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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 无法言说的欲求

作者:海盐奶盖糖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毛利侦探事务所内。


    “请问广田小姐,你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吗?”毛利小五郎搓着手,一脸热情地询问道,声音比平时高了八度,脸上堆满过于殷勤的笑容。


    化名为广田雅美的宫野明美微微抿唇,视线不动声色地扫过整个事务所,陷入了一阵诡异的沉默。


    瞧瞧,这个房间里出现的都是些什么人啊?


    她的目光先是落在靠窗床边那个青年身上——对方手里捧着一本厚厚的书,看起来像个文静的大学生。


    就是那有些不太符合常规的姿势,一眼就能让人看出对方腿上约莫是有伤。


    接着她瞥向坐在茶几旁的小男孩,约莫六七岁的模样,面前摊开一堆卷宗资料,一双大眼睛正一眨不眨地盯着自己,那眼神锐利得根本不像个孩子。


    而茶几的对面坐着个女高中生,校服打扮,年龄看上去和志保差不多大,正低头写着什么作业。


    但这场景未免太不合时宜——哪个普通高中放学后会跑来侦探事务所写作业?


    最后她的目光回到毛利小五郎身上,这位侦探事务所中唯一的侦探此刻正搓着手,一副迫不及待接案子的模样,可整体气质……怎么说都更像是个没什么正经工作的中年大叔。


    宫野明美忍不住在内心扶额:


    腿伤的青年、看卷宗的小学生、写作业的女高中生,再加上这个看起来就不太靠谱的大叔——老弱病残都快凑齐了一半吧?


    这里真的是正经的侦探事务所吗?


    “广田小姐?”毛利小五郎见对方迟迟不开口,又追问了一句,同时整了整自己的领带,试图摆出更专业的姿态。


    宫野明美深吸一口气,勉强扯出一个笑容。不管怎么样,组织的任务必须完成,而这里也是她经过千挑万选后最适合自己计划的侦探事务所了。


    为了妹妹,她能忍受的。


    与此同时,毛利侦探事务所的二楼被砰的一声推开。


    满头大汗的阿笠博士一把推开门“小沐啊,你之前让我帮忙准备的抗摔打轮椅我已经准备好了。”


    “小沐啊,你之前让我加紧准备的‘抗冲击防摔打型轮椅’我总算搞定了!加了减震系统和可伸缩防滚架,保证经撞耐用……”


    “啊哈哈哈……正好小兰和……柯南都说你在这儿休养,我就直接搬过来了……你们有客人啊?我不打扰,我走了哈,你们继续、继续哈……”


    他说到一半,才突然意识到房间里气氛不对,声音顿时低了下去,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宫野明美脸上的职业笑容瞬间僵住,嘴角微不可察地抽动了一下。


    好极了,现在老的也来了。


    这下可真是——老、弱、病、残,全齐了。


    “博士,你又熬夜搞发明了,休息一下好不好。”


    看着阿笠博士凌乱的头发和眼下的青黑,明川沐忍不住叹了口气,轻轻拍了拍身旁的床铺,语气里带着几分无奈与关切。


    他和柯南他们之前确实向阿笠博士提过定制轮椅的事,但更多只是随口一提——毕竟博士就像个充满好奇心的大孩子。


    脑子里随时会蹦出天马行空的新点子,手头原有的项目反而常常被搁在一旁。谁也没真指望他这么快就完成。


    主要就是勤提醒,防止对方忘了还有轮椅这回事。但看着阿笠博士狼狈的样子,明川沐不禁有些自责。


    难道是他们无意间的请求,给了博士太大的压力吗?


    “咳咳,我昨天突发奇想,”阿笠博士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眼睛却亮了起来,“在调整减震系统的时候,忽然想到如果能加入一个应急推进装置……”


    “不是普通的电动助力哦,是真正的小型喷射缓冲!虽然目前只能持续三秒,但足够在陡坡或者紧急情况下稳定车身了……”


    他说得越来越兴奋,与此同时双手不自觉地比划起来,仿佛完全忘记了刚才的尴尬。


    “结果一测试起来就忘了时间,等搞定才发现天都快亮了……不过这效果绝对值得!小沐你以后就算从楼梯上冲下来都不用担心了!”


    明川沐张了张嘴,很想对着阿笠博士问一句:


    为什么你会认为我有驾驶着轮椅从楼梯冲下来的认知?


    等等,这个话题真的对吗?


    宫野明美保持着僵硬的微笑,手指无意识地收紧了些。


    小型喷射装置?从楼梯上冲下来?这真的是一个普通侦探事务所会需要的配置吗?


    她的目光不受控制的扫过了被阿笠博士抱着的轮椅上,即使她身为组织的外围成员也清楚,如果对方没有说谎的话,将那么多的功能加注于这台小小的轮椅上。


    这也太荒谬了吧?!组织的技术科研部都不一定能搞出来吧。


    高手在民间也不是这个在法啊,所以一定是在开玩笑吧。


    看着在阿笠博士手中喷洒着蓝色火焰的轮椅,宫野明美不可置信的睁开眼,又重新合上。


    她看着眼前这个滔滔不绝讲述着“安全性能”的发明家,又瞥了一眼床上那位似乎习以为常的青年,以及旁边见怪不怪继续翻看卷宗的小学生……


    组织的训练让她本能地察觉到某种违和感——这群人,这个事务所,绝对不像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


    不过这也跟她没什么关系就是了。


    或许组织里的其他人会想着把阿笠博士引进组织来换取功绩。


    但一心只想着带宫野志保逃离组织的宫野明美巴不得组织的实力越弱越好,又怎会做出这种自掘坟墓的事。


    她甚至暗自祈祷——但愿阿笠博士永远不会被组织发现。


    “博士!”最终还是毛利小五郎打断了阿笠博士的热情讲解,他有些头痛地揉了揉额角。


    “这些细节待会儿再演示吧,我们现在正在接待委托人。”


    “啊!对对!你们忙,你们忙!”阿笠博士这才恍然回神,连忙压低声音,讪笑着退到一旁,却还是忍不住对着明川沐做了个“待会试给你看”的口型。


    宫野明美深吸一口气,努力将注意力拉回正题。无论这里藏着什么秘密,都与她无关。她只有一个目的——拿到那笔钱,带着志保离开组织。


    “我想委托的是,拜托你们帮忙找到我失踪的友人——小野诗织。”


    明川沐下意识挑了挑眉,这次不是找父亲了改找友人吗?


    虽然明川沐还没有见到过这位存在于宫野明美口中的小野诗织。


    但是按照他的经验来看,对方应该也是位玩家没跑了。


    “方便讲述一下事情的经过吗?”毛利小五郎正色问道,顺手拿出了记录本。


    宫野明美点了点头,声音平静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我和诗织同在银行工作,但是前几天,出了一起事故……”


    “……是前几天刚出了抢劫案,而闹得沸沸扬扬的银行吗?据说那个案子的三名嫌犯至今还没有落网。”柯南推了推眼镜,镜片反射出一丝锐利的光。


    明川沐有些诧异的看了眼江户川柯南。


    不说整个东京发生的抢劫案了,光是米花这个小地方都日平均出两三起银行案子,饶是明川沐有心想去关注广田雅美的消息,也最终在庞大的信息量中遗憾败北,决定等待宫野明美来找他们。


    明川沐忍不住在心里嘀咕。


    他这几天也没少被他们拎着出门,路上行人神色如常,便利店阿姨依旧热情地招呼他们买新出的商品,隔壁大叔还是在抱怨油价上涨——哪有什么对方口中“沸沸扬扬”的迹象?


    偏偏柯南就能一口咬定宫野明美所说的就是哪一家银行,哪一起案子。


    仿佛整个东京的犯罪事件在他脑子里自动分类归档,还贴好了彩色标签。


    这真的是所谓“剧情的大手”在冥冥中发力吗?


    不。


    明川沐转念一想,或许也不全是剧情的原因——更关键的,恐怕是工藤新一这个人本身。


    他对犯罪的气息,有种近乎本能的敏锐,像是黑暗中嗅到血腥的猎犬,总能精准地捕捉到他人身上常人无法察觉的恶意与破绽。


    “我确实经历过那场案子……不过小朋友……”宫野明美眼中划过一道不易察觉的暗光,她优雅地弯下腰,声音轻柔却带着一丝探究。


    “你好厉害啊,是怎么推理出来的呢?”


    江户川柯南的额头不禁滑落几滴冷汗,他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脸上立刻堆起天真无邪的笑容。


    明川沐下意识地扶住额头,忍不住在心里估算起来,按照“剧情”的走向,工藤有希子夫妇到底什么时候才能被准许回国。


    若是这一周之内那两位还不见踪影,他说不定就得狠下心来,雇几个玩家去试试——看能不能直接把这两位给“请”回日本了。


    他不禁暗暗期待,但愿经过那位明星母亲的亲身调教之后,工藤同学的演技可以真正有些长进吧。


    “啊哈哈哈,因为这个案子真的很轰动嘛!我每天都有看报纸和新闻,毛利叔叔也会跟我讲这些……”


    江户川柯南一边说着,一边偷偷瞥向毛利小五郎,试图寻求解围。


    自从先前被明川沐点拨后,毛利兰仿佛突然开了窍,自然而然地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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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道“因为柯南是天才嘛。”


    柯南嘴角表情微微僵硬“小兰姐姐不要这么说啦。”


    喂喂,这种事情怎么可能用“天才”两个字就轻而易举的解释过去啊。


    虽然心里这么吐槽,但听到小兰这样毫不犹豫地肯定自己,一股难以言喻的甜意悄然在心间弥漫开来。他下意识地推了推眼镜,试图掩饰微微发烫的脸颊。


    就在这时,宫野明美注视着眼前这个反应奇特的孩子,脑海中却不自觉地浮现出妹妹志保的身影。


    天才……吗?


    宫野明美将这个词在唇齿间轻轻咀嚼,仿佛在品尝一颗既熟悉又苦涩的果实。


    在她过往的生命里,这个词几乎只为一个人而存在——她那身处组织深渊、却拥有着惊人智慧的妹妹,宫野志保。


    她的目光不由自主地飘向对面——那个被称作‘天才’的男孩正被他的家人自然地维护着,阳光透过窗户洒在他们身上,勾勒出一种她几乎已经忘记的——名为‘幸福’的温暖轮廓。


    ‘他们看起来……真幸福啊。’


    这个念头像一根细小的针,轻轻刺痛了她心中最柔软的部分。一股混杂着羡慕、酸楚与无比坚定的决心悄然涌起。


    ‘那志保呢?’


    她在心底无声地询问着自己,握着茶杯的手指微微收紧


    如果拼上一切……自己能为妹妹换来这样的未来吗?


    一个可以走在阳光下,被人温柔守护,甚至能被称作‘天才’而无需恐惧的未来?


    她望着眼前温馨的互动轻声感叹“关系真好啊……”


    柯南心中暗自诧异——这就糊弄过去了?


    对方的戒备比想象中要低得多,但这似乎又与对方刚刚所表现的敏锐有所不符,难道对方的身边也存在着一位超脱。


    “现在似乎并不是在做户口调查。”在一旁观察了一会儿的明川沐敲了敲桌子适时地开口,将话题拉回正轨“更重要的是广田小姐向我们提出的委托吧。”


    他话锋一转,目光敏锐地投向宫野明美“而且,虽然您口口声声说是珍贵的友人失踪了,但为什么……广田小姐您看起来却并不那么急切呢?”


    这番话仿佛点醒了毛利小五郎,他猛地坐直身子,神情严肃地接上话。


    “对啊,广田小姐!您所说的那位小野小姐,长着什么样子,她在银行具体负责什么工作?您最后见到她时,她有没有什么不寻常的表现?或者,提到过什么特别的地方、特别的人?”


    宫野明美的手指无意识地收紧,指节微微发白。


    她垂下眼帘,沉默了片刻后才低声说道“诗织和我一样是现金柜台的经办人……那天之后,我再也没能联系上她。”


    稍作停顿,她似乎想要强打起精神,从手提包中取出一个信封“至于诗织的样子,我这里有照片……”


    毛利小五郎下意识接过信封,将里面的照片抽了出来。


    照片中,一位年轻女性身着简约的职业套装,自然站立于浅灰色背景前。


    她留有一头柔顺的栗子色长直发,双眼呈现清澈的橄榄绿色,正神态淡静地凝视镜头。


    “而她在消失前,我曾听她在电话中不知与谁说过类似于“在那里总觉得很怪异呢,有种下一秒就会……而且总感觉会很压抑……往外面看……像看鱼缸一样……一目了然,如果是你邀请……”的这种话。”


    “我所知道的,大概就是这些了,请几位一定要帮我找到诗织。”


    宫野明美说完这句话,轻轻站起身,礼貌性地鞠了一躬,便打算离开。


    “那个,请等一下,明美小姐。”


    毛利兰下意识叫住了她。


    在对方略带疑惑的回望中,她快步上前,将一颗水果糖轻轻放入明美微凉的掌心。


    宫野明美微微一怔,下意识地收紧手指,将那颗糖拢在了掌心。


    温暖的甜意似乎透过糖纸悄然渗入皮肤,她低声道“谢谢……”


    “小兰……”待明美走远,柯南才抬起头,有些不解地望过来“你刚刚怎么突然想到要给明美小姐糖?”


    毛利兰望着那扇刚刚合上的门,目光柔软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怜惜。


    “因为明美小姐她……虽然一直在笑着,我却感觉她似乎很压抑,像是被什么所追赶着。”


    一颗糖或许起不到什么真正的作用,既不能驱散宫野明美眼中阴霾,也无法解开困住她的枷锁。


    少女如此想着,目光却依然温柔。


    可她还是希望,至少在这一刻,那一点点微不足道的甜,能成为一句无声的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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