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宁帝用锐利的眼神审视着前来汇报消息的长公主。
长公主眼神有些闪躲。
“皇兄莫不是在怀疑那些世家是臣妹吩咐去的?臣妹冤枉,分明就是那秦城自己不安分,跟臣妹无关啊。”
“朕知道了。”
景宁帝沉默了会,又警告了一句。
“约束好那些江南来的世家,要让他们清楚,什么事该做什么不该做。懂吗?”
长公主连连称是。
一盏茶后,长公主步伐轻快的离开了乾元宫。
高抬着下巴,眼底布满了得意。
就算是皇兄怀疑那些世家是她派去东平侯府的又如何?
还不是一直忌惮着秦城那老东西?
只要她继续怂恿。
皇兄不会放过东平侯府。
没了东平侯府。
她倒要看看秦迦南这个小贱人还敢不敢和她作对!
还有崔明烨这些人。
想拿那小贱人来试探。
那她就要他们看看。
什么叫杀鸡儆猴!
江南世家拜访东平侯府的消息也传入了崔明烨耳中。
他闻声轻笑。
“那丫头不想做我们的马前卒,如今却成了长公主的眼中钉,由不得她不合作。”
李氏狐疑。
“二爷的意思是长公主想借由世家先毁了秦迦南?”
崔明烨意味深长。
“岂止是秦迦南?当年那件事,乾元宫里的那位可没有一刻放心过。”
李氏瞬间明了。
“可若是如此,咱们驱使秦迦南,会不会让乾元宫那位忌惮?”
崔明烨转身拍拍发妻的肩头。
“我的傻夫人,你莫不是忘了我们是谁?”
秦城说到底不过是个谋反未成的臣子。
他们崔氏是什么?
繁衍千年的庞然大物。
他们才是那位眼里的心腹大患。
秦迦南本以为经此一遭。
秦时文父子会断了结交世家的念头。
却不想,回到锦绣堂没多久。
向南枝就追了过来。
开口就要她帮秦时文父子跟崔氏牵线搭桥。
秦迦南抿了一口茶水,抬眼看她。
“凭什么?”
向南枝理直气壮。
“就凭你还有两日就要及笄,你若想将来攀上一门好亲事,就必须要有有本事的父兄!否则,就算你有个县主的虚名,也没有哪家高门能看得上你!”
“若你父亲和你二哥好了,将来就算是你的婆家想要看轻你,也得掂量掂量!娘家才是你最大的底气!”
“得了,这些话你骗骗自己也就算了。帮我?你们不算计我,我就已经烧高香了!”
“你别不识好歹!你祖父再疼你,早晚也有老的时候,你能依靠的就只有你父亲和你二哥!”
秦迦南冷笑。
“我是死了还是残了?没有旁人我便活不了了?”
眼见秦迦南迟迟不肯松口。
向南枝又拿她的及笄礼说事。
“行,你可以不答应,但你的及笄礼上也别妄想让我和你父亲出席!”
及笄礼上不但要求父母迎接正宾。
父母也需要发言致辞。
算是比较重要的流程之一。
秦迦南不为所动。
“拿这个来威胁我?我求之不得。反正你们也从未有一刻尽到过父母的责任,不配出现在我的及笄礼上。”
向南枝气了个仰倒。
“好,我倒要看看你死鸭子嘴硬道几时!”
没多久,姜嬷嬷就来了锦绣堂。
她这次前来主要是跟秦迦南说及笄礼上的注意事项。
秦迦南本就不在意这些细节。
“让外祖母做主就好,我都没意见。”
“还有,夫人让我来问问南小姐,您是今日回长兴侯府还是明日回?夫人还想跟南小姐说些体己话。”
后天就是及笄的正日子。
秦迦南略微沉吟。
“明日吧,我手头有些事还没有处理完。”
自从知晓秦迦南的及笄礼是杜灵韵操持。
向南枝心里就憋了一肚子火。
可她不敢回长兴侯府问责。
等姜嬷嬷一出锦绣堂。
就被她堵了个正着。
“她这是什么意思?那野丫头再不济也是我女儿,她凭什么越过我替那野丫头做主?”
姜嬷嬷冷笑。
“大夫人还记得自己是南小姐的母亲?你这个母亲若是有半分上心,何至于让我们夫人来操持?自己德不配位,有什么脸面来攀扯我们夫人?”
向南枝怒不可遏。
“姜杏梨你这个老刁奴敢这么跟我说话?我可是长兴侯府的主子!你这是以下犯上!”
姜嬷嬷嗤笑。
“你不过是长兴侯府泼出去的一盆冷水,你算哪门子的主子?”
“你......”
向南枝气的浑身哆嗦。
她还想再说什么。
就被姜嬷嬷抢了先。
“我若是大夫人,现在最该做的,是好好想想什么样的及笄礼才能讨得南小姐欢心。唯有这样才能体体面面的出现在及笄礼上。这才是身为一个母亲的本分!”
“让我去讨好那野丫头?做梦!”
向南枝怒斥。
“还想要我参加她的及笄礼,除非她来跪着求我!”
“大小姐真是无可救药了,但愿你不会有后悔的那一天。”
姜嬷嬷不愿再与向南枝纠缠。
不给她说话的机会。
抬脚就走。
向南枝气的跳脚。
只能冲着她的背影大喊。
“你回来!还没说清楚,你不许走!”
消息很快传到了锦绣堂。
孙嬷嬷颇为担忧。
“大小姐,假若大夫人真的不会出现在及笄礼上,您只怕要受人非议啊。”
轻则被人议论与父母不和。
重则一个不孝的恶名压下来,是要毁了名声的。
秦迦南不甚在意。
“无妨,反正我也被人非议了这么久,不差这一回。”
只是向南枝三番五次跳出来恶心人。
实在让人厌烦。
还好向南枝不能再顶着她母亲这个名分太久。
否则她真怕自己会忍不住,对其下手。
一想到即将摆脱向南枝。
她破天荒的对自己的及笄礼生出几分期待。
元宝啃着胡饼感慨。
“要是夫人能来小姐的及笄礼就好了。”
秦迦南当即反驳。
“得了吧,在袁大夫眼里有这个功夫,还不如多治几个病患来的更实在。你就别异想天开了。”
她的这位母亲可不似寻常母亲。
治病救人第一位。
提升医术第二位。
最后才轮得到她和老爹。
当然,每年生辰。
袁大夫还是不忘给她亲手做一碗又咸又糙的长寿面。
元宝忽然一拍脑门。
“等等,我突然想起来了,夫人和将军给小姐准备了及笄礼。”
“真的?”
秦迦南眼中划过惊喜。
可下一刻等元宝从包袱里翻出一支造型奇丑的桃木簪子。
所有的期待凝滞在脸上。
她拿起那簪子端详。
“这玩意儿不会是老爹给老娘新做的,她没看上,才拿来送我的吧?”
“小姐你怎么知道......”
刚说到这,元宝就捂住了嘴。
秦迦南轻哼。
“我当然知道。”
就这模样的簪子,她能在娘的梳妆台抽屉里找到不下十根。
“罢了罢了,有总比没有强。”
秦迦南嘴上嫌弃。
还是找了个漂亮的盒子装了起来。
杏子巷失火终于查出些眉目。
起火点最开始是街头的陈五福家。
和旁的街坊四邻相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