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成年后,这是他们的第一场雪仗。
苏云汀和楚烬肩并着肩仰躺在雪地里,嘴里呼出的热气都凝结成了霜。
楚烬新手捞起一旁的酒壶,仰头就往嘴里倒,壶身晃了两下,却只渗出最后一滴残酒。
他侧过头,不尽兴道:“苏云汀,没酒了。”
苏云汀把自己的酒壶递过去:“少喝点,明日还要早朝。”
楚烬几乎是从苏云汀手里夺过去的,大口大口往喉咙里倒:“你喝多了。”
“没多……”
“朕说你喝多了。”
“我没喝多。”
楚烬翻身起来,醉眼瞧他:“可是明日是初一,没有早朝。”
苏云汀桃花眼一笑:“真快,又是一年了。”
院外突然炸开一簇烟花,照亮了近在迟尺的两张脸。
楚烬低头吻住了苏云汀的唇。
“新年快乐!”苏晏突然从门口蹦进来。
雪地里两团黑影齐齐射过来两道视线,若是视线有穿透力,他现在身上一定有四个窟窿。
苏晏“唰”地闭上了眼睛:“打、打扰了,你们继续……”
说着,闭着眼连连后退。
退到大门口,被高高的门槛子绊倒,摔了个狗吃屎。
苏晏从地上爬起来,暗叹:大过年的,可真是倒了八辈子的霉,这明年还能有好日子了吗?
然后,又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他好像没看清他主家和谁滚雪地?
好像……
他连自己主家都没看清!
“主家不是只喜欢去宫里嫖吗?难道是开了窍了?”苏晏一拍自个脑袋,“哎呀”一声:“终于有别的狗了?”
“杨三、杨三……”苏晏捏着嗓子小声喊。
“这么激情,杨三指定不能在院子围观……”
说着,苏晏就专往僻静的角落里找,“杨三,杨……”
倏地,肩膀被只大手搭了上来。
苏晏吓得一蹦,张嘴就骂:“杨三,你怎么整天跟个鬼似……”待看清前面两个人时,也是一愣:“这人谁啊?”
杨三道:“小裴公公。”
“娘诶,里面的真是陛下啊?”还好他跑得快。
小裴公公抬起羞红的脸,嗫嚅道:“是苏晏管家吧?”
苏晏一挠头,这小裴公公这么害羞的吗?和自己说个话也脸红?
苏晏“嗯”了一声,刚要自来熟地去握小裴的手,再说上几句冠冕堂皇的话:久仰大名啊!
结果,他刚抬起手,就见小裴低着通红的脸,羞羞答答就要转身走,“你们聊,我、我去旁边转转。”
还没迈出一步,就被杨三大手抓住手腕,困在身侧:“院子里黑,你不是怕黑吗?”
“我……”小裴看了看苏晏,不好意思道:“怕打扰你们叙话。”
杨三抬头淡淡扫了一眼苏晏,又看向小裴道:“他能有什么重要的事儿?你就在这里待着就是了。”
苏晏:“……我?”
苏晏确实没什么事儿,他只觉得自己头顶锃光瓦亮的,好像一个硕大的夜明珠……
好好好,合着就他一只狗呗?
而院子里的另一对儿,已经从雪堆里搬到了床榻边。
酒坛子七倒八歪地摆了一地。
他们已经极少能靠在一起喝酒了,因为政见不一,甚至连说话都很难做到心平气和了。
“苏云汀,你知不知道,你就是一个忘恩负义的狗东西。”
“你以为你是什么好东西?”苏云汀提着酒壶,不轻不重地抵住楚烬的胸口,“你这人,心这憋着坏呢,我若是不管着你,你迟早变得跟你父皇一样。”
“一样什么?”楚烬一把扣住他的后颈,道:“你说,我和父皇一样什么?”
苏云汀有气无力地推了他一下,“一样的嗜杀。”
楚烬颓然地松开手,低声笑:“苏云汀,彼此彼此。”
苏云汀大口闷了口酒,陪着他傻笑。
“你有没有……”楚烬的嗓音骤然低哑下去:“哪怕一刻,后悔过?”
或许是烈酒作祟,那些曾倒在苏云汀手底下的亡魂,像是画像般闪回在他脑海里,那些人在生命的最后一刻无不诅咒着他。
他们中的有些人的确罪该万死,可也有些……本不该死。
苏云汀自顾自摇摇头,唇边牵起极寡淡的笑,像是自嘲道:“我从来都不是一个好人。”
一个好人,是走不到如今的高位的。
好人都死了,林妃死了,他父亲死了,只有他这个祸害遗千年。
“但我……”苏云汀的声音很轻,轻得如风一吹就散了:“有愧过。”
楚烬喝掉最后一口壶中酒,刚想起身拿酒,边听身边人道:“在林妃娘娘自戕的时候……”
“咣啷啷——”
酒瓶子从楚烬的手脱落,在青石地面上滚得老远。
门外的风雪漫进来,冻结了暖阁里的热络。
楚烬缓缓回过头,眼睛里赤红爆满血丝:“苏云汀,你若再敢提朕母妃,朕跟你拼命。”
苏云汀仿若没听见般道:“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
楚烬猛地伸手掐住他的脖颈,力气大到几乎可以听见喉骨的错位声:“你若是想说,便将事情真相原原本本脱出,你若不想说,最好现在就给朕闭嘴,否则朕不确定下一刻会不会将你掐死。”
苏云汀没有挣扎,甚至比他在床上还更安静几分,仿佛笃定楚烬本根杀不了他一样,脸上透出一种诡异的平静,只有唇瓣因为生理性的窒息微微颤抖着。
最终,楚烬颓然地松开手。
就算……
他的父皇死在苏云汀手上,他的母妃也因苏云汀而死,他!还是杀不了苏云汀!
他跟他父皇根本就不像。
“咳……咳咳咳!”骤然涌入的空气还是让苏云汀咳得眼泛泪花。
楚烬极慢地起身,目光在苏云汀蜷缩的身上停留 一瞬,什么都没说,只是抬手在空气中招了招。
“走了。”
一声极轻、极哑的轻唤,拽住了他的脚步:“楚烬……”
楚烬顿住,却没回头。
苏云汀撑着手臂支起上半身,“要不要……做一次再走?”
楚烬抬手拉开木门,一只脚迈了出去。
“在我家,还没做过……”苏云汀软绵绵的声音追来。
楚烬收回右脚,反手将门关上,转身回来。
他一把将苏云汀打横抱起,近乎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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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地将人按进柔软的床上。
热气混着酒气铺面而来,“苏云汀,你到底当朕是什么?”
他眼睛自从来这里就变成了红眼病,止不住地往外翻腾着怒火。
“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应侍吗?”最后几个字,楚烬几乎是咬着牙说出来的。
说罢,只觉得心里压着无名火,这无名火发不出去,反而灼得他心上一痛。
“每次你想了,就跑到朕面前……”他指节扣住苏云汀的手腕,慢慢收紧,“用这幅身子撩拨朕,嗯?”
苏云汀迎着他要吃人的目光,淡然地笑笑:“若陛下想了……”他声音带着三分媚色,轻柔地刮着心尖的敏感处:“臣、也可以召之即来!”
“不知廉耻。”
楚烬低低咒骂了一句,俯身狠狠吻住了他的唇。
两片冰块似的唇瓣被压入口腔,不像是一场亲吻,更像是一场争夺气息征伐的战场,强硬的要抽干苏云汀嘴里的空气。
酒气弥漫在唇齿间,已经分不清谁更醉一些了。
微凉的空气顺着苏云汀凌乱的衣襟往里钻,激得他肌肤微微战栗,楚烬的掌心自上而下,捏住了他纤弱的腰肢。
恨也好,爱也罢,在这一刻都不重要了。
苏云汀几乎是本能地倒吸一口冷气,楚烬强硬的动作,还是疼得他渗出几滴泪花。
浸湿了他长长的睫毛。
“阿烬……”苏云汀支离破碎的轻唤。
暖阁里昏黄的灯,跳跃得如同优美的舞姿。
“苏云汀……”楚烬分开殷红的唇瓣,发髻从头顶散落下来,低低道:“你这条……喂不熟的狼!”
苏云汀承认自己是狼,却不承认自己喂不熟,他颤着唇瓣辩解:“是……喂不饱的狼。”
楚烬冷嗤一声:“是吗?”
这两个字不是疑问,是开启狂风的咒语。
下一刻,苏云汀就后悔了。
喉咙里就再也发不出除了哼唧以外的声音了,楚烬此刻如同一团燃烧的火焰,跳着不服输的舞,以及唇角近乎癫狂的笑。
苏云汀的意识被搅得天翻地覆,绵软的手攀在楚烬的脖颈上,挠出十道指甲的划痕。
楚烬仿佛没有痛觉,任由苏云汀在他身上又抓又挠。
总之,他没吃亏!
直到,暖阁里的烛火都熄灭了一轮,楚烬才缓缓支起身子,嘴角一抽:“喂饱了吗?”
苏云汀晃过神,连连点头:“饱了。”
“那苏卿可是吃的够少的啊!”楚烬一把将苏云汀翻了个身,脸朝下,胳膊被他大手一捏背在身后:“朕要体谅苏卿,不能让苏卿饿着了。”
这简直是要了苏云汀的命了。
他还来不及低头服软,就已然来不及了。
不过,楚烬还是克制着,尽量不会弄伤苏云汀。
不过即使再温柔,也架不住苏云汀自己从骨头缝窜出来的火苗,而且越窜越凶。
没一会儿,他自己先支撑不住了。
能让苏云汀俯首求饶的,这天下间,也就只剩下楚烬一人了。
“我错了!”
“阿烬,饶了我吧。”
楚烬笑呵呵地结束战斗,在他唇瓣落下一吻。
“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