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沈清歌上前一步,直视着那侍卫的眼睛,眸子里是平淡的威严:
“我数到三,要么滚开,要么,就和我一起去御前,亲自问问侯爷,这侯府的大门我能不能出得!”
就在沈清歌准备喊数的时候,侍卫猛地收了手,垂首退到一旁,声音闷哑:
“夫人请便。”
沈清歌没再看他,径直带着小翠和荣芷昔踏出大门。
刚走没几步,小翠忍不住小声问道:“夫人,咱们怎么不坐马车?”
“我怕那些人跟不上。”沈清歌淡淡道。
小翠......
她怎么听不懂呢?
沈清歌瞥了她一眼,嘴角弯起个浅淡的弧度:“走,先去斋宝阁,我记得那儿新到了一批南边的云锦,正好给你们做几身新衣裳。”
荣芷昔一听有新衣服穿,高兴地在小翠怀里拍手:“哇,娘亲真好,又有新衣服可以穿了。”
......
侯府书房内。
“侯爷查到了,今天晚上的船,走水路。”阿七进来禀报。
“水路?”
荣铮咀嚼着这两个字,随后嗤笑一声。
阿七询问:“需要现在动手吗?”
“不用,先把人盯好了。”荣铮把玩着手里的茶杯,眸子里染上怒意。
现在动手,怎么抓那个奸夫?
他倒要看看沈清歌除了齐明远,还有几个男人?
阿七应声退下,屋内只剩下荣铮一人。
他指尖摩挲着冰凉的杯壁,眼神晦暗不明。
沈清歌啊沈清歌,既然你要走,当初为什么处心积虑嫁进来?
为什么佯装贤妻良母,偷走他孩子的心?
“水路……”荣铮又低念一遍,忽然笑了。
走水路最是方便藏匿,也最大家最想不到的地方。
他起身走到窗边,望着天空,嘴角勾起一冷笑。
偷了他女儿的心就想跑?
没那么容易!
与此同时,斋宝阁内。
斋宝阁二楼雅间,珠帘轻晃,沈清歌刚坐下,就见门被推开,昭华屏蔽了丫鬟进来。
“沈姐姐!”昭华公主一脸担忧地上前,握住沈清歌的手,低声道:“都按你说的准备好了。”
沈清歌点头,对着昭华弯腰福身,被昭华一把揽起:“沈姐姐这是做什么?帮你也就是帮沈将军,也就是帮我自己。”
“最应该说谢谢的人,是我!”
沈清歌看着昭华眸中的泪光,眉角柔了下来,语气肯定到:“公主放心,我大哥一定会凯旋的。”
昭华含着泪,跟着点头:“对,沈将军一定会凯旋的。”
“包袱已经准备好了,就在隔壁厢房。”
昭华顿了顿,眉眼闪过一丝担忧,“若是,若是荣哥哥不去找你呢?”
沈清歌一愣,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所以,她才带了荣芷昔出来。
他总不能不找他的女儿吧。
沈清歌转念一想,若真不来找她,到时候她再想办法在码头弄出点动静。
总之,必须要把京城所有的注意力里拉到她身上。
沈清歌最后搂过荣芷昔抱在怀里,在她额头亲了一下,温声安慰道:“芷昔先跟着公主殿下回去,娘亲晚一点来接你,好吗?”
荣芷昔似乎也感受到了离别,抱着沈清歌不撒手,眼泪就像断了线的珠子,滚落到了每一个人心中。
“娘亲,我想让娘亲陪陪我......”
沈清歌的心也跟着痛,眯起眸子狠心把荣芷昔往昭华怀里推去,转头出了厢房。
小翠红着眼眶安慰放声大哭荣芷昔道:“小姐不哭,小姐不哭了夫人就回来了。”
话落,荣芷昔便耸着小肩膀,抿着唇,倔强地不让眼泪掉下来。
其实沈清歌真想就这么一走了之,带着孩子永远都不要回来。
可是,她还不能,现在京城多少双眼睛都盯着荣铮收走的那批粮食,又有多少人已经盯上了她的丰裕号。
她得尽快把她手里的粮食送出去。
……
沈清歌和小翠一身男装,在码头小摊上等船。
远处茶楼之上,一道冷冽的视线死死盯着小摊上的人。
虽是男装,但她的身形背影,荣铮还是一眼认了出来。
“夫人,船来了。”小翠看到停到岸边的船高兴地喊。
若她们真的可以离开这里,夫人便也不用再受那种委屈了。
沈清歌点点头起身,小翠拿着包袱跟在身后。
“夫人这是要去哪儿?”
一道熟悉的冰冷声音从她们身后传来,接着阿七带着一队人出现在沈清歌面前。
小翠的小脸顿时一白,下意识地朝后退了几步,转身紧紧护住沈清歌。
荣铮缓缓上前,视线落在沈清歌身上,背于身后的手猛然攥紧,对上她的眸子淡淡道:
“过来!”
沈清歌不语,轻咬着唇瓣,对上那双冰冷的双眸,倔强地不肯挪步。
荣铮的脸色越来越难看,眸色一沉,看向沈清歌的眼神闪过杀意,他真的很想抛开这个女人的心看看,看看她究竟想干什么。
小翠看到了荣铮眼里的杀意,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厉声求饶。
“求侯爷饶了夫人,饶了夫人。”
荣铮不语,一摆手,阿七就将小翠带了下去。
看着小翠被带下去,沈清歌冷淡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变化。
荣铮厉眸走上前,抬手捏住她的下颚,迫使她抬头看向自己,一字一句道:
“夫人还没回答,这是要去哪里?”
阿七在船舱里找了一遍,没有找到其他人,便回来禀报:“侯爷,没人。”
荣铮唇角一扬,微微弯下身子,一把扣住沈清歌的后脑勺,往自己怀里一带。
尾音随着唇角的弧度轻轻上扬:“被抛弃了?”
沈清歌双手撑着他的胸口往后退,撇过头,眸子里还是那份冷漠:“不知道侯爷在说什么?”
荣铮压下上扬的嘴角,周身的空气也跟着冷了几分:“不知道?”
利用她女儿出来,随便把他女儿托付给外人,顶着永安侯府主母的身份跟奸夫私奔,还在这跟他装糊涂!
他迟早有一天会改了她这不说,不辩的毛病!
他神色不变,脱下身上的黑袍披在沈清歌的身上,语气森森道:“那我就让你知道,知道。”
说罢,一把打横抱起她,大步朝着不远处的马车而去。
既然你不说出奸夫的是谁,那他就逼他出来。
沈清歌被他扔在马车内一角,眸上才染上了害怕:“侯……侯爷……”
荣铮跟着跳上马车,单膝跪在她面前。
“刺啦”一声布料撕碎的声音。
沈清歌雪白的肩膀暴露在空气中。
一个炽热的吻落在她锁骨处。
沈清歌闭上眼睛,没有说话。
任由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充斥她的舌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