手指停在文档上的这句话上,抬头问喻声。
之前的喻声也和现在的喻声一样,掰起他的手指轻点骨节。
她说:“过去的人们常常认为,左手的无名指上有一条静脉叫venaamoris,意为爱情之脉,传说这条静脉直通心脏,心脏是很重要的器官,让无名指和喜欢的人绑定,是表白的意思。”
这句话是表白的意思,那江时是什么意思?
鸡蛋丝已经吃完,金色的部分由心情填补。
喻声疯狂搜刮记忆,以此来验证江时是不是一直以来说话都这么含义模糊,抑或是自己自从发现喜欢上他后,对他的每句话都有了自作多情的延伸理解?
也有可能是她局限于现代人的视角里呢。
101年前的人说话都是这样的也说不定。
是不是、抑或是、有可能、说不定,要用上所有摇摆不定的词,佐料变多,心变得和汤底一样浑浊。
喻声假装风轻云淡地低头喝汤:“还给你,我才不收别人的手指。”
“……听起来好残暴啊。”江时收回手指,“不是你自己说过的吗?无名指上的venaamoris。”
他从商,生意做大后免不了和外商打交道,因此学过简单的外语对话,发音很标准,像“venaamoris”一词也是先记住发音后让喻声写下来给他看,再彻底把词理解后记住。
“……”喻声继续低头喝汤,“是我说的,但你也别乱用啊。”
江时狐疑:“我用得不对吗?”
喻声保持着低头喝汤的姿势不动:“不对,你的英语还得好好练习。”
“那喻老师,你能不能告诉我,舒云繁昨晚说的汪——”江时卡壳,想了一会儿才想出来,“onenightstand是什么意思?”
喻老师想继续低头喝汤来着。
但实在没忍住。
一口喷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