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朱雀门已是硝烟滚滚。
冲锋军用撞木撞开了宫门,里边的御林军不断掷出草垛,射出点燃的羽箭,但烈火阻挡不了冲锋军的路!
他们踏过火焰,任箭刃划过银甲,在晃乱纷飞的兵刃中一刀刺穿敌人的咽喉!
风一起,草木灰在空中飘得纷纷扬扬,似一场大雪,将大燕的过去几年的陈珂披露于是众人面前。
他们忽然想起,数年前沈阙登基时,天上也下了一场大雪,当时钦天监说瑞雪兆丰年,可雪只下在了京城,大燕南北部旱涝并起,灾情严重程度又被上头隐瞒压下,无数冤魂沿着奔流的洪水呼啸了整三年。
其中还不乏他们的家乡、亲人。
御林军忽而觉得这草木灰像极了夜半无人时偷偷燃烧的纸灰,吸入鼻腔,灼得人流出血来。
但眼下他们只有皇宫一条退路了,即便再如何恨,命还是要争的!
“冲啊!拦住他们!”
御林军大呼着在第二道宫门外列出防御阵,一排排盾牌后伸出一支支长枪,尖头对准一路势如破竹的冲锋军。
谢辛楼御马而至,刀刃滴血,在马蹄之下绽开点点梅花。
“冲破这道门后头就是福德殿了,先毁了他祖宗祠堂!”松山在他身侧道。
“不急,最重要之物还未现身。”谢辛楼命军队停在御林军三丈之外。
松山仰头张望了一番,同时用手拢在嘴边大喊道:“喂——还有人能打吗?堂堂御林军就这点儿本事?!”
轻舟耸了耸鼻子,对二人道:“我闻到火药味了。”
一点灰烬落到谢辛楼的鼻梁上,还带有燃烧后的余温。
空气里传来重物滚动的声音,仅仅隔着一堵宫墙,便感觉到死神的靠近。
松山和轻舟一人捂着怀里的发簪,一人摸着腰间别着的“好运粽”。
谢辛楼感受着吊坠的震动,开口道:“火炮射程远,你们退后十丈。”
“不用头儿,咱们既然来了,就不会做这等贪生怕死的事。”松山和轻舟转而攥紧了缰绳,将长刀上的血甩尽:“他们塞弹药还要时间内,咱们只要躲过一枚,剩下的便好办了。”
“我先上,你们暂守原地。”谢辛楼道。
“头儿!”松山和轻舟异口同声。
“这是命令!”
谢辛楼拒绝了他们的劝说,一言不发策马而去。
看到军阵陡然冲出一人,御林军们立即错开盾牌,后方弓箭手上位,将弓弦绷紧。
“放箭!”
一声令下,羽箭如暴风骤雨,平地掠出一阵疾风。
谢辛楼闯入风中,以刀为盾,逼近至御林军一丈外,又自马背上纵身跃起,踏着羽箭落入防卫阵之后。
严密的盾阵后响起刀剑没入血肉之声,死前的呜咽连成一首哀曲,叩开了通往神殿的大门。
“上!”
松山和轻舟没有在原地等候,他们领着军队将盾阵彻底踏碎,以雷霆之势截断了左右支援散军的路,护着谢辛楼穿过朱雀二门。
福德殿是皇宫除了太极殿外第二恢弘的殿宇,里边摆放着沈阙一脉的先祖牌位,其中受香火最旺的正是先帝。
在看到大殿内先帝的牌位时,谢辛楼有一瞬间忘记了身在何处,握刀的手背上筋骨清晰,脉络狰狞一如此刻被唤起的仇恨。
他踏上殿前长长的玉道,忽而望见殿中有一人正背对着他而立,由于距离远,只依稀瞧见对方渺小的身影。
谢辛楼瞬间回神,左右扫了一圈,没有瞧见火炮的身影,与此同时,殿内的沈阙在祭拜完先祖后,不紧不慢地从殿内走出,顺着玉阶踏上玉道。
两人分别站在玉道两端,在沈阙往这边走近时,三千锦衣士自两侧包围而来,横亘在二者之间。
松山和轻舟在朱雀门外拖住两方御林军,担心里边谢辛楼的情况,大声唤了他一声。
而谢辛楼独自面对锦衣士,没有丝毫后退的想法。
沈阙隔着人群望向他,开口道:“你已被朕包围,朕给你个投降的机会。”
谢辛楼冷笑一声,提刀直指沈阙。
此意便是赤裸裸的挑衅。
锦衣士们群情激奋,恨不得立即砍下他的项上人头,偏偏沈阙不急,还乐得多劝一句:“朕明白沈朔对你恩重如山,但说到底这是朕和他的家事,你只是一介侍卫,跟哪个主子不是主子,何必如此卖命?”
“这也是我的家事。”谢辛楼道。
沈阙没听出他的言外之意,反倒想去了别的地方,哈哈大笑:“难怪难怪,朕头一回见沈朔和你就觉得奇异,原是感情好到这一地步。既如此,朕成全你们。”
他一拍手,锦衣士俱是出动。
在沈阙的眼中,密密麻麻的锦衣士将谢辛楼单薄的身影顷刻间淹没,他正暗自得意,谁知人群中谢辛楼好似化身成了一柄长刀,硬是从锦衣士的包围圈里杀出一条血路。
像在铁网中划开了一道口子,随着铁索的断裂,破开的洞越来越大,甚至隐隐有崩溃的征兆。
沈阙当即捏了把汗,在太监的护送下退回殿内。
“都杀了多久了,沈朔怎么还未现身?盛宣莫不是框朕?”沈阙命太监把盛宣带来,然而眼下外头打得正激烈,他们实在离开不得。
眼看着锦衣士倒了大半,而谢辛楼也被他们逼去了墙边,不能再等下去了!
沈阙攥了攥拳,命人将藏在堂后的火炮推出来,对准了谢辛楼。
手下人已塞入火药,手边火把已备,沈阙瞧准时间,下令:“开炮!”
火蛇迅速将引线吞吃入腹,随着一道剧烈的声响,火弹如流星划破长空,迅速飞向谢辛楼所在的位置。
“辛楼!”
就在众人被火炮的声响镇住时,门外骤然响起一人撕心裂肺的喊声。
谢辛楼循着声音回头,下一秒一道身影飞速撞了过来,他没做任何防备,被骤然撞飞了数丈,紧接着炽红的热浪又将他推远。
心脏在此刻骤停。
“砰”的一声重重摔在地上,剧痛席卷了全身,谢辛楼几乎失去了知觉,倒在地上陷入无意识,与此同时,他胸前的吊坠无声中停止了震动。
“殿下”
“我好像听到殿下的声音了”
“殿下”
谢辛楼不知自己恍惚了多久,等他恢复知觉后,想从地上起身,却是用不上一点力气。
“殿下你在哪儿”
他用力到将舌头咬破,挣扎着从地上仰起头,模糊的视线里,却见自己原先所在的位置,墙身被火炮炸了个粉碎,将所有人掩埋在底下。
一道恐怖的回忆在脑海里掠过,谢辛楼瞬间爆发:“殿下!!!”
他拼了命地用双手扒住地面,以最快的速度缓慢爬向碎石堆。
地面和石块还留有火烧的灼热,没爬几下,他的手心便是鲜血一片。
“殿下!殿下——”
他来到碎石堆前拼命将石块挖走,而他的胳膊已经没了力气,挖了半天只挖走几块无关痛痒的小石块。
“为什么你为什么会来来人啊!救殿下!”
他哭着喊着找人,然而朱雀门被火炮炸毁,松山和轻舟他们俱被挡在门外,被声浪震得失聪,听不见他的喊声。
谢辛楼跪在石块上,满是血的手将吊坠从衣领里抽出,紧紧握在掌心。
灰烬在空中纷飞得更甚,落在脸上是刺骨的寒凉。
下雪了?
谢辛楼抬头望向天际,风静了,雪无声地坠落,就像他掌心的吊坠一样。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沈阙在殿内,将方才的一切看得清清楚楚:“沈朔死了!哈哈哈哈哈!这天下本就是朕的!”
“来人呐,去把皇后和皇子请来,叫她们看看朕是如何当得起天下共主的!叛贼就是这等下场!”
一直守护在他身侧的锦衣士领命,以最快的速度跑去后宫请人。
除了皇后诞下皇子那日,今日是沈阙几十年来最为高兴的一天了!
他得意地跳了一圈祷天祝舞,不用太监搀扶,提着衣摆大步迈向碎石堆。
走过的地方,满地都是锦衣士的尸体,他从地上随手捡起一把剑,转着手腕笑着来到呆滞的谢辛楼面前。
“朕给过你机会了,是你自己自寻死路,说起来朕还要谢你,竟叫朕这般轻易就杀了沈朔!”
沈阙哈哈笑着,用剑身拍着谢辛楼的肩:“喂!可还醒着?莫不是伤心死了吧?哈哈哈哈哈哈哈!”
他像孩童一般,用剑挑衅着人。
谢辛楼身形摇摇晃晃,眼眶猩红,转眸看向他,哑声道:“皇子若是闲着无事,可向祭酒讨要经卷抄上千遍。”
“你疯了,临死前说什么胡话。”沈阙高兴上头,起先还没明白,随后突然愣住:“好熟悉的口气你?!”
谢辛楼面无表情盯着他:“先帝利用锦衣士伪装先太子遗党灭我盛家,此仇,该你来还。”
“你是盛宣?!不不,这不可能!”沈阙往后退了几步,眼睛不住在他脸上打量,片刻后,好似也有些动摇:“你这般散发破碎的模样,确实像阿宣那般美貌。”
谢辛楼冷冷勾了勾唇,眼睛瞥向他身后。
“不过朕也不管你们谁才是盛宣,若是你甘愿自废武功入朕后宫,朕也不是不呃!”
沈阙话说一半,突然口吐鲜血,他瞪大了双眼垂下脑袋,只见身前被一柄剑贯穿。
与此同时,他身后响起李皇后的愤恨声:“锦衣士的纹身是仿造的根本就是你皇家演的一出戏!我李家又做错了什么?!!还我亲人!!”
沈阙甚至来不及出声,李皇后拿着剑来回捅他的身体,一脚将他踹倒在地,恨极了要将他剁成肉泥!
抱着皇子的锦衣士懵了,这情况,先帝没说怎么办啊?
于是他凭借下意识,抱着皇子先躲了走。
李皇后边刺着沈阙的尸首,一边向天大喊:“阿爹阿娘!成竹替你们报仇了——”哭声震天动地,传遍整座皇宫。
沈阙已死,大仇得报,至于死在谁手上也不重要了。
谢辛楼心如死灰,静静跪在原地,只求身上的血流尽,好赶紧去黄泉与殿下相见。
忽然,盛宣凭空出现在殿前,他看着脸色惨白的谢辛楼,无视在砍人的李皇后,对系统道:“沈朔死了,任务完成了。”
系统道:“恭喜宿主!即刻为您开通回程通道,奖励将于宿主回去后自动发放到您账号。”
盛宣的外貌和身形随之发生变化,任务结束,他也恢复到原本的模样。
夜空下,一道发着光的旋转圆圈在他面前缓缓变大,一身银色制服的他最后看了眼周围,颇有些感慨,就这么退休了,还有些不舍呢。
“滴滴!滴滴!警报!”
光圈突然停滞,系统发出警告,盛宣眉头一皱:“怎么回事?”
他疑问间,碎石堆里忽然传出动静。
谢辛楼顿时一怔。
只见一条有力的手臂从石块中破土而出,新鲜的空气流入底下的空间,沈朔抓紧深呼吸了几口,随后一鼓作气从碎石堆里爬了出来。
“!!!”
在场众人俱是一惊。
盛宣看得呆愣在原地,简直要发疯:“沈朔不是死了吗?!!”
“我也不知道啊啊!!明明谢辛楼、沈阙、李成竹、锦衣士、太监们也都看到他死了啊!”系统也抓狂道。
此时此刻,沈朔正趴在石堆上喘气,令人意外的,他身上竟然没什么伤。
谢辛楼瞪大了双眼怔在原地一动不动,沈朔伸手刮了他的鼻子:“我又活了,吓坏了吧?”
谢辛楼看着眼前活生生的沈朔,所有压在身上的剧痛好似瞬间被人搬走,人瞬间成了空壳。
沈朔将攥着的拳头伸到他面前,慢慢展开五指,掌心里躺着被捏死的蛊虫。
“我来之前从盛宣那儿得知了真相,来不及同你解释,便想到这个法子。”沈朔将谢辛楼手里的吊坠抽出,和蛊虫一起,在地上挖了个小洞埋了。
他从碎石堆里爬出来,看到被砍得血肉模糊的沈阙,在一旁向李家祷告的李皇后,还有在一旁脸色铁青的陌生盛宣,忽而没良心得一笑:“看来损失比预计的少多了。”
他话音未落,忽然就被人扑了个满怀。
谢辛楼挂在他身上,双臂将人死死锢住,哭着骂道:“沈澜夜!我不做你的影卫了,我要辞东!”
沈朔回抱他,心痛地反复抚着他的背:“辞便辞,我本就不要你做属下。”
谢辛楼呜咽地骂了好几句,沈朔都一一听着,任他狠狠咬上自己,还担心他的牙会不会被磕到。
令人心疼的呜咽声中,沈朔听见他问:“为什么要来”
沈朔抚着他的后脖颈道:“我拒绝情爱,是因为困在从前的恐惧中,而今你使我鼓起勇气走了出来,若我还同从前那般执泥于往事,岂非连你也要失去了。”
说罢,他嗔怪道:“你早就知道此行有去无回,却还是瞒着本王什么也不说,到底是翅膀硬了,和赵安荣合起伙来骗我。”
谢辛楼自知无法辩解,手臂缠得更紧了。
盛宣着实看不下去,着急道:“所以沈朔没死,任务根本就没完成,还被他知道了所有,现在怎么办啊?!”
他喊的时候也不顾会不会被人听见,直接是冲着传送通道问的。
在他问完后,传送通道忽而启动,一颗巨大的圆球从里边钻了出来。
“竹马组s级员工、宿主114,经由检测,您的任务成功完成。”
“真的!”盛宣意外惊喜,但没高兴多久,圆球又冒出个“但是,世界出现了新变化,宿主暂时还不能离开,请稍后。”
这是盛宣从没遇到过的情况,只见圆球缓缓飘去了沈朔面前,而同时,整个世界都陷入了停滞。
雪花在空中静止,怪异得吓人。
沈朔看到了梦中所见的圆球,立即将谢辛楼护在怀里,警惕地盯着它:“阁下如何称呼?”
圆球道:“殿下可称呼我为,awareness。”
“阿**斯?奇怪的名字,你想做什么?”沈朔问道。
圆球字正腔圆道:“殿下的意识力量已超出世界范围,因此经由awareness决定,给你两种选择。”
“第一,保证不摧毁世界,在此间寿终正寝。第二,成为阿**斯员工,享有不死不灭的福利,退休后还可挑选心仪的世界生活,并且随时接受返聘。”
沈朔眨了眨眼,问道:“员工,就是你们之前派来的那些人,包括他?”他看了眼盛宣。
圆球道:“是的。”
沈朔不假思索道:“只本王一人能去?”
圆球道:“是的。”
沈朔道:“本王要带辛楼一起去。”
圆球道:“没有这项选择,你想和谢辛楼在一起,可以选择第一选项。”
“本王偏选第二项,并且带谢辛楼一起,本王给你时间考虑。”沈朔不容反驳道。
圆球:“”
盛宣:“”
系统:“好久没见过这样整顿职场的新人了。”
沈朔已超出世界范围,必然不肯屈居于这个世界,并且大仇得报,此界再无他所留恋。
圆球沉默了好一阵,盛宣忍不住多了一句嘴:“要我说还是寿终正寝的好,你当王当久了,不懂打工的苦。”
“没人爱的人懂什么。”沈朔白了他一眼。
“狗男人!”盛宣气得挥拳,被醒来的圆球拦下。
沈朔挑眉看着他,只听得圆球道:“经检测,谢辛楼符合条件,你们可以一起来阿**斯。”
“为什么刚才还不行,现在又行了,他也觉醒了意识?”盛宣看不惯沈朔得意,咒骂道:“你就打工吧!活多到干不死你!”
沈朔懂他的气急败坏,接受了圆球的邀请:“他现在可以动了吗?”
“一直可以。”圆球道。
“嗯?”沈朔回头看向挂在身上的人,谢辛楼其实一直醒着,只是愣是赖在他身上装死,眼下被提及,才勉强松了手,表态道:“我跟你去。”
“不是要辞东么,不想远走高飞?”沈朔笑着逗他。
谢辛楼皱眉瞪他,抬手要打,最终却只是轻推了他的脸:“那我不走了。”
“不许,本王去哪儿都要带着你。”沈朔抓着他的手,给他擦着伤口。
盛宣:“都给老子走。”
圆球从传送通道里取出两份合同,分别交给二人:“经阿**斯决定,雇沈朔、谢辛楼为阿**斯首代监管者,代号01、02。”
盛宣打断道:“等等!什么监管者?”
沈朔和谢辛楼拿着合同,静等圆球解释:“三千世界并非无关痛痒的剧本,近百年来不少员工漠视角色情感乃至生命,不择手段达成目的,为此阿**斯决定设立监管者一职,穿梭于三千世界,约束员工的不规行为。”
“宿主114,此次任务中多次无视角色性命,罚工时三十年,延迟退休。系统同罚。”
盛宣彻底傻眼,轮到沈朔嗤笑他:“这活本王喜欢。”
他将染了血的手按在合同上,谢辛楼也照做,二人至此签订契约。
一瞬间,有关阿**斯、银白大厅、三千世界的所有信息自动传输至二人脑海,等他们再回神时,奇异的感觉让目之所及都变得不一样了。
“所以监管者算是我们的——长官?”盛宣累了,彻底心累。
“可以这么说。”圆球道,它转回到盛宣面前:“员工当上帝当久了,都忘了自己的来处。”
“来处。”盛宣确实忘得差不多了,不过他依稀记得几百年之前,他生活在一个充满废墟垃圾的世界,那时候他还有自己的名字,叫什么他忘了。
“阿**斯起先收走名字,是为了让员工不受身份影响能更好工作,如今看来需要进行制度改革。”圆球对盛宣道:“记住,你本来的名字,叫钢炮。”
盛宣:“”
沈朔想起一事:“那这个世界怎么办?”
圆球道:“你走了,它会自动修复。”
沈朔道:“我们马上就要走么?本王还有些事需要安排。”
圆球道:“你想留多久?”
沈朔道:“三日。”
圆球沉默了,而在场之人都明白它的顾虑是什么,但到底他已经签了合同,于是同意道:“三日一到,传送通道就会在你们面前开启。”
“足够了。”沈朔微微一笑。
盛宣问道:“那我们呢?”
圆球道:“你们即刻随我回去登录系统领罚。”
盛宣:“”
白干了。
圆球带着垂头丧气的盛宣和系统离开的刹那,天地重新恢复运转。
沈朔和谢辛楼好似从异世界回来,再看周遭的一切,心底只有唏嘘。
“沈阙死了,国不可一日无主,加之城外还有军队要处置,王府剩下一大帮人往后该如何安顿这么多事,三日时间算起来还是少了。”沈朔道:“只是看阿**斯的模样,怕三日已是极限。”
“若三日不够,便再延几日。”谢辛楼道。
“那怎么行。”沈朔仰头看天:“世界会被毁。”
谢辛楼摇摇头,道:“相反,殿下会将此世守护得很好。”
他伸手接住鹅毛大雪,纯净的雪融化成滋养万物的水,正所谓瑞雪兆丰年。
沈朔垂首看向他。
两方清透的眼眸汇聚在一处,明月与明珠交相辉映,流光缠缠绵绵。
沈朔对着谢辛楼的唇吻了上去,谢辛楼仰着头温柔回应。
松山轻舟和军队冲破碎石墙赶来现场,众目睽睽之下,两人相拥而吻,任风起,任由雪花落满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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