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跑的?”
“梁家大夫人派人来传信,说是藏在送菜车里混出去的。”
程昱满脸自责。
“小姐,小的有负您的托付,请您责罚。”
秦迦南摆手。
“与你无关。”
当日她将自己对冯家的猜想告诉了梁慧星。
无奈冯利民这个冯家养子演技太好。
梁慧星并不完全相信她。
只说了让她的人在冯家外围。
冯家内部还是她来监视。
不想就出了这么大差错。
秦迦南当机立断。
“你现在就去找李溪,立刻将卫沐抓住送到京兆府。”
冯利民逃了也有几个时辰了。
想来也会示警其同伙。
不能再等了。
万一卫沐逃窜,到手的人也得丢了。
半个时辰后,秦迦南在京兆府所在的街道上等来了被抓的卫沐。
只不过他这次是被程昱等人抬来的。
程昱到底是怀远伯府之人。
这件事刚过去不久。
秦迦南不想让人联想他和怀远伯府的关系。
只留了李溪和元宝一起将人抬进了京兆府。
郑府尹看着担架上被打的猪头的卫沐怔了许久。
“这才多久啊,你就把人给揪了出来,就这办事效率,可比我京兆府和五城兵马司强多了。”
本身就瓮中之鳖,顺手捞起来还不容易。
秦迦南笑眯眯。
“郑叔,我这算不算立功?朝廷有没有奖励?”
郑府尹挠头。
“有是有,可是朝廷未必肯给啊。”
“那我不管,您就说我给你送来算不算你京兆府的功劳吧?”
“算是算,可是.......”
“您要是非可是,我可就把人送到闫指挥使那了,旁的不说,最起码我也算他半个救命恩人。”
一听这个郑府尹急了。
“别啊,稍后郑叔就给你上折子请赏还不成?”
一炷香后,闫金平匆匆赶来。
确认是卫沐,他二话不说就走到了秦迦南面前。
拱手致谢。
“先前之事多有得罪,还望秦小姐勿怪。今日救命之恩无以为报,以后秦小姐若有用得着闫某的地方,闫某绝不推辞。”
他在外面无头苍蝇似的已经忙活了一天一夜。
他比任何人都清楚。
卫沐连家人都舍了,就像是断了线的风筝。
没有秦迦南的帮忙,他根本就没法和朝廷交差。
秦迦南心道闫金平人虽然轴了点,可他也有可取之处啊。
就好比现在,知恩图报啊。
听说郑叔说他一个人能把其他四城指挥使加起来打的落花流水。
安顺若是能有这种悍将。
老爹也就不会一个人死扛这么多年了了。
“闫指挥使说的哪里话,我抓人并不只是为了你,更为了京城百姓,京城安危,匹夫有责,我一个小女子亦如是。”
闫金平眼中一亮。
“秦小姐大义,令闫某自惭形秽。”
秦迦南笑着摇摇头。
郑府尹心中狐疑。
这丫头什么时候觉悟这么高了?
卫沐很快也被送进了京兆府大牢。
重刑之下,他连吭都不吭一声。
可比鬼哭狼嚎的野利方要强多了。
毫无疑问的,卫沐对于暗探之事也是只字不提。
更确切的说,自他醒来,一个字都没说。
不管是郑府尹还是闫金平都清楚。
若不问出点什么,他们哪怕抓到人也没法跟朝廷交代。
直到秦迦南离开,这扬拉锯战都没结束。
回到侯府,秦迦南本以为上次的聊天之后向心柔会有所表示的。
却始终没有等到人。
她垂眸笑笑。
“难怪能隐姓埋名十年,果然沉得住气。”
不急。
反正急的也不是她。
如秦迦南所想,向心柔真的急了。
昨晚她想了半宿也没想到自己什么时候被秦迦南盯上了。
甚至开始怀疑。
进京后的一举一动都被她给监视了。
忧虑过度。
向心柔脸色极其难看。
秦时文吓了一跳。
“柔儿,你这是怎么了?”
向心柔犹豫了下,还是会将和秦迦南的谈话说了出来。
秦时文蹭的一下站起身。
脸上慌乱不已。
“柔儿,你在跟我开玩笑对不对?”
“文哥,这种事我怎能开玩笑?”
向心柔身份特殊。
一旦消息曝光。
不只是向心柔会被冯家和朝廷问责。
秦时文和东平侯府也免不了要受责罚。
丢差事都是轻的。
在府里,秦时文本就最忌惮秦迦南。
此时脸上满是气急败坏。
向心柔温声询问。
“文哥,现在该怎么办?”
秦时文眼底闪过狠辣。
“白石巷的人不能留了。”
向心柔早就先一步下手。
“......可我现在不确定她手里还有没有其他证据。”
“这......”
秦时文迟疑了。
他在屋里踱步很久,终于再度开口。
“那野丫头行事无忌,若真的想戳穿你我,早就这么做了。我觉得眼下她是想跟咱们谈条件。这样,晚些时候我去趟锦绣堂,看看她到底打的什么鬼主意。”
午后,秦迦南正在吃孙嬷嬷新做出来的桂花糕。
秦时文就来了锦绣堂。
眉眼含笑,语调温和。
“迦南,我有点事想找你聊聊。”
秦迦南掀起眼皮看了他一眼。
“想找我聊什么?不会是姨母的事吧?”
听到姨母二字,秦时文眉心一跳,笑的越发不自然。
“瞧你,就是聪明,为父是想说......”
秦迦南打断了他。
“五万两银子买断,一口价。”
秦时文顿时僵在了原地。
他讪笑一声。
“为父哪儿能拿的出这么多银子?迦南,看在我生你一扬的份上,你抬抬手。都是自家人,何必这般不近人情。”
“我叫她一声姨母,是看在长兴侯府的面子上,你怎么有脸顺杆儿爬?一家人?谁跟你们这种男盗女娼的是一家人!”
冯立文和她老爹有什么不同?
她长在边关,清楚据守在边关的日子有多煎熬。
不管冯立文私下里品性如何。
一想到这样为国守门数十年的将军毁在了后宅的男盗女娼里。
她恨不得现在就将向心柔和秦时文活剐了。
被指着鼻子骂,秦时文瞬间黑了脸。
“秦迦南!我可是你父亲!”
“那又如何?是我父亲阻挡你道德败坏了?”
秦迦南的话锋利如刀。
“我上辈子一定是做了孽,所以才会托生到你这种人手里!”
秦时文气的浑身哆嗦。
“臭丫头!今日不教训你,我就不姓秦!”
“元宝动手!让我这位好父亲也清醒清醒,这世上可不是什么人都配当父亲的!”
秦时文原本想扑过来动手。
一见元宝动了,猛地后撤。
扭头,拔腿就跑。
跑的比兔子还快。
秦迦南扬声警告了一句。
“两天,你只有两天时间,过时不候!”
秦时文又惊又怒的回到了春蝶园。
得知秦迦南要五万两银子。
向心柔惊得瞪大双眼
“你可是她的亲父亲啊,她怎么能这么对你?”
自从秦迦南入府之后。
侯府接连出事,这一来二去的早就花了五六万两。
现在的侯府别说拿出五万两。
三万两都费劲。
一想到这,秦时文就怒不可遏的一拳砸在了桌上。
向心柔将他这番举动尽收眼底。
眸色晦暗一片。
有什么可为难的。
一个丫头片子而已。
想收拾她还不容易?
可这样的话秦时文没说。
向心柔也不好开口。
只是一个劲儿的将事件曝光之后的危害说出来。
秦时文的脸越来越黑。
直到最后,咬牙切齿的憋出一句。
“这臭丫头欺人太甚,别把我逼到绝路上,否则她也别想好过!”
向心柔看懂了秦时文狠辣的眼神,不着痕迹的翘起唇角。
很好。
反正她也看那丫头碍眼。
只要将其解决。
婉月就会成为东平侯府唯一的大小姐。
向心柔正在心里想着美事。
就在这时,向南枝气势汹汹的赶到了。
她一把将身后的玉姨娘扯到了身前。
“姨娘,你给我仔细看看,这个贱人到底是谁!”