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她说的这些,从逸简直惊呆了,他实在看不出来,外表看起来温柔乖巧的林瑜,居然会做出这种事,他眨了眨眼,追问:“那后来呢?”
林瑜抬起脸,平静地说:“没有后来。”
后续便是孔莎写了五千字的检讨,当着众人的面承认是她误会了林瑜,学校里的流言不攻而散。
而她也再没法纯粹地将哥哥当作哥哥。
好吧,从逸收回视线,“看不出来你居然这么勇敢。”
夜幕沉沉,华灯初上。
林瑜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估摸着再过不久,哥哥就应该到了,她起身:“你先在坐一会,我去洗澡。”
从逸:“哦,好。”
热水从头顶兜头淋下,林瑜站在热气蒸腾的水雾里微昂起头,茉莉香在鼻翼间荡开,水汽朦胧了她的双眼,她像陷在一片雾气之中,辩不清前路。
吹风机的声音嗡嗡地响起,时间一点点缩短,从逸忽然有些坐不住了,他正要起身时,耳边倏地响起一道开门声,从逸掀起眼帘,就瞧见林瑜穿着浴袍从浴室走了出来,她拿起放在一旁的包包,不知道在翻找些什么。
“你——”他话还没说完,林瑜就已经拿上东西,重新走进了浴室,从逸只好将剩下的话都咽进肚子。
低头的那一霎,门外陡然响起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像寺院的棒槌敲击着古钟,一声声落下来,惊得从逸身心一凛,眼皮一阵阵的跳,他几乎是瞬间连走带跑地走过去敲了敲浴室的门,焦急地冲着里面喊:“林瑜,那个..你哥,他好像...过来了,就在门外。”
三秒后,浴室的门被推开,从逸迎面对上林瑜的脸,睫毛轻眨一下,定定地看着她。
浴室水雾蒙蒙,将她瓷白的脸颊蒸得像颗软乎乎的水蜜桃,如琥珀般的浅眸泛着熠亮的光,樱红的唇瓣微微张开,顺直的发梢披在脑后,有几缕沾了水汽不听话地粘在脖颈上,往下后,浴袍衣襟微微敞开,露出两截平直的锁骨和雪白细腻的肌肤。
锁骨之上有一抹淡淡的红痕,刺眼又夺目。
从逸瞬间瞪圆了双眼,细密的长睫眨呀眨,“你—”,说罢,他咽了咽嗓子,那门铃声却又一次响了起来。
听到声音,林瑜的心跳陡然加重了些,那铃声不像是敲击在耳膜内,更像是落在了心上,两人四目相视,双双沉默了下来。
周恪来得比林瑜意想之中的要快得多,她低下头,看着自己身上这条浮想联翩的浴袍,仔细打量一番确定没问题好后,眼睛瞟向从逸:“你别过去,我去开门。”
说完,林瑜掐了掐掌心,迈着步子朝玄关走去,拖鞋一步一步踩在柔软的地毯上,她觉得心脏跳动的节奏压得她呼吸都收紧了些。
望着这扇深色的胡桃木,林瑜深吸了口气,她的哥哥就在这扇门外,等着她从里面把门打开,而她却在这个时刻幻视着门开后周恪脸上会是什么样表情,一想到这,她感觉自己的血液都在毕剥沸腾。
周恪觉得自己多少有些荒谬,旁人来酒店抓人多半是因为头上有顶帽子,而他来这居然是因为妹妹。
从电话挂断到现在,整整过去了四十五分钟,而他光站在这就用了五分钟,门铃摁了两次,房门依旧没有打开的迹象,周恪感觉自己耐心实在是到了告罄的程度,他闭了闭眼,下颌拉成一条凌厉的线条,正准备再起敲门时,房间门忽地开了。
门缝一点点拉大,周恪垂下眼帘,视野里,一个雪肤红唇的小姑娘脆生生地立在眼前,白色浴袍松松胯胯系在身上,包裹着少女曲线曼妙的身体。
周恪眉目下压,幽暗的目光就这样黏连在林瑜的脸上,浴袍领口大敞,露出大片泛着粉色的肌肤,锁骨处几处暧昧的红痕在灯光下格外刺目,看到她此时此刻的打扮,他顿时拧眉,心中猛地升起一股燎原的怒火,胸口像压下一块巨石,将他整个人倾轧在原地,不得动弹。
视线相接,在感触到哥哥那幽戾的黑眸时,她后背陡然一僵,脚像粘在了地毯上,因为白日才参加过婚礼,他身上还穿着得体的白色衬衫和黑西装,只是衬衫的扣子散漫地解了几颗,露出浅V的胸膛。
这是林瑜第一次见他穿西装的样子,他身量本就颀长,再加上那副姣好的五官和沉稳的气质,莫名有种说不上来的贵气。
林瑜咽了咽嗓子,强压下内心翻涌的情绪。
“哥,你怎么过来了?”她眨了眨眼,面上露出几分惊讶,语气里是三分懵懂和七分意外,似乎很难相信他会选择亲自过来。
周恪看着她副一脸茫然的样子,胸腔里的怒火顿时升了上来,冷峭的俊脸在灯光下散发着幽幽的寒气。他没想到,自己一手带大的妹妹就在自己的眼皮子下跑去和人开房,他还没死到不能动弹的时候。
“跟我回去!”
男人声线冷冽,额上青筋凸起,一字一字像是咬着后槽牙从齿关里绷住来的一般。
林瑜心尖一颤,小声地‘啊’了一声,随后低下头,呐呐开口:“哥,我不能留在这吗?”
话音落地,周恪不再看他,而是将目光转向她身后的房间,从他到这就一直没看见从逸的影子,房间内倒是响起一股隐秘而细微的水声。
周恪看着林瑜一脸不想离开的样子,竭力克制住想把她直接拽走的想法,他气极反笑,五官轮廓因为用力绷紧而拉出一条凌厉的线条,此刻正散发着深重的寒意,那双清湛的眼眸黑沉骇人,一字一顿道:“要我亲自进去问候问候你那位心上人吗?”
这话一出,林瑜本就不平静的心脏忽地空滞一瞬,随即狂跳起来,这声音落在头顶让她感到头皮一紧,即便不用抬眼也能知道周恪此时的表情有多么难看。
她徐徐开口,低声道:“不用了...我跟你回去。”
...
态度不情不愿,脚步慢慢吞吞,彷佛他是什么洪水猛兽一般,周恪余光扫过身后跟着的妹妹,唇峰紧抿,黑眸沉沉。
电梯门‘叮’地一声打开,周恪瞥一眼身侧站着的姑娘,没有说话,林瑜会意,先一步走进电梯,周恪随后进入,抬指摁下一楼。
厢门闭合,很快,这个逼仄的空间就只剩下他们两人,电梯下行,楼层数字逐步变小。
气氛安静诡谲,柔和的顶灯铺洒出淡黄的光影落在两人身上,林瑜抬眼,借着光洁如新的厢门清晰地瞧见周恪脸上的表情,他漆黑的眸子静静地落在她身上,眼里浓云密布,似裹着一层化不开的雾气,又似风暴前的海面。
她出来的匆忙,身上还穿着酒店的浴袍,露出雪白纤细的后颈,以及几缕湿漉漉的碎发。
周恪撇过眼,感觉胸腔一阵燥热,太阳穴突突跳动。
林瑜正低着头,思考待会要如何跟哥哥解释才能激起他心底压抑的情绪,出神间,忽然感到肩上一沉,一股浓郁而熟悉的青木果冷香扑面而来,她左右张望,才发现原本穿在哥哥身上的西装外套居然披在了自己身上,而上面还带着哥哥的体温,就好似被他拥在了怀里,眼睫不可自控地颤了一下。
暮色四合,街道两侧路灯高悬,远处高楼霓虹闪烁。
从酒店出来,周恪带着林瑜往停车区走。
从进电梯开始,周恪就始终绷着脸一言不发,林瑜猜想他是因为在公众场合不好训斥自己的妹妹,但此刻车内只有两人,周恪仍旧一副冷脸不说话的样子。
林瑜视线微侧,用余光去试探哥哥脸上的表情,车厢昏暗,他俊朗的面容匿在阴影里,褪去往日的柔和只剩下冷沉的神色,长睫在眼下形成一层淡淡的倒影。
林瑜张了张唇,不时不知道要说什么好。
就在这时,她放在口袋里的手机蓦地叮咚一下响了起来,在这静谧的车厢内显得尤为刺耳,林瑜心跳倏地漏了一拍,她拿起手机,摁亮屏幕,当那抹莹光亮起来的那刻,林瑜瞅见屏幕上清晰的显示出从逸的名字。
“谁的消息?”
密闭而安静的空间内,周恪骤然出声,嗓音低沉淡漠,林瑜被吓得手腕一抖,差点没握住手机。
她撩起眼眸,攥着手机的指骨一点点收紧,明明只是两个字,却像烫住了她的唇舌,沉默了半响,她才犹犹豫豫的开口:“是...从逸。”
那两个字一处,车内气氛犹如寒霜。
周恪出言,质问道:“他给你发信息,说了什么?”
林瑜慢悠悠转过头,目光落在周恪锋冷的下颚,“我还没来得及看。”
“那现在可以看了。”周恪侧过头,视线攫取在林瑜的脸上。
她是打算要看的,但被这样盯着,她忽然感觉后背有点发凉。
林瑜抬起指腹,点进微信,她置顶的人一共就两个,除了周恪就是佳宜,为了做戏,又把从逸添了上去,眼下,因为从逸才给自己发过消息,他的头像赫然在第一栏,右侧的小红点写着数字1,一条未读消息,压根用不着点进去看。
将屏幕反扑在大腿上,林瑜眨了眨眼,看向周恪,声线低宕的说:“他问我人去哪了,怎么就走了。”
说到这,林瑜就有话要说了,“哥哥,我长大了,谈恋爱是我的自由,我知道你不喜欢他,可你这样大半夜过来,气势汹汹地要把我领回家,我该怎么和他解释。”
这话一出,周恪觉得自己本就所剩无几的理智顷刻间燃尽了,脸色霎时黑了起来,他本就窝着火,一路下来,蕴藏着的怒火发不出来,只能在体内横冲直撞,透过他敞开的衣领还能清晰的看到颈侧突起的经络,他阴森着脸,第一次用这样的语气跟她说话。
“林瑜!你知不知自己现在多大,二十岁一过就学会去跟人开房了是吗,你们才交往多久,你对他了解得又有多深,就这么迫不及待把自己托付给他吗?”周恪呼吸加重,一双漆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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眸子被气到泛红,额角青筋尽显,胸腔内传来微弱的震动,他尽量,尽量让自己冷静下来,但一想到在他未赶到酒店前,两人可能在房间内做出的举措,就觉得胸口像是无数根针扎下来一样,密密麻麻泛着疼。
“即使知道我不喜欢他,也还是选择要跟他在一起,是吗?”他瞳孔骤缩,一字一句像是从齿缝里挤出来的。
“可是——”林瑜下颌微收,做出一副为难的表情,声音细弱蚊蝇的说,“我真的很喜欢他啊。”
话毕,周恪似是不敢相信自己听见了什么,表情震鄂。
说什么哥哥永远都是最重要的人,统统都是屁话,真到了要抉择的时候,他居然成为了那个可以舍弃的人。
想到这,他浑身的血液都在一瞬间冲上头顶,他咬了咬牙,几乎是颤抖地问出了这句话:“所以,你和他在酒店做了什么?”
“哥哥...”林瑜惘然地看着自己似处于盛怒之中的哥哥,先是一愣,随后咬了咬唇,一副怎么都不肯开口的样子。
高强倒塌,海啸呼鸣。
“说话!嗯?”
对峙中,周恪倾身过来,一把钳住她的肩膀用力往座椅压,林瑜顿时瞪圆了眼睛,因为是在车内,她取下了原本披在身上的外套,因此这会全身上下就只剩下一件浴袍,浴袍衣领宽大,被他这么一弄,很快便往肩下滑了滑,露出粉色的肩带和白皙圆润的香肩,以及半边雪白的盈软。
见状,周恪眼底闪过一丝慌乱,随后像是看见了什么不该看一般,双目呲裂地便闭上了眼。
车厢空气密闭,气氛变得格外诡异。
林瑜心却砰砰跳了起来,倒不是因为紧张,而是兴奋,她目光牢牢锁在周恪的眼睛上,语调绵软的叫了声:“哥哥,我...”
周恪睁开双眼,眼底有烧红的迹象,目光却似冬日里结了冰的潭水,他眼睛一瞥,忽然瞧见了她颈侧的那抹红痕,她皮肤白,这么一点红印镶在她皮肤上,像极了刺眼的蚊子血,如果说方才他还带着侥幸心理的话,此刻却什么都明白了。
理智像是山顶上顷刻坍塌的雪,带着势不可挡的破坏力四分五裂的摔下来。
“很好。”两个字,他几乎是咬着牙说出来的。
他松开攥着林瑜的肩膀的手,眸色自嘲地看向她。
林瑜脑袋一瞬间空白,僵直着身躯靠在座椅上,连呼吸都要忘了,她想起自己在浴室故意用手揪出来的红痕,这么做只是为了让哥哥误会她和从逸,而此刻,他也却如林瑜所料陷入了震怒中。
“砰——”
震耳的摔门声在耳边回荡,林瑜身子陡然一缩,心如擂鼓,她偏了偏脑袋,周恪已经离开了驾驶位。
周恪觉得自己可能无法在同妹妹待在同一个密闭的空间,车厢空气压抑,大概是刚洗过澡,她身上还带着馥郁的沐浴露的清香,不管不顾的出现在呼吸道,让他本就心烦意乱的心绪变得越来越糟糕。
从逸的出现就像是一片平静无漪的湖面忽然砸下一颗巨石,溅起泼天的水花,激起层层波澜。
严亚东苦心婆心地劝他学会接受,妹妹终究是妹妹,不要控制欲太强,话说得虽然难听,可周恪多少还是听进去了,他开始刻意的躲着林瑜,试图用看不见便能让自己冷静下来的方式来麻痹自己。
但直到现在,他才发现自己错了,他似乎永远都接受不了这个事实。
他低垂着视线,眼里有血丝漫上来,手里的烟雾明明灭灭,他沉沉吸了几口,喉结生涩滚动。
夜晚的风还带着躁闷的热气,吹得他心底那片燎原的火愈发旺盛,周恪沉沉闭上了眼,阖上眸子,那些艳萎香靡的画面便争先恐后冒了出来,一会是她水润的眸子,一会是那片轻盈绵软的雪,然后是那点红极胜血的吻痕。
车厢内,林瑜依旧维持着方才的姿势,怔怔地望着窗外,借着挡风玻璃,她只能瞧见周恪宽阔的背影,白衬衫被收扎进西裤,勾勒出他劲瘦的腰腹,林瑜眼睫颤了颤,晚风撩动着他的碎发,他手里的香烟冒着一抹猩红,青灰色的烟雾袅袅升起。
这是第一次,林瑜看见他抽烟的模样。
是被自己逼的,逼得无可奈何的样子。
她一时竟不知该谓叹自己有这样的本事,还是该下车去安慰人。
但最后她选择了什么也不做,就这样静静着望着他。
一根烟后,周恪依然没能降下自己心底那点躁郁感,他极力想将那些画面挤出脑海,奈何它们就跟生了根一般,牢牢地扎进了脑海里,一会是她穿着浴袍开门的样子,还有她衣领微敞锁骨毕露的样子。
掌心好似发了烫,有那么一瞬间,他真想掐住她的脖子抬高她的下颚,用自己的方式覆盖她脖颈上的那抹红痕。
想到这,周恪忽然被自己这禽兽般的想法给吓了一跳。
他是疯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